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天行-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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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芗贰这才发觉自己枕在吴非怀中,禁不住脸上一红,道:“你,你也没事,太好了。”
这时铭前殿上朱馨正、朱恺孝抱着朱由真,一个哭一个嚎,曾如郃则晕倒在地,朱由真的那名贴身老太监悄悄往帐幔后躲去。
朱恺孝哭泣中看见朱馨正口中干号,手却已经摸到地上的手铳,正悄悄往里面装弹丸,不由喝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朱馨正趴在地上填弹药,朱恺孝伸手过去夺那把手铳,他是一个文弱书生,朱馨正的力气比他大得多,手一扭就把火铳的枪口转过来指向吴非。
朱恺孝叫道:“父王重伤,我们不要再滥杀无辜了!”他奋力握住火铳的枪管朝天举,朱馨正大怒,一肘击在朱恺孝脸上,顿时将他打得鼻血长流,但朱恺孝并不松手,依旧死死抓住火铳往上扳。
两人身子扭在一起,朱馨正骂道:“你这大笨蛋,再不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朱恺孝道:“我不会松手的,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松手!”
朱馨正抬腿就是一脚,将朱恺孝蹬在一边,手铳再次指向吴非,但他眼前一空,愕然发现吴非与何芗贰已不在刚才的地方。
就在朱馨正寻找吴非身影的瞬间,朱恺孝飞身扑上,他一手将火铳的枪口朝上扳,一手去扣扳机,想要将这一枪放空,但此刻朱馨正整个人好像呆滞住一样,完全没有反抗。
“呯——”
又是一声巨响,手铳的枪口往上一跳,朱馨正身子一僵,额头出现了一个手指大的黑洞,一道鲜血伴着脑浆慢慢流了出来!
朱恺孝一呆,身子慢慢跌坐在地,眼中流泪,无力地道:“二哥,我没有想杀你,这,这是误杀!”他抓住手铳,猛地抓起朝自己额头砸去,挥到一半,手忽然僵在半空,吴非身影一闪出现在眼前。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是谁?”
朱恺孝声音有些哽咽。
这时朱由真喉头发出咕噜声,吴非拉起朱恺孝,道:“王爷有话说!”他来到朱由真身后,右手按在他的后心,一道灵气灌输进去,却发现朱由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自己的灵气进去,几乎毫无作用,但朱由真惨白的脸上却恢复了些血色,他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微弱地道:“孝儿——!”
朱恺孝急忙扶住朱由真道:“父王,您有什么要吩咐?”
朱由真最后瞥了一眼地上朱馨正的尸体,道:“父,父王错了,你来接替正,正儿的褚王之位!”
“父王、父王、父王!”
朱恺孝抱着朱由真大哭,吴非从朱馨正身上取出那枚褚王的权印,递给朱恺孝道:“殿下,您是新的褚王,请节哀吧,现在有许多大事等着您做!”
何芗贰爬起来走过来道:“殿下,现在还不是悲哀的时刻,先前您不是和我说要知行合一么?”
“不错,我要阻止起兵!”
朱恺孝收住眼泪,脸上出现了坚决之色,先前何芗贰与他一番对话,让他明白自己此刻肩上的担子之重。
这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群士兵冲进了大殿,为首一人被人用椅子抬着,正是朱阳!
这些人来到大殿,看清了眼前的情形,都是大吃一惊,朱阳骂道:“姓吴的,你,你杀了我父王和二弟!”
吴非喝道:“褚王乃是被世子殿下误伤而死,现在褚王之位已传交四殿下,你等还不下跪听令!”
朱阳冷笑道:“二弟死了,谁能证明父王传位给老四,所谓长幼有序,我和三弟都不能答应!”
“你要证明是吧?”
吴非手一指,朝帐幔底下喝道:“这位内官,请出来做个见证!”
只见帐幔一阵抖动,从里面爬出一个老太监,他抖抖索索的来到众人面前,颤声道:“杂,杂家瞧见了,褚王去世之前,是传位给四殿下了。”
这位正是朱由真的贴身宦官。
“你敢胡说八道,将这厮拉出去砍了!”
