幻剑奇画-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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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未忆答道:“前任武林盟主衡山派掌门林云阳。”
觉明和尚沉思片刻,依旧是一脸的困惑,说道:“老衲与林掌门素无交情,不知令师为何会知道这一句诗文!”
听了此话,易未忆也尚在迷惑之中,忽然,觉明和尚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抓起易未忆的右手,一看,忽然脸色大变,说道:“皇儿,你是皇儿!”
易未忆被觉明和尚这突然的举动惊住了,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此时众人也是一脸的迷惑,觉明放开易未忆的手,向众人说出了一段往事。
当年燕王朱棣兵犯应天府时,将将建文帝所居住的宫殿团团围住,并下令四处搜查建文帝朱允文的下落,而当时建文帝在御书房中,听得身边的太监禀报:“万岁爷,燕王朱棣已经攻入皇宫了,您快走吧!”
朱允文却一脸的淡然,依旧低头写自己的字,小太监无法,只得退了出去,忽然又进来两人,乃是御医李砚秋,那小太监跟在身后,原来是那小太监担心建文帝的安危,便叫来了李砚秋希望可以劝走建文帝。
李砚秋与那太监进来之时,朱允文刚好搁笔,他高兴的呼来李砚秋,道:“李太医,你快来看看朕这一首诗写得怎么样?”
李砚秋上前一步,目光停留在纸上,见其上写着一首无题诗文,诗文写道:
灵剑侠骨,思邪无量。
飞燕东来,月关连败。
铁蹄千响,应天一战。
月不照明,帝梦难长。
李砚秋一读,亦读出了悲伤之意,立即老泪纵横,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哭喊道:“臣恳请圣上速速离开皇宫!”
朱允文笑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要朕去哪?这天下都将不是朕的天下,朕又能何处安身!”
李砚秋依旧叩首不止,说道:“臣前几日休书给辽东总兵赵仰光,他答应营救圣驾,请圣上随臣一同前往辽东,等待时机,一定可以诛杀叛贼!”
朱允文摇摇头说道:“纵使平息叛乱又能如何,到时候生灵涂炭,同室cāo戈,国将不国!”
他点了一把火,望着远方,抓起青玉案上的诗文,说道:“这诗文你且带出宫殿,也不要让这青史任人改写,朕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朕这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儿。”
听了朱允文一席话,李砚秋怆然涕下,眼含痛泪,说道:“臣下愿意就小皇子出宫!”
他接过朱允文递到自己面前的诗文,又道:“臣恳请圣上随臣出宫避难!”
朱允文黯然摇头,无奈之下,李砚秋挥泪作别建文帝,只得抱着小皇子逃出宫去。
后来,李砚秋念及家中妻儿,为了避开追杀,他诗文塞进襁褓之中与小皇子一同放在郊野,再去寻找之时,发现小皇子已经不见了。
不料,小皇子被衡山派掌门林云阳拾到,并养育chéng rén,此人正是易未忆。
而建文帝朱允文意外的被潜入皇宫的报仇的宁则从救下,为了躲避追杀,落发为僧,法号觉明,离了皇宫之后,朱允文的复仇之心复燃,他以重耳为训,做了一幅月照溪林的画,给那首无题的诗文,题上了名字,用于提醒自己勿忘夺位之耻,方才有了众人今日所见日月庐壁上的这一幅画。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画作已经失彩,朱允文心里的仇恨也逐渐散去,唯有那画作之上的字迹与那些悲壮的故事依旧清晰可辨。
此时,易未忆跪倒在建文帝的面前,痛哭流涕,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这时,宁则从向前一步,对建文帝说道:“圣上,有一人想要见您。”
建文帝问道:“何人?”
这时,从草庐外面走进一人,那人一见建文帝便拜倒在地,说道:“臣辽东总兵赵仰光拜见圣上!”
建文帝上前去扶起他,说道:“老衲现在只是一个僧人,并不是什么皇帝,赵大人请起身吧。”
原来那人正是辽东总兵赵仰光,他依旧长跪不起,凛然道:“圣上,如今传国玉玺在我们手中,恳请圣上带领我们夺回皇位,臣愿意为圣上肝脑涂地。”
建文帝摇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大治,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岂可因一人之私而添天下之乱,只要这天下依然是朱家天下,这个位置由谁来坐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肺腑之言说得众人无话可说,他微微一顿,又道:“看来老衲若留在中原,必然会引得战火不休,罢了,老衲听闻西洋有灵佛妙经,老衲就远渡重洋,求经问佛,久居海外,永远也不再回故国!”
说完,又望了一眼易未忆,说道:“孩儿,这传国玉玺就交由你处置,爹相信你一定知道怎么办。”
易未忆用力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建文帝轻轻的拍了一下易未忆的肩膀,说道:“孩儿,你已经长大了,爹要随你而去了。”
易未忆心中悲伤却也知道他的处境,也不多说话,两人对视了一阵,建文帝长袖一拂,飘然而去,消失在丛林深处。
众人的目光皆朝建文帝远去的方向望去,一直到他变成一个黑点,完全的消失。
此时,赵仰光起身走到易未忆的身边,说道:“皇子,这传国玉玺该如何处置,不如殿下随臣奔赴辽东,臣誓死追随殿下!辽东尚有兵士二十万,复位有望!”
易未忆淡然一笑,说道:“烦请赵大人将这传国玉玺送入皇宫,交给当朝天子。”
听了此话,赵仰光一脸的惊愕,易未忆将玺印交到他的手中,正yu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皇子何往?”
