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少主玲珑妻-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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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黯然,比失去江山更为失落而已。
他说回正事:“如你所料,纤雪枝对你的嫉恨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所以她倒戈了风楚云。”
“纤雪枝还真行,你们堂堂一个奉国的命运,难道这么不堪是掌握在一个女人手上的?”燕唯儿轻笑,带了些轻蔑。
“那倒不尽然,她推波助澜而已,只是我,已经无心江山。”风楚阳意兴阑珊。
燕唯儿不再笑了,风楚阳竟然无心江山,是从四年前那一刻开始的么?
她杀他,再救他。什么样的因果?什么样的恩怨?
“提醒季连别诺吧,她手上还有一粒『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着了她的道。”风楚阳顿了一下,有些含糊:“你知道,有时候男人在她面前总会大意。”
燕唯儿本想回一句“别诺才不会”,却生生咽了下去。要不是当初她误打误撞的,季连别诺早就着了那女人的道。
“她还没死心?”燕唯儿不可思议。隔了那么久,那女人还心心念念要害季连别诺?
“当初她和我订盟约的时候,条件便是要我杀了季连别诺。”风楚阳淡然道:“所以她倒戈,也不算背弃我,是我没做到而已。她亲口说过,一定要看到季连别诺死在她手里。”
燕唯儿打了个寒颤,若有所思:“可是,你被她下『药』了,却没死……那『药』也不怎样嘛。”
“天不亡我,没办法。”风楚阳见她脸『色』阴晴不定,知她担心季连别诺。那日,他听见季连别诺的声音,便是要出来告知这件事,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口,季连别诺便动了手。
甚至还生生被燕唯儿拖下水,被季连别诺误会了一把。但他从聂印的表现和季连别诺的话里,都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就是当年,他抓了韦大小姐直接导致的某种可怕的后果。
无能为力,此际,他是亡命天涯的落魄汉,没资格对任何人有帮助。
他想起纤雪枝狠利的眼神,不由得手心捏了把汗。
他中了纤雪枝的媚功,被她下了『药』。好在当初有位下『药』高手正住在皇子府坻,未等『药』『性』发作,便让他服下另一种毒『药』。
两种毒『药』互相克制,才保住他一条命,可是至此不能根除,否则,他也不至于逃得这么狼狈,差点死在山洞。
他略略跟燕唯儿把事情说了一遍,见她发起呆来,便十分有礼地退了出去。
燕唯儿还没吃完,便听得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唯儿,我可算是找来了!”
燕唯儿狂奔出门,脆声道:“秦三哥哥,我这个宅子真是门庭若市,热闹得紧。”看见一身白衣的秦三公子袖上又是几个黑爪印,立时娇声笑道:“阿努,你瞧瞧你把秦三哥哥的衣服弄成什么样儿了?”
阿努“嗷呜”一声,绕着秦三公子转了一圈,尾巴摇得人眼花。
秦三公子上前,『摸』『摸』燕唯儿的头发:“我才出去没多久,你就搞了个天翻地覆,还让人活吗?”
燕唯儿低下眼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秦三公子故作不悦道:“别诺现在多不安。”
“慢慢就安了。”燕唯儿『露』出个娇憨的笑容:“秦三哥哥这次去的哪儿?打着看新式兵器的幌子,可有遇见心怡的女子?”
秦三公子笑起来,仍是那般俊美闲适:“可遇而不可求。”是啊,曾经好容易遇上一个,竟然是朋友的妻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无奈的事?
陈年旧事,似乎过去多年,却像是刚刚发生在昨日。
晴朗的天气,白云朵朵。
故人如织,看来,全都是季连别诺的说客。
而此时的季连别诺,除了忙朝廷之事,还要忙妹妹的婚事。
季连微雨大婚在即,季连漠北和别之洛当然不能错过。所以季连别诺焦头烂额之际,还要分身向两位神仙眷侣报告燕唯儿跑出宫了,惊得两神仙面面相觑。
“暂时的,我总有办法。”季连别诺忙保证。
别之洛愁眉不展:“如果一直没有孩子,唯儿也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季连别诺跪在爹娘面前:“孩儿无心皇位,爹娘必能体谅吧?我会很快退位,传给季连修,本来以为还要等个三五年,但现在我等不下去了,还望爹娘成全。”
别之洛笑笑:“别诺是被后宫纳妃的事吓怕了吧?唯儿也应该是有这方面压力才跑掉的,那个孩子,太敏感,太懂事,怎么办才好?”
