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鸣凤之逼良为妃:峥嵘玉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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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之时,却是在寝殿之中,花涧、洗玉、素心、素衣围在我床侧,阔大壮美的雕鸾梨花木床,此时已俨然如夺命之具,我挣扎了几下,方睁开双眼,向花涧道:“恭人,恕我不周!您且回吧!”
花涧拉着我的手,拍了两拍,笑道:“娘娘说什么话呢!这秋天便是燥了些,才让娘娘难受。娘娘想是该用些去燥火的药,我今天就回太后去,命太医前来诊治”
花涧终是慈宁宫的人,她退了去,事后回禀太后,说我宫规已习得颇是熟悉,只是身体有些不好,要请太医诊治
晚间,洗玉与素心素衣便接到了太医院刘太医,刘太医与我诊治,也说是燥火上升,因此身体勉强,他开了三四幅药,便走了,因关睢宫是闭宫期间,不可到太医院里熬药,那太医院便又送来煎锅与炉子,素心素衣在寝殿南窗煎药。
第91章 宫中好妒妇 2()
又有李齐仿佛与太医院送煎锅与炉子的小太监认识,在南窗根下、太平缸侧低声地问那太监:“到底,珍贵嫔的晋封礼如何啊?”
那太监尖着声音,答道:“天子的三品夫人!又是丽贵妃娘娘扶持的红人儿,太后娘娘还如此提携,你说这晋封礼如何呢?!据说,还将东方时骏大人和她母亲请到宫里,褒扬了一番呢!”
“啊呀!那东方家族真是得势啊!”李齐的声音里无限向往,又无限艳羡,我心里略微一沉,这奴才切莫是那起子靠不住的啊,我宫里就这几个人,倘若这几个人都靠不住,那我能距死期多远,因想到这层,就想提醒自己以后细细观察一番李齐。
听到父亲入宫,我不由得撑了身子,死命去听,哦,父亲因嘉仪而受到皇上的褒奖,这种场合嘉卉也必是列席参加的,嘉仪受封贵嫔、三品夫人,而嘉卉则身怀龙胎,个个都前程广远,只不知父亲因不见我列席,将会有几多担心,向东奕问我情形,想是不会的;他若向嘉仪嘉卉问,她们二人,可知道哄一哄他,令他不要担心吗?
“”、“”
两个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再没有提到我父亲,说来说去,不过说那晋封礼如何的尊贵堂皇,如何的繁华富贵,太后娘娘与皇后、丽贵妃是如何的满意,而东奕又是如何礼敬珍贵嫔,我力争着听了半天,再听不到感兴趣的东西,终于瘫到了床上。
嘉仪、嘉卉,想来,你们今天一定很高兴,入宫这许多时候,都没有见过爹爹,今天你们一定在爹爹跟关撒娇了吧?
爹爹,娘亲,书珏,书睛双行泪滑下,自我面颊掉入枕巾。
又过了两三天,我身子些微好点了,斜在床塌读了一会儿书,洗玉拿了一条温热的帕子与我擦拭额角,她笑道:“娘娘,感觉好些了吗?”
我冲她看看,弃了书,问她:“洗玉,你为什么要留在关睢宫?”
洗玉笑道:“娘娘为何要问?您不是说愿意留下的就可以留下吗?洗玉我只是想留下!”
我静默了半晌,由着她与我擦了额,顺了鬓角的乱发,又拿了些许香粉,浅浅的往脸上扑了些许。
我厌恶的推了香粉,病了这许久,谁愿意再抹这些!尤其是,这连宫门都出不了,还指着谁能来看我一眼么?!
我看着洗玉,道:“想是你打错了主意!你以为我还对那皇上有意,以为我还会承宠,所以才留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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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誓不承帝宠()
洗玉手里仍旧拿了香粉盒子,笑道:“娘娘,只道后宫折辱是多大的事!却不知道即便是丽贵妃、皇贵妃,或者皇后娘娘都有后宫折辱的时候!不说其他的,您看那日坐在殿正中的太后与端敬太妃,哪一位又是后宫里半点折辱都没有,停停当当坐到九凤座上去的呢?”
我极力撑了身子,坐了起来,正色道:“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是不会再承宠的,更没有机会坐到凤座上去,由此,你还是别择明主去吧!”
