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有罪-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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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爷子活到今日,何曾遇到过几次顶撞,只是他这个孙子和儿子不一样,叛逆的很,那性子也是,像谁不好,偏像白家的老婆子。
但一想到白家的老婆子,心里虽然不乐意,老爷子的声音却下意识的低了两度,改为对闫傲晓之以理:“你不要忘记我们观月不是只有一个村,还有五大寨,他们肯与我们一同联合,是因为我们做事一向公平明理。别说你为了个女子和大楚为敌,就是她在这里的消息走漏出去,大楚也不会放过观月。风烟一起,五大寨定然不会顺从你。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闫傲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老者。
闫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到底,没有了五大寨的支持,不做观月家主的位置,你还有什么本事护着她?”
外者看似观月和五大寨子同气连枝,其实里面的弯弯绕绕,老爷子心里一本账,“吴家寨这几年起来的很快,岳家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林家是个墙头草。你就是有白家和观月两边的支持,也未必拦得住他们独立出去的心思。这种时候,朴家是什么态度,至关重要,你还犹豫什么?”
朴子云一套穴按下来,双手累的酸痛,无语这家伙身上香汗淋淋,却已舒服的睡了过去。
闫傲推门进来时,朴子云正打算把人戳醒,被闫傲抬手拦住,他顺势扯下一旁的浴巾将水里的人裹住。
朴子云见他一幅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便收了帮忙的打算,压低声音道,“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今年冬天没必要再那么护着,适当在外面历练历练,免得一辈子都在屋子里保护着。”
闫傲点点头,轻手轻脚的擦着无语身上的水。
看他一个男人亲手做这些事,倒弄得朴子云有几分尴尬,不由的撇开了视线,她继续道,“还有她的嗓子,你得努力试试,要经常引她说话,其实她的嗓子根本就……”
闫傲忽然抬手打断她的话,朴子云微惊,只见他指指怀里的人,竟是怕她听见。朴子云会意,便不再说。
闫傲把人放在床上,动作轻柔,无语还是迷糊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是他,她的睡意去了几分。
闫傲捏她脸,“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怎也没见这张脸胖出来。”
无语吃痛的倒吸气,狠狠的瞪他。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骂‘死闫傲,你找死啊’。”闫傲笑着给她盖好被子,他一个人说话,却与两人在亲密交谈无异,连从不牵涉男女之情的朴子云也生出份羡慕来,她悄悄走出去,把独处留给屋里两人。
闫傲在床边坐下。
无语打起一丝精神,拉过他的手写:你爷爷没为难你吧。
闫傲摇头:“傻丫头,光一个奶奶就够爷爷愁的了,没空管其他事。”他拍拍她的手,“说起来,倒是马上要开碰头会了,各大山寨的人来村里玩,会是个很热闹的节日。刚才子云说你可以适当出去走走,到时候我带你去碰头会吧。”
无语顿然眼睛一亮。
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快睡吧,就知道你贪玩。”
无语听话的闭起眼睛,闫傲静静陪着,没一会,她却又睁开眼睛。
闫傲俯下身,“怎么了?”
冷不防无语在他手心里写:五大寨都来,一定很多未婚的男男女女吧。
闫傲一怔,“你听说了什么?”
无语看了他一眼,目光盈盈,迅速的写:快把朴子云嫁了吧,她今天又跟我提她姐姐,你未过门的媳妇了。
闫傲有些吃惊,但也只是有些,他们认识没多久,无语就知道这件事,他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会儿突然提及。
可闫傲没意识到,他脸上缱绻笑意已瞬间消散。
无语也没想到闫傲会是这番反应,她小心的看着他,想就此结束,可又鬼使神差的继续问:你想不想她?
