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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中外英雄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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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士奎父女久别重逢,让我们看到了七十年前一个武林世家的悲欢离合情景,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如果说玉珮是血的结晶,也丝毫不算夸大之词。远的不说,仅从这块玉珮落入这个武林世家以后,在它的祭坛上又增忝了几个带血的生灵。

    第一个牺牲者是高士奎的祖父,驰名大江南北的武林高手高老汉。他作为正宗的大拳师,上至京城,下至海州,争相聘请者大有人在。但他却眷恋故乡故土不愿离开这苏北的小城。

    袁世凯年间,这座小城出了位名武将马继增,因战功显赫,被封为将军。而这位军爷来了个荣归故里的省亲,成了这座小城空前的大事。既是喜庆大事,当然少不了比武等活动。军爷心里一高兴,把皇帝袁世凯御赐的玉珮,高悬为彩,约会苏鲁和上海六十六家武馆比武争夺。结果高老汉奋身跃起,但夺得之日,也是他堕地亡命之时。

    他临终将玉珮交封高士奎之父。高老汉把它放到高士奎的父亲手中时,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便悄然而逝。

    第二个牺牲者是士奎之父。他自幼随父学艺,尽得真传,又成了苏鲁和上海名人。因父亲为这个玉珮而殒命,自然将其视为传家之宝,万分珍贵,但仍不真正了解它的价值。而真正知道这玉珮价值的,是那位军爷的儿子马小增。

    当年马小增父亲一时高兴,悬玉为彩时,他不过认为这只不边是普通的玉石一块,无足挂齿。后来他随父进宫,从一个宫廷内侍口中,才知道这块珮是天津卫给袁世凯的贡礼,价值连城。后来他父亲在安徽落马湖被困自杀,运回江苏赣榆老家安葬。

    马小增并没能继承父业为官,而回故里,成了这苏北小城的,鱼肉乡民,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曾多次派人向高家传话,愿以万金购回玉珮。但高家特别讨厌他的为人,又念这是自己父亲的遗物,拒不应允。结果有—天他应他山东一武馆之请,切磋技艺,深夜从山路妇来,被**名蒙面强人,拦截于山道。蒙面人指名道姓要他交出玉珮。

    高士奎凭着一条钢丝鞭,三个铁丸奋力拚搏,因寡不敌众,身受重创,但终于被他杀出一条血路。待回到家中,扑俯于地,已成飞了一个血人。他的儿子高士奎和徒弟跪在他的面前,他指指胸染血的玉珮,仅仅比他父亲只说了两个字:“……报……仇……”便含恨而亡。

    第三个牺牲者是谁呢?似乎该轮到高士奎了。高士奎的老子被害后,他就与师弟也曾多访探查仇人,竟然毫无头绪成了无头公案。他们根据父师临终的情况,推测到这隐藏的仇敌,是为玉珮下的毒手! 

第三十一章 恶机四伏() 
既然他们目的未达到,必然还会卷土重来。他们一直提防着,几年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高士奎成了家,娶一个姓徐的女子为妻。也的妻子不仅长得秀美而十分贤慧。大女儿小霞出生后五年,又生了小女儿。

    高士奎继承父业,也成了江苏和上海有名声的青帮的武林人物,师弟徐大有另办了一家武馆,也因技艺超群,而声名远播。他与高士奎不同的没有婚娶,依然孑然一身,他二人被人们称为“苏沪鲁双秀”。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马小增的魔爪会在多年后又伸向了他。

    马小增杀害了高士奎之父,但对玉珮没能夺到他手里很是不甘心,只是因为正当其时中国政局发生了变化,当了八十天皇帝的袁世凯死了。他这个与袁世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家庭,自然不亚于遇上了十二级地震,于是合家逃往省城去了。几年后,他发现这一场风暴并没能动摇他赖以生存的根基。他又回来了,只是把长衫马褂换成了中山装而已。

    一天,马小增与他那在日本鬼混了多年的儿子马吉闲谈,又谈了玉珮之事。马吉这人别看才二十出头,但吃喝嫖赌玩坑蒙拐骗无所不为,表面上谈吐举止,温文尔雅,回家后从没露面,只在屋里埋头读书,而暗地,一幕精心策划的阴谋却在进行……

