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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臣女有罪-第51部分

小说: 臣女有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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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语拨开脸上的手,艰难的爬起来。闫傲双眼紧闭,面上毫无血色。

    从七岁相识至今,一起踏遍了大楚的大江南北,三年来的朝夕相处,倾心对待,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的心——宁可当时中毒的是他,宁可现在不能说话的是他,宁可代她受全部罪孽的他。

    时至今日,她已无法找不到词语可以形容彼此。她只能枯燥的喊他的名字,“闫傲!”

    喉咙里的那把利刀割开了皮肉,令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

    她疼的泪如雨下。

    这一辈子的确很少真哭,可这一刻的每一颗眼泪都是滚烫的。过去不论任何时候,他听见她哭,总会当真。

    可这时候的闫傲一动不动,无语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爬到他身边没,抓着他的衣服,却不敢去探他脉搏,也不敢翻开他看后面是不是皮开肉绽。

    脑子里纷纷扰扰许多的对话,这些年他总在猜出她想法的时候,得意反问:那是,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我们认识十三年零八个月三天了,闫傲。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三年?我知道你用最宝贵的时间陪伴着我。

    可是人总有厌倦的时候,对不对?你终于觉得累了,要放弃了吗?

    她觉得难受的不行,可又不愿承认,所以小心的和他商量,“闫傲,你现在不要装睡行不行啊?”

    闫傲躺在眼前,毫无放应。

    她喊了好几遍,终于意识到,她可能再也喊不醒他。这么多年,爹,娘,邺城,一个个的离他而去,如今连闫傲也要丢下她了。

    她无助的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她不想一个人,她真的不想这么孤单的活着!

    一只手轻轻的拍拍她,“不要压那里。”

    哭声猛止,无语一下竖起来。

    闫傲眼睛还闭着,声音轻微,“伤口裂开了。”这些天,就一直忙,压根没有把伤养好。这丫头,这丫头真会挑地方压~~

    无语慌忙把手移,可又不知道摆在哪里,只能僵在半空中,“你……你……”

    “我还没死啊。”闫傲心叹了口气,“掉的又不深。”

    噗……无语想笑他这种时候还有心玩笑,可眼泪却更凶猛的流了出来,掉下悬崖了,怎么可能不深。

    她往前挪了一点,弓下身去搂住他的脖子,用脸蹭蹭那里的肌肤,感觉到下面脉搏跳动的时候,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腔里满满的,却只敢小心翼翼的呼出来,生怕快一点,就把此刻的美好破坏了。

    闫傲再次抬手拍拍她,“不跟你开玩笑,真的掉的不深。”不过一开始真的摔闷了,他听的见她在哭,身体却完全动弹不得,一直到刚刚才恢复过来。

    心里是欢喜的,她开口对他说话了,又怕说出来把她吓回去,闫傲只得小心翼翼的引她说话,“你有没有哪儿受伤?”

    无语认真动了动筋骨,回他,“没有,我挺好的。倒是你……”她突然反应过来,对闫傲瞪大了眼睛,“闫傲,我能说话了!你的毒药没把我毒哑诶!”

    “恩。”闫傲微笑,当然不是他毒药的问题了,只不过……什么都不想追究。

    他抬起手,无语乖巧凑过去,把脸贴在他掌心,“闫傲,你身上还疼吗?”

    “还好。”他稍微动了动,感觉背后和伤口的疼痛已不似刚才强烈,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往侧边看去。

    无语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半空中一个硕大的绳编网兜。月光洒下来,下面的风呼呼直吹,网兜哗啦啦的抖着,竟然……竟然还真不是崖底——这么说刚才他们是掉在这个兜上,然后顺着网兜掉到这个山洞。

    她移目回来,第一次打量周围。月光照不了太深,但隐约可见山洞深处还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桌边摆了个水缸。

    她点亮火折子,桌子上有灯,干粮,衣服,甚至还有一包药!毫无疑问,这都是有人刻意准备在这里的。

    无语瞬间对笪硕恨得咬牙切齿,她真以为他是把她丢下来了,没想到还在下面摆了这么个乌龙。

    山崖的风吹不到洞里,无语点了灯,从药包里找楚两瓶外伤药,气呼呼的回来给闫傲上药。

    他背后因为一路护着她,都是血痕,还好是皮外伤,倒是腰上的旧伤迸开了,血涌的厉害。

    她解开绷带,才看见那伤口竟然这么深。

    无语不乐意,“你又骗我!”

