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少主玲珑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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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背后,总是要有牺牲的。自古到今,从来如此。
燕唯儿没打断他,只是听他慢慢道来。有一点,燕唯儿是欣赏的。坏事就是坏事,他不闪闪烁烁,也不会道貌岸然为自己的行为镶金镀银。他也知道有的事不好,但他还是做了,并且做了,他还勇于承认。
这是枭雄的气概。有那么一刻,就连他交代如何设计抓了传说中的韦大小姐,都显得温情脉脉。
他用了某种奇怪的语调来诉说这件事,像是长久的相思,梦里的魔障,又抑或是,那副画卷被复林大师施了法术,才会『惑』了他的心神。
他盯着那副画,看了三百多天。几乎是一起床,就能见到画上的美人浅笑清灵的风姿,晚上哪怕闭眼,想象的,也是画中人的一颦一笑。
“很好笑吧?”他问燕唯儿,说得好像画中人和眼前的女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燕唯儿抿嘴,淡淡的一句话:“是,你入了魔障。”
风楚阳不置可否,又道:“世事变化总是很大,我以前也没想过,可以和画中人一起同桌吃饭。”
“你应该想到。”燕唯儿不客气地回击他,不怕他不高兴:“你不择手段,要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子占为己有,怎么都该想到,这个女子会因为怕死而跟你一桌吃饭。”
“你怕死吗?”风楚阳很困『惑』。不止一次,她拿着匕首在他面前要死要活,一次次得逞,令他妥协。
“怕。”燕唯儿答得十分坦率。她多么怕死,怕再也见不到季连别诺。
风楚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一个怕死的女人,如何会是这副模样?不卑不亢,随时一副血溅当场的豪气情怀:“可是,你言行不一致。”他说得闷闷的,觉得很想不通。
“你对我有所图,我便可以对你肆无忌惮的威胁。”燕唯儿的声音又脆又亮:“所以总是你输,我赢。”她总结的铿锵有力。
风楚阳恍然大悟,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如此。
“所以,只要你对我没有图谋,我的威胁便对你构不成任何影响。我生,我死,我哭,我笑,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穿着洁白的素衣,梳着简单的发髻,未施粉黛,只是一张素洁的小脸。
风楚阳凝视着这张脸,一动不动。他很困『惑』,这张脸,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可为什么,绞尽脑汁,却也无法想出还有哪一个人的美可以来和她抗衡?
仿佛,谁都不是这种美。
仿佛,谁的美都不如这种美干净。
仿佛,谁都不配来和她相较高下。她,只是她而已。
芸芸众生,他看见了她。
从此眼里,便只能看见她。
风楚阳心头有种沉甸甸的失落,以前只爱江山的时候,争夺得固然艰险,但不会如此刻般烦恼。
此刻,他是真的被困扰了。直愣愣的,放下碗筷,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
临走时,他忘记了要和燕唯儿告别。转身,大踏步消失在燕唯儿眼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耳光()
燕唯儿照例参加风楚阳的作战会议,仍旧戴着面纱,仍旧不发一语,但众人已经不会再故意刁难她。
风楚阳让她在列,当然也不是真的指望她出谋划策,只是享受那一刻的感觉,她静静地聆听,如同师爷一般整理各位的发言。
偶尔,他当着众人的面,问到她,她便声音清脆地将某一个方案呈现出来,但这个方案,总是由这个的某一个点子加上那个的某一个点子而成。
众人心头皆是如沐春风。
战术听起来倒是好战术,只是回陕一役败了,并且败得很难看。
深究起来,战术其实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季连兵马连丢好几个重镇,伤亡并不严重,并且火速撤离了大部分百姓。
