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剑影-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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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洋叹道:“川弟,你可知爹爹当时还说了什么话?”秦川摇了摇头,说道:“请大哥告知!”秦洋道:“他老人家说,天下的恶人着实太多,侠者实在太少。我们虽不敢妄称侠客,但所要做的,便是尽我绵薄,扶危济困,却也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希望你我兄弟以此自勉,不可懈怠!”
秦川听了此言,脸上莫名的一红,道:“大哥,我……”秦洋奇道:“你怎么啦?”
秦川嗫嚅道:“小弟惭愧之至。下山以来,每遇到歹人为恶,便胆小怕事,不敢上前。适才听大哥谈到爹爹教诲,当真羞愧无地,不胜汗颜。”
秦洋微微一笑,道:“你年纪尚轻,又孤处深山多年,乍一下山,难免不适。以后切记,凡我秦家子弟,断不能苟且贪生,不顾道义,姑息养奸。”顿了一顿,又笑道:“咱们大风堡多了你这员虎将,我身上担子倒是一下子轻了不少!”
秦川心中一动,便将百戏翁写给他父亲的信取出,交给秦洋,道:“适才听得大哥之言,令小弟茅塞顿开。我现下主意已定,即日起便接掌百戏帮,阻止沐长风继续做坏事,将来危机过去,再将帮主之位归还!”
秦洋一怔,手拈着信封,却不拆阅,问及个中情由。秦川便把百戏翁临终传位之事约略说了。
秦洋哈哈一笑,道:“百里帮主慧识珠,用心实是良苦之极!川弟,江湖危难之际你肯做这个帮主,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锐身赴难,虽千万人吾往矣!”顿了一顿,正色道:“川弟,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大哥自然很高兴。你休怪大哥啰唆,像个假道学,我今日将爹爹的心意尽数说与你听,你现下长大了,以后做任何事情,自己做决定便是。”
秦川点头称是,略一踟蹰,问道:“大哥,你何不拆开信看看,究竟百里世伯是如何劝父亲让我做帮主的?”
秦洋伸手随手摸了摸信封,微笑道:“百里世伯和父亲乃是至交,又深信你的为人。至于这封信么,还是你自个儿瞧吧!”右手轻轻一扬,那封信又冉冉的飞回秦川手中。
秦川见秦洋似笑非笑,神情古怪,心中微微一动,忙撕开信封。抽出纸笺看时,赫然只是一张白纸,并无片言只字。
他心中若有所悟,呆呆发怔。只听秦洋笑道:“川弟,还好适才你自己做了决定。否则,若是你持此信求爹爹裁决,只怕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定要狠狠责骂于你。不过,这位百里世伯当真摸准了你啦,哈哈!”
秦川伸袖抹汗。赧然道:“是小弟没出息,做人没担当,该骂,该骂!”
秦洋又拍了拍他肩膀,微笑道:“记住,你现在已是个大人,更是咱们大风堡的男儿汉,以后三个哥哥不会再拉着你手去九里山下捡刀枪,也不会再带你去云龙湖畔捉鱼摸虾。至于练拳射箭,爬山钻洞,那些孩提时的事,都已一去不复返了。我的好弟弟!哈哈。”
秦川心道:“看来我想要再依附父兄,靠着父兄庇护过安乐日子,终究是再也不可能的了。”言念及此,心中蓦地激起一圈圈涟漪。童年往事齐涌心头,一时思如潮涌,难以平息。
过了好一阵。猛地摇了摇头,叹了口长气,道:“我确已长大了,不能再老想着孩提时的事啦!”忽又想起一事:“大哥,唐二先生叔侄来我们家,不会当真为了探望爹爹吧?玉妹是不是过于多虑了?”
秦洋听他说起唐剑追随沐长风之事,以及萧县客栈中见闻,沉吟片刻,微笑道:“川弟,你身边以后有易姑娘这个贤内助,当真是如虎添翼!她分析得极有道理,唐二先生叔侄此来,确实透着古怪。至于余飞被杀,据我推测,多半是沐贼自己对唐氏叔侄产生了疑虑,怕他一去不回,当真投靠大风堡,才故布疑阵。但他叔侄确与沐贼沆瀣一气,好事多为,此中亦不可不防。”
秦川道:“既然他们来意善恶难测,大哥认为该当如何应对?”
