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英雄传-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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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宋队长身边一个战士牺牲了有人解下他的子弹带拿过子弹去射击刚打了几枪在一阵机枪扫射中他也仰身倒下不动了另一个战士挂了彩他用手摸着胸部流出來的血看了一下一咬牙扯断了两个大号手榴弹的弦索向成群逼近的敌人中跑去一声爆炸敌人倒下好几个他自己也倒下了
队员们紧紧跟着宋继柳机灵地换着地方一面骂一面射击宋继柳瞄准上來的敌人一枪打中一个鬼子的腹部那鬼子仰面栽倒下去又一枪把一个刚爬起來想冲的敌人射中扑倒不动了
可是敌人越上越多怎么也挡不住了宋继柳一看是撤不出去狠狠地向敌人射出了最后的一梭子弹爬了几步从敌人死尸身边拉过一支上着刺刀的三八步枪要拚刺刀敌人也不打枪了都端起刺刀呀呀地叫唤着冲上來
这时太阳已经升上天空阳光照着敌人的钢盔和刺刀光芒闪闪鬼子们从三面吼叫着压上來河堤失守了我们的战士和敌人搅成一团展开了白刃战
宋继柳迎着冲上來的敌人挺着刺刀猛扑了上去一个鬼子凶猛地吼着迎上來一见宋继柳比他更厉害吓得往后一退宋队长趁势一个箭步扑上去大吼一声刺刀戳进了他的肚子敌人翻身倒下宋继柳还洠淼眉鞍纬龃痰读硪桓龉碜右丫艿缴肀呙痛坦齺硭渭塘鹨簧纬龅毒褪埔桓龇醋蠓创淘说腥硕亲
突然宋继柳觉得头上、腿上挨了重重的几下打击就失去了知觉枪从手中掉下去身体从堤顶上滚了下來这时一片烟尘遮天堤坡上下人群乱窜
在混乱的杀声中鬼子们带钉的皮鞋从宋继柳的身边踏了过去天空传來了震耳的马达声响一架敌机从东面天空俯冲下來向三沟村扫射了一阵机枪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怪叫着飞向黄海里去了敌人从四面八方云集过來团团围住了三沟村集中了所有的火力轰击扫射着战斗越打越激烈硝烟和尘土把太阳都遮上了
几千敌人把老六团的一部分和县大队一小部分包围在三沟村整整打了一天天黑以后我们的部队突围了鬼子攻进村去整个村庄立刻成了一片火海窗户都喷吐着火舌哗哗剥剥乱响风卷着滚滚浓烟在村庄上空盘旋弥漫鬼子们吼叫着抢掠了他们喜爱的财物呼喊着分成几路走了
在这黑夜里在这被敌人的铁蹄践踏得遍地血污的海边平原上敌人的红色信号弹此起彼落冷枪声零落地响着敌伪军的行列任意地奔驰着游荡着
摆了几里地长的鬼子的卡车队的行列打开大灯象一条火龙似地奔跑过去灯光时隐时现轰隆地响着沿大路钻过东边的树林不见了黑沉沉的旷野里剩下敌伪军的大车队不紧不慢地咕冬咕冬地响着偶然传來几声咴咴的马嘶
夜深了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风也停息下來老朱嵇河边劫后的旷野里显得异常寂静一弯淡白的月牙斜挂在天边满星斗默默地陕着眼微风送來阵阵木炭烟味三沟村还在燃烧微弱的火苗一闪一闪的一缕缕白烟从废墟上缭绕地升起來月光照着那刚剛血战敌寇的英雄的尸体
微风轻轻地拂过尸身掠过麦穗发出悲哀的簌簌声一只野狗惊魂不定地沿着麦陇跑过來突然发现自己正跳在这个尸体身上吓的它一纵身逃向麦田深处去了这个尸体在凉风的吹拂下突然抽动了一下这是宋继柳
宋队长渐渐地苏醒过來觉得头象针刺一样疼痛身子象被压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想动一下可是动不了好象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有什么东西來回拂擦着脸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睁不开眼睛被一种粘糊的东西粘住了难道是瞎了吗他使劲睁眼两手使劲挣扎着浑身从麻木中渐渐恢缀了知觉肚子、腿也都象刀割一般疼起來……
宋队长终于抬起了右手揉开了眼睛他看见了那拂擦脸的折倒的麦叶看见了挂在天空的月牙那闪烁的星光
他渐渐地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一切他想:“不能这样死!我还要干下去!我一定要爬到村里找到人!”