易未忆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宁则从,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易未忆。
易未忆答道:“宁前辈,这里没有皇子殿下只有布衣百姓,在下身上还有血海深仇未了,送还玺印之事,还望诸位前辈一同协助,求得全身而退。”说完,便飞身离去。
离开日月庐之后,易未忆策马西去,继续赶路往灵鹫山奔去。
快马行了半日,终于在午时抵达灵鹫山灵道派附近。
歇息片刻,便直奔灵道派而去,马在尘土飞扬的沙路上行了许久,一阵强劲的风忽然卷起,沙尘飞扬,马嘶鸣不止。
此时,易未忆的心中就像狂风卷起的沙石一样,半悬在空中,一时难以平静。
忽然远方出现一人,易未忆纵身一跃,跳下马来。
易未忆定睛一看,来人自己认识,正是权振南。
他策马来到易未忆的跟前,翻身下马,面露急色,说道:“易兄弟,不好了,快去救穆姑娘吧!”
易未忆一听心中大惊,也跃下马来,问道:“穆姑娘?!你是说灵儿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权振南说道:“是的,她没有死,你快去救她吧,她杀了我的师弟,被我师叔擒住了,绑在解剑池畔。”
他顿了顿,接着又问道:“对了,易兄弟,你可知道洛姑娘的下落?当日我将她从灵道派放出之时,她说她要去找你,现在怎么只见你一人?”
被权振南这么一问,易未忆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眉色之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说道:“梅儿她…她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权振南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心头一怔,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精神恍惚的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杀了洛姑娘。”
“她死于你师叔的烈火焚尘掌。”易未忆恶狠狠地说道,双眼迸发出的火花,似乎要烧掉周围的一切。
权振南听后,目光凄凉,口中喃喃念道:“薛如尘…薛如尘…”
忽然,他又回过神来,急声说道:“我们快去救穆姑娘吧。”
易未忆点点头,嗯了一声,两人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大一会儿,便到了解剑池畔,权振南弃马步行,易未忆紧跟在身后,远远望去便见一人面露凶光含笑看着他,等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易未忆不经骇然,原来那人正是薛如尘。
目光一移,又见解剑池畔绑着一人,被数名灵道派弟子看押着,他抬头一看,面色一变,原来这女子竟是穆灵。
轰隆隆,天空中忽然响起了响雷,一道闪电在乌云之中划过,仿佛天忽然睁开眼睛似地大亮了一下,然后,大雨倾盆而下。
“忆哥哥。”穆灵欢喜的喊道。
见到了易未忆,穆灵先是一惊,接着大喜,想要挣脱旁边的那几人,却还是被紧紧地抓住了,大雨打湿了她的发丝,但她已经全然不顾了,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其中有说不清的深意。
此时,易未忆的心中也焦灼万分,他一个腾跃,凌空踏了几步,转眼间便窜到那几人的身边,一个漂亮的回旋,将众人踢翻在地,在穆灵的身边停了下来。
两人相对站着,都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之感,易未忆紧紧的将穆灵揽入怀中,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端午佳节的早上,碰到你想见的人,还有什么更可喜的呢?
待了一会儿,薛如尘突然飘到两人面前,易未忆与穆灵置之不理,仍旧在彼此的怀里感受重逢的喜悦,此时,无语凝咽,却似有千言,但都化成了温柔的目光,默然对视。
这时,一柄长剑直奔易未忆身后袭来,那剑影随着闪电一晃,晃得人眼发花,剑势快不可挡,呼啸而来,纵使是金刚不坏之躯也难以躲过这穿胸的一剑。
那剑火速闪过,眼见就要刺中易未忆了,忽然,身后一条人影晃过,转瞬间,便来到跟前,
顿时长剑入胸,鲜血如注,便见一人身中利剑,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滴在解剑池里,把水都染红了。
易未忆回过头来一看,胸口中剑的那人正是站在一旁的权振南,他面色惨白,似乎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
薛如尘将剑从权振南的体内拔出,瞥了一眼权振南,冷笑了一声,却忽然看见易未忆恶狠狠的盯着他看,眸子里迸出了仇恨的火花,脸色突然大变。
此时,狂风刮得更急,沙石纷飞。
易未忆忽然猛的抽出身上的剑,一翻身,人在空中,猛然向薛如尘刺去。
“易未忆?!”薛如尘站在地上,惊恐道。
易未忆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挥手中的剑,又向薛如尘刺去。
他只有猛攻。
薛如尘挥动长剑,可是没有两三下,已经被易未忆砍成两截。
雨更急更大,风更狂更猛,易未忆怒火更旺。
薛如尘闭起双眼。
易未忆的剑火速刺去。
剑刺穿薛如尘的心脏,鲜血洒在解剑池的池水里,殷红的血色蔓延开去。
薛如尘望着池子里的自己的血与权振南的血,竟然相溶于水,心头一怔,想道:“血溶于水,到底谁是我的亲身儿子,莫非是焦苍是在欺骗我,权振南才是我的亲生儿子…”
还没容他仔细思量,轰隆隆,又是响雷,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薛如尘的口角有鲜血渗出,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权振南,脸上兴奋的神色没有维持多久。
忽然,又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回头一看,权振南用尽全身力气抓起一剑,长剑带风,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他凄然的露出一个悲惨的笑容,倒在了地上,权振南也闭上了双眼。
他临死前最后一身悲号还在林中回荡。
权振南就躺在他的旁边,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道在蔓延。
薛如尘临死之前那悲惨的笑究竟有什么含意?
何子仓能否找到吴灵玉?
传国玉玺是否已经送入皇宫?
七大门派与天鹰教的响鼓岭之战,究竟谁胜谁负?
是结束还是开始呢?
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把黑暗当作一天的开始的人,他最后的结局都是明亮的。
易未忆牵着穆灵的手,走进无边的夜色里。
此时,暮色已起,远处天空鸟儿惊飞,叫道:“呀!呀!呀!”
似乎是在说:“杀!杀!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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