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俏厨娘:史上最无良-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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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儿听见“性命之忧”四个字，一呆，心想我这个月派之耻，这会儿难道也会被月派连累不成。她一双眸子对上了卫若兰的双眼，只见对方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既有担忧，也有毁伤。柳五儿见了这眼神，觉得又几分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当年在大观园里初见的时候，卫若兰不就是这样，一副傲气的臭脾气么？当时自己还只是个贾府的小丫鬟，只能忍，可是如今，她已经是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自由人了，难道还要忍眼前这人的臭脾气不成？
想到这里，柳五儿气往上冲，就想奋力挣脱卫若兰的把握。
“不要胡闹！”卫若兰依旧小声地说，“蒋玉菡是月派的自己人。”
说到这里，柳五儿吓了一跳，同时也冷静下来，记起了早先在紫檀堡的时候，蒋玉菡就暗中称呼过自己“小郡主”，想必是与月派有渊源，果然不假！
“早在两个月前，‘月派’在忠顺亲王府、东平王府、西宁王府的几条暗线同时断绝。我们便与蒋玉菡失去了暗中的联系。可是他却当众放出风声，说他一切安好。我们便没有再安插新的暗桩进去……其实新的暗桩正在筹备，但绝没有那么快就能到位。”
“我们本来都以为蒋玉菡那边的信很难再送出来了，可是今夜，他却能通过你，传出这么一条惊人的消息来！”卫若兰冷静地说。
柳五儿听到这里，禁不住问：“那……你可知道，他出来之前，是在哪里与人赌酒的？”
卫若兰点点头，说：“韩国公府。韩国公长子成亲，请了蒋玉菡去，本来是想请他唱上一出的。可是却不知道怎样闹起来，有人便笑蒋玉菡在忠顺亲王的荫庇之下，只怕终身都娶不得亲了。这蒋玉菡便借了酒意，当众闹将出来，其后我们的人便不知道什么了。没想到，他竟然去找了你！”
柳五儿心想，卫若兰连在韩国公府的酒席上发生了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想必是韩国公府上的暗桩还没断的缘故。她想了想，便问：“韩国公府今日饮宴，是不是一个‘月派’的人都不曾邀请？”
卫若兰沉着脸，点了点头。
柳五儿自言自语道：“那便有麻烦了！”
卫若兰也这么想，两人眼光一触，又彼此转了开去。
柳五儿想，蒋玉菡只怕是在席间听见了什么要命的消息，却没法送给月派中人知道，干脆借酒闹将出来，上自己家求亲，让自己作为中间媒介，将消息传与卫若兰等人知道。毕竟自己只是个寻常的小丫头，关注的人少些。
“你放心吧！”卫若兰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柳五儿一怔，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月派’一定会护住你——”卫若兰见她神色迷茫，忍不住又补了这么一句。
岂知柳五儿却跳了起来，说：“你们是不是连别人怎么对付你们的计划都不知道？那我还真的不能放心！”说实话，不说还好，卫若兰这么一说，她一百个不放心，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放心！
第381章 报密信冤家重聚首（3）（）
听见柳五儿如此说，卫若兰也忍不住再度黑了脸。他当下冷冷地说：“看来柳姑娘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连月派的事情都想过问了？”两人一言不合，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斗起嘴来。
柳五儿也“呵呵”了一声，嘲讽道：“你们月派若是不给我惹祸上身，我又何至于要费心过问，还这么三更半夜地跑过来传讯！”
说到这儿，柳五儿那倔强的劲头儿一时上来，便双手往腰间一叉，指着外间，冷冷地道：“卫公子，真的拜托你清醒一点，我可并不是只顾我自己，你看看外头，事情若是真牵连起来，还有小九，还有小九娘这样的妇孺——你们身上背负着这么多人的安危，竟然做事竟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卫若兰一瞪眼睛，心想，这顾前不顾后，一旦心血来潮就挺身而出，这分明是你柳五儿的行事风格才对！