季连漠北将儿子扶起:“皇位本来就不是我们季连家要争的,你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不会干涉,不过要处理好,否则便是天下大『乱』的下场。再不济,也不能成为历史的罪人。”
一场退位的谋划,悄悄酝酿着。季连修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这皇帝哥哥跟他有仇,害得他恨不得把一天变成两天用,昏天暗地,暗地昏天。
悠然黄昏,夕阳染红了天际。
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停在燕唯儿的宅前。马车里,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很担心的声音:“你说,她会跟我们回宫吗?”
“她不回,我们也不回,大婚也别举行了。”男子很肯定的语气。
“哼,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想举行大婚?”女子故作不悦。
男子笑了,笑声醇厚而低沉:“你这口气,倒是跟她有几分相似。”
女子叹气道:“在她身边的人,有几个不被她影响的?我哥哥这么喜欢她,总是有道理的。”
“我也会这么喜欢你。”男子认真道。
“骗人,你要真这么喜欢,何至于需要她设计把你『逼』入绝境才肯娶我?”还是有些生气。
“你翻旧账。”
“嗯,翻一辈子!”
“……”
彼时,黄昏的夕阳斜照在马车帘上,透着闪闪的光。
第一百六十二章、民女与皇上()
聂印这一阵跑得无影无踪,无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有人猜,他是不是又和蟒蛇姑娘同眠去了?
燕唯儿听得好笑,找了个人来问:“小五救回来的那些狗啊猫啊,鸡鸭在哪儿?”
她来了好一阵,在这栋宅子里,除了人和阿努之外,再没见过别的扑腾之物。
“在城南的宅子里。”家仆答:“那儿有十几个人专门负责打扫喂食。”
“十几个人?”燕唯儿咋舌:“带我去看看,省得我无聊。”
她在此宅,尽量和风楚阳少见面,又着了秦三公子去提醒季连别诺不要着了纤雪枝的道。而左等右等,聂印这小子也没个人影,便想起了这茬来。
备了马车,由紫罗陪着,仲明、齐英自然骑马跟着。阿努早蠢蠢欲动,奔了出去。
城南的宅子里,并未如燕唯儿意料之中那般杂『乱』无章,而是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一格一格的木栏,将动物隔开。许多动物身上都有伤,是以都安静地趴着。水,食,准备充分。
在这边主持大局的,是聂印的娘亲。她如今看起来很年轻,服饰简洁大方,做事也干净利落。
她赧然道:“韦大小姐,小五很不懂事,花了你不少钱。”她有些羞怯,说话讷讷的。
“不要紧,小五这孩子就是心地善良。其实这里面很多钱都是他自己的诊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燕唯儿安慰道。
聂印对自己很苛刻,对救回来的动物倒是大方得很,生活环境,饮食方面,都搞得像模像样。
她黄昏时分回到家,便看见了美艳如花的季连微雨和气质不凡的宣梧在院里等候。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明媚。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英挺。
好一对璧人。
两人目的明确,请她回宫参加大婚,没理由公主出嫁,作嫂嫂的不在场。于情,于理,都必须『露』面。
两人态度鲜明,要是嫂嫂不参加大婚,他们也就不要大婚了。
燕唯儿歪着头看他们,蹙着眉:“谁教你们的?”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胶着:“嫂嫂能设计我们大婚,我们也能设计嫂嫂回宫。”
微雨上前一步,拉着她亲热道:“不过,哥哥有交待,只要你肯『露』面,把这场面撑过了,他保证让你安然再回到这里,不会强留你在宫中。这是哥哥亲口说的。”
“真的?”