她写完,还静静的看向他,等待回答。长长的睫毛颤动,眼眸精致如玉雕的娃娃。
闫傲移开眼睛,一派轻松的回答:“想,怎么不想?她比你听话多了。”
却没听见无语再有动作,他耐着性子,好久之后还是没有动静,才回头看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如画的眉眼,瀑布般的长发,散在他指间,丝滑的质感如此令人留恋。
闫傲给她盖好被子,悄无声息走到外间。
月光很好,站窗口站了好一会。
其实连朴娴玉什么模样都记不大清楚了,反正从小都被长辈们定了亲,一年到头见几次面,依稀似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后来他外出学生意,回来的越发少,再然后便是听见发生了那件事……
他低头,看见朴子云留在桌上的字条:她的嗓子是哭伤的,不是毒药所致,没有伤本。若不开口,唯有心病。
闫傲一走,无语睁开眼睛,屋里有月光透过窗纸打进房间来,在地上打出窗户的花纹。
她看着出神,隐隐觉得月光动起来,越来越红成了火光。疼痛越来越强烈,她蜷缩成一团,梦里有人抱着她不断的前进。
她无数次抬头想看清他的面容,可是火光掩盖了一切。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她拼命的喊他的名字。那声音透过嗓子发出去,比火还要炽烈和疼痛。
闫傲睡在外间,除了不得已的时候,他都亲力亲为照顾她的事。这些年已经养成习惯,随时留意屋里的动静。
当屋里的呼吸声急促起来的时候,他几乎没做任何思考就奔进去。
无语紧闭着眼睛,呼吸困难,脸上满是水痕,也分不清是泪还是汗。闫傲抱紧她,却擦不干净她脸上的液体。
月光打在苍白的脸上,泛出刺目的光。
闫傲扶起无语,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困难,他轻拍她背脊,不断给她顺气,“语儿,语儿。”
她窝在他怀里哭泣,有声音自嗓间发出来,“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别丢下我一个人,你到哪儿去了……”
三年没听见她的声音,闫傲有些不敢相信耳朵,“你说什么?”
怀里声音越来越大,她拼命的刨着地道坍塌的碎石,十指生痛,可却怎么都挖不到尽头。她放声大哭,“邺城,邺城,你出来呀,邺城!”
084爷爷奶奶恋爱史()
无语沉迷在梦魇中,这事严重起来,会心窍闭塞再难醒来。闫傲连忙取出银针,扎她百会、中檀等穴,等她不再哭喊,他再以内力调节她体内乱涌的气息。
大约一炷香时间之后,无语的眉头松开,呼吸渐渐清浅。
闫傲绞干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无语仍睡着,梦境恢复平和,她浓密的睫羽乖巧的垂着。闫傲在旁边守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天无语醒来,窗外鸟雀鸣叫,清晨的空气干净而清澈。她摸摸眼角,干干的,心里压着的东西却似被抽走了,空的可怕。
闫傲进来,见她盯着帐顶,“昨晚上你说梦话了,知道吗?”他勾着嘴角。
无语惊讶,嗓子里面像刚烧过一把火,又干又痛,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手里的药靠近,气味清凉。无语闻着喉间一畅,不觉张开嘴。这药不苦,是梨与枇杷熬成的糖浆,吃完以后,喉咙里的疼痛也减去了大半。
闫傲给她擦嘴,她好奇的看着他:我真说话了?
闫傲含笑点头。
说了什么?
闫傲笑,“你说,不许抢我的红烧肉。”
无语一拳打过去:那抢肉的人是你吧!