可是柳五儿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蒋玉菡传的讯息是——铁网山事情败露，如果真是如此，只怕不止是月派中人会被牵连到，这些人的家人故旧，甚至邻里相知，只要是能扯上关系的，怕是都有危险。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大意！
再看看眼前气鼓鼓的柳五儿，卫若兰不由得生出些怜意来——他作为月派的首脑，事败之后绝无生还之理，可是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面对自己私心里深深慕恋的那个人，他们二人还要这样斗嘴、吵架呢？
一想到这里，卫若兰终于努力平了平气，不肯再与柳五儿置气，而是双手一拱，道：“柳姑娘指教的是，请姑娘千万不要忘记了后天的约定，卫某届时在紫檀堡恭候。”
卫若兰没有反击，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下去，柳五儿便突然没有了对手，好像是一拳打空之后手腕便脱了臼一样地难受。她只好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答应了，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回头，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见到卫若兰正在自己背后，专注地看着自己，贪婪地看着自己，就像是要将自己的样貌印在自己的心里一样。
柳五儿心里忍不住一颤，脚下停了片刻，终于也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卫公子，还请谨慎小心！我会……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她自己的安危，固然重要，可是月派这么多人，若说柳五儿全无挂怀，也并没有这个可能。
卫若兰却朝她一躬身，道：“柳姑娘传讯之德，敝派上下，皆不敢忘。只是——若真到了大义与生命不可兼顾之际，我辈必舍生而取义。柳姑娘且不要挂怀，就当你我从未认识过，你也从未听说过与‘月派’有关的任何事，将来好好过日子吧！”
“就当你我从未认识过……”这话终于还是刺痛了柳五儿的心，她突然定定地看着卫若兰，轻声说：“你叫我怎么能够，当你我从未认识过？”
她双拳紧紧地握住，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你难道不明白？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还忘得掉，怎么还忘得掉你？”
她迎向卫若兰微微有些吃惊的目光，踏上两步，大声地道：“当初是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给了我自由，从那一刻起，你叫我怎么能忘得掉你？”
或许是造化弄人，当初在“月派”，当卫若兰将那枚戒指交给她，给了她选择的自由的时候，柳五儿便知道，这个男人，便终于会成为她心里永远都无法抹去的痕迹。如果上天真的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或许会选择留在卫若兰身边——什么身份地位财势，她全都不在意，唯独这个人，如果生命里少了这个人，她的生命都会是残缺的，是少一块的，而在剩下的可怜的一生里，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满世界碌碌地寻找，寻找她心里曾经的那一角——她做不了别的……
想到她未来这样的命运，柳五儿禁不住双眼发热，她忍不住又朝卫若兰跨出了一步，双目灼灼，看着对方；在柳五儿深心里，她是早已一败涂地了，丢盔弃甲，举手投降，只要卫若兰一个眼神召唤，她就可以冲到他身边去，从此卑微地做他的俘虏，任他差遣使唤……只求逃开那可悲的残缺的下半辈子。
可是卫若兰却平静地退去了一步，淡淡地道：“柳姑娘会将在下忘却的，就像我会将你忘记一样！”
去你娘的！柳五儿心里痛骂一声，两行眼泪却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
她相信人在感情面前可以变得卑微，可是她却不允许自己在拒绝面前变的软弱。所以她硬生生挺住自己的颈项，昂着头，木着脸，转身，费劲地将小九家堂屋的门打开，“豁拉”的一声大响。
远处，小九和小九娘正从灶间探出头，望向这里。
柳五儿顾不得擦拭面孔上的泪水，只拼命掩住胸腔里汹涌而出的哽咽声，僵硬地朝小九娘点了点头，然后往小九家院子外头走去。