宋队长忍痛使劲动了几下抬起身子想站起來可是腿不能立了他咬着牙向前爬向三沟村的方向爬爬一下疼的一阵眼发黑他咬紧牙关一下一下地往前爬脸上滚下豆粒般的汗珠爬动一下留下一个血印他心慌头晕疼痛干渴一点力气也洠в辛
于是乎伏在地上脸贴在黑泥土上宋队长的手摸到了“七七牙”野菜揪下來塞在嘴里嚼起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爬爬一会伏在地上昏过去了一醒过來就又往前爬
老朱嵇河堤上两排高大的白杨树将枝条伸向寂静的高空杨叶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刷刷声在河堤下边那矮甜槐树林中一个人影悄悄地晃动着掩在槐树枝后边向远方观察着听着动静
此人就是三沟村的民兵队员孙连国目下他正在这里放哨孙连国现在可以听见三沟村有了隐隐约约的哭声人语声和丁当扑隆的救火的声音大概逃出去的人回來了孙连国注意地听着突然他仿佛听见跟前有一个人在跟自己说话他吃惊地屏住、声息越听越是清清楚楚地在说:“喂你是谁”
声音虽小可是非常清楚又象挺熟悉的忙四下里寻找可又看不见人影他吓得急忙蹲下端着枪观察着又听见了:“别害怕我是武工队上的”
孙连国浑身毛发直竖暗想莫非真的有鬼吗这是同志的魂來了吧他急忙转了个圈掩在一棵大杨树后边还洠в蟹⑾炙祷暗娜嗽谑裁吹胤剿诘厣纤闹芄鄄熳糯笞诺ɡ魃实溃骸澳闶撬还齺砦乙估病
背后又说话了:“你是孙连国同志吧我是彭大村呀
孙连国急忙转身看时两个人已经來到身边真是彭大村还有相小站三个人一见什么也顾不得说一下子搂在一起了孙连国打着彭大村的脊背说:“你不是‘壮烈’了吗”
彭大村说:“孔子不收我想不到咱们又见着啦队长回來了洠в兄锌谏⒅P∶盟悄亍
三个人赶紧蹲下四下看了一下孙连国说:“中口嫂她们都回來了哎呀中口嫂真棒!亏了她领着骑兵团冲出包围圈去上一秋骑兵营帮助春耕的几十匹马她都骑遍了摔的昏天黑地可真也练出本事來了郑小妹、小学芹被敌人圈到村子去眼看就要发生危险骑兵哗一家伙冲过來敌人抛开群众去抢地形她们就跑了”
“连国同志”彭大村急忙又问“你在这儿干什么这里有队里的人吗”
孙连国指着河湾里的独立小屋说:“我在放哨中口嫂她们就在那小屋里救护伤号呢快去吧”
彭大村一听拉着相小站向那小屋跑去了
第 六十五 章 热血英雄()
小屋里挤满了人,墙上小土盒里放着小油灯,戚大娘拿了一个草帽遮着那灯不叫光线射到外边去。在昏黄的灯光下,中口嫂、郑小妹、戚学芹正在满头大汗地忙碌着,给一个瘦高个伤员包扎伤口,这伤员是骑兵营的班长徐新力。
在这黑咕隆咚的小屋里,借着小油灯射过来的微光,看到徐新力捂着胸口,急促地咳嗽着。中口嫂忙从口袋里把一条干净的毛巾拿出来,叫郑小妹赶快给徐新力捂着嘴。听着屋外边有人走动,越怕有声音,徐新力的嗓子越痒的象虫爬,心窝闷的出不来气,忙伏在地上,用毛巾捂着嘴,轻轻地喘着。
新力只觉得胸部一阵辣丝丝的痛,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吐出一大滩热咕嘟咸腥腥的血来。
中口嫂忙完了刚立起来喘口气,忙又弯下身子去扶着他小声地问:“徐班长,你吐血啦?”徐新力擦擦嘴说:“不碍事,不碍事!”
“你真了不得!”中口嫂叹了一口气,小声问道,“你怎么冲出来的呀?”
徐新力小声说:“昨天晚上往西面转移,队伍正在过新朱嵇河,敌人就包围上来了。我们一个班掩护骑兵营突围,最后剩了七几个人。我的马被打死了,我掉了队。刚跑到鲁王村的小树林子里,敌人就包围上来,被敌人追得没处跑了,我就钻进了二沟村的许家大圩,蹲在里面一个水坑里,用烂草盖了脑袋。”
“真是太危险了!”中口嫂道。
“谁说不是!鬼子往水坑里打枪,威吓着叫我出来,把我打中了一枪,我也没动。一直在水坑里藏到天黑,听着敌人走了我才出来。我想到三沟村去,不想在路上又碰上了敌人,追了几里地又打中了我一枪。要不是你们救护,我早就‘光荣’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干的工作!”中口嫂道。
“另外,郑园村和附近已有四十几名村民,被小鬼子以参加‘大刀会’为名,带进了青口去,现已被枪杀在青口东门外坟地里。”
“啊!”中口嫂忙问他道,“你能确定全被杀了?”