驻扎在回陕的季连兵马迅速壮大,有从别镇撤过来的,也有百姓当场就入伍的,这么一来,风楚阳的兵马人数就占不到多大的优势。
更何况,季连将士们丢了好几个地盘,早窝了一肚子火,誓要给风楚阳颜『色』看。而风楚阳的兵马,长途作战,远离故土,又连战了好几场,早已人疲马乏。
双方一交手,败相立现。这和战术一点关系都没有。
并且连日来,有一首诗歌不知从哪里冒出,恐是好事者由那首红遍京都的唱词改编而来:
不在家乡在异乡,战死沙场两茫茫。将军出征多埋骨,故里妻儿泪两行。
将士情绪受了感染,悲伤思乡气氛迅速蔓延。这就好比一场瘟疫,打得风楚阳措手不及。
那晚,风楚阳一语不发,脸『色』黯沉,一个人坐在大树下,沉默了很久。
夜深回到房间,他边饮酒,边和女子调笑。许是某个心思剔透之人,见他苦闷,便找来女子陪伴。
那夜,他的房间传出阵阵*,似乎,女子还不止一个。
他也笑得爽朗开怀,一扫阴郁之气。
燕唯儿和茉莉路过他的小院,没进去打扰,只是相视笑笑,不以为意。
次日一大早,燕唯儿和茉莉刚刚从月河河岸漫步归来,刚踏进院子,便见几位不速之客早在院中等候。不过,又不像是等,似乎也是散步恰好散到了这里。
一个男子,两个女子。男子当然是风楚阳,而女子……又那么恰好,这两个女子,燕唯儿都认得。
燕唯儿尽管心中惊诧又疑『惑』,但表面上,却是神『色』淡然,流云高洁,好似谁都不认识,就那么漠视几人,要回到房间去。
“哟,唯儿妹妹,才这点时日,怎么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不认人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绿『色』华服的女子,眉目娇媚,娇纵跋扈。
“我不认识你。”燕唯儿从容淡泊,举止飘逸,与那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风楚阳眼睛悄然一黯。
其实细看下,那女子的脸型与燕唯儿还颇有几分相似,只要不说话,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能让喜欢娇媚型女子的男人品味良久。
可是只要她一开口,立时落了下风,让人兴趣全无,与燕唯儿高山流水的气质相差何止几千尺。
所以当女子看见风楚阳心神俱失,直直盯着燕唯儿的瞬间,不知哪来的勇气,走上前,照着燕唯儿的脸就是一巴掌。
那是自小就形成的习惯,看见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踢就踢,想捉弄就捉弄。
她是嫡女,她是庶出。她是*,她是贱婢丫头。
可是从什么时候,命运发生了大逆转。她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被关在牧场里喂马,而另一个出身卑贱的庶女却嫁给仇人,当上了当家主母,并且,还是季连家的当家主母。
那样的殊荣,如同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飞进皇宫,当上了皇后。
她嫉妒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
她狠狠给了这个贱女人一巴掌,就像小时候打得很顺手一样。
可是,几乎是同时,这个从小就被打怕了的庶女,顺手也是一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一时,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凝固了。
两个女人对峙,一个火冒得快把头发烧光,简直不相信对方敢还手;另一个,却像是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轻轻掸了掸白『色』衫子的灰尘。
只是,茉莉气红了脸,阿努眼睛开始闪烁绿光,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
而风楚阳,玩味地看着这一切,眼光深沉,既不偏理,也不帮亲,倒象是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好玩的韵味来。
另一个女子,显然也沉不住气了,一声尖叫,便冲到了燕唯儿身边。她抬起手,也准备效仿先前的女子,打一耳光泄愤。刚出手,就被茉莉一把抓住,而同一时间,燕唯儿顺手又是一耳光。
打得又响又亮,清脆悦耳。
燕唯儿轻笑:“哦,原来是这个声音,真好听。”
更可怕的是,阿努发怒了!
