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剑影-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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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虚长长吁了口气,满面无奈之色,慢慢低下了头。
群道中本有不少反对归降之士,此刻见通虚和静虚均不再反抗,只好作罢。
连栋见泰山派群道尽皆臣服,大局笃定,更加得意,向众人晃了一眼,大声道:“大家把尸体收好,先行解散吧。静虚道长。偏劳你带几名贵派高手到山门外好生把守,严加巡逻,以防百戏帮那些人再有人偷偷上山!”静虚向通虚、宁虚望了一眼,见二人均无异议,他虽不情愿。却也只得依命行事。
通虚安排几人将三元尸体抬到偏厅。群道纷纷散去。
连栋让通虚又留下了六名弟子,道:“既然贵派宁虚掌门暂时行动不便,那就有劳通虚道长带路,先把秦帮主和邓长老收押到后殿地牢!我们一齐瞧瞧盟主的几名要犯去!”通虚转头望了秦川和邓长老一眼,一挥手,四名泰山派弟子便上前将秦、邓二人架了起来。
宁虚见连栋和通虚大踏步向后院而去,忙道:“连圣使,等等我!”吩咐余下的两名弟子扶着他。急急跟了过去。
两名小道士架着秦川,跟着连栋、通虚等穿过数进小院,来到后殿一座孤零零的大屋前。秦川见是一栋巨石堆砌的大屋,石屋四周岩石长满了松树,郁郁苍苍,松树后却是万丈悬崖,暗暗心惊:“此处三面都是绝路。若被关在此处,只有杀回前面大殿一途。更无别法!”
几人来到石屋走廊之下,连栋蓦然转过身来,向亦步亦趋的跟随众人的一名瘦瘦长长的道士道:“这位小道长,劳驾您帮我取一副镣铐来!”
那瘦长道僮便是适才望见秦川和邓长老被袭时失声惊呼之人,通虚、宁虚都知是负责看守此处的申元,均不以为意。
那小道士申元闻言愣了一愣,搔了搔头,支支吾吾的道:“是,这个……”
连栋见申元茫然站在当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皱眉道:“宁虚道长,这小道僮是怎生回事,难道只听你这个掌门的,便不听本使的话不成?还有,另外一个负责看守的小道士呢?”
宁虚忙陪着笑道:“连圣使大人有大量,申元这个小杂毛胆敢目无圣使。实在该死,贫道回头狠狠收拾他!”他行动不得,便让两名搀着他的弟子扶他转向申元,喝道:“申元,你究竟怎么回事,圣使吩咐的事,还不快去照办?寂元呢,把他也叫出来!”
申元低着头不语,一动不动,似乎吓得呆了。
通虚上上下下打量着申元,微感诧异,走到他面前,道:“申元,你这小家伙平素机灵得紧,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古古怪怪的?”
申元伸手搔头,嗫嚅道:“没,没有。我,病了一场,发烧好几日,有些糊涂了!”
通虚摇了摇头,叹道:“你这小家伙,连说话口气也变了,掌门分派你和寂元在此看管要犯,你二人好酒贪杯的毛病不会又犯了吧?寂元呢,怎么还不见人?”原来他已闻到申元道袍上的酒臭气味。
通虚、宁虚等泰山派中人均知此处三面皆为悬崖,牢中囚徒莫说逃不出来,即令侥幸出得此门,也只有逃往前面的玉皇观,终必被发现捉回。因此让申元、寂元二人在此看守,也是聊胜于无。那寂元料来由于无聊之极,多半是溜到前边殿中找相熟的师兄弟去玩了,留下申元一人在此。
通虚和宁虚等均自心照不宣,生怕连栋知情后斥责,大家都自讨没趣,又恐他禀报了沐长风,更不免多惹麻烦。不如等连栋去后,再行处理。
申元尚未回答,连栋早已心感不耐,沉着脸道:“你们泰山派枉为中原大派,如此门规稀松,一塌糊涂!罢了,别罗嗦啦,快进去吧!”
众人进了大屋内,却是几间堆放干柴、桌凳、刀斧等家生杂物的仓库。秦川正暗暗纳闷,连栋已快步到得第三间房内,道:“先瞧瞧玉师妹!”
