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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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的好儿子。
钟建国揉揉大娃的脑袋,笑道:“我和你娘之间的事,几句话说不清。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我心里有数。我睡觉去了。你们也赶紧睡觉。”
“爸爸,你是不是已经原谅娘了?”钟大娃问。
钟建国脚步一顿:“睡你的觉!”
“生气都不敢吼娘,就敢吼我。欺负我小啊。”钟大娃哼一声。
二娃好奇:“哥,你怎么知道爸爸不敢吼娘啊?”
“爸爸给我们喝麦乳精都不敢叫娘知道啊。”钟大娃道,“还在生娘的气,居然还怕娘?爸爸真没出息。”
二娃看向门口,见他爸没回来:“不要说了,爸爸很厉害的。”
“对哦。”大娃猛地想到,他爸管着一大群兵,听说打仗也特别厉害,连忙拉起被子,“快蒙上头,不要让爸爸听见。”
宋招娣到楼上发现三个孩子蒙头睡觉,吓一跳,连忙把被子往拉开,把钻到被子最里面的三娃拎出来,拍拍三娃的脸颊。
小三娃烦的用手扫一下,宋招娣松了一口气,朝大娃和二娃脸上拧一把。这两个调皮孩子,也不看看弟弟才多大,就让他蒙着头睡觉。
钟建国拉开虚掩着的门,见隔壁的灯已灭,在门口站好一会儿才回去睡觉。
半夜里,宋招娣摸到一把水,猛地睁开眼,掀开被子就找月/经带。拉开灯却突然想到,她的那个才过去十来天,早呢。
所以?
宋招娣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掀开被子,三娃身上全是水。
三娃快一岁半了,但他还没法理解不能尿床,所以每天晚上睡觉前,宋招娣都给三娃裹上尿布。不可能是三娃尿床,只能是二娃或者大娃。
宋招娣把整个被子全掀开,便看到大娃和二娃身上全是尿。
家里最宽的一条被子被尿湿?宋招娣意识到这一点,困意顿消,恨不得把俩孩子拉起来揍一顿。可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被子换掉,不然,哥俩一准得着凉。
“钟建国,快醒醒。”宋招娣抱着三娃去瞧隔壁的门。
没敢睡死的钟建国听到声音翻身坐起来,拉开门揉揉眼角:“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你儿子尿床了。”宋招娣侧着身子,“赶紧去楼下弄点水,给几个孩子擦擦。”
钟建国心中一喜,这俩小子,不愧是他儿子。
二话不说,到楼下弄半盆凉水,然后倒一暖瓶热水,给大娃洗干净,钟建国就问:“让他睡哪儿?”
“当然是睡你床上。”宋招娣道,“赶紧的,别冻着他。”
钟建国把大娃塞到温暖的被窝里,就去把二娃拽出来。随即,把尿湿的被子抽掉:“柜子钥匙给我,我拿被子。”
“钥匙在柜子下面的小抽屉里面。”宋招娣呶呶嘴。
钟建国翻出钥匙,随即铺好床,见宋招娣没开口让他上去睡,撇撇嘴,还得睡长椅吗?不甘不愿的拿出柜子里仅有的两条被子,拿到手里楞住:“这两条被子好像有点薄。”
“废话。”宋招娣道,“那是开春和入秋的时候盖的被子,不薄才怪。放回去,上来睡觉。快天亮了,也不知道你的精神怎么这么好。”
钟建国仗着他面对着柜子,背对着宋招娣,宋招娣看不见,抿嘴笑了笑,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嗯一声。
宋招娣挑眉:“你还生我的气啊。我说钟建国,那么大点事,你至于吗?”
“三更天了还不睡觉,你的精神怎么也这么好?”钟建国反问。
宋招娣噎了一下:“我刚才就不该提醒你。就该让你盖薄被子,睡椅子。”
啪!
钟建国把灯拉灭。
宋招娣眼前一黑,简直想骂人:“幼不幼稚啊。”
“没你幼稚。”黑暗中,钟建国笑了。
翌日早上,宋招娣在做饭,钟建国领着三娃在屋檐下玩。听到下楼的声音,钟建国连忙抱起三娃往屋里去:“大娃,二娃,洗——”
“爸爸,我没尿床。”大娃连忙打断钟建国的话,“尿床的是二娃。”
二娃大声说:“我没尿床,尿床的是小弟!爸爸,不准揍我。”
“你们小弟的尿布没湿。”宋招娣从厨房出来,“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晚上睡觉前不准喝水,你俩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是不是?!”
