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知识大全-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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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川部:“州,水中可居者。昔尧遭洪水,民居水中高土,故曰九州。”此为州之古义。古“州”“洲”一字,亦即后世之“岛”字。'州,古音雕,一字二训,乃别造“洲”字,以洲水中可居者。至“岛”字更属后起。书禹贡“岛”字,伪孔安国传谓读为“岛”字。伪孔安国传为晋人作。则州、洲之转今音。“岛”字之造,为水中可居者,后“州”字之训,兼为陆地所居之区域。古音之废,约当晋时也。'中国民族古盖湖居,'泽居'岛为人之所聚,故由水中可居之义,引申为人所聚之义,后乃分造“洲”“州”两字耳。
此边线之东南西北四点,尔雅谓之四极,再加四隅四点,淮南谓之八极。
历史年代
石器时代,大体无文字。铜器时代,则为文字萌芽之期。故石器、铜器时代,大体与历史及史前史时代相当。
中国历史上确实之纪年,为共和元年,在公元前841年。'民国纪元前2752年。韩非说难曰:“记曰:周宣王以来,亡国数十,其臣弑君而取国者众矣。”宣王元年,后于共和纪元14年。史记三代世表曰:“孔子因史文,次春秋,纪元年,正时日月,盖其详哉。至于序尚书,则略,无年月;或颇有,然多阙,不可具。故疑则传疑,盖其慎也。”春秋记始鲁隐公元年,实周平王四十九年,其后于共和元年119年。足征古史纪年,起于西周末造,史公之作,自有所本也。'
自此以前,只有零碎的材料。如书经记某年之某月某日为某甲子;及朔、望、生魄、死魄。春秋记晦、朔、日食。诗言“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之类。后人据之,用历法逆推。'谓之“长历”。然昔人从事于此者,其术多未甚精;古历法亦多疏舛;史籍记载,及经传钞,又皆有讹误。故其所推,未可尽据。然因据事实,故各家所推年数,亦多相差无几。'大抵上溯至尧为止。'因实多本之书,而书以尧为始也。'(更上于此者,如汉书律历志所载之张寿王等,不知其所据)最普通者有二:(1)汉刘歆所推,见汉书律历志。尧元年在公元前2144年。'刘歆作世经,推校前世年岁,唐七十,虞五十,夏四百三十二,殷六百二十九,周八百六十七。'(2)宋邵雍所推,见其所著之皇极经世书。尧元年在公元前2357年。'为甲辰,民国纪元前4268年。'
近代考古学上所发掘。据安特生所假定,仰韶一系之文化,约自公元前3500至1700年,正在中国有史时代与先史时代之间也。
古书所言古史年代,多不足据。然亦非信口开河。以予所研究,则古人好举成数。而其成数,可举至百位。'此在今人,亦有此习,特至十而已。'凡在位较久之君主,大率假定其年代为百年。如尧七十二使舜摄政,其时舜年三十,摄政二十八年而尧死,时舜年五十八。服丧三年,舜年六十一,明年即帝位。三十九年而死,则年正百岁。是其一例。'盖先臆定其年为百岁,然后以其事分隶之年。'尚有一种说得庞大无伦,则系根据历法,而其所根据之历法又有二:(1)刘歆之三统历,以十九年为一章,'以一章内置七闰。'四章(76年)为一蔀。二十蔀(1520年)为一纪。三纪(4560年)为一元。六百十三元,为二百七十五万九千二百八十年。此诗疏引纬书言文王受命以前之年岁也。(2)为王莽三万六千岁历(36000)81=3276000年。路史余论引春秋纬言春秋末年以前年数如此。纬书所言年代,皆以此二者为本。'又“历元”者,历法之元始也。后汉书律历志:“建历之本,必先立元,元正然后定日法。”大抵上推日月五星至适宜之时,定此日为历元。凡一种历法,必自有其元也。'
三皇五帝事迹