“娘娘,这是怎么说的?您看后宫里谁的颜色如娘娘这般清丽?娘的聪慧、气魄如娘娘这般利落?娘娘再受天宠,只是时辰的问题!何用愁烦”
唉,我再撑不住身子了,微微向后跌落,洗玉慌忙支了一个枕头接住了我的身子,我默言看了她半晌,才道:“我就知道你错了主意。”
“娘娘要称本宫!”洗玉并不看我,只拿手在粉盒里又沾了沾,匀了匀,要往我脸上扑。
我道:“这脂粉扔了才干净!”遂向里侧蜷了身子,不再理洗玉。
洗玉坐了我身侧,默坐了半晌,这才悠悠的说了:“娘娘,我瞧您这情形,竟是自己要折损了自己的玉体!你现宫里还有两个姐妹,早晚在她们的筹谋下再度面君,又是什么难事?!”
洗玉说到这儿,顿了顿,想是希望看到我的反应,而我心已死,哪里稀罕什么再度面君!!!
洗玉用自己的心揣摩我的心思,却分明偏了心、错了思路,我也懒得指她说得不对,因此,掀了方才弃于一旁的书,竟把脸给全遮了,假装没听。
洗玉,停顿了半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心里思量的东西,竟然是在这宫里最不值得的东西!这宫里多少妃嫔是皇上的妻妾,又有多少妃嫔指望获得皇上的真心,这是为了自己活得好,也是为了家人活得安心,娘娘啊娘娘,您这样作践自己,回头岂不是要累得家人牵挂伤怀?这岂是孝心?难道娘娘只为自己活着?”
洗玉!洗玉!你竟然读懂了我的心!这后宫里果真没有真心?!我静静听她说,心里在淌血,一听及她说我家人,我十分按捺不住掀了书,极力转过身子,却怒道:“我爹爹娘娘你可不能说!我爹娘从来没有想过将我送到这样不得见人的地方,受这样的折辱!”
洗玉笑笑,伸手抚我鬓角之发,笑道:“娘娘,您还知道有爹娘就好!”
我却推开她的手,问道:“你既已明白我的心,也当知道我无心再承宠,你为何还要跟着我?”
第93章 誓不承帝宠 1()
洗玉一双干净的慧眼,看了我一小会儿,才笑道:“您并不厌恶我,我也没啥理由让娘娘您厌恶!娘娘那日发怒,原也是我的不是。我跟着娘娘,虽为不愿意离开这关睢宫,自然也相信以娘娘的气魄与智慧,娘娘必能再承宠,且宠冠后宫!还有,娘娘,我与东方的姓氏也有渊源,我娘亲乃是你家旁支”
再吃惊也不过听到洗玉说:她母亲是我东方家旁支!
我瞪圆了双眼看着她,洗玉拿了手中的粉扑子,缓缓为我匀面,她细细说来,原来洗玉的外祖父原是我曾祖父麾下一百夫长的女儿,因百夫长甚是勇猛,而被酒后的祖父赏了自家的姓…………东方,故而洗玉原算得是我家的旁支
又因是曾祖父酒后之言,那百夫长并未再向曾祖父提起此话,他战后凯旋返家,据此换了东方之姓氏!
洗玉笑道:“因此,娘娘的家人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那你姓什么?”我静了好一会儿,才问洗玉。
洗玉道:“奴婢仍姓李!是奴婢姓东方的娘亲嫁到李家后,生下奴婢姓李的啊!”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这个糊涂的人啊,洗玉早说明白了:洗玉的外祖父也姓东方!原是我曾祖父的麾下白虎纵队的一名百夫长,且是曾祖父亲口赏的姓,那么论起来,洗玉原是我的晚辈!
我欢喜极了,拉了洗玉的手,道:“原来,你也是东方家的人,你原比我强多了,端和庄丽,你是做到了!”
洗玉问:“什么端和庄丽?”
我笑道:“行立正,为端;与人厚,为和;品性善,为庄;颜色悦,为丽!这是东方家教养女儿的规矩,说与你听!”
洗玉一拍巴掌:“呵呵!我回头出宫时说与我娘听,我娘必定欢喜!”
洗玉!我问她青春几何。她答二十有六。
我问她为何二十有六还不出宫?洗玉看了看我,则沉默了起来,再三问她,她向我笑:“这原有个长长的故事,我先保密,你身子好了,我再讲与您听!”
