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入凡记-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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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成了填塘楼等产业的总管事,老二成了义学堂里的先生,后来还成了山长,老三年纪最小,也是从官学堂里读出来的。小时候总在几处匠作行和店铺商行间进出,略长了几岁,忽然就参加县考了。
之后一路科考、京考,在京学里安心读了二三年,就外放了知县。
因好用器械改造作坊带动一方民生,合了上官的胃口,引为亲信,后来就成了谢家的嫡系。不过也有传言说这位大人幼年时就同谢家后辈相识,没准走上仕途都有谢家的事情在里头,只是究竟如何就无人知晓了。
有人说:“老话都要改了,瞧瞧,人家这不是穷得滴卤刮浆的,照样养出个大官来。什么三代出一人,不合现在的话儿了!”
便有人笑他不通:“你晓得什么!那家虽只兄妹三个,却等同于三代一般。先是大哥把家撑起来,能叫弟弟妹妹们有书可读,有学可上。要是没有这个,多大能耐也考不上官。后来那个当姐姐的,就比大哥又进一步,人家不看钱财了,当了先生、山长,这就往名望人脉上去了。
“才到最小的幺弟,家里也有钱供他上好的书院了,没准当姐姐的还认识些厉害的大先生,这底子都打好了,才有他后来的好处!若是一家三个,你贪我懒的,你看看能出个人才不能!”
已经成了总管事的毛哥也不时听到这些话,就同自家媳妇笑:“事后看起来都挺容易明白。”
杏妮儿也笑:“说得比我们自己还清楚了。”
湖畔从前燕府的宅子里,湖儿收到小毛弟的书信,看完了抿嘴道:“哎,这东西都还不能用?会伤及民生?那我后头那几样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光面世啊!”
岭儿在边上给出主意:“哥你就先写成书,传给咱们的儿孙,叫他们等往后合适的时候再造出来用不就得了?”
湖儿叹气:“他们不会那么笨吧?还得看我写的?他们自己琢磨不出来?那咱们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嚒!”
岭儿道:“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6。姻缘缠
陶丽芬同姚瓦匠的事情,从一早开始,那两个大娘就一心想要撮合。可陶丽芬面上软,性子却强,她们也不敢在她面上明说。眼看着姚瓦匠对陶丽芬也很有心意,陶丽芬也事事都愿意帮着他们父女,可就是不接这茬。
陶正儿读书一时好一时孬的,后来不知道通了哪根筋,考了两回过了典试,在县学里当上差了。
方伯丰开办义学堂,是学堂的事务,许多要同县学打交道的,陶正儿往义学堂来跑得挺勤,有时候那边下了工还跑这边来教教课什么的。
时候长了,绍娘子先看出来了,就同陶丽芬一说。陶丽芬才晓得正儿是惦记上果子了。
那头毛哥成了大管事,同食坊的来往越发频繁,同杏妮儿常在一处。杏妮儿性子直,她那眼睛一看毛哥,毛哥就大概猜到小丫头心思了,只是他比杏妮儿得大上六七岁,觉着这事儿姚瓦匠恐怕不会同意。
可他心里实在也是喜欢杏妮儿的。他自己凡事喜欢多想多琢磨,杏妮儿却是拿定了主意立马要上手的。且杏妮儿同他出身相仿,性子却开朗许多,尤其喜欢做吃的就认真做这一行,不会轻易为了旁的什么面子钱财动了心,在毛哥看来是十分难得的心性了。
这事儿总没有叫姑娘家扛的,毛哥捡了个时候,拼着被姚瓦匠拿笤帚赶出来的打算,拎了坛好酒上姚瓦匠家里探口风去了。
姚瓦匠听了却是一愣,他们两家紧挨着,来往颇多,他也挺喜欢毛哥这孩子,有担当有能耐,是个好的。可从来也没想到过能做自己女婿。毕竟这杏妮儿和陶正儿可是从小一起大起来的
之后又听毛哥提了果子和陶正儿的事儿,姚瓦匠心里是一惊又一喜。
等孩子们的事情都有谱了,这日姚瓦匠自去找了陶丽芬,也没有什么虚话,直接道:“我晓得你疼妮儿,大概觉着娶进门当儿媳妇更能处得长久。所以这么些年来,我也没说只是这儿孙心思由不得我们。我看我看你要真疼那丫头,当不成儿媳妇,当、当闺女不好?!”