闫傲中拳,笑趴在床上,边抖边讨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无语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手里力道不觉一松。被闫傲直接搂了过去。两个人滚在床上,因为大笑,他的胸口有力的起伏,体温递到身上,把心里的空洞充满起来,她想喊他,可惜说不出话,遂只能微笑。
初冬,山里的空气格外干爽。
有了朴子云的提议,闫傲会带无语在温暖的午后,出门散步。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她像只放出笼子的雀鸟,从这跑到那儿,那儿跑到这,没一刻消停,等到回去的时候,又累的一步也迈不出。
好在府后的人少,否则闫家的人都该看见他们堂堂家主,背着人一步步从山里回来。头上时不时还被插了些小花小草什么的,无语美其名曰——鲜花配美人。
朴子云擅医,在闫老爷子跟前走动的时候,少不得要帮忙请个脉。这日脉后,闫老爷子忽然道想出去走走,朴子云在他跟前就如亲生孙女一样,自然义不容辞:“子云陪爷爷去。”
“好。”老爷子中气十足。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闫府的石子路,有说有聊的往后山的林子走。没几步,前面闫傲背着无语从山上下来。
无语这日没在闫傲背上睡着,也幸好她没有睡,所以一发现遥遥对面站的不是别人,而是闫老爷子的时候,这家伙立刻挣扎要下来。人家一七十多老头还没让人背呢,她个活奔乱跳的年轻人却骑人孙子身上,算什么意思嘛。
闫傲倒没尴尬,放开她以后,远远的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恩’了一声,也不看无语。
她不能说话,喊人的事倒是省了,跟在闫傲身后走过去。
朴子云搀着老爷子的手,“表哥,我陪爷爷去山里走走。”
“好啊。”闫傲道,“刚才看见后山一片早梅开了,原本还想请爷爷上去转转。”
闫老爷子轻哼,“七老八十了,走不了那么远。子云,我们回府吧。”
朴子云刚才还跟老爷子说要比谁先到山顶,现在看老爷子突然要回头,也是不明所以。按理老爷子不喜欢无语,应该不乐意跟她一起回去才对。
朴子云暗对闫傲耸肩。
闫老爷子转身,走在前面,把手伸了伸,“子云,来。”
朴子云忙上去扶着他,两人走在前面,闫傲和无语跟在后面。
朴子云和闫老爷子都常年在外面跑,见识一多,话也谈的到一起,也把老爷子哄的呵呵笑,一张老脸像盛开的菊花。
无语听着他们说话,眼睛看着别处。忽然手上一暖,被闫傲握住。她想挣开,他低头看来,眼里是鼓励的笑,还有他手上的力量,似乎无论怎样都不会再让她逃开。
忽然,闫老爷子一声,“闫傲。”
两人双双抬头,闫傲道:“孙子听着呢。”
“说起来,子云也不小了,朴家寨和我们闫家一向是联姻的,你要帮忙多留意。”老爷子说着,又问子云,“有没有中意的人?”
朴子云默了默,因为背对着,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闫老爷子打趣她,“我们子云还会害羞啊。”
无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看向闫傲。他温和一笑,眼里倒影着万里碧空,道,“爷爷,子云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您要着急抱重孙,不如指望我。”
咳……无语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
前头管家领着个妙龄女子走来,“老爷子,公子,白家的洛桑姑娘来了。”
洛桑对几人行礼,最后转向无语,“祖奶奶请语姑娘去喝茶。”
无语意外。
闫老爷子的脸色瞬息一变,“那老婆子回来了?”
洛桑恭敬,“昨个儿晚上到的,碰头会在即,手边的事儿太多,祖奶奶说这几日便不见客了。”
说不见客,却偏邀了别人去喝茶。闫老爷子七窍生烟。
无语不觉看向闫傲,他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目光闪闪,仿佛在说:看,咱压不住爷爷,有人压的住吧。
这位祖奶奶姓白,是一村五寨的白家寨的当家。她与闫老爷子有个曲折的故事。
话说当年白奶奶和闫老爷子还是年轻人的时候,互生情愫。
那时的白家没有儿子,想给女儿寻个入赘的丈夫。闫老爷子是闫家嫡长,自身又要面子,当然做不出上门的事。白奶奶就跟她爹闹了绝食,可还没等白老大心软。闫老爷子的爹就先给闫老爷子跟别人定了婚事。
把白奶奶气的,干脆寻了个外乡人,直接嫁去了东齐。
闫老爷子就跟失了魂一样,据说也跟家人商议的女子成了亲,可也怪,两人婚后一直无所出。
十多年之后,闫老太太过世,白奶奶的丈夫也死了,再次回到了观月。两人见面,闫老爷子还是很喜欢白奶奶,白奶奶却看不顺眼闫老爷子,等白家老大过世,白奶奶接了家主的位置。两人分别是一村一寨的老大,白奶奶处处与闫老爷子对着干,闫老爷子还算能忍。他也只能忍着。
结果,后来也不知怎么,白奶奶竟然还怀上了闫老爷子的骨肉。
这是一桩至今没得到当事人揭开谜题的迷案,当时的两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