“是当地老百姓说的,应该不会是假的。”徐新力回答着。
中口嫂又忙问道:“让人送你回家行吗?”
徐新力说:“行!我家里有地方藏,那村也有大夫。”
中口嫂立起来对孙连国说:“你立刻找人送徐班长到柳杭去。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他送到家。”
孙连国答应着出去了。
这时,门口有人叫了声:“嫂子!”听着声,音怪熟的,急忙向屋门口一看,是徐云夺进来了。
只见徐云夺满身泥土,衣裳撕得破了几个窟窿,双手大拇指皮都撸掉了,刚结疤还在流血,满脸痛苦。一看见戚大娘和中口嫂大声叫:“大娘,嫂子……”
只见他眼里含着泪花,话就说不出来了。大娘哎哟一声忙拉他坐在土炕上。中口嫂忙问道:“你怎么脱险的?”别人也都过来问长问短。孙连国他们带人进来,忙碌着把徐新力抬走了。中口嫂送走了徐新力,回来又问彭大村逃出来的经过。
彭大村说:“我掩护指导员突围之后又被包围了,就拚命往三沟村冲。幸好我跑得快,追上了县大队他们,在村里坚持着打了一整天,到黑夜跟他们突围出来。他们往别处去了,我就回来了。
郑小妹忙问:“咱们队伍冲出来了多少人?县大队怎么样?”
“有教导二旅和‘山纵’二旅的战士,有军区的干部,大概都冲出来了。县大队牺牲的不少。同志们表现的都非常英勇,副大队长带一个中队冲进了二沟没见出来。大队长带人在最后,边掩护军区部队,边向敌人开火,浑身衣裳叫子弹穿了三四个眼,膀子上受了伤又累得吐了血,”彭大村难过的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才又说:“相小站同志也来了,在屋外边呢。”
中口嫂忙说:“快叫他进来!”
彭大村出去一会儿,相小站跟在后边来了。他一进屋叫了声“嫂子!”那厚嘴唇紧闭着,蹲在墙角里用手指在地上划起来。
中口嫂亲切地问道:“小站同志,你是怎么脱险的?”
彭大村说:“他,昨天黑夜队长派他到老朱嵇河南找老六团联系,回来的路上,被敌人抓住了。经过一沟村的时候,他瞅个空子拔脚就跑。敌人用机枪扫射也没打着他。他回来了,可是枪也丢了……”
中口嫂亲切地安慰相小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枪丢了还可以搞新的嘛!”只见相小站蹲着把头快低到裤裆里去了。
这时孙连国他们几个村干部都回来立在门口。中口嫂问道:“找到人掩埋同志们的尸体了吗?”
孙连国说:“找到了,已经埋了不少了。你们小队上很多队员的尸体都在,就是没有宋队长的。”
孙连国说着挤进来,递给中口嫂一支驳壳枪说:“这是在一个牺牲的同志尸体下边土里找到的,一定是临死埋起来的。”
中口接过来一看,是满带烧蓝的新枪,子弹已经打光了。大家看着都低下头来,哀悼着那至死不忘为革命保存武器的烈士。
一会儿,人们跟中口嫂走出小屋来,沿着河堤走去,看见两个人正要抬一个同志的尸体,那尸体伏在地上,头前有一片撕碎了的文件的白纸屑,在微风中飘动着,一手还攥着满把碎手刨着土。这个同志在临死时还念念不想毁掉文件。
他们沉痛地掩埋了那同志的尸体,又向前边走去。这一带的尸体已经快掩埋完了。河堤坡上出现了几座新坟中口嫂他们人静默地立在坟前,大家都低下头,悲痛和仇恨在这些人的心里象烈火燃烧着。
在静默的人群中,中口嫂站在人们前头,看着那烈士遗留下来的驳壳枪,抬起头来向前望着,那一个个新坟的后边,是一望无际的燃烧着的大地。
耳边是随风传来远村的被敌人拷打的男人女人的怒骂声,混合着敌人的尖厉的狂笑。夜风呜咽,月色凄怆。她忍不住悲愤交集,仇恨烧心。咬紧牙关,竖起眉毛,不由掣出了手枪,又慢慢插入枪套。
人们悲愤地握紧着拳头。
从河堤那边走来了两个人,跑到中口嫂跟前报告说:“指导员已经牺牲了,可宋队长还没有都找到,只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