齐翠儿听了这事儿直摇头:“那可不成呐!你同姚瓦匠成了,那杏妮儿同正儿就是兄妹了,那边的两个也是兄妹,这不是成换亲了么?!还一个这里妹妹嫁了那边的哥哥,那边妹子又嫁了这边的哥哥,那往后到底是小姑子是大嫂子?这不是乱了套了嘛!”
绍娘子却道:“别听她的!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还能叫个虚名儿给困死了?随便商量着叫,都成。还什么换亲不换亲的,咱们这里没有这个!”
齐翠儿还是觉着这事儿不对,可这也只是她自己的不对,到底那几个该娶该嫁的也没见耽误。
她不看好这场姻缘,就跟她不看好自己的一样。起初几年大家还劝劝她,后来都不言语了。反正戏院里年年都有新红的名角儿,她也年年不缺热闹。
倒是闵子清后面又娶了一房,却是灵素家隔壁、崔家的小姑子崔如梅。
这位当日嫁了个外地的行商,也好大家业。那位想要娶个读书识字的,也是为了往后买卖上能有帮衬。可这位崔姑娘虽也读了几年书,也很有两分才华,只是多在诗词歌赋上,银钱花起来是喜欢,叫她去挣就难了。
之后一个嫌一个帮不上忙又不肯跟着学,另一个嫌那个满身俗气只剩个钱不够知情识趣,加上那商人前头娘子有留下一对儿女,崔如梅心里总有些膈应,也常因此生些龃龉。
后来行商的一个同为商贾的好友病逝了,留下一房贤妻,却是个料理买卖营生的好手。便索性给了崔如梅一笔银钱,同她和离了,娶了那位遗孀,也算代友人照顾其家人了。
崔如梅拿了大笔银钱回了娘家,苏梅儿心里堵得慌,没想到这小姑子出去一圈又回来了。崔如梅爹娘也不愿意老这么下去,就另寻了人来给她说媒,最后就同闵子清说到了一处。
成亲之后倒也合适,两个人都喜欢把日子往精致了过,衣裳首饰都讲究,只是钱财上相互防范甚严。这么一近一远的竟也把日子过下去了。
倒是闵子清听说齐翠儿一直未嫁,常在酒多时感慨:“你惦记我也没用了,没那缘分呐。”
幸好齐翠儿没听着这话,要不然非得泼他一脸臭水给他醒醒神不可。
番外(二)。护界大神()
1。说说而已
“掌柜的;加一角烧酒!”
“再来个荤素两拼!”
灵素从柜台底下取出一角瓶烧酒;又拿了个长盘;在跟前的大瓷盆里各取了些拌杂菌和盐水鸭;放托盘里给送过去。
边上又有人问:“方家嫂子;今儿可有什么能填肚的没有?”
灵素道:“没别的;就剩些饼子和切面;可以吃炒饼或者拌面。”
那人赶紧道:“那我来份炒饼,要荤炒的。”
灵素答应一声就回过去起油锅开炒。
那边桌上就说起来,一个问:“这才多早晚;就吃上晚饭了?”
那个答道:“没有,午饭都没正经吃,这会儿饿了;先垫垫。”
“午饭都不吃?你们那儿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嗐!都一早订好的图样;做一半了,客人要改!倒是不少给钱;可之前的许多活儿都得重新干过;交工的日子又没延两天;来不及啊。就啃了个包子;还是蹭的别人的。”
几个人都点头感慨:“这事儿就没法办了。”
又笑着安慰他:“得;多苦多累还多挣钱呢!是吧?!”
那人吃了一口酒,笑道:“可不就是为了钱么!要不是为了挣钱;谁吃这个苦来?”
有人大概酒多了,冷笑着道:“有些客人;虽说是付钱来的;可真难打交道。一样东西能给你前后改个七八遍主意,完了还不认账,只说你没听清意思这钱是挣了,心里可真窝火。嘿,我要不是指着这个糊口,非得直接把木头拍他脸上不可!娘的!想起来就生气!”
大家都赶紧劝:“算了算了,糊口不是?!”
就有人发了感慨:“钱难赚,屎难吃啊!”
