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 作者:灵犀阁主(晋江非v高积分2012-09-06完结)-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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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沉,推测事情大约不算太妙,只得依言过去,还未及行礼,脸上“啪”地着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却见楚夫人白着脸,胸口起伏着,可见气得不轻,怒骂着道:“你这不知哪里跑来的小贱人!行啊你!女扮男装混到知府大人身边儿来了!想攀高枝儿想疯了罢?!攀高枝儿也就罢了,还没忘给自己留条后路,这边勾搭着我家龙吟,那边勾搭着衙门仵作,你——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今儿就替这衙门后宅好好儿清理清理门户!来人——给我把这小贱人杖毙了!”
楚夫人话音方落,身边立即出列了四五个婆子,几下子便将我双臂反剪摁趴在地上,早有人拎了两根腕子粗的棒子过来,一左一右站定,抡圆了照着我的背臀打下来。
我咬紧牙关一声没吭,硬生生受着这杖刑——说什么呢?我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楚夫人对我的看法,她不是楚龙吟,她不可能接受一个地位低下的奴隶做她的儿媳妇。
我想此刻留在上房内的楚龙吟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方才进屋去的那几个家丁一直没有出来,许是将他困在了房里,我们的希望彻底破灭,楚家二老看样子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同他在一起的。
重棒一下下打在身上,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我不知道我和楚龙吟的未来在哪里,这样的迷茫令我心中刺痛难当,以至于肉体上的疼痛反而显得不那么强烈。杖毙,不到打得咽了气只怕是不会停下了,我希望我能捱得久一点,捱到楚龙吟能够摆脱屋中的人出来救下我,救不下的话,能看他最后一眼也好。
很快我的下半身已经被打得失去了知觉,有几下落在后背上,直打得五内翻涌喉中发甜,若不是我一直死死咬着牙关,只怕一张嘴就要吐出几口血来。正这么硬撑着,忽听得一道急奔过来的脚步声伴着低吼响起:“娘!请住手!莫要打了!”
“凤儿,你跑来做什么?先回房去罢,待娘处理了这个小贱人再去同你说话。”楚夫人一看见楚凤箫,语气不由自主地便放柔和了。
“娘!先停手,先停手!儿子有话说!”楚凤箫焦急万分,眼见着持棒的那两个婆子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索性几步跨过来一把将棒子夺下扔在地上。
“凤儿!你这是做什么?!为何拦着为娘教训下人?”楚夫人十分惊异地看着楚凤箫。
“娘,究竟是什么过错要用到杖责这么重的惩罚呢?稍有不慎是要出人命的啊!”楚凤箫立在我的旁边,以防那两个婆子再对我下手。
“凤儿!你不知道这小贱人都做了些什么!”楚夫人也急了,“你可知她其实是个女儿身?!一直这么不知廉耻地待在你哥哥身边伺机攀高枝儿!幸好没弄出什么丑事来,否则让你哥哥这张知府的脸还往哪里放呢?!”
“娘,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又何必小题大做呢?权把她当做大哥的丫头来看,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么?”楚凤箫劝慰着道。
“这怎能一样呢!”楚夫人又气又急地直顿足,“你可知你大哥方才对你爹和我说了什么——他说他要娶这个小贱人为妻!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她一个低贱的下人,来历不明,如何能做知府夫人?!你哥哥真是被这狐狸精蒙了头了!你爹险些给气得厥过去,这贱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
“娘——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商量,何必动辄就要打要杀的呢?哥哥是一城百姓的父母官,这丫头身份再低微也是大哥的子民,满城百姓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呢,咱们岂能如此狠心夺去一条人命呢?这对大哥的口碑风评也是极有损伤的事啊!”楚凤箫对症下药,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动楚夫人。
楚夫人闻言果然犹豫了一阵,半晌方道:“也罢,先把这贱人关到柴房里去,待明日看你爹怎么处置她罢!”话音落时便有两个婆子上来一人扯住我一根胳膊,毫不怜悯地拖着往院外走去。
人被重重地扔到柴房冰冷的地上,紧接着“啪”地一声关上门,由外头上了锁,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四周一片静寂。身上的伤痛直令我疼得不住倒吸冷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寒风从窗缝门缝里刮进来,直刺得我不住打着哆嗦。
怎么办呢?从今以后要怎么办?先不说楚家二老根本不可能让我同楚龙吟在一起,就算我最终能嫁给楚龙吟,又要如何与他们相处?我不想失去楚龙吟,可我也不想让他左右为难,却又要到哪里找个能两全的法子呢?若是终究不能两全,我又当如何?他又当如何?