它纵身扑去,将两个女子生生撞得摔出一丈远,幸而,它只是用头和身子去撞,如果用的是牙咬,不知道眼下将是如何惨景。
燕唯儿随手一招,阿努立刻威风凛凛站到她旁边,耍尽了派头。
燕无晨从院外急急赶来,对摔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两个女子轻斥:“无月,无悠,你们在干什么?”他早就守在外面,院内的情况一清二楚,此时不出来收拾残局,更待何时。
那两个女子,确实是燕唯儿的两个姐姐,一个叫燕无月,一个叫燕无悠。她们才是燕无晨嫡亲的妹子。
燕无晨前几日偶然遇上燕无月,方知她们住在回陕的郊外,还是季连家的宅子。
他当时偶然一瞥,竟发现燕无月长得和燕唯儿有些相似,脑子一热,便把这一众妹妹,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选了最相像的燕无月和燕无悠来服侍这位三皇子。
本以为还需费些功夫,没想到,燕无晨刚把这两人的事儿说给风楚阳听,风楚阳就立刻道:“把她们晚上带到我房中去。”
可是这一大早的,三皇子到底唱的哪一出?竟然把两位刚侍候了他一晚上的女子带到燕唯儿面前。
燕无月和燕无悠自小娇纵惯了,几时将燕唯儿放在眼里过?是以上来便是扇耳光的好戏。
却没想到,从不还手的燕唯儿,目光坚定,出手稳健。但让人心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那种隐然强大的气势。
两个灰头土脸没占到丝毫便宜的女人,在燕无晨的带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院子。风楚阳也走了,至头至尾,他没说过一句话。
但当天晚上,风楚阳的房间里只有酒,没有女人。还有寂寥,无止境的寂寥。
他拿着酒壶,歪歪倒倒出了房门。侍卫去扶他,都被他喝斥得远远的。
他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燕唯儿的房间,喷着酒气,大喊:“韦大小姐!韦大小姐!出来!你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半躺在院中的大树旁,不断地喊:“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血洗……”他说不下去了,又改了一种语调,无尽悲伤:“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燕唯儿将门打开,款款走向坐在地上的风楚阳。月光淡淡洒着她的身上,一应的月白轻衫,满身月华,漫出一丝懒懒的风姿。
“你醉了。”仍是这么一句不淡不咸的话。
风楚阳狂笑:“醉了好,醉了好。”他伸出手去,想拉住燕唯儿的手,可是,她离他好远好远,远得根本就触『摸』不到。
“茉莉,去找侍卫把他弄回房去。”燕唯儿一边吩咐,一边透过月光去看风楚阳,他的眼里,那么伤痛欲绝:“风楚阳,打了一次败仗,你就输不起了?至于喝成这样么?胜败乃兵家……”
话未说完,便被风楚阳含含糊糊的自言自语抢断了:“不在家乡在异乡……用尽相思两茫茫……忧满窗……细思量……哈哈哈……我笑月合……染痴狂……哈哈哈,好诗,好词,好相思……”
他念完,又将酒壶放在嘴边,咕嘟咕嘟喝了好大几口。酒喝得太急,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的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勾出孤独而骄狂的弧度。
侍卫来了,一左一右地搀扶着风楚阳,将他半扶半拖地挟出门去。就在出门的一刹那,风楚阳扭头,对燕唯儿轻轻一笑,仿佛说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燕唯儿站在树下,仰头望着盈盈月华,圆月挂在深蓝星空之中,明媚而皎洁。
“回房吧,夫人。”茉莉过来扶她。
“茉莉,你看,月亮好圆。”燕唯儿脸上绽放着孩子气的光彩:“等下一个月圆日,我们就可以回家团聚了。”
茉莉欲言又止,腻歪了半天,还是没能问出口。
“说吧,”燕唯儿笑笑:“想问风楚阳?”
茉莉赧然:“如果没有少主,你会喜欢风楚阳么?”这种话实在是大不敬,不过,又似乎无伤大雅,只不过是两个无聊女子的闲话罢了。
燕唯儿竟然十分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语气:“不是一路人,没办法谈到喜欢或是不喜欢上去。但是,他本身,也许跟我们平常知道的那个人,有些出入。又或者,人之初,『性』本善,他某一刻,回归了本真。”
他设计抓了她,本是大『奸』大恶,却在这么长段时日里受她奚落,听她摆布。
燕唯儿想起他临出门前,最后的那个眼神和笑容,不经意间,心头涌起不安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五章、最后的笑容()
燕唯儿偶然升起的一点隐隐不安,在风楚阳醉酒的次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次日清晨,燕唯儿和茉莉照例在月河河岸散步归来。两人生活得很规律,也很节俭。
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