    闫傲苦笑,“我都没说我给人恨扎了一刀,你都哭成那样。”

    要真说的话……

    无语抬起头,他看她温柔的目光,有一点点戏谑,更多的却是不舍,就好像他这个人,平时对她付出的所有点点滴滴,都是满满的情谊,却非要装在漫不经心的瓶子里。

    大冬天的,全部脱光上面的衣服太冷,无语弯腰,手臂穿过闫傲的衣服,将伤口包扎好,想要扶他到里面石床上休息。

    他却说,“先扶我去外面看看。”

    外面一片月华美好,人往下看去依旧满目云雾,显然离地面还有极远的距离,但是往上看,也一样看不到崖顶。

    “他要困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闫傲沉吟,总不会单纯就是逼她和他在一起吧。

    无语默了默,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他第一次来找我,就穿着女装,扮的跟我一模一样,那次我就怀疑他……”

    她顿了一下,闫傲已明白后面的意思,“你怀疑,他是想假扮你靠近楚赴晨,伺机暗杀?”

    无语‘恩’了一声,东齐至于大楚,硬碰硬很难有胜算,所以笪硕想出这个办法并不让人意外。无语倒是担心别的,“没有你,观月怎么办?要是齐军压过来……”

    “有爷爷和奶奶顶着,应该不会有事。”闫傲往洞外探头,无语连忙拉紧他,下面的风太大了,随时要把人卷出去似的。好在闫傲扫了几眼便回过来,“他之前上来应该用了悬梯,这里的食物总会吃完,到时候他不论如何都会派人过来的。不过,”他指指峭壁上的藤蔓,“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做一根绳子下去,只不过下去就是东齐了,要绕回观月还需要几天时间。”

    “但你现在的身体……”无语紧张。

    他拍拍她的手,“休息几天,问题不大。”说完,眉头却略微皱了片刻,看见无语担心的看过来,才松开。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个梁公子。”闫傲笑笑,示意无语扶往里走。

    等人在石床上坐下,闫傲长舒一口气,说不疼真的很难啊,虽然朴子云说那一刀没扎到内脏。他往边上侧了一下,换了个轻松些的姿势,拍拍身边的空位。

    无语乖乖的靠过去,又不放心的摸摸他体温,才问,“梁公子怎么了?”

    “他总是神出鬼没,还帮东齐说话。”闫傲沉默片刻,“你去劝薛水羽那天,他说如果大楚和吴家合作,那么我就应该再找一家山寨和东齐合作,两厢制约。我怀疑他是东齐人。后来他又拐你去喝酒……可惜去查的人还没回来,我们就掉这里了。”

    他轻叹了口气,摸摸无语的头,她的发丝犹如水藻划过指尖,闫傲的嘴角不觉勾起一丝浅笑。

    无语不明白,“你笑什么?”

    “我笑如果只是一直呆在这里,不用管那么多纷纷扰扰,也真不错。”

    “哈哈!”无语干笑,“那上面等你成亲的朴家姐姐怎么办?”

    这话说的太快了,没经过任何思考就吐了出来,说完无语才懊悔,她真是……真是太明显的醋了。

    闫傲立刻就精神了,咧嘴一笑,俊朗的眉目溢着得意,“我哪门子说过要跟她结成亲,你都没问过我乐不乐意!”

    无语怒了,“你都没有告诉我:她原来没死!”

    闫傲自己笑了笑,“如果你不在意,我又为什么要巴巴的跟你解释。”

    无语一怔,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的手攀上她的脸庞,声音缱绻,“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在意我的。”

    无语心里一暖。

    他乐呵呵的一笑,少不得又得意,“小语儿对越是在意的,就越闷在心里。我以后都不会羡慕,你大大咧咧说喜欢别人了。”

095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无语脸上很热,却忍不住白闫傲一眼,“我什么时候大大咧咧说喜欢谁了,你这个有婚约的人,凭什么说我?!”

