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全集-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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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地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让我变得软弱,让伏地魔更加轻松地进入我的——”
“我相信西弗勒斯·斯内普,”邓布利多简单地说,“但我忘记了——又是老年人犯的错误——有些伤口太深,很难愈合。我以为斯内普教授可以克服他对你父亲的感觉——结果我错了。”
“但那就没事了,是吗?”哈利嚷道,不理睬墙上那些肖像愤慨的表情和不满的嘟哝,“斯内普讨厌我爸爸就没事,小天狼星讨厌克利切就不行?”
“小天狼星不是讨厌克利切,”邓布利多说,“他是把克利切看成了一个不值得关心和注意的奴仆。冷漠和忽视造成的伤害,经常比直接的反感厉害得多……我们今晚毁坏的那座喷泉说过一个谎言。我们巫师虐待和伤害我们的伙伴太长时间了,现在我们遭到了报应。”
“这么说小天狼星是活该,对吗?”哈利嚷道。
“我没有这么说,而且你永远不会听到我说这样的话。”邓布利多轻声回答,“小天狼星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他一般都很善待家养小精灵。他对克利切没有感情,是因为克利切总使小天狼星想起他所仇恨的那个家。”
“没错,他恨那个家!”哈利用发哑的声音说,转身离开了邓布利多。明亮的太阳照进了办公室,那些肖像都用目光跟随着他。他胡『乱』地走着,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也根本看不见这间办公室。“他恨那幢房子,你却把他整天关在里面,所以他昨晚才想出来——”
“我是想保住小天狼星的『性』命。”邓布利多轻声说。
“没人喜欢被关起来!”哈利冲着他怒吼道,“去年夏天你就是这样对待我——”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手指修长的双手里。哈利注视着他,但邓布利多难得流『露』出来的这种疲惫、悲哀或不管是什么,都不能使他心软。相反,他看到邓布利多居然显出软弱的样子,心里更加生气。他想冲他大发雷霆,告诉邓布利多他没有权利变得软弱。
邓布利多放下双手,透过半月形眼镜审视着哈利。
“现在,”他说,“我应该跟你说说早在五年前就该告诉你的事情了,哈利。请坐下来。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只要求你耐心一点。等我说完,你有机会朝我发怒——做什么都行。我不会拦着你的。”
哈利狠狠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一屁股坐回到邓布利多对面的椅子上,等待着。
邓布利多望着窗外被阳光照亮的场地,又回过头来望着哈利,说道:“哈利,五年前你来到霍格沃茨,像我安排和计划的那样,平平安安、毫发无损。是啊——并不是真的毫发无损,你受了苦。当我把你留在你姨妈和姨父家的门口时,我就知道你会受苦。我知道我给你判了十年黑暗、难熬的日子。”
他停住话头。哈利什么也没说。
“你可能会问——你完全有理由问——为什么必须这样?为什么不能让某个巫师家庭收养你?许多家庭都巴不得把你当儿子一样抚养,并以此感到荣耀和骄傲。”
“我的回答是,我首先要保证你活下来。大概只有我认识到你有多么危险。伏地魔在几个小时前被击败了,但他的支持者——其中许多人几乎跟他一样可怕——仍然逍遥法外,丧心病狂,极度凶恶。我也必须为了今后的日子做出决定。难道我相信伏地魔一去不复返了?不。我不相信。我不知道他具体会在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之后回来,但我相信他肯定会回来,而且,凭我对他的了解我还相信,他不杀死你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伏地魔的魔法知识恐怕比在世的任何巫师都要广博。我知道,如果他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恐怕就连我会的最高深、最厉害的防护咒语和魔法也不一定能战胜他。”
“但我同时也知道伏地魔的弱点在哪里。因此我做出了决定,应该用一种古老的魔法来保护你。这种魔法他是知道的,但他轻视它,因而他一直低估了它的力量——结果付出了代价。当然啦,我说的是你母亲冒死救你那件事。伏地魔没有料到你母亲给了你一种持久的保护,这种保护至今还在你的血管里流淌。因此,我依赖于你母亲的血『液』,我把你送给了她仅存的亲人——她的姐姐。”
