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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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好几天了。”大娃道。
宋招娣眉头紧皱:“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自立不准我说。”大娃道。
宋招娣连忙问:“什么时候冻的?”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被窝里太热就把手伸出来,第二天就肿了。”自立很不好意思。
宋招娣无语:“那你也应该告诉我。”停顿一下,“先上楼,今天得把你俩的衣服赶出来。明天还得上山,再往后就没时间了。”
翌日上午,宋招娣和段大嫂从山上回来,宋招娣炒一盆冬笋和生菜,一大五小吃完,宋招娣收拾好锅碗瓢盆,就把三娃的衣服翻出来。
“娘,你又拆衣服啊?”三娃长得快,年初的衣服年底就不能穿了。大娃经常帮三娃穿衣服,认识宋招娣手里拿的是三娃去年的衣服,“给我们做鞋吗?”
宋招娣看了看他脚上的棉鞋,没有破损,“不是,给你们做手套。昨儿做棉衣棉裤还剩下一团棉花,够做五双手套。”
“以前都不做,自立哥来了,你就做。”钟二娃撇撇嘴,小脸上全是不高兴。
宋招娣白了他一眼:“自己想想,我以前有没有问过你们手冷不冷?你们说不冷。不冷我还做什么?”
钟二娃转身跑出去。
自立吓一跳,和更生两个连忙去追。
“站住。”宋招娣道,“二娃不好意思呢。当时就是他说不冷。大娃,去把他拉进来。一个个都是什么毛病,不高兴就往外跑。”
钟大娃:“我没有。你说二娃别捎带我。”随即出去把二娃揪进来。
“娘”钟二娃小心翼翼的问,“你要打我吗?”
宋招娣瞥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打你?自己说。”
“娘,对不起。”二娃眼珠一转,“我忘了。”
宋招娣嗤一声:“嫉妒使人丑陋。钟二娃,你不想变丑吧?”
“我不丑。”钟二娃连忙说。
宋招娣:“有一句话叫相由心生。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心里很丑陋,久而久之,你的那张小脸也会变得面目可憎。”
“真的?”二娃连忙问。
宋招娣没有回答:“相由心生、面目可憎不是我说的,这两个词自古就有,不是我随口编的。”
二娃转向大娃,真的吗?
大娃隐约听过,但他不能确定,便转向比他大一岁多的自立。
“姨说得对。”自立点了点头,还跟弟弟们解释“面目可憎”是什么意思。
二娃连忙捂住脸,不断地嘟囔:“我不要变丑,我不要变丑——”
“闭嘴!”大娃烦他,“去楼上把绳子拿下来,咱们跳绳。”
自立站出来:“我去吧。”说完,人跑到楼梯口。
宋招娣冲更生招招手,用她的手比划一下更生的手,随后就开始裁布做手套。
孩子多,宋招娣直接做没有手指头的那种手套,随后用一根绳把两只手套连在一起,挂在更生脖子上。
大娃和二娃知道家里的布紧张,即便撒泼打滚闹着要新衣服,宋招娣和钟建国也没办法。以致于小哥俩潜意识认为家里没有多余的布和棉花。毕竟他俩的书包都是宋招娣用碎布头拼的。
宋招娣给他们做的棉袄袖子很长,手冷的时候缩进衣袖里就不冷了。俩孩子看到别的小孩有手套,也从未想过叫宋招娣给他们做手套。
如今见更生脖子上挂着手套,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几个小孩也不去院子里跳绳了,围着宋招娣,等着自己的新手套。
晚上七点多,外面的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宋招娣才把五个孩子的手套做好。
忙半天,宋招娣累得不想做饭,便问几个孩子,她去热几个包子,一家人吃包子喝白开水行不行。
有了可以出去跟小伙伴们显摆的新手套,吃货大娃没有任何意见,还跑到厨房里帮宋招娣烧火。
宋招娣见状,顿时哭笑不得。
话说回来,钟建国说他今年不能在家过年,宋招娣又知道过年的时候,军队里有加餐,年三十上午,便把两个鸭子全做了,也没给钟建国留一点。三十吃一个,年初一吃一只。
宋招娣舍得买菜买鱼,又变着花给孩子做吃的,年初五,钟建国回来,便发现自立和更生好像胖了。想着司令惦记俩孩子,钟建国便问:“自立,更生,你俩是不是胖了?”