    他尴尬,低咳一声,“娴玉的事,我欠你一个解释。”

    无语没好气的撇开头,“我才不要听你解释。”

    闫傲却不介意,继续道,“其实在观月建造之初,挖出了一个地图,上面写的是上古的字,族人推测是宝藏之类,但都没想过要去寻,所以把地图供奉在祠堂中。直到我认识你的第二年,观月遇到了一次危机。”

    当时的老大是闫傲的父亲,决定要开源节流走出这次危机。但危机太大了,朴娴玉的父亲就主张不如去找宝藏。两人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朴家寨主就组织了一支寻宝队,朴娴玉也在其中,后来这支退伍顺着地图走出了罗泽,进入了戈壁地区,再没多久发生了沙尘暴,失去了消息。

    “父亲后来派人去找了几次,再没找到,于是只好认定他们遇难了。娴玉这次回来,带回来了一个金杯,说是地图所指的古城中找到的,她希望我们再去,证明她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无语皱皱眉头,“你打算帮她吗?”

    闫傲摇头,“我还没有想好,但我与她的婚事肯定不会再算数了。”

    关于朴娴玉,无语也一直有些疑问。她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很多事,也晓得当说不当说。

    朴娴玉作为朴家老寨主的女儿,朴子云的姐姐,又经历坎坷回到观月,闫老爷子当未来孙媳妇一样护着。所以谁提出质疑都可以,唯独她花无语,不能。再者她当时并不了解过去发生了什么,只是模糊的觉得,娴玉的回来带着蹊跷。

    可是眼下闫傲说,娴玉回来是为了借人再探宝藏。

    无语心里的疑惑浓郁起来,闫傲立刻感觉到她的沉默,问,“怎么了?”

    “我曾经在罗泽见过娴玉一面。当时她是大公主身边的宫女。”

    “恩。”娴玉在罗泽一呆多年的事,闫傲知道,“娴玉说她们在沙漠遭遇沙尘暴,许多人走散或者死去,最后只有她和她爹坚持到了古城,也没有贪心,拿了一些金银器皿就回来了。但是人到罗泽,她父亲病倒辞世,她无依无靠的时候,被大公主所救,为了报恩留在宫中做了宫婢。”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无语沉着眼睛,她不说笑的时候,整个人都犹如一件玉质的长笛,沉静,却包含着力量。闫傲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所指,目光深邃起来。

    无语继续道,“按照时间算,她到大公主身边不止十年,既然要报恩,为什么不把宝藏的秘密告诉大公主,要知道当时的罗泽非常困乏,饱受狼盗的欺压,还要每年纳贡大楚。”

    近来三年虽然不问世事,可过去的天下布局,在无语心里清如棋局。

    “在叶隐夏没回罗泽之前,大公主手握重权,如果手头再富裕一些,就完全可以甩开这些禁锢,甚至提前拿到王位。何至于最后,反而被大楚扶植的叶隐夏夺了位置。”

    她看着闫傲,把问题剖析开来,“当然,也许娴玉觉得这宝藏是整个观月的,不愿被大公主独吞。但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她完全有机会和观月恢复联系,为什么她都没有。如果真如她所说,她和她爹并不是贪心的人,现在只想要向你证明——他们当年的选择没错。那么更应该早点回来才是,沙漠多变,刚刚走过的路,转眼就不再存在。十多年后,她再去,怎么可能有把握回到原来的古城?”

    闫傲沉默着,无论如何他不想去质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无语也不逼他,本来这件事对她个人而言也是无关痛痒的,“我也只是随口谁说说,我后来去找过她,想探一下口风,不过没多久子云回来了,也就作罢了。”

    她想到朴子云当时说的话,那时候觉得很堵心,可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小气的可笑,嘴角不觉弯起来。

    人与人相处,如果感觉不到彼此喜欢,即便说出来,也只是两个字而已。

    她碰碰闫傲,“身上还疼不疼?”

    闫傲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对她龇牙,“不疼下次你压下面试试。”

    不过这话太有歧义了,无语想反驳都找不到方向。

    闫傲口舌之利,甚少遇过对手。他得意的笑笑,背上都是伤,也不能躺,只好面朝下趴在石床上,很大爷的来了句,“来,把被子给我盖上。”

    以往都是他照顾她,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反压迫了。不过无语一点不觉得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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