我暂时将伤痛遣了去,欲要细问洗玉家情况,洗玉却避而不谈,只道:“我家族世代敬重东方二字,敬重世代虎门元帅!因而,不能看着娘娘如此糟践自己,所以开解娘娘心事,告诉您:只要有我洗玉活着,我就是您的忠婢!我绝不允许东方家的小姐糟踏自己!”
好好好,洗玉算是说了明白,我却明白了一件事:为何她即使受我之辱,也受得堂堂正正,为何她举手投足总隐有大家气派,为何她收拾宫殿、统领奴仆做得如此停停当当,进退守仪!原来,是我的曾祖父将东方家的精神传给了她家先祖
我含了一眼泪,问:“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呢?”这次再不能称本宫了,这个我,就是东方家的女儿。
洗玉也含了泪,想是十分激动,她答道:“姑娘您若是还赫赫扬扬是帝王宠妃,或者奴婢就一生也不说这件事了!姑娘既有弃残生的念头,奴婢的外祖是东方家的人,奴婢不论何如,也要护了姑娘稳妥妥安度一生!”
此后,洗玉不再提起这天晚上的对话,也不再称我是姑娘,一如从前称我是娘娘
第94章 誓不承帝宠 2()
我问她:“那,你若是因东方二字而待我好,嘉仪嘉卉若也有你能助益的时候,你助是不助?”
洗玉答道:“上天见怜,令我在这宫中可以侍奉到一位东方家的姑娘,已是我外祖父与我的福气,我哪敢奢望还能侍奉再一个?再说,既有三位姑娘在,偏偏我侍候了您,自然也是缘份!”
我还在沉思,她却停了一小会儿,笑了:“论起三位姑娘的好歹来,我原没有资格论,不过,您就最像我外祖父所讲的您曾祖父的样子,原也是有气魄、有本事的人!”
我知她说的是入宫第二天,我就拿她做筏子的事,唉,早知是东方家的人,我怎会这样做呢,我面上有愧色,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底里漫漫升起欢喜。
洗玉笑道:“姑娘,您认回我这个家奴不?”
我忙道:“你原就是东方家的人,是曾祖父认的,我不敢不认!论起辈份,呵呵,我还真是你的姑娘!”
曾祖父赏了姓名给她外祖父,她可不比我还低着一辈儿,我不是她的姑娘,又是谁的姑娘呢?我笑了,洗玉也笑了,一主一仆再忍不住,一双手交握在一起,笑着,落了泪,心里却有千百番庆幸!
此话既讲开,我心中疑惑即解开,原来洗玉不是表面恭顺、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奉着外祖父的意思,好生侍奉但凡姓东方的人!我便对她宽了心,不再去苦苦思索,我想,洗玉也正是因为要让我宽心,这才索性讲了出来的吧!
洗玉则对我一如既往的恭敬,一如既往的服侍到位,且并不以内里的关系而有恃身份,依然时时地地唤我“娘娘”,只是经常开始劝我、疼我、惜我、护我有如素心与素衣,素心与素衣不知何故,我却笑道:“她原和你们一样,都是东方家的人!”
因缓缓讲了洗玉与东方世家的渊源,素心与素衣皆听得满眼盈眶,撇了我,去寻洗玉,洗玉正在太平缸前嘬嘴喂鱼,我听得素心素衣大呼小叫:“洗玉姐姐!洗玉姐姐!”
洗玉则与素衣、素心抵额相庆,小蝶儿、小鹊儿与李庆,也欢喜十分。
我此间才明白了,原来李庆与小蝶儿均是洗玉一入宫就带在身边教导的,小鹊儿虽比李庆与小蝶儿后来,也是对洗玉万分的敬服。因此,我们的关睢宫虽无帝宠,却有一宫和美如家人的奴婢,我心里也略略放松了些,既放松了些,又吃了那太医的药,身体慢慢缓和下来。
花涧向太后禀告,说我宫规学得甚好,先前只是因紧张,才疏忽了,此番又经历了许多,已能自如行得礼,守得宫规了。太后听了,想是欢喜,便令她不必天天来教导于我了,又令太医多走动,能将我身体全面调理好
太医则天天上关睢宫看望、请脉,荣贵人与林才人偶尔一见,神色慌张,我则淡然处之,任她们为所欲为。
素心一日对我笑道:“小姐,眼瞧着太后娘娘对您的关爱越来越好了,荣贵人同林才人该惊慌失措了才是!”
第95章 誓不承帝宠 3()
只这么些许几件事经过,转眼已到十月中旬,那日清晨,下了薄薄的雪,皇禁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