“她不爱我,”哈利立刻说道,“她根本就不——”
“可是她接受了你,”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她也许接受得很勉强、很怨恨、很不情愿,但她还是接受了你,而她这么做的时候,就使得我在你身上施的魔法开始起效了。你母亲的牺牲,使得血缘的纽带成为我所能给与你的最强大的保护屏障。”
“我还是不——”
“只要你仍然能把你母亲的血亲居住的那个地方称为家,伏地魔就不能接触或伤害你。他使你母亲流了血,但这血在你和她姐姐身上继续流淌着。她的血变成了你的庇护所。你一年只需回去一次,但只要你仍然可以称它为家,你在那里时他就不能伤害你。你姨妈知道这一点。我在那封跟你一起留在她家门口的信里讲了我做的事情。她知道收留你就会保证你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活着。”
“等等,”哈利说,“等一等。”
他在椅子上坐得笔直,盯着邓布利多。
“那封吼叫信是你寄的。你叫她别忘了——那是你的声音——”
“我当时认为,”邓布利多微微偏着脑袋说,“需要提醒她记住她当初接受你时签订的那个契约。我怀疑摄魂怪的袭击会使她突然明白收养你会有多么危险。”
“是这样,”哈利轻声说,“唉——我姨父比她更害怕。他想把我赶出去,可是吼叫信来过之后,我姨妈——我姨妈说只能让我留下来。”
哈利的眼睛盯着地板,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但是这些跟——?”
他没法儿说出小天狼星的名字。
“然后,五年前,”邓布利多继续说,似乎他的叙述并没有停顿过,“你来到了霍格沃茨,也许不像我希望的那样快乐和壮实,但好歹是健健康康有活力的。你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小王子,而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在那种条件下我也只能希望如此了。到那时候为止,我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后来……唉,你和我一样清楚地记得你在霍格沃茨第一年里发生的事情。你出『色』地面对挑战,而且很快——比我预料的要快,快得多——就发现自己跟伏地魔面对面交锋了。你再次死里逃生。不仅如此,你还延缓了他恢复势力、东山再起的时间。你像一个男子汉一样作战。我……我为你感到说不出的骄傲。”
“可是我这个巧妙的计划里有一个瑕疵,”邓布利多说,“一个显而易见的瑕疵,我那个时候就知道它可能会毁掉一切。然而,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实施有多么重要,就对自己说我不会允许这个瑕疵毁了全盘计划。只有我能够阻止,因而我必须强大。于是,我做了第一个试验,当时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跟伏地魔的搏斗而虚弱无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说。
“你不记得你当时躺在病床上问我,为什么伏地魔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想要杀死你呢?”
哈利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当时就应该告诉你?”
哈利盯着那双蓝眼睛,什么也没说,但他的心又在狂跳。
“你还没有看到这个计划里的瑕疵吗?没有……也许没有。总之,就像你所知道的,我当时决定不回答你。我对自己说,十一岁,年纪太小了,还不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打算在你十一岁的时候告诉你。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这些,会承受不住的。”
“我当时就应该看出危险的迹象。我应该问我自己,你已经提出了我知道我总有一天必须给出可怕答案的问题,而我为什么没有感到不安呢?我应该认识到我是过于乐观了,我以为那天暂时还用不着对付它……你还年幼,太年幼了。”
“然后就到了你在霍格沃茨的第二年。你再次遇到了就连成年巫师也从没有面对过的挑战;你的表现再次超出了我最大胆的梦想。但你没有再问我伏地魔为什么在你身上留下了那道痕记。我们讨论了你的伤疤,哦,是的……我们离那个话题非常非常接近了。当时我为什么不把一切都告诉你呢?”