    这一年春节,马府调集地主豪绅,又搞了一次武术比赛。当然高士奎和徐大有都在被邀请之列。

    当然还是高士奎的徐大有获得大胜。

    当他俩一先一后赶回高家大门前时,这一带已成火海。徐大有迟到一步,高士奎已扑入火中。

    高士奎一脚踹开窗户跃入屋内时,只见烟火弥漫,什么也看不清。略一定神,只听左侧有孩子哭声。连忙扑了上去。由于一口乌木大柜挡住了火势,这一角烟火较小。

    士奎看见自己妻子胸前插进一把匕首,倒在血泊中,而三岁的小女儿茶花,趴在母亲的身边,哭喊着。他真是肝胆俱裂,一下扑到妻子的身边,一边搂,一边喊着妻子的名字:“海棠!海棠!”

    只见妻子海棠微微睁开眼,竭尽全力挣扎着似乎要坐起来。高士奎赶紧捧住她的头。她沉重地抬起手臂,指指乌木柜,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玉……玉珮……”接着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高士奎惨叫一声:“海棠!”眼一花,险些昏了过去。正在这时,徐大有冲了过来,脸也烧伤—块。他一把将高士奎拉起,喊着:“快走!”

    这时一阵火“呼”地窜了过来,高士奎刹时清醒过来。他将哭着的茶花往徐大有手中中一塞,自己把徐海棠抱起,瞥了一眼大柜:柜门洞开,柜内玉珮的抽屉掉在地上,空控如也!他悲愤地对徐大有喊了一句:“走!”两人冒着烈火,腾身从火海跃出,脚刚落地,只听得“轰”地一声,—团烈起一丈多高,整栋房屋随声倒坍了。

    高士奎这时才想起大女儿,他把妻开放下,大叫一声:“小霞——”又要向火中扑去。这次徐大有紧紧地将他抱住了。他在师弟及亲友们的帮助下,埋葬了自已心爱的妻子,然后带着小女儿到徐大有的武馆复去了。

    一天凌晨,徐大有被茶花哭声吵醒了,赶到高士奎的卧室一看,茶花坐在地上哭喊着:“大大没有了!”他连忙到处寻找也没见高士奎的身影。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徐士奎刚把茶花哄睡了,突然高士奎身带血污闯了进来。从高士奎口中才得知,他在出事后,反复思索,从父亲被杀,到妻子被害玉珮失踪,联想到马府的种种劣迹,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但为了不连累徐大有,来了个不辞而别。

    这三天中,他虽然没查访到什么结果,但从马家一位仆人口中得知,马小增和马吉,近日总是笑呵呵的,得意之极。这马吉,他小时见过,这次回来,却未见到。于是他就这天晚上,逾墙而入,进了祁家的“会客厅”结果发现马小增正同一人正在灯下,把玩玉珮。

    此人,想必是马吉了。因背其对高士奎,看不见他的脸面。高士奎一怒之下,踹门而人。马小增龙连“啊”字都没喊出来,飞力已穿透了他的胸背。那马吉乘高士奎抢夺玉珮之机,夺门而走。

    高士奎拿到玉珮后,发现马吉早已不见人影,一怒之下,便放起一把火,将马家给点上了,然后连夜赶路,溜之大吉。

    徐大有看事到如今,料到马家绝不会罢休,使劝他迅速逃走。高士奎使将茶花托附给徐大有,并约定将来父女见面之时,将以鞭子及珏珮各为凭证。谁知这一大劫,竟过了整整二十年。正因为妻亡子散惨绝人寰的悲剧,发兰生在正月初五,所以流落在上海投奔大青帮改高士奎,在这一天都要关门闭户,追缅亲人。

    徐大有在高士奎走后,知道马家在抓拿不到师兄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连在夜背着茶花远走他乡。从此埋名隐姓,抚养小茶花,当小茶花懂事后,就悉心传授其武艺,并从小让她改穿男装。师徒两人相依为命,靠卖艺为生。

    多年来,他们足迹走遍山东、山西……也曾五次潜回苏北,但始终未能找到高士奎。

    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们俩定居在涟水县红窑镇龙兴村里,徐大有靠做跌打损伤的医生为生。谁知风云变幻,日寇为了一个士兵的失踪,在汉奸马吉的告密后,血洗这座小村。

    徐大有、小茶花和涟水县委书记李干成带领村民奋起反抗,杀死马吉和几个小鬼子后,但终在日寇的枪炮轰击下,徐大有身中数弹,在关键时将鞭子交给小茶花,要地化名为徐子侠,继续寻找父亲高士奎。

