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全集-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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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在说什么?”赫敏问,语调介于怀疑和好奇之间。
“我的名字,‘罗恩’。你说到……什么魔杖……”
赫敏脸『色』变得赤红,哈利想起来了:那是罗恩走后他们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赫敏在说修复哈利的魔杖时提到了他。
“于是我把它拿了出来,”罗恩看着熄灯器继续说,“它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但我很确定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就摁了一下,我屋里的灯熄了,但另一个灯出现在窗外。”
罗恩举手指向前方,眼睛盯着哈利和赫敏都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球,好像在搏动,蓝莹莹的,就像门钥匙周围的那种光,你们知道吧?”
“嗯。”哈利、赫敏一起不由自主地说。
“我知道这就是了,”罗恩说,“于是赶紧收拾东西,背上背包走进了花园。”
“那个小光球停在空中等着我,我出来后它上下浮动着飘了一段,我跟着它走到小屋后面,然后它……嗯,它飘进了我的身体里。”
“什么?”哈利认为自己没听清。
“它向我飘了过来,”罗恩用食指演示着说,“一直飘到我胸口,然后——它就进去了。在这儿,”他指着心脏附近的一点,“我能感觉到它,热乎乎的。它一进入我体内,我就知道该做什么了,它会带我去我必须去的地方。于是我幻影移形,来到了一个山坡上,到处都是雪……”
“我们去过那儿,”哈利说,“在那儿待了两夜,第二夜我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走动、呼喊!”
“嗯,那应该就是我。”罗恩说,“至少,你们的防护咒是有效的,因为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们。但我相信你们就在附近,所以最后就钻进了睡袋,等你们哪一个出现。我想你们收帐篷时总会现身的。”
“不一定,”赫敏说,“为了更加保险,我们都是在隐形衣下幻影移形。而且我们走得很早,因为正如哈利说的,我们听到有人在周围东碰西撞。”
“我在那座山上待了一整天,”罗恩说,“一直希望你们会出现。但天黑时,我知道大概错过了,就又摁了一下熄灯器,蓝光出现了,又飘进了我的体内,我幻影移形到了这片林子里。还是看不到你们,我只能希望你们哪一个会出现——哈利出现了。哦,显然,我先看到了那头牝鹿。”
“你看到了什么?”赫敏尖声问。
他们俩讲述了刚才的奇遇。随着银『色』的牝鹿和池底宝剑故事的展开,赫敏皱着眉头来回看着他们俩,专心得都忘了缠紧四肢。
“但它一定是个守护神!”她说,“你们没看见是谁把它召出来的吗?没看见有人吗?它把你们领到了宝剑那里!难以置信!那后来呢?”
罗恩讲了自己看到哈利跳进池塘,想等他上来,然后意识到出了问题,急忙跳下去救上哈利,又回去捞出那把剑。他一直讲到打开挂坠盒,然后就犹豫了,于是哈利『插』了进来。
——罗恩用宝剑刺穿了它。”
“然后……然后它就死了?就这样?”她轻声问。
“哦,它——它尖叫来着。”哈利瞥了瞥罗恩说,“给。”
他把挂坠盒丢到她膝上,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细细查看着被刺破的小窗口。
断定终于安全了,哈利一挥赫敏的魔杖解除了铁甲咒,又转向罗恩。
“你刚才说,你从搜捕队那儿逃走时还赚了根魔杖?”
“什么?”正在看赫敏检查挂坠盒的罗恩说,“哦——是啊。”
他扯开背包的一个扣带,从袋子里抽出了一根短而黑的魔杖。“这儿呢。我想有根备用总是好的。”
“你说得对,”哈利伸出手说,“我的断了。”
“你开玩笑吧?”罗恩说,但这时赫敏站起身,他又惶恐不安起来。
赫敏把被征服的魂器放进了串珠小包,爬回自己的床上,一言不发地躺下了。
罗恩把新魔杖递给了哈利。
“几乎是你能希望的最好情况了,我想。”哈利悄声道。
“是啊,”罗恩说,“还不算最糟,还记得她放出来啄我的那些鸟吗?”