大娃和二娃异口同声:“没有!”
钟建国心脏一缩,坏了!
“没有?把被子尿湿的人是我喽。”宋招娣盯着他俩,目光灼灼。
哥俩不约而同地指向钟建国:“是爸爸。”
“你爸爸昨儿是睡在你们屋里的。”宋招娣提醒道。
大娃:“爸爸给我们喝水。”
“不对,哥,是喝麦乳精。”二娃道,“娘,爸爸说喝了不会尿床。”
大娃摆手:“不对,不对,弟弟,爸爸说他泡麦乳精泡多了,叫我们帮他喝。娘,我们不愿意喝,爸爸说,不喝就揍我们。”
“我什么时候说的?”钟建国正想躲出去,听到俩儿子的话险些没反应过来,“你俩不要以为这样说——”
宋招娣打断他的话:“你有没有要揍他俩这件事,咱们暂且不提。钟建国,我问你,你昨晚有没有泡麦乳精?”
“泡了。”钟建国吐出俩字。
宋招娣深吸一口气,压住满腔怒火:“把三娃给大娃和二娃,你跟我来厨房。”
“爸爸,快把弟弟给我。”大娃拍一下钟建国,一见宋招娣转身,推一下钟建国,小声说,“快去,要和好啊。”
钟建国头疼,忍不住怀疑他儿子故意大声嚷嚷出来。
发现不对()
宋招娣到厨房里就转过身;满脸笑意;刚才的面若寒霜仿佛是错觉。
钟建国见她这样;掉头就走。
宋招娣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咱俩聊聊呗。”
“松手!”钟建国冷声道。
宋招娣嗤一声:“钟建国;差不多就行了啊。外面的雨一直下;再继续下两天;那两床被子都得发霉。你这么干不就是想回来睡么。”顿了顿;“这里没外人,只有你和我,我又不会搁心里笑你——”
“你不会?”钟建国冷笑;转过身,“你——”
宋招娣倾身堵住他的嘴。
钟建国不敢置信瞪大眼。
“哎呦喂!”
宋招娣和钟建国浑身一僵,慌忙分开;不约而同地转过头;钟大娃双手捂着眼睛,食指和中指见露出很大一条缝;一见两人看他;转身就跑:“我什么都没看到。”
钟建国的脸迅速升温;佯装镇定;冷着脸说:“你;你做饭,我去看着他别往外跑。”
宋招娣“嗯”一声;转过身就忍不住笑了,妈呀;钟建国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三十岁的男人!
三十岁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宋招娣印象中是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私下里有些孩子气也绝对不会像钟建国这般,因为女人的主动就脸色爆红,浑身僵硬。
百年后社会风气开放,甭说男女当街拥吻,男和男,女和女搂搂抱抱黏黏糊糊的也随处可见。可现如今毕竟不是百年后,绝大多数人还是很含蓄内敛。
这种内敛,宋招娣喜欢。
宋招娣第一次亲钟建国的时候,发现钟建国整个人僵住,就忍不住怀疑钟建国跟白桦生了三个儿子,两人亲吻的次数可能还没超过三次。
这种怀疑,每次故意撩钟建国的时候,宋招娣就忍不住想问。可是,看到钟建国躲到外面廊檐下,宋招娣连忙劝自己,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爸爸,你和娘和好啦?”钟大娃忙问。
钟建国“嗯”一声:“就算和好了。”
“就算和好?”钟大娃皱眉,“还是没和好啊。娘很生气?爸爸,我昨天都说了,不要喝麦乳精,你非要我喝,这下好了吧。”小孩长叹一口气。
钟建国无语:“我跟你娘之间的事,怎么就让你愁这么狠?”
“你不和娘说话,娘都不会笑了。”钟大娃道,“娘不笑的时候很吓人,比你还吓人。”
钟建国拧一下他的脸:“我没发现。不过,我倒是发现你如今很向着你娘,我都快变成你后爸了。”
“才没有!”钟大娃拨开他的手,突然想到一件事,“爸爸,被子是谁尿湿的?”