那间房内空荡荡的,当中摆着一个大石磨。连栋显然以前曾经来过,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在石磨上一掀,便听到地面上轧轧之声大响,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圆洞来,却是一条地道入口。
通虚带着申元从隔壁房内取过几个松脂火把,各人晃火折点亮了,鱼贯而入,进得洞后,石门缓缓合上。
洞门下面的地道其实是一条石梯,斜而向下,曲曲折折的行了十余级,转了两转,又行了十余级,眼前是一条又宽又高的甬道。两边石壁上燃着油灯。走完甬道,又是一道石门,过了石门,再转了两个弯,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间间大大小小的石屋,每间屋的铁门都上了铁锁。
秦川见铁门或大或小,形状不一,心想:“这些石屋多半是天然的,非人力所能为。真想不到泰山之巅,竟有这么一个神秘所在!难道每间屋里都囚得有人!”
四九、祸起萧墙(二)()
四九、祸起萧墙(二)
连栋快步抢到一间石屋前,掀开铁门上的方孔,将火把伸将进去,叫道:“玉师妹,你还好吧,我来看你啦!”
他喊了几声,石屋内却无人应声。
连栋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你又何苦如此?我说过,只要你肯嫁给我,便是为你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连栋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无论他如何劝慰恳求,石屋内始终寂静无声。
连栋只道易婉玉仍在生气,故意不理睬自己,颇感没趣,心念连转,不由得妒火如焚,霍地回头瞪着秦川,恨恨的道:“我和玉师妹青梅竹马,一向交好,若非你这小子突然冒出来,骗得我师父临终传位,做了本帮帮主,玉师妹怎会铁了心跟你!”
火把光照之下,秦川见他一张俊脸已扭曲变形,显得狰狞可怖。他心下更奇:“难道里面关的真是玉妹?连栋不是喜欢桑舵主么,怎么又对玉妹说出这些话来?”他心中满腹疑团,却一时难以弄个清楚。
连栋又向孔内张了几眼,叹道:“玉师妹,到此刻你仍是不肯原谅我。我说过,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便立时放你出来!唉,那天在边院镇外我已向你表明心迹,想不到你竟如此绝情!”
他见屋内仍是毫无动静,回过头来,又见众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又探头向孔内叫道:“那天你不是说你的川哥哥会来救你脱险么?嘿嘿,你睁大眼睛瞧瞧,这人是谁?”
说着一把推开扶着秦川的两名道僮,伸臂揪住他脖颈。将他脑袋往洞口一凑,冷笑道:“玉美人,别装睡啦,快瞧个清楚,这可是你的心上人,只可惜他现下也变成阶下囚啦!”
他倏地伸指解了秦川的哑穴。喝道:“姓秦的,快开口求饶吧,让你的玉妹妹好生关心你!”
秦川见屋内黑洞洞的,问道:“连栋,里面真的是玉妹?怎么无人答应!”
连栋将火把往内一移,悻悻的道:“她恨透了我出手暗算,不肯理我。你呼喊她,她自然应你!”
火光一亮,秦川望见屋内床上果真躺着一名女子,却是面壁而卧。他一转念间。立时认出那女子身上的玄色大氅,依稀便是易婉玉所穿。
秦川心中激动,说话之时声音也颤了,叫道:“玉妹,是你么,你没事吧?”
只见易婉玉躺在床上。身体似乎在微微颤动,却仍是一声不吭。
秦川又是心疼,又是关切,大声道:“连大哥,玉妹到底怎么啦,她若有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你!”
连栋也心中大是狐疑,向申元喝道:“小道士,我师妹被关这几日,你到底有没有好饭好茶服侍她。她怎么啦?”
申元仍是低着头,双手连摇,含含糊糊的道:“没……没有,她一直都吃得好喝得好!连,连圣使。她今日午饭还吃了两碗白饭呢!”
连栋暗暗盘算:“她定是还在生我的气。哼,现下我把秦川这小子捏在手里,只要逼他乖乖就范,何愁师妹不回心转意!”
当下一伸手便抓住了秦川后领,将他扯回,转头向申元狠狠一瞪眼,喝道:“把第六号门打开!”申元唯唯诺诺,含糊答应,却硬着头皮向左而去。
通虚忽地右手探出,一把扯住申元衣袖,责道:“申元,你怎么回事,生了一场病竟连左右都不分了。第六号牢房在右边呢!”三元浑身颤抖,含含糊糊的道:“师,师叔,我,我怕……怕得紧,什么都忘了!”
