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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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我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弓弦响!这是夺魂的声音,如果只是将它理解成某根挂在树上的藤,被野瓜压断,或者是哪头野牛放了个闷屁,用不了三秒钟,箭头就会亲吻上我身体上的要害,不是胸前,便是哽嗓!
想都没想,射箭的一定是白荆这个瘪犊子,他也给我来了个偷袭。
牛犊刚刚经过我的身前,我一伸手就能抓到它的尾巴。
一个腾跃,身体横着飞起,恰好让牛犊的躯干挡在我的前面。只是一瞬间,便往地下摔去。
我已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与此同时,一声利箭钻入肉体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小牛一声痛苦的哞叫,重重地砸在我身上。
它当时就死了,肩胛部位压在我后背上,斗大的牛头从我的肩膀上垂了下来。
我射出去的那支箭的箭尖,从它的右眼睛中穿出,已被鲜血染透,箭羽露在它的左耳中。
白荆以这种方式回敬了我一招,险些要了我的命。
我从牛脖子底下往对面看了看,只有几丛灌木,没有白荆的影子。
但是,十几只黄牛突然发飚,整整一片的牛屁股,眨眼就往那片灌木丛冲了过去,一时挡住了我的视线。
第176章 重逢()
白荆这一箭,集中了不知多大的力道,直接射穿了小牛的头骨,箭法高明。
他并不是往我站立的地方发的箭,在发箭之先,他就算准了我会往哪个方向躲闪,我一跃,从小牛的牛尾跳到牛头的位置,他的箭正好射在的牛犊的头部。
小牛犊被白荆射死后,激怒了原本温顺的牛群,那几丛灌木很快被牛群围住,十头野牛狂奔过去,根本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直接从灌木丛中一踏而过!
白荆就算是浑身都裹满了牛皮,也禁不得这么多的野牛踩踏,白荆休矣!
这才感到浑身的骨头几乎被死去的小牛砸散,三四百斤的小野牛,不是闹着玩的。
我从牛身下往外爬,牛血淋了我一肩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丛灌木,我没有看到白荆从那个地方跳出来,野牛掉头又跑回来,纷纷将头一抵,直往灌木丛中撞去。
可是灌木丛中还是毫无动静,白荆死了?太便宜他了,还没有折磨够他呢。
野牛忽然分了两拨儿,一拨带角的,又往前跑去,几只无角的野牛,往牛犊这边靠拢过来,我赶紧躲得远远的,走到那丛几乎被野牛踏扁的灌木跟前。
用剑往里咔咔地刺了几下,没有动静,死翘翘了?扒开再看,没有白荆。
负伤逃走了?地上除了纷乱的牛蹄印子,一滴血也没有。我立刻警觉起来,耳朵竖竖着,捕捉四外的动静。
四外静悄悄的,只有远处野牛的咆哮奔腾,白荆就在那个方向。我仗剑追了过去,路愈见平坦,树木换成了一人高的芦苇,遮挡人的视线。
从半路上冲出来一伙人,现在这种形势之下,是埋伏也没机会跑了,只有拼出一条血路。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胡子,女的身材不错。
可是这会没时间欣赏这个,我挥剑直取那男的,一剑砍空又是一剑,那个人慌忙跳开,再跳开,扯着嗓子喊,“田纵,是我们!”
很声音,可我一时间还是没有认出他,那女的也跳过来,晃着手叫,“田纵!”
这时我才发现,来的一男一女,正是我们分别已久的两个人——苏将军和徐苓。真是赶得巧哈。
他们带了四五个人,我顾不得多说,只是对他俩道,“来得正好,快跟我追!”