“好像有一点点。”自立也不确定,“我手指头上有肉了。”
钟建国笑道:“那就是连手指头都胖了。再过四五天,你跟大娃他们出去玩玩。”
“我们可以出去了?”自立连忙问。
钟建国:“当然可以。不过,要记住,无论别人问你什么,你们都不能心虚,按照宋老师以前教你们的说。岛上的小孩很简单,你们别说漏嘴,就不会有事。不过,不准去林中和马振兴家里。”
“为什么?”钟大娃不懂。
钟建国:“马振兴的爸爸喜欢给我添堵,林中的妈妈心眼多,我怕他们炸自立和更生。自立和更生的家人是被别人害死的,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万一他隐藏在岛上,从马中华和陈大嫂口中知道点什么,自立和更生会很危险。他俩是你的哥哥和弟弟,你要保护他们。”
“我也不喜欢林中的妈妈和马振兴的爸爸。”钟大娃道,“那我们就不去了。不过,我们走了,你不在家,舅舅如果硬闯进来,娘怎么办?舅舅是男人,女人打不过男人,娘打不过舅舅啊。”
钟建国没听懂:“什么舅舅?”
信已经烧了,宋招娣便叫大娃说给他听。
钟建国听完,忍不住叹气:“要是能跟白家断绝来往就好了。”
“白家是近亲,你想断,他们不想断,这辈子都断不了,除非白家死绝了。”宋招娣道,“你爸那边也是一样。要不是杀人犯法,我早把他们弄死了。他们根本没机会来岛上。”
自立和更生相视一眼,宋老师真狠!
钟建国叹了一口气:“杀人不犯法,也用不着你出手。”
自立和更生打个寒颤,不禁拉住对方的手,钟家人怎么都这么狠?
“那怎么办?”钟大娃想一下,“娘,不如你在衣服上缝一个大大的兜,把剪刀放在兜里。”
宋招娣乐了:“这个主意好,我听大娃的话。”
“听我的没错。”钟大娃自觉安排好了。正月十二,天晴了,就带着哥哥弟弟出去玩。
钟建国不准大娃去马家,钟大娃干脆带着他的兄弟们去岛上渔民住的地方,找渔民的孩子玩。然而,走到半路上,听到有人问钟建国家怎么走。
“他们是谁呀?”自立小声问。
大娃顺着自立的手指看去,见是一个中年男人和女人,两人手里还拎着个小提包,想一下:“自立,你过去跟他们说,一直往南走,走到头就能看到钟建国的家。”
自立下意识转身,却突然想到:“大娃,姨昨天领着咱们上山挖笋的时候路过训练区,跟咱们说不能往那边去。还说军舰停在南边,南边是禁区,那边也不能去。”
“我知道啊。”钟大娃道,“去年夏天我们好奇军舰长什么样,偷偷跑到那边还被吴司令训一顿呢。我记得比你清楚。”
自立:“那你还——”猛地睁大眼,“你故意的?”
“是啊。”钟大娃应的干脆。
自立不敢置信:“那是你姨和舅舅,闯禁区,闯禁区哨兵可以直接开枪射击。”
“不会的。”钟大娃道,“哨兵会先喊话,什么人?站住!”
自立张了张嘴:“我相信你真去过。”
“快点,自立,他们往咱家那边去了。”大娃一见疑似他舅舅的人快走到路口,连忙说,“别磨叽了。”
自立心慌,忙问:“我该怎么去?”
“从旁边绕一下,然后撞在他们身上。”钟大娃道,“你比我大一岁多,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自立心想,我就算比你大三岁,也没你肚子里的道道多:“我问他们去哪儿?”