通虚一摇头,当先带路。到得第六间石牢前,推开铁门,连栋亲自押着秦川进去。
连栋见那第六间石室中空空洞洞,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之外,甚么东西也没有。他哈哈一笑,向通虚道:“道长,相烦你另外再安排两名精明能干的弟子看守此处,这个呆头呆脑的申元和那个好玩误事的寂元,还是罚他们去劈柴舂米,喂猪放羊吧!”
通虚知他对申元二人已大大的不满,只好应道:“是!”向申元横了一眼,斥道:“还愣着干甚么,圣使的话没听懂么,还不快滚回前边去?”
申元弯腰作揖,喏喏连声,道:“是,是。”却不肯移动脚步,似乎吓呆了。
连栋暗暗摇头,心道:“泰山派的这群道士真是脓包,不堪大用!”微一转念,向通虚道:“请道长将贵派最结实的脚镣和手铐拿来,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给我们帮主锁上!”
通虚向本来搀扶秦川的二名道僮道:“你们快去库房,挑一副最结实的精钢镣铐来!”二道僮当即领命去了。
连栋坐在桌边,架起二郎腿,笑吟吟的打量着秦川,道:“帮主,属下为你一个人安排这间上好的房间,可比吴长老他们几人合住一间宽敞得多了。属下也算对你不薄吧?”秦川哼了一声,不再搭腔。
连栋一挥手,向通虚道:“通虚道长,相烦你把邓长老送到吴王二位长老身边,让他们先团聚片刻。谁教他们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百戏三老’呢?哈哈!”
通虚不敢违拗,略略拱手,领着押送邓长老的两名泰山派弟子转身而去,房间内便只剩下连栋、宁虚和身不能动的秦川等人。
连栋仍是架着二郎腿,轻轻摇晃,道:“帮主,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秦川淡淡的道:“连大哥,我不知你为何如此。现下既已落入你手中,我自己的生死并不打紧,但请你别为难玉妹和吴长老他们!”
连栋哼了一声,道:“到现在还逞英雄。也算有种!”顿了一顿,道:“玉师妹在你心目中,当真这么重要?她的心意你,你可知道?”
秦川道:“我和玉妹是真心相爱。生死不渝。连大哥,你不是和桑舵主很要好么,为什么又对玉妹……”连栋不等他说完,已怒不可遏,伸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跳起身来。揪住了他胸口衣服,喝道:“住口!玉师妹是天仙下凡,天下第一美女,我跟她虽是青梅竹马,但这么多年来都一直不敢向她表白情意……你一个凡夫俗子,又有什么资格生受她!”
说到这里,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神情甚是狰狞可怖。
秦川没料到他竟对易婉玉如此痴迷,不惊反怜。同时又想起上官信来:“原来他的所作所为,跟上官公子一样,皆是为了玉妹!”
连栋呼呼喘着粗气,隔了一会,缓缓推开秦川,沉声道:“宁虚道长。我有话要单独跟秦帮主说,请各位到外面稍等片刻!”宁虚一点头,那两名弟子又扶着他欲转身离去。
秦川心中一动,忽道:“且慢!”
众人一愕,一齐望着他。
秦川道:“连大哥,宁虚道长,凡是被我点了穴的人,若非我用独门手法来解,便会一直瘫痪下去,直到七日之后。血脉方通,只不过……”
连栋尚未说话,宁虚已接口道:“只不过怎样?”
秦川冷然道:“只不过到时便会成为武功尽失的废人!”
连栋嘴一撇,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道:“荒谬。你以为连某是七岁的孩童,这么容易受你的骗?”秦川道:“信与不信,全由二位。在下横竖被困于此,凶多吉少,七日之后,便见分晓!”
武林中各门派的点穴功夫各异,解法也自不同,连栋和宁虚自然深明其理。二人对望一眼,均想秦川的点穴手法着实难解,倘若真的如他所说,七日之后,宁虚岂非真的变成废人?
宁虚脸色大变,向连栋央求道:“连圣使,属下对沐盟主他老人家忠心耿耿,对连圣使也决无二心,恳请您老人家帮忙救救贫道!”
连栋注目打量秦川片刻,淡淡的道:“你有什么条件,且说来听听?”
秦川暗暗嘀咕:“此人实在精明,难怪连玉妹和三位长老也着了他的道儿。”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