苏将军拉住我,“追谁?我们刚才遇到一伙人,往海边跑去了,说后边有恶人追赶,没想到恶人是你。”
徐苓也插话道,“是够恶的,六亲不认了都。”
我被她这话逗乐了,“这不是没看清吗?你看看他,”我指指苏将军,“我敢说,他这样子连田王也看不出。”
只见苏将军的胡子足有两寸半,乱糟糟在颌下打了卷,徐苓的变化倒不大,美女一个。在他们的身后,跟的四五个人倒没什么变化。
苏将军说,“我听到那伙人说着我们一样的话,认定是自己人了,想赶过来替他们打打抱不平,谁知道打到了你。”
“他们现在在哪儿?”我问。
“抬着一个一脸是血的人,往海边去了。”徐苓说。
我没再说话,举着宝剑就往海边跑去,“快来吧,这下你们惨了,有纵敌的嫌疑。”她们也紧张起来,紧紧跟在我身后。
野牛群已经散开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海面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我沿着海边往前追了一段路,没有发现白荆那伙人的影子,七十个人,没理由跑得这么干净。
略微的不快和失落,被苏将军的出现冲淡,“让他们跑了,不过也好,这下我以后有事干了。”我转向他们说,苏将军和徐苓有点不好意思,好像白荆是他们放跑的。
我问他们,“这么久,你们去哪了?”
“先别问我们,我们是去寻找你和你老婆们,你不会不知道,怎么我看,你现在不大妙啊。”苏将军道。
“我不大妙?”这又从何说起,我发现他的眼睛正盯着我的肩膀,上边涂满了牛血。
“我记得你们那晚上可是六个人在一起的,怎么我眼前只看到了你?你那些老婆们呢?”徐苓紧张地问。
还转头对苏将军道,“怎么样,我说过,只要他们是从水路走的,就一定能碰到他们”。
她问我,“我的画妹妹她们呢?我不信你好好的,她们会出事。她们在哪?”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不忍心再逗她,玩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转而说:“她们都很好,现在在田王的身边,现在我就带你们去见田王你们的船呢?”
徐苓如坠五里雾中,而苏将军口中长长的一声哨音过后,远处一座长满绿植的、不小的岛屿忽然动了起来,很快靠了岸。
如果不是它两边各有一排长桨在平稳地划动,几乎可以骗过任何人。他们也在独木船上放置了遮阳的绿植。
我在船上向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事情的经过,苏将军说,“我还说,终于找到你了,谁知道,应该是你们找到我们才对。”
苏将军和徐苓那天晚上沿着海边一直向北,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我们的影子,有心折返回来,又不太甘心,所以就一直沿海边搜索着往前走。“这事以后有了时间,我慢慢地对你说,”苏将军道,“快带我们去见田王!”
到了达瑙岛上,少不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女人们之间的问长问短,徐氏姐妹、我老婆们都兴高采烈,挤在一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苏将军见过了田王,田王对他挤着眼睛说,“我还以为,苏郎去做山大王了,有了压寨夫人便忘了兄弟。”
“哪能呢?我们走了一路也是嘀咕了一路,追吧,前方海水茫茫,什么都看不见,要是不追,万一田纵和画妹妹他们就在前边的什么地方,我们一退怎么对得起他们?我们只有追下去,只要我们的王还在这大洋之上,我们就一定能回到田王的身边。”
田王多日来的担忧终于一扫而光,看得出他心情很好,而我们三位将军也重又在一起,一切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入正题,原来,黄岩已经把女猿莺莺和她的那十来只野猿都送到了岛上,崔平认定,她就是兄长崔嘉的骨肉,我塞在女猿莺莺裤子口袋中的那方银印和狼毫,说明了她的身世。
“她现在怎么样?”我问田王,田王说,“我们大家正束手无策,正好你来看看。”
田王起身,我们在后边跟着。打开了龟船上的一个舱室。
第177章 人性的回归()
这是姬将军夫妇的舱室,因为他们现在正在达瑙岛上,协助孟将军造船,房间空了出来。
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田王摇摇头,“这个样子,怎么放心让她随船回去!”
莺莺的野性,我早领教过,从他的话中,我听出了担忧,崔平和他的女儿——小莺莺,站在旁边,听此话,小莺莺说,“不然我们就跟王走算了。”我知道她的心思。
崔平没有说话,如果崔平一转念,我想田王不会过份强求的。
听说姬、孟两位将军造船的工程也进展神速,如果再加上苏将军这个老海上,造船的速度会更快。
门一开,一个**的身子就就冲了上来,莺莺身上穿着小月的一套衣服,几乎撞到我的怀里,我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干嘛?”