古代公众事业,必附会于一个人。古代的所谓政治,是包括一切的。故古代一切事业,悉归诸部落酋长,此即后人所谓古帝王。古帝王的系统,为三皇五帝之王。此纯系后人所编制。古代一部族中,有最高主权者谓之君。为许多君所归往者谓之王(王者,往也)'盖古之民,或氏族而居(自谓有血统关系者),或部落而处(居地相近而联合者。至不辨其为氏族与部落,则名之曰部族,辽史有部族志),酋长主之,即所谓君,文化较低时,各自为政,迨稍进步,彼此之间,皆不能无关系,有关系,则必推有才德者主其各部族间之事,又或一部族人口独多,财力独裕,兵力独强,他部族或当空无之时,资其救恤;或有大役之际,听其指挥;又或为其所慑,其强者且可涉及其内政,于是诸部族率听命于一部族,此部族之长,即所谓王也。故同时各地,皆可有王,实力衰,则复降为君。'古语“天无二日,民无二王”,'见孟子万章上'此乃一种理想。事实上系许多王同时并列,各不相涉。(大者如春秋时吴、楚皆称王,小者如战国时越为楚所破。史记言句践之后。或为王,或为君,服于楚。'见越世家')春秋时北方大而文明之国较多,最强大之齐、晋不敢称王,只争做诸侯之长,是之谓霸。'霸,原当作伯,伯,长也。盖是时北方之周王,既无实权,复受传统观念,虽诸侯强大,不遽废之。遂别争霸。'战国时,七国皆称王,'七雄地小者与王畿侔,大者则又过之,实即春秋前之王,故各国后皆称王。'其时又感觉诸王之上须有一个为诸王所听命者,无以名之,乃借天神之名而称之为帝。但帝迄未能成。'齐、秦尝并称东、西帝,旋去之。秦围邯郸时,魏使客将军辛垣衍欲令赵尊秦为帝,亦未果。'
第78章 中国文化史(2)()
古有德号地号之别(见礼记月令疏引服虔说),'服虔云:“自少暤以上,天子之号以其德,百官之号以其征。自颛顼以来,天子之号以其地,百官之号以其事。”'三皇皆德号,可见言古史而取三皇,系用以代表社会进化之重要现象。至五帝则代表政治系统之意多矣。
史记五帝本纪,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又与炎帝战于阪泉。他书或只载其一。'大戴礼记五帝德只有与炎帝战于阪泉之文,而贾子益壤曰:“炎帝无道,黄帝伐之涿鹿之野。”制不定曰:“黄帝行道,而炎帝不听,故战于涿鹿之野。”尤可见此二事实一。'神农(炎帝)姜姓,蚩尤亦姜姓,涿鹿、阪泉,释者皆以为一地。'阪泉,史记集解引皇甫谧云:在上谷。又引张晏云:涿鹿在上谷。此虽因汉世县名附会,然可证其为一地也无疑。'故或谓阪泉、涿鹿之战,实一事。炎帝、蚩尤即一人,其说似是。涿鹿释者或谓在涿郡(今河北涿县),'服虔说'或谓在上谷涿鹿县(今察哈尔涿鹿县)。盖因汉世地名附会,不足据。太平御览州群部载帝王世系引世本,谓涿鹿在彭城,则今江苏铜山县也。'战国策魏策云:“黄帝战于涿鹿之野,而西戎之兵不起;禹攻三苗,而东夷之兵不至。”此为涿鹿在东方之明证。史记集解又引皇览,谓蚩尤冢在寿张(后汉县,今山东东平县),其肩髀冢在钜野(汉县,今山东钜野县),亦距彭城不远也。'
大戴礼记史记又言青阳降居江水,昌意降居若水。常璩华阳国志以江水为金沙江,若水为鸦龙江。郦道元水经注因之。此大非。其实古江为南方之水之通称。若水,王筠说:古桑字作囗,亦可作囗,作囗(加囗以象根)。楚辞之若木,即桑木'楚辞离骚:“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见所著说文释例)其说极通。故青阳,昌意所居,亦当在东方也。尧都据世本亦在彭城。'太平御览。州郡部引帝王世纪,谓“尧之都后迁涿鹿,世本谓在彭城”。'而孟子称舜为东夷之人(离娄下),故五帝踪迹,皆在东方,至夏乃居于河、洛流域,见楚辞(天问),周书(度邑)等皆然。'周书度邑解曰:“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无固,其有夏之居。”盖尧遭洪水,使禹治之,用力虽勤,而沈灾实未能澹,自禹以后,我族乃渐次西迁。自伊、洛渡河,即为汾、浍之域。唐、虞、夏支庶,盖有分徙于是者。'