“唉,我觉得十二岁其实跟十一岁差不了多少,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我让你血迹斑斑、精疲力竭,但却欣喜若狂地从我的面前离开了,尽管我感到了一丝不安,觉得我或许应该告诉你一切,但我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吗,你还这么年幼,我不忍心破坏那个欢庆胜利的夜晚……”
“你明白吗,哈利?你现在看到我那个绝妙计划的瑕疵了吗?我跌进了我曾经预见、曾经告诉自己我能躲过也必须躲过的那个陷阱。”
“我不——”
“我太关心你了,”邓布利多直截了当地说,“我太关心你的快乐了,胜过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太关心你思想的平静,胜过关心我的计划;我太关心你的生命,胜过关心那些一旦计划失败可能会失去的生命。换句话说,我的行为,完全符合伏地魔对我们这些懂得爱的傻瓜的预料。”
“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吗?我认为没有人像我那样注视过你——我对你的关注超出了你可以想象的程度——你已经受了很多苦,我不愿意再把更多的痛苦留给你。只要你此时此刻还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又何必去管在某个遥远的未来有大批无名无姓、面目不清的生灵遭到杀戮呢?我做梦也没想过我会需要照顾这样一个人。”
“接着你进入了三年级。我远远地注视着你努力驱赶摄魂怪,注视着你找到小天狼星,弄清了他是谁,并且救了他。当你得意洋洋地从魔法部的虎口里夺回你的教父时,我是不是就应该告诉你呢?你已经十三岁了,我的借口用完了。你虽然年幼,但已经证明自己是出类拔萃的。我的内心开始不安,哈利。我知道那个时刻很快就会到来……”
“然而,去年你从『迷』宫里出来,目睹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自己从险境中死里逃生……而我没有告诉你,尽管我知道伏地魔回来了,我必须尽快告诉你。现在,我知道你早已做好准备,接受我隐瞒了你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因为你已经证明我早就应该把这副重担放在你的肩上。我唯一的辩解是:我注视过你在重压下的挣扎,那些负担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任何学生都未曾承受过的,我实在不忍心再给你增加另一个负担——一个最大的负担。”
哈利等待着,但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我还是不明白。”
“伏地魔在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想杀死你,是因为在你出生前不久的一个预言。他知道有那个预言,但并不知道完整的内容。当你还是个婴儿时,他就打算把你干掉,他相信那是在履行那个预言所陈述的事情。他付出代价后发现自己弄错了,他打算杀死你的那个咒语反弹了回去。因此,他恢复肉身后,特别是你去年很不寻常地从他手里逃脱后,他就打定主意要听听预言的全部内容。这就是他东山再起后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件武器:怎样才能消灭你。”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沐浴在阳光里。放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宝剑的玻璃匣子闪着『乳』白『色』的光,被哈利扔到地上的银器的碎片像雨点一样闪闪发亮。在他身后,雏鸟福克斯在铺满灰烬的窝里发出微弱的唧唧叫声。
“预言球被打碎了,”哈利茫然地说,“我当时在把纳威往那些石阶上拖,在那个——在那个有拱门的房间里,我扯坏了他的袍子,预言球掉了出来……”
“那个被打碎的东西,只是保存在神秘事务司的一个预言记录。但预言是说给某个人听的,而那个人有办法把它原原本本地回忆起来。”
“是谁听到的?”哈利问,其实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我,”邓布利多说,“在十六年前一个寒冷、『潮』湿的夜晚,在猪头酒吧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我去那里见一个申请占卜课教职的人,其实按我的意思,我并不打算让占卜课继续开下去。不过,那位求职者是一位非常著名、很有天赋的预言家的玄孙女,我认为出于礼貌应该见她一面。我很失望。我感觉她本人似乎没有丝毫天赋。我对她说——但愿不失礼貌——我认为她不适合这个职务。接着我就转身离开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过哈利身边,走向福克斯栖枝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