她始终都不曾回头，因此未能亲眼见到卫若兰脸上震惊的神色。他真的不曾想过，这个女孩子看似惫懒无赖，胸中竟然存着这样汹涌的情绪——或许，刚才那一句话分量还不够，他应该再狠心一点的，那样才能保她一生的平安。
小九被柳五儿走出去的那副模样吓住了，半天才从灶间里磨蹭出来，只见到卫若兰立在堂屋前头发愣。
小九咽了一口吐沫，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公子，柳姑娘已经走了。”
卫若兰定了定神，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她还没有走！”
小九傻了眼，接着又听卫若兰说：“这次一定要她走才行！”
“小九，走！”卫若兰这时候轻轻一提袍角，往外便走，“我们去寻老张和老冯，这两天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我要你替我去联络几位重要的人。”
小九继续傻眼，问：“柳姑娘就这么走了，您难道不让我……去送送她，这更深露重的？”
卫若兰一偏头，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说：“我们去冯将军府上。”
第382章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1）（）
柳五儿回到自家小院，没想到自己娘竟然还没有睡。
这时候柳母正喜孜孜地算着若是与蒋家结亲，应该收多少礼金。就柳五儿出门这么一会儿，柳母已经打听了一圈，这会儿见到柳五儿进来，连忙拉着她的手，说：“五儿，来，帮娘看看，咱家要这么些彩礼合适么？”
柳五儿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说：“您是将我说过的话都忘了么？”
柳母心里登时一个咯噔，赶紧放低了身段，说：“这是哪儿的话，要嫁哪家，还不是五儿你一句话的事儿，娘这不是替你张罗么？”
柳五儿冷笑着说：“不用张罗，要嫁您自己去嫁！”她心情不好，说的话像是吃了十头老蒜一样辛辣。
柳母讪讪地道：“这不是看那蒋家小哥人才都不错，再说……再说他当街抱……抱过你啊！这左邻右舍的，别家也不会娶你了啊！”
原来柳母是因为这个，才认定了自己要嫁蒋玉菡的。柳五儿想到这里，语气稍稍放缓了些，问：“娘，您想我大哥了么？”
柳母一听起柳五儿说起柳大，已经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说：“哪有不想的，儿是娘身上掉下的肉……”说着看了一眼柳五儿，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五儿，娘还是想把你的终身……”
“我的终身没什么，”柳五儿面无表情地打断道，“若是爹能放得下，你们这两天便收拾收拾，跟舅舅舅母一起动身，往南边去看看我大哥，岂不好？大家顺路，回头路上也有个照应。”
“啊？”柳母吃了一惊，可是她心中终究是肯的，这时候终于耐不住，便又拿出绢子擦眼睛，说：“可是……这样，娘又放不下五儿你……”她还惦记着柳五儿嫁出去的时候那笔彩礼钱，回头带到南边，正好给柳大娶亲用，闺女也不用照管了，一举两得，多好？
柳五儿对柳母的各种托词早有准备，可是还是受不了柳母的柔弱白花模样，心想，在这上头母亲的战斗力太强，自己这一辈子估计都是望尘莫及。于是她背过身去，从袖子里取了一张银票出来，在柳母面前晃了晃，说：“您要是回南，就把这个带给我大哥……若是不回，那就算了，这点钱我自己留着。”
柳母已经跳了起来，伸手去够柳五儿手中的银票，口中却偏偏说：“哎呀五儿，这怎么好，都是一家人，钱哪里比得了情分？这不，我和你爹也这么就没见过你哥了，我去跟你爹商量一下，看看他差事上走不走得开。”柳父从贾府里出来以后，在街面上的铺子里找了个打零工的差事正干着，每天的工钱都是当天结的，柳五儿敢打包票，绝对走得开。
她见柳母欢天喜地地离开的样子，心里一阵落寞——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些年的亲人啊，在柳母眼里，自己还是没有白花花的银两来得实在。柳五儿一时觉得孤独的很，回头黛玉紫鹃她们一离京，自己便更是孤立无援，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只是此时此刻，她心里唯有一个声音，都走吧都走吧，别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回头看我拖累你们。
其实，她迈出小九家门槛的那一刻，就已经看破了卫若兰的用心，一言将自己激得立马打回原形，也只有最为了解自己的卫若兰，才能做得到。
可是，柳五儿深心里还是希望，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