商又兴于东方,其始祖契封于商。旧说在今陕西商县。'书伪孔传疏曰:“商颂云:帝立子生商,是契居商也。郑玄云:契本封商,国在大华之阳。皇甫谧云:今上洛商是也。”上洛商即今陕西商县。'似不如谓在河南商邱之确。'左传襄公九年曰:“阏伯居商丘,相土因之。”服虔曰:“汤以为号。”又书序王肃注云:“契孙相土居商丘,故汤因以为国号。”左氏襄公九年疏引释例曰:“宋、商、商丘,三名一地。”伪孔、杜预,多同王肃,然则汤誓伪孔传谓“契始封商,汤遂以为天下号”者,意亦不谓其在大华之阳,乃疏强分商与商丘为两地,转谓伪孔、杜预之说,同于郑玄,实郑玄之说非,而伪孔、杜预之说为实也。商丘即今河南商邱。'又居蕃(世本),'世本曰:“契居蕃。”'王国维说:即汉之蕃县(今山东滕县),'见所著观堂集林说自契至于成汤八迁。'古人率以当时地名述古事。世本战国时书,汉地名于战国为近,此说似可信。汤居亳,汉京兆杜县有亳亭。然汤所居,孟子而外作薄,恐孟子所用乃借字。'管子地数轻重甲荀子议兵吕览具备墨子非攻下篇皆作薄。惟非命上篇及孟子作亳,说文亳字下不言汤所都。然史记六国表以“汤起于亳”,与“禹兴于西羌,周以丰镐伐殷,秦用雍州兴,汉之兴自蜀汉”并言,则汉人久混薄、亳一。故纬候有“天乙在亳,东观于洛”之文。'汉薄县,在今河南夏邑永城县境。汤破桀于鸣条,地不可考。孟子言舜卒于鸣条,为东夷之人,则亦当在东方。'吕览简选篇曰:“殷汤良车七十乘,必死六千人,战于郕,登自鸣条,乃入巢门。”郕,见春秋隐公五年,公羊作成,今山东宁阳县。淮南子修务训曰:“汤整兵鸣条,困夏南巢,谯以其过,放之历山。”荀子解蔽篇曰:“桀死于亭山。”巢门者南巢之门,亭、历声之转,后人以春秋时地名释之,谓南巢为今安徽巢县,历山在和县,实不然。历山疑即舜耕处,仍在今山东境内。由此二地观之,鸣条盖亦在山东也。'古书多言桀与东夷之交涉,盖桀之势力东展,乃与汤起冲突也。然汤胜桀后居偃师(河南今县),仍在河洛流域。'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篇曰:“汤受命而王,作官邑于下洛之阳。”盖即偃师之地。'
周又兴于西方,后稷封邰,'史记周本纪:“封弃于邰,号曰后稷。”'旧说今陕西武功县。公刘居豳,'按史记曰:“公刘卒,子庆节立,国于豳。”则公刘尚未居豳。史记刘敬列传匈奴列传诗毛传皆言公刘居豳者,乃约略之辞。'今邠县,大王迁岐,今岐山县。至文王居丰,武王居镐,在今长安境内。'史记集解:“徐广曰:丰在京兆鄠县东,有灵台。镐在上林昆明北,有镐池。去丰二十五里,皆在长安南数十里。”'为自西而东。近人钱穆作西周地理考,谓周自今山西西南部汾水流域入渭水流域,于发展形势亦合。'西周地理考谓邰即台骀之地。左氏昭公元年,言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生台骆,“宜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水经涑水注:涑水兼称洮水。是台骀居汾、涑之域也。左氏昭公九年,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骆、芮、岐、毕,吾西土也。”御览引隋图经:“稷山,在绛郡(今山西稷山县),后稷播百谷于此。”水经注:山西去介山五十里(介山,在今山西荣河县北)。周书度邑:武王升汾之阜,以望商邑。汾即邠,亦即豳。然则公刘旧邑,实在山西;大王逾梁山,当在今韩城;岐山亦当距梁山不远也。案,虞、夏之间,吾族西迁河、洛,更渡河而入河东。山西之地,三面皆山,惟自蒲津渡河入渭域为平坦,钱氏之言,衡以地理情势,固无不合矣。'要之,不论何说,周之根据地,总较夏又展向西北。
此事于汉族之发展,关系殊大。盖东南水利较饶,西北地较瘠,人力奋而文明进展矣。'地理气候较优,无所需人力之地,及地理气候过劣,尽人力而无所得之地,文化皆不易发展。文化进展最宜者,乃为人力尽而有所获,生计无乏之地。西北较瘠之区,盖正合此条件也。'沟洫之制,发达于北方。周官遂人、匠人,言沟洫之制甚详。'又用铜东南较西北为发达(战国时,楚与吴、越,皆以兵器著名。古兵器用铜)。'浙江杭县之古荡,发掘得有孔石斧,似用铁器旋入,又多石英器,质坚,非金属不能穿凿,则已在石铜兼用之期。虽时代尚难推断,然南方之用铜,必尚在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