朱阳咆哮起来,他进殿带的都是自己亲信,这时一声令下,四个亲信一起上前拿人。
第128章 四殿下怯懦()
吴非冷喝一声道:“尔敢!”双手连点,四人身体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见此情形,其他人迟疑起来,他们见识到吴非的神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朱恺孝手中正托着那褚王的权印,谁也不敢说那是假的。
朱恺孝从小怯懦,被朱阳一吼,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一半,道:“大,大哥,这是父王的临终之命,请,请你务必谨遵!”
在场人中,朱阳除了吴非,谁也不怕,此时他估摸着吴非并不敢取他性命,而四弟是个读书人,做事犹豫不决、胆气不足,根本不足惧,要想先夺取褚王之位,必先吓退四弟。
“褚王——”
随着一声颤巍巍的呼叫,曾如郃悠悠醒来,他看清大殿的情形,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只见朱由真坐在位上,脑袋低垂,胸口一摊鲜血,显然已经死去,而少主朱馨正也横尸在地,死状颇惨。
“老朽,老朽跟你拼了!”
曾如郃爬起身来,去捡他那把手铳,吴非只淡淡看着他,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何芗贰走到朱恺孝身旁,低声道:“殿下,此刻不您立威,想要实现你父王罢兵的遗愿,怕是再无机会!”
朱恺孝陡然身躯一震,又生出了勇气,他一手举着权印,一手指着曾如郃,高声道:“来人,将这老,老匹夫给本王抓起来!”他本想要喊人拖出去砍了,但话到嘴边还是不忍直接下这样的杀人命令。
那些侍卫们也不是朱恺孝的亲信,听到他下令,都愣在那里,没有一人敢上前。
眼见曾如郃抖抖索索捡起了手铳,往里面填充弹丸,朱恺孝居然还愣在那里,何芗贰忍不住悄悄顶了下朱恺孝的后腰。
朱恺孝终于醒悟过来,一步跨到曾如郃面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手铳,对着他骂道:“老匹夫,都是你带了这个东西在身上,害死了我父王和二哥,你,你去死罢!”他说着扣动扳机,呯的一声响,震得殿上人等耳朵嗡嗡作响。
硝烟散去,只见曾如郃头上开了一个血洞,他就那么杵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和脑浆溅了朱恺孝一身。
朱恺孝吓得后退两步,他扭头向后望去,只见何芗贰向他点头,露出赞许的神色,朱恺孝顿时勇气倍增,道:“来人,将这厮的尸体拖出去!”
见那些侍卫们还是呆呆愣愣,朱恺孝火冒三丈,对着一个侍卫叫道:“廖侍卫长今日当值么,怎么本王下令,你听不见?”他手里的手铳点指,虽然里面没有弹丸,但这个东西刚刚一枪结果了曾如郃,众侍卫都是心惊胆寒。
此刻,朱恺孝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恐怖,那廖侍卫长忙指使两个侍卫将曾如郃抬了出去。
见到有人带头,其余的侍卫也都乖乖听命,他们一边清理大殿,一边将朱由真和朱馨正的尸体搬到一起。
朱阳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真的将自己当褚王了么!”他话未说完,就看见朱恺孝用手铳指着他道:“大哥,你一再为难小弟,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再不遵从父王的遗命,可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你打呀,有种你就打死我!”
朱阳挣扎着坐起,口中还依然强硬。
朱恺孝冷哼一声,喝道:“朱阳,你口出不逊、以下犯上,廖侍卫长,将他压下去严加看管,本王稍后再来处置!”
廖侍卫长连连点头,又指使几个侍卫将朱阳从椅子上拖起来,向后面压去,朱阳一边撒泼,一边不住地咒骂。
吴非在后面悄悄朝何芗贰竖起一根大拇指,低声道:“不愧是何才女,几句话便鼓起了四殿下的勇气。”
何芗贰抚着胸口,道:“这种事,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你可以帮他一时,却不能帮他一世!”她刚刚躲过一劫,但胸口受到震荡,还是受了些内伤。
朱恺孝坐上了清理干净的褚王位置,对廖侍卫长道:“将王府的侍卫们全部召集到铭前殿来守卫,再派人传本王谕旨,将三哥他们他们喊来这里开会,本王要传达父王的遗命!”