她见到我出现,似乎平静下来,不耐烦地撕扯的衣服袖子,但是已经坐到了床上“妈妈”。
“与她在一起的那些野猿呢?”我问。
黄岩说,“一上岛就放归林间了,这里哪有地方搁它们。”
女猿莺莺与这些野猿们在一起十几年,彼此早就混熟了,如今将她单独放在密闭的房间里,难怪她会这样。
“我怕让她随崔平同船回去,万一野性复萌,没有人能制服得了她。”田王道。
“看来我们还得在岛上多呆些日子,直到她能让我们放心为止。”小莺莺听了,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田哥哥,我要吃甘蔗,你去给我砍!”
三狗和他娘走进舱室,自告奋勇陪伴女猿莺莺,我们将信将疑,三狗的娘说,让她试试,也许可以找到办法。
三狗一进屋就摆了个猴头八相的造型,女猿莺莺好像没看见,他锲而不舍,弄出各种姿势,我怕他们娘两个有危险,把我摸索出来的那句“狼来了”的秘诀告诉了他,三狗如获至宝。
我们一同去看了造船的进展,姬将军他们把木料运到海边,就着岸边的地势,掘了一处船坞。
三艘大船已初具规模,离老远都能看见它们的桅杆,三艘船的长度比苏将军的独木船略短一些,不过已经很大了,有两艘已经基本完工,有人正在做最后的细节完善,有人在外边涂着一种树胶,防水用的。
晚上我就留在的船坞那里,与三位将军一起,轮班盯在现场,谁也没有离开。
那天晚上,我正当班,忽然来了二、三十人,一见面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冲我磕头,有人泣不成声。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想干什么?”我问。
原来他们是白荆的手下,这么多年背井离乡,实在是出于无奈,而这次,他们抓住了机会,跑了出来。
“白荆这会儿在哪?”
“回将军,他现在就在那边的岛上。”他们指的是妈了巴子岛,这倒是大出我的意外,有个人说,“他负了重伤,破了相,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我赶紧把这个情况上船报告给了田王,田王说,当下要抓紧造船,加强戒备。等送走了崔平父女,一定饶不了白荆。
这次上龟船,我又去看了女猿莺莺一眼,另我想不到的是,三狗已经与她混得很熟,这才几天的时间!
女猿现在是女人的身体、女婴的思维,我见到她时,三狗正抓着她的两只手,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走路不能用手,知道啦?”
三狗的娘对我说,要找个合适机会,让莺莺再见一次她的爹娘。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崔嘉夫妇不能总是这样扔在矿坑之中,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田王和崔平的同意。
于是,我们经过郑重的准备之后,领着女猿莺莺,重又入洞,三狗、三狗娘、田王、崔平父女、我和六角,还有投诚回来的二十多人,陆陆续续进到了洞中,一片阴凉扑面而来。
一见到相倚相偎的两个人,就有人当场跪了下去,有几个人痛哭失声,“崔大人,我们对不起你!”浪子回头,浮萍有根,场景让人鼻子忍不住发酸。
他们栩栩如生,一直保持了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姿势,女猿莺莺与她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两个人在一起,让人疑为姐妹。
女猿莺莺站在父母面前,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崔夫人怀中的空襁褓,一刻也未离开。
征得田王的同意,三狗的娘,把那只襁褓轻轻地从崔夫人怀中抽了出来,递到了女猿莺莺的手中,她拿过来,把它帖在脸上,一脸的平静,她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久远的温暖重又占据了她的脑海?
田王眼圈发红,“我真不忍去惊动他们入土为安,有些时候是多么的迂腐!”我明白他的意思。
“乖孩子,这是你妈妈”,三狗娘轻轻地对莺莺说。
“妈妈妈。”莺莺的眼神清澈十分。
最后田王决定,就依这里的地势,为崔嘉典属同夫妇修建安息之地,洞里的一切都不再动,只须封好两边的出口,不让外人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