秦洋微微一笑,淡然道:“有道是进门是客,何况唐二先生确是父亲至交好友,咱们万万没有拒客之礼。我决定先将他叔侄二人安排到东厢小院之中,由赵师兄相陪。倘若他们当真投靠了沐长风,这些日子必有异动,咱们大风堡岂能惧他?我已暗中交待了许总管他们。总之咱们便以不变应万变,且瞧瞧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
秦川哼了一声,双拳一握,道:“他叔侄二人若真的心怀不轨,对我大风堡不利,小弟决不会放过他们!”
秦洋细细打量着秦川,笑道:“你习得一身好本领,若能留在家中助我,定可减轻我肩上的担子。只不过百戏帮帮主之位非同小可,关乎不少英雄豪杰的身家性命,咱们做人是不能过于自私的。”秦川听兄长晓以大义,连连称是,深以为然。
两兄弟计议半晌,均觉唐门的暗器和毒药固然厉害,又有沐长风一伙儿做为外援,但大风堡又曾怕过谁来?只须严加防范,处处小心,料来应无大碍。
秦洋又问起峨眉山习武的情况,听秦川说连师父的模样都不曾见过,不禁啧啧称奇。
聊了一阵,秦洋眼见天色不早,便道:“你在此好生看护父亲,我去吩咐许总管安排一下。”秦川应了,起身送秦洋出去。
他回坐桌边,陪护父亲,脑中不停地想起父兄之言,心下愧疚不已:“我年幼无知,遇事不敢勇于担当,确是枉为秦家子弟。”又想:“多年不见,大哥这样的忠厚仁者,越来越老辣干练了,说话做派,越发像爹爹了!”
当晚大风堡大张筵席,宴请唐氏叔侄和易婉玉三人,秦洋夫妇、秦川、许赵徐等人在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各人说了些客气话。唐二先生捋须笑道:“秦堡主大才,整理得侠义大风堡这般兴旺,天下英雄莫不景仰。自大公子接掌以来,更是威名日盛,料那沐长风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向贵堡发难!”
秦洋微笑道:“常言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江湖各大帮派草木皆兵,都怕天道盟找上门来。难得唐前辈叔侄不弃故旧,前来协助敝堡,共御强敌。有威震天下的唐门暗器和毒药在此,料那姓沐的未必敢来罗唆!”
唐二先生呵呵笑道:“大公子言重了。我叔侄来此,无非借重秦老堡主虎威,只能算狐假虎威而已。单靠暗器、毒药这些雕虫小技,总不能让人信服的。”
许坚举杯向唐二先生道:“唐二哥,这里论年岁只有你我相当,老堡主身体不适,便由在下敬你三杯,略尽地主之谊。请!”唐二先生忙道:“许兄太客气了。请!”两人对饮了三杯。
赵飞虎和徐元豹二人也轮番把盏,频频向唐二先生敬酒。
秦川偷眼斜睨易婉玉,但见烛光照在她脸上,嘴角似笑非笑,顾盼生姿,直是明艳不可方物。只是她目光始终不向自己瞧上一眼,想要问她跟母亲、大嫂说了些什么,却是不得其便。
待到席散,秦洋兄弟又去探望秦宾王。秦川见父亲已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眼睛中射出喜悦的光芒,口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当下双膝跪倒,潸然泪下,叫道:“爹爹,孩儿回家了!”
秦洋道:“川弟,爹爹这两年来一直如此,时好时坏,虽不能言语,但能听懂我们说话。你如果有甚么事请示,可直接对他老人家说。爹爹若是应允,自会点头示意。”
二九、大风起兮(三)()
ps:“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已无多。”近日回老家过年,将存稿略略站转载此书。希望这部武侠小说娱乐之余,能传达一种正能量,虽非文以载道,庶亦不负“千古文人侠客梦”也!
二九、大风起兮(三)
当晚大风堡大张筵席,宴请唐氏叔侄和易婉玉三人,秦洋夫妇、秦川、许赵徐等人在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各人说了些客气话。唐二先生捋须笑道:“秦堡主大才,整理得侠义大风堡这般兴旺,天下英雄莫不景仰。自大公子接掌以来,更是威名日盛,料那沐长风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向贵堡发难!”
秦洋微笑道:“常言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江湖各大帮派草木皆兵,都怕天道盟找上门来。难得唐前辈叔侄不弃故旧,前来协助敝堡,共御强敌。有威震天下的唐门暗器和毒药在此,料那姓沐的未必敢来罗唆!”