“我还没有排除这个可能。”赫敏闷闷的声音从毯子下传来,但哈利看到罗恩『露』出了一丝微笑,从背包里抽出了他的暗紫红『色』睡衣。
第189章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
哈利没指望赫敏的怒气一夜就会消掉,所以第二天早上见她基本只用阴沉的脸『色』和明显的沉默交流,他并不意外。罗恩在她面前保持着不自然的严肃态度,作为继续忏悔的表现。实际上,当三人在一起时,哈利觉得自己像人数寥寥的葬礼上唯一不在哀悼的人。但在与哈利单独相处的不多时间里(打水、在树丛下找蘑菇),罗恩就会肆无忌惮地快活起来。
“有人帮助我们,”他一直说,“有人派来了那头牝鹿,有人在支持我们。消灭一个魂器了,伙计!”
受到销毁挂坠盒的鼓舞,他们开始讨论其他魂器可能在哪儿,尽管以前已讨论过那么多次,但哈利还是感到很乐观,相信第一个胜利会带来更多的突破。赫敏的阴沉破坏不了他欢快的心情:运气的突然转好、神秘牝鹿的出现、格兰芬多宝剑的复得,最重要的还有罗恩的归来,使哈利开心得很难保持一副严肃的面孔。
临近黄昏时,他和罗恩又从凶巴巴的赫敏跟前逃开,一边假装在光秃秃的树篱下寻找不存在的黑莓,一边继续交换新闻。哈利终于给罗恩讲完了他和赫敏四处流浪的故事,包括戈德里克山谷遇险的全部经过;罗恩正在向哈利报告他这几个星期中在巫师界了解到的各种新闻。
“……你们怎么发现那个禁忌的?”讲完许多麻瓜出身的巫师仓皇躲避魔法部搜捕的故事后,罗恩问哈利。
“那个什么?
“你和赫敏不说神秘人的名字了?”
“哦,是啊。那只是我们不知不觉养成的坏习惯,”哈利说,“但我还是不怕叫他伏——”
“别说!”罗恩大吼一声,吓得哈利跳到了树篱中,赫敏朝他们皱起眉头(她正在帐篷口埋头看书)。“抱歉,”罗恩把哈利从荆棘丛中拽出来,“可那个名字被施了恶咒,哈利,那是他们盯梢的办法!一说他的名字就会打破防护魔法,造成某种魔法干扰——我们在托腾汉宫路就是这样被发现的!”
“因为说了他的名字?”
“正是!你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招够绝的,而且也有道理啊,只有真正想抵抗他的人,像邓布利多,才敢说他的名字。现在他们在这名字上设了个禁忌,说它的人都会被盯梢——这样搜捕凤凰社的成员又快又方便!他们差点抓到了金斯莱——”
“不会吧?”
“真的,一帮食死徒堵住了他,比尔说的,但他奋力冲了出来,现在逃亡在外,像我们一样。”罗恩若有所思地用魔杖尖挠了挠下巴,“你觉得那头鹿会是金斯莱派来的吗?”
“他的守护神是猞猁,我们在婚礼上见过,记得吗?”
“哦,对了……”
他们沿树篱走了一段,离开了帐篷和赫敏。
“哈利……你觉得会是邓布利多吗?”
“邓布利多什么?”
罗恩似乎有些窘迫,低声说道:“邓布利多……那头鹿?我是说,”罗恩用眼角瞟着哈利,“他是最后保管那把真宝剑的,是不是?”
哈利没有笑话罗恩,他太了解这问题背后的渴望:邓布利多终于回来了,邓布利多在看着他们,这幻想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安慰。他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死了,”他说,“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了尸体。他肯定是走了。再说,他的守护神是凤凰,不是鹿。”
“可守护神会变的,不是吗?”罗恩说,“唐克斯的就变了,不是吗?”
“是,但如果邓布利多复活了,他为什么不现身呢?为什么不直接把宝剑交给我们呢?”
“我不知道,”罗恩说,“大概跟他为什么在世时没有交给你,为什么留给你旧飞贼,留给赫敏一本儿童故事书,是一样的道理吧?”