边上一个道:“嗐,什么时候也轮到我发个财就好了!啧,你说这世上这么些有钱人,怎么就不能带上我呢?要是有了钱,我何苦还受这些气?!”
这话是酒多了之后最喜欢说的,若是有了钱,就如何如何了。
三年前这么说着,三年后的今天这么说着,再过三年,只怕还是这么说着叹着。三三得九,人生也没几个九年吧。
灵素给端了炒饼过去,正听他们说得热闹,便问了一句:“都说想要钱,到底什么是钱?要来干吗的?”
那几个便大笑起来:“钱是什么嫂子不认得?那可完了!钱要来干吗?没钱才什么都干不了呢!嫂子开着个铺子,忙里忙外的,难道不知道要钱来干嘛?”
“您这是逗我们开心不是?!”
灵素笑笑,收了两个空盘子下去,桌上几个人接着聊自己的。
她已经习惯了,多半都是这样的。
人嘴上说着想要什么什么,可是却没见他们真的为这个“想”做出什么事情来。以想要“钱”为例,既然是这么想要了,那总得先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钱”这个东西,不是从有人开始就一直有的吧?那这个钱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了,后来又因为世事如何变化而发生改变了?从这一样样事情细究过去,像知道自己怎么做一把椅子一样知道“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知道它在这个世上是依照什么规律在流动变化的,再说“挣钱”才比较靠谱吧?
还有自己的“想要”。自己心里的这个“想要”到底是想要什么?现在听太多说“想要钱”的了。德源县如今同康宁府仿佛,只要有钱,连热水都不用家里烧,什么都能雇着人做。加上房子地的价格日渐高昂,大商贾富翁出入甚多,“有钱人”的日子看得多了,越发把个“钱”当成万能药了。
可细究起来,果然只是“想要钱”么?想要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或者堆一屋子的青钱?然后呢?
这“钱”不过是一条路罢了,想要的该是有了这些钱之后,拿去换来的某种日子吧?
可是多半多的人,连这块都懒得想,只把心念转到“要钱”就够了。然后用这个极度“想要”的心念,造出越发多的欠缺感来,把自己内在的能也调成“欠缺”状态了,最后反越来越觉得“缺钱”,再更“想要”钱,如此循环,哪里还有出头的那一天?
“你们啊,想要这个,想要那个的,也不过嘴上说说罢了。”灵素有时候就这么笑着说。
“老板娘说什么呐!没看我们早起晚归、忙死忙活的,这要不是为了钱,谁这么干啊!”
可是真的想要什么的话,不该先搞清楚自己“想要”的原因和真相,以及想要的那个“什么”的实质么?却少见人这么做。这一心念就像一个浮在海上的大冰山,常常挂在嘴上的“想要什么”只是露出水面的那一个小尖,底下那巨大的实体却少人关注。
啧,所以叫“浮”生如梦?
2。公平出路
在看到燕先生的灵性过星转界之前,灵素一直在找此界中人的出路。
她已经在人堆里转了很久了,却越来越发现,照着人认定的高下是非来努力,却不像是能找到出路的样子,也越来越理解了她哥扔在她识海里的那些话。
这世间的东西都是相较而成的,若是把出路的基础定在这样的事情上,那就永远有失败者,而且成功的永远是少数。出路必定是人人皆有机会,且机会均等的,才能称之为出路。
在她们修界,所谓出路自然就是修行飞升上界。人人皆可修,人人皆有自己的修路。
她哥就是以炼器自修的,而大长老却能在药草里得修;大长老的药圃里种着许多草药,有些稀少珍贵,有的是山上路上随处可见者,以之炼丹,却也不是越金贵的就效果越好,都得因人因时而异,大长老就是在摸索这些道理的时候体会天地法则而精进的;上头功法不知有几千万种,也难论高下,这究竟是不是好功法,得看谁练的,怎么练的
在这凡间,粗略看去,总是求财和求权者多。倒也有求学的,不过求学中的绝大多数,也不过把这个“学”当成块跳板通路,原是要通过这条路,去够着更多的“财”和“权”。
方伯丰从衙门里退下,一心忙起农务和义学来,就有许多同僚好友来劝过。
无外乎“书岂不是白读了”,“不能就此沉沦”,“必定东山再起”等等的话。
一概言之,在他们看来,不当官、不能当上更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