唐二先生呵呵笑道:“大公子言重了。我叔侄来此,无非借重秦老堡主虎威,只能算狐假虎威而已。单靠暗器、毒药这些雕虫小技,总不能让人信服的。”
许坚举杯向唐二先生道:“唐二哥,这里论年岁只有你我相当,老堡主身体不适,便由在下敬你三杯,略尽地主之谊。请!”唐二先生忙道:“许兄太客气了。请!”两人对饮了三杯。
赵飞虎和徐元豹二人也轮番把盏,频频向唐二先生敬酒。
秦川偷眼斜睨易婉玉,但见烛光照在她脸上,嘴角似笑非笑,顾盼生姿,直是明艳不可方物。只是她目光始终不向自己瞧上一眼,想要问她跟母亲、大嫂说了些什么,却是不得其便。
待到席散。秦洋兄弟又去探望秦宾王。秦川见父亲已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眼睛中射出喜悦的光芒,口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当下双膝跪倒,潸然泪下,叫道:“爹爹,孩儿回家了!”
秦洋道:“川弟,爹爹这两年来一直如此。时好时坏,虽不能言语,但能听懂我们说话。你如果有甚么事请示,可直接对他老人家说。爹爹若是应允,自会点头示意。”
他见秦川跪在床前,垂泪不止,便对秦宾王道:“爹,川儿带了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回家来,是已故崆峒派易大侠的女公子。人品极好。连娘这么挑剔的人,这次都连连说好。现下您老人家和娘不用再担心川儿娶不到媳妇了吧!”
灯光之下,但见秦宾王脸露喜色,微微点头。
秦川想起自己离家前父亲何等龙精虎猛。威武豪迈,不期竟变成这般光景,心中酸楚,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道:“爹爹,孩儿下山以来遭遇江湖风波,有恶人残杀无辜。祸害苍生,孩儿已决定答应百戏帮的百里伯伯临终所托,做百戏帮帮主,特来请示爹爹。”
秦宾王先是一阵愕然,神情变得凝重,眼睛霍地瞪视着秦川,显是对百里艺之死颇感意外。过了良久,渐渐脸色转和,缓缓点了点头。
秦川见父亲同意自己接掌百戏帮,心头一轻,忽又想起一事,道:“爹爹,儿子很想知道,我师父究竟是谁,为何这么多年他不肯以真面目示我?”
秦宾王闻言,脸上露出凝思之色,过了一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轻闭上双目,似欲睡去。
秦洋道:“川弟,爹爹困了,你先别问了,等明儿再说吧!咱们先出去罢!”
兄弟二人来到秦川自幼所居的西跨院之中。秦川但见庭院依旧,松竹如昨,只当年亲手种植的那株银杏树已经粗壮了数倍。他伸手摩挲树干,想起幼年往事,心中突然间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似是欢喜,却又带着些许感慨。
他仰望着寒枝间的满天繁星,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忽听秦洋道:“当年侍候你的婢女都已出嫁。明儿我再让许总管帮你重新物色一个粗使丫环吧。倒是两个小厮田贵和孙福还在,都长大了。爹娘让他们帮你看护你这院子,做些杂役,等你回来再说。不过我有事问你,已先将他们支出去了!”
秦川这些年衣食皆由自理,与易婉玉同行后一应食宿、缝补等务,则由她打点照料。此时听秦洋之言,秦川忙道:“大哥,我就不要再要什么丫环了,有田贵和孙福二人便可。”
秦洋微笑道:“啊哟,我倒忘了,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三四岁的幼弟了,不须丫环侍候啦。”
秦川沉吟道:“大哥,爹爹病情如此严重,江湖上早已在传。我们总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吧?”秦洋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离家这几年来,大风堡的名头倒是大盛,江湖上好事之徒还杜撰出什么‘大风神剑绿玉箫,天下豪杰望难逃!’的传言。唉,自从有了这句话,这武林中不服的英雄前来寻衅的着实不少,连番邦的高手也来伸量过。”说到这里,他望着秦川双目,叹道:“川弟,爹爹练功受伤,其实也是被这句话所累,他是怕有朝一日,会败在前来挑战的各路英豪手下,折了我大风堡的威名!”
秦川矍然心惊,暗想:“原来爹爹是怕被人打败。但是学无止境,武学之中从来便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焉有常胜不败之人?”
兄弟二人默然半晌,秦洋忽道:“川弟,我要攻击你啦,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