“什么道理呢?”哈利转身盯着罗恩的面孔,急于想听到答案。
“我不知道,”罗恩说,“有时候,有点坚持不住时,我想他在拿我们寻开心或——或只想给我们增加点困难。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他给我熄灯器是有道理的,对不对?他——嗯,”罗恩耳朵通红,全神贯注地用脚尖踢着脚边的一簇青草,“他一定知道我会离开你们。”
“不,”哈利纠正他说,“他一定知道你一直都想回来。”
罗恩似乎很感激,但仍然有点窘。也是为了换个话题,哈利说:“提到邓布利多,你有没有听到斯基特对他的描写?”
“哦,听到了,”罗恩马上说,“人们议论很多。当然,要是在别的形势下,这会是个特大新闻——邓布利多跟格林德沃是好朋友。可现在,只不过是给了不喜欢邓布利多的人一个笑柄,给了所有认为他多么完美的人一记耳光。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那时还很年轻——”
“像我们这么大。”哈利说,就像反驳赫敏那样。他脸上的表情使罗恩决定不再谈这个话题。
一只大蜘蛛挂在荆棘丛中一张结了霜的蛛网上,哈利用罗恩昨晚给他的魔杖对准了它。赫敏屈尊检查过这根魔杖,断定是黑刺李木的。
“速速变大。”
蜘蛛微微哆嗦了一下,在网上轻轻晃动着。哈利又试了一次,这次蜘蛛变大了一点点。
“别这样,”罗恩急道,“我不该说邓布利多当时还年轻,我道歉,行了吧?”
哈利忘记了罗恩讨厌蜘蛛。
“对不起——速速缩小。”
蜘蛛没有缩小。哈利低头看着黑刺李木魔杖。他那天用它施过的每个小魔法似乎都不如用凤凰尾羽魔杖施的有力。新魔杖拿在手里陌生而别扭,就像把别人的手缝到了他的胳膊上。
“你只是需要练习。”赫敏说,她刚才悄悄从后面走过来,焦急地看着哈利努力让蜘蛛变大和缩小,“完全是信心问题,哈利。”
他知道赫敏为什么希望它好用:她仍在为弄断了他的魔杖而内疚。哈利咽回已经到嘴边的反驳:她要是觉得没有区别,就会把黑刺李木魔杖拿去,把她自己的换给他。因为热切希望大家重归于好,哈利接受了赫敏的意见。但当罗恩试探地对赫敏笑笑时,她又噔噔噔地走开了,消失在她的书后。
夜幕降临,三人一起回到帐篷里,哈利值第一班。他坐在帐篷口,试着用黑刺李木魔杖让脚边的小石头升起,但魔法好像还是不如以前流畅有力。赫敏躺在床上看书,罗恩不安地瞟了她好多眼之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壳收音机,开始调台。
“有一个节目,”他悄声告诉哈利,“播的是真实的新闻。其他电台都倒向神秘人一边,遵循魔法部的路线,但这一个……你听了就知道,精彩极了。只是他们不能每晚都播,怕受到突袭,不得不经常换地方,而且你得知道暗号才能收到……问题是,我上次没听着……”
他用魔杖轻轻敲着收音机顶部,小声念着胡『乱』想到的词,一边偷偷瞥着赫敏,显然害怕她发作,但赫敏却只当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有十分钟左右,罗恩边敲边念,赫敏翻着书页,哈利继续用黑刺李木魔杖练习魔法。
终于,赫敏从她的床上爬了下来,罗恩立刻不敲了。
“如果打搅了你,我就停止。”他紧张地说。
赫敏没有屈尊回答,而是走向了哈利。
“我们需要谈谈。”赫敏说。
他看看仍抓在她手里的书,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
“谈什么?”他担心地问,飞快地想到书里有一章是写他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听听丽塔对他和邓布利多关系的描述。赫敏的回答却完全出乎意料。
“我想去见见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
哈利瞪着她。
“什么?”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卢娜的父亲,我想去找他谈谈。”
“呃——为什么?”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说道,“是那个记号,《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记号,看这儿!”
她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塞到哈利不情愿的眼睛底下,他看到了邓布利多写给格林德沃那封信的照片,正是邓布利多那熟悉的细长斜体字。他真不愿意看到邓布利多真的写了那些字,而不是丽塔的杜撰。
“签名,”赫敏说,“看签名,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