“真的!”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燕唯儿再矫情,也不能眼看着人家大婚泡汤吧,便低调地带着阿努以及紫罗回宫,别的人等均留在宅院等候。
回去得很隐秘,一切均在季连别诺掌握之中。他亲自安排了路线,避人耳目,将淘气的皇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了宫。
季连别诺嘴角掩饰不住浅浅的笑意,唯儿,回来了。
皇后宫里,处处开着桃花,粉粉的颜『色』,千朵万朵。花香淡淡的,不似冬天腊梅的浓郁。
却是春的气息。生机勃勃。
有多久不见了?一个多月了吧?胖了?瘦了?
两个人,都在互相猜测着。
季连别诺微笑着站在桃花树下,任花瓣洒在肩头。
燕唯儿面『色』沉静,没有一丝笑容。走近他,福了一福:“民女向皇上请安。”
相见,避无可避。
季连别诺没有顺着她那个“民女、皇上”的话题方向走,而是轻轻『揉』了『揉』腰:“那日从唯儿你的宅子里出来,很不幸,从马上摔下来,将骨头摔断了。侍卫不敢『乱』动我,怕引发别的伤。我便在冰上躺了好几个时辰,后冰寒入侵,这便躺了一个多月,方能下床。”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笑容,很随意的口气,像谈家常,心底,却笑开了花。
燕唯儿心里一窒,上前一步,便抓了他的手:“现在好些了吗?”随即又生气道:“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床上歇着?”
气死了!这男人一刻也不让人放心。
她扶了他躺回她的床榻,伸手去搭他的脉博,半响,仍是生气的语调:“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
“我交待不许说的。”季连别诺淡淡的声音:“唯儿心意已决,又何必扰『乱』你的心神?”
他真的快要笑死了,早知这招有用,当初怎么会从正面进攻,一板一眼求她回宫?
他当时骨头确实摔伤了,如今还有些隐隐发痛,但这都是他故意拖延才导致伤愈缓慢。
又找来虚梦华,让那两个医术在唯儿之上的人动了手脚。冰寒侵体,可大可小……学医的最懂这个,当然,唯儿也懂,所以她急了。
燕唯儿铁青着脸,狠狠瞪一眼他,扭身开了方子让紫罗去御医房取『药』。
“改天我把你那些御医统统给打发了,这点症状都治不好,还好意思呆得下去吗?”她真的发怒了。
季连别诺弱弱地躺在床上,本想装得气若游丝,又觉得有些过了,便振作了起来:“不关御医的事,他们尽力了,主要是朝堂的事太多,心情不好,吃『药』也是东一碗西一碗,没个时辰……”
“叶公公呢?他不会提醒吗?这事能含糊吗?”燕唯儿头大如斗,怎么她刚离开不久,感觉这皇宫就『乱』成一团了?她有那么重要么?
“呃,更不关叶公公的事,那『药』太苦,我吃了几天,就连饭也吃不下了,吃什么吐什么……太苦……”季连别诺愁眉苦脸。
燕唯儿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重要吗?你不知道你现在不止是季连别诺,还是大唯国的皇帝吗?”
『药』能有不苦的?坚持坚持,病就好得快了。他居然因为苦,连『药』都不吃了。
呼!这男人太不让人省心!
他竟然摔了!从马上摔下来,那得多疼?还是在他们吵了架之后,心神不宁才会摔下马来么?
燕唯儿气得心都痛了。
她回宫之前,本来作好了准备,无论季连别诺说什么,她都以“民女”如何如何作答,拒他于千里之外。可是刚一见面,便『乱』了阵脚。
她闷闷地,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心隐隐作痛。
季连别诺的心,也不自禁痛起来,她还是关心他的。
因为这个理由,他耍的小手段才有用,否则,纵使他病死了,又如何?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我只知道,我是季连别诺,唯儿的夫君,从遇见的那一刻,就没有变过。”
燕唯儿别过头,咬了咬唇,不接他话,只是命令道:“翻过身去。”
季连别诺依言,背对着她。
燕唯儿找了『药』酒来,将他的衣裳撩开,便看见他腰上大片的淤青。
她按了按,问:“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