廖侍卫长急忙行礼,道:“是,王爷!”他想到了四殿下有吴非相助,自己若是傍上了新王爷,以后的日子自然好过,那太监这时也站到了朱恺孝身后,低低道:“殿下,城外有一万多大军,您应该把将领们也都召集进来,不然他们若是反戈一击,可就乱了!”
朱恺孝点点头,再次下令,将分散在各处的将领们也召集进殿。吴非见到他调度有方,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这四殿下虽然有些怯懦,但还是有勇气来对面这纷乱的局面,看来,自己要阻止这次叛乱还真是充满希望。
接下来的事情虽有坎坷,倒也不算太出乎意料,朱恺孝并没宣布罢兵,而是派兵将在景港的三千土司兵解决了,并上报朝廷,说当地有土人造反,褚王和世子平叛战死,自己遗命继承褚王,请求朝廷确认并抚恤。
其实,这是吴非最初替朱由真想出的第二条路,只是朱由真一意孤行,不肯采纳。
接下来三天,吴非帮助朱恺孝掌控全局,将叛乱的隐患一一除去,这才带了思思等人悄然离开。
昌沙江水浩浩北去,有多少人感知,那大风满楼,有时并非山雨欲来,而是远处的倾盆和滂沱刚刚过去。
两日之后,嵩江府。
嵩江府自古繁华,相传春秋时吴王阖闾筑南武城,称为邬城,此时的嵩江府,境东西一百六十余里,东至大海,西望苏州。
此刻,嵩江府的集仙门外,商贩们已经排队排出去一里多地,这些人望着城头,一个个怨气满腹,离集仙门不远处的官绍塘附近,更是聚集着不少商队。这些人都等着进城,可是偏偏城门站了不少官兵,对这些商贩们严加盘查,半天才进去了一小半人。
“这么排下去,不知要排到几时,晚上会不会开城门?”一个中年商贩望着天色,发着牢骚。
“听说最近又有倭贼来犯,苏州和吴江都被劫掠了,所以盘查严格!”
边上有人附和道。
中年商贩怨气不消,道:“都堵在城门口,这不是伸出脖子来让倭贼来杀么!”
“听说这次来犯的倭贼十分精明,他们打扮成我们穿着的样子,到了城门口才发难!”边上那人又道。
“唉,着急也没用,反正进不去,干等着好了!”他队前一个年纪略长的长须人道。
第129章 倭贼来了,大家快跑()
众人说着话,这时一群书生从身旁走过,这些书生穿的都是青色儒装,约摸十二三人,年纪都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他们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官兵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挥挥手,也没检查,就放这些人进去。
中年商贩哼道:“还是读书人好,不必排队!”
长须人笑道:“所以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中年商贩气道:“那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作何解释?”
后面一人接口道:“是啊,读书人有什么了不起哦,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挖开死人的坟墓,偷死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有人奇怪地问:“你说的是盗墓贼吧,读书人怎么也偷死人东西了?”
那人道:“他们满口之乎者也,这不是古人说的吗,盗墓贼盗的是东西,他们盗用的是思想,妈的,老子从来就不信古代有过圣贤。”
他们嘴上说着鄙视读书人的话,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孩子会读书考取功名才好。
说话间,又有一支马队越过排队人群,径直向城门行去,中年商贩撇撇嘴,道:“瞧见没,这是嵩江府的本地人,他们的商队就不会受到盘查!”
有人叫嚷道:“这不公平,都是做生意的,凭什么要歧视我们外地人!”
队伍中有人跟着附和道:“是啊,凭什么,这些挨千刀的,本地人了不起么!”
这时排在队伍后面一个绿衣少年恍然道:“读书人、本地人,都不用排队么?”这少年头上扎着书生的方巾,上身是件青绿的短衫,下衣是条浅灰色的长裤,他这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在排队的人群中倒也扎眼。
少年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一起恶狠狠地射向了他,少年本来想说,那我们直接进城好了,但下半句话此时却不敢出口。
那少年身后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道:“是呀,主人,我们在这里干等什么?赶快进去吧!”
另外一个少年声音道:“是啊老大,我们又不是来做生意的!”
中年商贩瞧见少年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