“你说呢?”大娃反问。
自立噎了一下,跑向远处的那对中年男女,使劲撞到对方身上。力道反噬,自立踉跄了一下,条件反射般说声对不起。
女人紧接着用申城话质问自立,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
自立下意识想用申城话回答,而话到嘴边,意识到他如今是钟自立,是钟家养子,又用普通话说声对不起。随后自立便问,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不是来走亲戚。
钟建国年纪轻轻就是团长,还是一名大学生。有这么一门亲戚,女人恨不得全岛的人都知道,也就没瞒着自立。
自立抿抿嘴,忍住笑跟她说,他们走错路,钟家住在南边。
女人刚才找个成年人问路,所以不相信小孩子的话,便说,刚才有个人跟他们说往北面去。
自立呼吸一窒,随后就说他家就住在那边,他爸,他爸是马团长。
中年男女不认识什么马团长,“团长”两个字倒是让二人打消疑虑。骂一句给他们指路的成年人,又对自立说声谢谢。
自立说一声不用谢,朝大娃跑过去。
“是从申城来的吧?”大娃没容自立站稳就问。
自立点了点头,拍拍砰砰跳的胸口,长舒一口气:“第一次干这种事,差点吓死我。”
“多干几次就不害怕了。”大娃甩出一句,小手一挥,“咱们走。”
自立咽口口水,多干几次?还是算了吧。看清大娃去的方向,自立连忙问:“大娃,我们不回去?”
“不回去。”钟大娃道,“咱们不在家,娘不认识舅舅,才好把他们拒在门外。哎,自立,咱们去海边吧。”
自立:“海边离这边远吗?”
“挺远的。”大娃道,“我想去海边捡海螺捡螃蟹,娘不准去。”
钟团长发火()
自立不解:“那你还去?”
“林中说海边的海螺和螃蟹;谁捡到是谁的。”钟大娃数一下;“咱们有五个人;一人捡一点就能做一盆;你不想吃吗?”
自立忍不住叹气;这个吃货:“我想吃;我更怕姨生气。”
“我也怕娘生气。”钟大娃却不死心;“赶明儿叫娘跟咱们一块去。咱们现在去玩,都跟我走。”
九点多,宋招娣见太阳升高;把一家大小的被子拿出来晾晒。随后砍一盆菠菜,洗干净放在厨房柜子留着晌午做菠菜蛋汤。
从屋里出来,宋招娣意识到钟建国把家里的衣服鞋都洗了刷了;暂时没什么活;就把她年前从垃圾场淘的高中课本塞提包里,锁上门;拎着布包去校长家。
十一点多;宋招娣从校长家回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口坐着一对男女。
宋招娣的第一反应——要饭的?可是脑袋里刚闪出这个猜测;也想到了那封被大娃烧掉;他们全家都快遗忘的信。
大概猜出来者何人,宋招娣心里有了底;走到跟前故意问:“你们是谁?在我们家门口坐着干么?是不是讨饭的?等着啊,我去给你们拿两个馒头。”打开门;进去就把门闩上。
男人和女人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连忙站起来,异口同声问:“你是宋招娣?”
宋招娣故作惊讶:“你们认识我?”
“当然。”男人道,“我是大娃的舅舅,她是大娃的大姨,你,你先开门让我们进去。”
宋招娣打量他一番,极为不屑:“你说是就是?我还说我是白桦,是大娃的亲妈呢。谁信?”
男人噎住。
宋招娣冷笑:“本以为你们饿的走不动了,还想给你们拿几个馒头,没想到是骗子。”转身往屋里去。
“你,你别走,你说谁是骗子?!”女人大喊。
宋招娣停下来,转身之际发现陈大嫂和段大嫂站在屋檐下往这边看,顿时想一脚把白家姐弟踹到申城。可惜,她是钟建国的老婆,是中学老师,她得讲文明懂礼貌。
宋招娣走回去:“当然是你们。”
女人呼吸一窒:“我,我是大娃的大姨白枣,他是大娃的舅舅白林,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宋招娣转向陈大嫂,“嫂子,你见过他们?”
陈大嫂摆摆手,大声说:“不认识。”
宋招娣又转向段大嫂:“婶子,他们说他们是大娃的舅舅和大姨,大娃的妈妈去世的时候,你见过他们吗?”
段大嫂走到篱笆边,踮起脚说:“大娃的妈妈死的时候白家没来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
“白家都没来人?”宋招娣大声说,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你们妹妹死的时候,你们都不来,这时候过来干什么?给我和钟建国拜年吗?骗谁呢。”满脸嫌弃,“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