钟建国:“我估计是你哥俩。不过,又觉得是二娃一个人尿的,尿了两次。”
“我才没有尿床。”二娃扶着三娃走出来,大声道,“是哥哥尿的。”
钟建国脑门疼:“小点声,我听得见。我只是猜测。你俩屁股后面都湿了,只有三娃是上面的衣服湿了,所以,除了三娃,你俩都可疑。但是呢,麦乳精是我给你们来的,我不追究,你俩也别相互推卸了。”
“娘呢?”大娃连忙问。
钟建国:“错在我,她不会揍你俩。”
宋招娣的确没有揍大娃和二娃,也没有把钟建国赶去睡椅子,却不再主动跟钟建国说话,她倒要看看钟建国能憋多久。
大娃和二娃见两人又开始谁不搭理谁,忍不住眉头紧皱,偶尔盯着两人唉声叹气,也不过一瞬间,然后该干么干么,浑然不怕两人闹着闹着闹离婚。
盖因宋招娣吻钟建国的时候被大娃撞个正着,他俩就算分房睡,大娃也会当两人过家家。过一夜就好了。
阳历三月底,天气变热,棉衣脱掉换上衬衣和外套,钟建国和宋招娣还是能不说话尽量不跟对方说话,大娃担心了。
三月二十九日晚上,周五,离“尿床事件”过去许久。晚饭后,大娃和二娃拽着钟建国出去遛弯,到大门口大娃就问:“爸爸,你为什么还不原谅后妈?”
“你后妈叫你问的?”钟建国问。
大娃眨了一下眼:“后妈没有叫我问。”
“你怎么说我不原谅她?”钟建国反问,“而不是她不原谅我?”
大娃不假思索道:“后妈说她惹你生气了啊。”
“她什么时候说的?”钟建国连忙问。
大娃:“好几天了,我忘了。爸爸,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家,又惹后妈生气了?”
“没有。”钟建国这些天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宋招娣勾他的脖子时,他不应该一把推开宋招娣,还让她出去。后来宋招娣亲他,他也不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叫她做饭。
宋招娣不搭理他,钟建国认为宋招娣是气这个,“你后妈的意思,我还在生她的气,她不跟我说话,其实是怕惹我生气?”
“对的。”说错几句话而已,有必要“冷战”二十多天吗?钟大娃想不通他爸和他娘怎么想的,不过直觉提醒钟大娃,他爸希望他说是,“后妈就是这样说的。”
钟建国心中一喜,轻咳一声:“我们明天就和好。”
九点多,钟建国洗了澡回到屋里,见宋招娣还没睡,正在跟三娃玩,轻咳一声:“明天有点热。”
宋招娣嗯一声,继续逗三娃讲话。
“我,我在办公室里听收音机,明天可能有二十五六度。”钟建国道,“你给他们穿薄点。”
宋招娣“嗯”一声,表示知道。
钟建国眉头微皱,这个女人,到底要他怎样?
“我先前不应该叫你出去。”钟建国想了想,“我向你道歉。”
宋招娣抬起头:“你说什么呢?”
“你搂着我的脖子,我的反应有点过激。我们结婚快半年了,又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不是初次见面,我不应该把你当成外人。”钟建国道,“只是,你下次想做什么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别冷不丁就扑上来。”
宋招娣挑眉,说一声?怎么说,请问钟团长,我可以吻你吗?我可以牵你的手吗?我可以挽着你的胳膊吗?
神经病啊!演偶像剧也没这么纯。
宋招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冲三娃笑笑。
钟建国挠头:“宋招娣同志,请你说句话。”
“说什么?”宋招娣问。
钟建国呼吸一窒:“我已经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都应该说一声。”
“我又没让你道歉。”宋招娣道,“再说了,道歉是你自己的事,想不想开口原谅是我的事。”说着话抬起头,“逼着别人原谅,钟团长,你的道歉很没诚意欸。”
钟建国心想,你跟大娃可不是这样说的。然而,他知道一旦这话说出来,宋招娣可能又得气几个月:“难不成还得我斟茶认错?”
“晚上喝水肾脏负担重。”宋招娣接道。
钟建国呼吸一窒:“最近时局紧张,你没事别出去。实在想买什么,我叫炊事班帮你捎。”
“奶粉没了。”宋招娣道,“奶糖也没了。雪花膏和清凉油也快没了。还没到夏天,这边就有蚊子,我觉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