疼痛,纷乱,寒冷,我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煎熬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得有人在身畔轻轻叫我的名字:“情儿……情儿……醒醒,醒醒,情儿!”
费力地睁开眼睛,藉着透窗的月光偏脸看去,却不知蹲在身旁的这一个究竟是楚龙吟还是楚凤箫。
“情儿,还好么?你还好么?说句话,情儿!”他的眼中装满了焦虑和心疼,大手覆在我的颊上,带着微微的轻颤。
“老爷……”我艰难地吐着字,看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没事……有点儿疼而已……老爷也没事罢?老太爷可有为难你?”
“情儿……”他望着我,眼底划过心伤,“我娘的话你方才也听到了……她是绝不容许你嫁进楚家的……你,你有什么打算?”
“老爷……你的打算就是我的打算,”我闭上眼睛,费力地说道,“我不会左右你的选择,倘若你决定遵从老太爷和老夫人的意思,我绝不怪你,到时还请老爷行个方便,销了我的奴籍,再替我在清城入个户籍,让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过活,这就够了……而若老爷决定不放弃我,就算后面还要过刀山淌火海,我钟情也跟定了你,绝不后悔。”
他一阵沉默,良久才又开口:“大哥被我爹令人绑在房里,倘若他坚持要娶你,只怕我爹一气之下会将宗族里的长老请来责罚他……到时皮开肉绽事小,此事如果传到朝堂上去,恐他连官也要丢了。而你……届时也难逃一死,因此你眼前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大哥,他既可免去族内重责也能保住官位,你也不必枉送了性命,依然能如普通人般过活;要么,他丢官受罚,一辈子背负不孝的骂名遭人白眼耻笑,而你则会被当做迷惑主子的罪奴被宗族赐死。你……要选哪一个?”
这人……原来是楚凤箫。
我睁开眼睛,努力地冲他笑了笑:“多谢二爷方才替小的解围……至于这两个选择,不该我一个人来做……我听从老爷的意愿,他选哪一个,我就选哪一个。”
楚凤箫眉头紧锁地看了我一阵,终究也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只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我,道:“白瓶里是活血化淤的药,青瓶里是止痛的药,一次一颗,一日三次,”说着又从身后拿过一个包袱来,“这里面是你的衣服,我替你取来了,柴房太冷,恐你受不住,多穿几件暂时御御寒罢。”
“多谢二爷。”我费力地伸手接过,身子却仍只能在地上趴着,动弹不得。
楚凤箫的双眉皱得更深了,紧紧抿着唇望了我许久,方忍不住轻声地道:“身上疼得很么?要不要我去找郎中来?”
“二爷不用担心小的,也没有捱几下,缓一缓就好了,”我冲他微笑,“二爷是偷偷过来的罢?还是赶紧回房去罢,被老夫人看见不好。”
楚凤箫动了动唇,最终把话咽了下去,起身往门外走,回身关门的时候再一次的望住我,道:“若你的情以死为前提,那还有什么意义?”说罢便将门掩上了。
说得没错,人死了还拿什么去爱?如果楚凤箫方才所说的第二个选择注定会让我丢掉性命的话,那么我和楚龙吟的爱情也将不复存在,一切就真的没了意义……那我是否应该选择前者——离开楚龙吟,保住他的名声他的官,让他有个远大的前途光明的未来以及和谐美满的家庭?而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总能有一天找到与自己门当户对、没有任何阻碍的婚姻对象,可以像个真正的古人一样生老病死终己一生……
很明显,选择前者对我、对楚龙吟都是接近底限的最好结果,没有人会死,没有人会受伤害,除了……当掉了我和他的这段感情。
要怎样选择呢?被爱情埋葬,还是埋葬爱情?
如果是楚龙吟,他会选择哪一个?