    茶花在李干成等人的帮助下,将徐大有安葬后,便只身再次走遍苏鲁,最后又游入上海滩……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高玉田这铁打的汉子今晚也为高士奎父女的不幸遭遇,泪水,一次又一次跌落衣襟。他在徐子侠临走之前,再三叮嘱他务必促使克拉克请爱国堂力为“克拉克”号护航。

    其实,这个叮嘱已属多余了。当徐子侠回到自己卧服,刚睡下后,朱八就来传话说克拉克请他去。

    沙逊极为客气地请他前去爱国堂请高玉田“克拉克”号声航时,他再三表示此事他并没要把握。只是答应前去一试。

    “豺狼”终于出来了,徐子侠送来了克拉克的要请。相关又及时赶回,带来了李干成领导下的第八团在海上接应的消息。高玉田高兴极了,认为偷运枪枝,劫取物资,宪成这两项任务,都在此一举。

    却没想到在他面前,在高士奎面前,都是恶机四伏……

    “克拉克”号启航了。 

第三十二章 阴谋诡计() 
在码头上送行的高士奎,目送这只小轮船渐渐远去,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二十年来日夜思念的女儿,才刚重逢今又分别。值得庆幸的是她经过曲折回旋之后,终于踏乡上人生的正途。这时,他不禁想起大女儿小霞生死未卜,如果还在人世的话,已经二十八岁了!

    小霞,你在哪里呢?他当年曾多次询问过被救出的小女儿,可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在血和火的惊吓下,还能记住什么呢?但高士奎总还留存着一线希望,因为三岁的小女儿,被他问急了,反复总说一句话:“姐姐没有死!”

    这次父女重逢,高士奎又问小女儿,但她已丝毫没有印象了。一想到到大女儿,他便觉得内心隐隐作痛。

    “高老先生!”一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看看眼前的中年人,并不相识。

    那人不等他询问使递上一份请柬,并恭恭敬敬地说:“克拉克董事长为了表示对于您的谢意,今晚七时在他的别墅设宴款待,请您大驾光临!”这人一字一句,仿佛背诵请柬似的。

    高士奎略一沉吟,在心里说道:“高玉田与小女儿随船而去。相关也于昨晚提前赴苏鲁的交界,通知李干成准血接应。他们此去如蛟龙人海,量你克拉克再确多么神通广大,也无回天之力了。”

    “巴塔。”一只大老鼠从他身边跳过,把高士奎吓了一跳。

    士奎接着又想:“至于我,既然李干成认为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撤走,那么你请我,我就去,看看你这笑面虎还有什么绝招!再说为了不让这家伙半点疑惑,保证高玉田和小女儿运枪和夺物成功,我也得去!”高士奎想到这里,便大声对来人说:“请转告沙逊先生,我高某一定奉陪。”

    高士奎未免过分低估了这个狡诈的对手了。克拉克为在自己的别墅摆宴,确实费了不少心机。上海东体育路七号特务机关,影佐祯昭少将机关长,为此事还专门化了妆来克拉克别墅面授机宜。现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就是水仙花了。

    今晚,克拉克请高士奎来别墅,这个家伙小声说道:“现在请那个姓高,就得用家宴为名,如家宴女主人不出面张罗,岂不是笑话吗?况且高士奎久闯江湖,阅历很深的青帮老大,一旦看出破绽,他那一身武艺,谁对付得了?弄不好前功尽弃,甚至还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可是,克拉克偏偏又不能把其中奥秘,向这位生性正直而又怪僻的准夫人和盘托出。昨晚克拉克试探着告诉水仙花,他要在家里宴请青帮一头目高士奎,而且搬出一大堆“理由”,“什么爱国堂帮了大忙啊,高士奎是中国武林高手,今后还要仰仗他之类……”

    但是,水仙花却置可否,后来干脆回她自己房里把门一关,克拉克怎么叫,她也不吭声。克拉克真有点冒火,但还不敢发作,因为这一位是从来吃软不吃硬的,逼急了,她真会跳楼给你看,这是他亲眼看到过的。心想明天再好好跟她说说。可是今天等自己张罗得差不多了,到房里一找水仙花,贴身丫头李妹却说:“水姑娘到‘神仙巷’算命了!”

    克拉克忙问:“怎么不陪她去?”平日水仙花去逛街什么的,不是沙逊陪同,就是李妹相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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