终还自由
恍恍惚惚,天色渐亮。时已隆冬,柴房里冷得不成样子,我把能穿的衣服全都穿在了身上,药也吃了,在青白色的天光里迎接着决定命运的一天。
天刚大亮的时候来了四个婆子,连拉带扯地把根本无法走路的我拖出了柴房,一直拖进了内院。楚老爷在上房门口的台阶子上立着,满面的怒容瞪视着我,楚夫人立在他的身旁,同样是一脸的厌恶和嫌弃。楚凤箫站在楚老爷的下首,眉头紧锁地望着我,仿佛这对修眉从昨天晚上由柴房离开后就没有舒展过。在院子的周围立着七七八八的家丁丫头和婆子等下人,管家雄伯也在一旁随侍,所有这些人中唯独少了楚龙吟。
婆子们把我推趴在楚老爷面前不远的地上,知道我起不得身,便没有专门让人押住我。听得楚老爷在上面沉声喝问道:“钟情!你给我从实招来——你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的什么混进我楚府来?!”
我平静地把自己入府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多余的话只字未提,提也没有用,楚家二老还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错。便听得楚老爷道:“你虽是误打误撞进府的,隐瞒女人的身份却是万万不该!你欺上瞒下,诱惑主子,不知检点,综上种种,已是犯了我楚家数条家规——楚管家!”雄伯应声上前,“以上情况当处什么责罚?”
雄伯略想了一想,答道:“当处杖责五十、发卖至苦寒地为奴。”
“那还等什么?”楚老爷慢沉沉地道。
雄伯闻言便向着旁边站的几个家丁一招手:“打。”
几个家丁走上前来,有两个便来摁我的手脚,另两个去拿棒子——这可不同于昨晚那几个婆子,他们是男人,力气大手劲足,五十杖下来不死也得打去我半条命!眼看着那棒子已高高举起,正要落下,便听得两声齐喝:“住手!”抬眼看去却是楚凤箫和从上房屋中迈出来的楚龙吟同时发出的。
楚龙吟脸色很是苍白,步履踉跄地从台阶上下来,忽地身体晃了一晃便要往地上倒,被一旁的楚凤箫及时伸出手去一把扶住。楚老爷见状又恼又急,大喝一声道:“龙吟!你还想帮这奴才开脱么?!”
楚龙吟转头冲着楚老爷行了一礼,道:“爹,要打要罚,儿子悉数领了就是,还请爹莫要迁怒于情儿,儿子要娶她为妻,此皆儿子自己的意思,并非她蛊惑于我,望爹明鉴!”
他这一转身,我才豁然看见他那背臀部位的衫子竟浸出了斑斑的血迹——竟是昨晚被楚老爷令人打的!可见他一直都坚持着要娶我的意念,因而才惹得楚老爷一气之下下了狠手。再看从房里追出来的两个家丁,脸上都青青肿肿地挂了彩,想是楚老爷派这两人在房中看着他不让他出屋,被他将这两人放倒才得已从房中出来的。
“你——你这逆子!为了个奴才竟敢违抗为父的命令不成?!”楚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龙吟!你要把你爹气死么?!”楚夫人也在旁恼得提声喝道,“你爹是一家之主,处理家事岂容你这做儿子的置喙?!还不赶紧退下!”
“不敢,爹要处理家事,儿子自不敢插手,只不过儿子还有一事要办——凤箫,”楚龙吟苍白着一张脸转过头来,“南书房西面墙橱柜,从左往右数第三列第四排的那个抽屉里放着情儿的身契,你这就过去将它撕了。”转而又向雄伯道:“钟情的卖身契既毁,从此后便不再是我楚家的下人,赎身银需要多少麻烦雄伯算一下,过后从我帐上划过去就是了。”末了才又转向早就气怔的楚老爷,“爹要处理家事,做儿子的当然不敢置喙,然而钟情已非我楚家下人,爹看来是不能再处置于她了,儿子甘愿为此事领受所有责罚,请爹下令罢。”说着便跪了下去。
楚老爷一时气得只顾哆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楚凤箫却已大步奔了南书房而去,听得楚夫人在身后喝道:“凤儿!你怎么也跟你大哥一样犯起浑来?!给我停下!”
楚凤箫充耳不闻,只管进了南书房,片刻后出来,走到我的身边一扬手,一大捧碎纸片雪花般地随着冬风吹了满院,低下头来看我,轻声道:“情儿,你自由了。”
泪水滑下面庞,心中百味杂陈。曾经设想过各种重获自由的情形,却不成想最终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泪眼模糊地望着跪在身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