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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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听见这话,险些要斥责贾母一句“糊涂”。
王夫人也道:“母亲说的是。我瞧着宝玉抓得也极好,都是咱们娘们儿的爱物儿。想是他知道要孝顺,特特给咱们抓的!”
众人见王夫人如此说,便也纷纷附和。
只贾政摇头叹气,说王夫人:“慈母多败儿。”
王夫人和贾母都不理会,还叫家下众人都四处去说宝玉的“抓周孝行”。
一时京城中人尽知,荣国府那个衔玉而生小公子,抓周居然抓得“香艳”极了。
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忠顺王府。
黄肃正在王府内院陪着王妃梁氏诊脉,太医院的院判王君效正往王妃手腕上搭着帕子。
黄肃伸手取下了梁氏腕上的帕子,又轻声安抚她道:“不用这个,诊得更明白些。”
然后他又转向太医道:“王老院判,在我这处,哪里用得上这劳什子。”
王君效捻须笑了笑,颔首道:“顺王爷素来和煦旷达,不拘小节,老朽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待细细给王妃把完脉,王君效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启禀王爷、王妃,脉息安好,母子康健。”
梁氏闻言扶着肚子起身,笑着道了谢。
黄肃搀着她的胳膊问太医道:“夜间王妃小腿处总痉挛疼痛,可有药解?”
梁氏羞得回身看了顺王一眼,低头道:“王爷天潢贵胄,怎可为此等小事费神?妾身自去问询王院判即可。”
王君效拱手道:“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相敬如宾,此乃夫妻人伦,天经地义。”
随后,他便详细回答了这对小夫妻的疑问,又开了一些安胎补药,方才退下。
黄肃握了握梁氏的手道:“可累了?”
“不累。王爷在这里,妾身怎么也不觉得累。”
梁氏容光焕发,樱唇绽开,笑得心满意足。
黄肃望着妻子的笑颜,心神一阵恍惚。
他忽然有些害怕,强忍了慌乱,和梁氏闲话了几句,便出了内院直奔外书房而去。
许景和卫一进来,将这些日子来的各方活动都一一汇报了。
黄肃听着这些明的暗的朝堂动态,各府消息,部署活动,神思才渐渐又安定下来。
第133章 (5)落荒岛慧眼揭骇秘 抓周岁慈心掩真性()
太后一派在谋划着给昭德帝选秀,宫里十一、十二两位皇子被护得蚊虫都近不了身,皇上和苏格知对选秀一事还无任何公开表态。
黄肃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红玛瑙串子,又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上次伏仙人到来,距今已有一年半左右。期间,黄肃也曾以血饲珠,想要召唤伏仙人到来,可奇怪的是,他试了几次,却都未成功。
伏仙人,好像消失了一般。
“如果伏仙人丢下了我……”
黄肃一想到这里,便会时而如坠冰窟,痛念故国无望,时而如释重负,暗盼终得自由。
“王爷?王爷?”
许景连叫了两声,黄肃才回过神来,抬头冲他道:“什么?”
许景忙又把方才说过的事复述了一遍。
“哦。贾宝玉抓周啊。我知道了。你们只管盯着贾府,却也不必太过费心,那是一家子败家子,任他们也翻不出大浪。”
黄肃说了几句,便又问卫一,那些依附过来的新晋官员如何了。
“旁人尚平平。只贾雨村才干优长,听闻今冬过后,其治下雪灾善后工作尤其出色,今春户部给他一个优评自不用说。还是王爷眼光独到,有识人之明。”
见卫一如此说,黄肃点头道:“且让他扑腾去,这几年先顺养着。”
许景和卫一皆领命而去。
……
鸳鸯和比尔、本森坐在朴园斋的客堂内,四处打量着。
“不像商店,像书房。”
本森咂嘴儿说道。
“冷说了,京城里的古玩行都这样陈设。其他行当的店铺都有柜台,只有古董店没有柜台,似家常模样,再将古董摆件陈列其间,令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
鸳鸯笑道。
“是毕公子和鸳鸯姐姐来了么?有失远迎!”
冷子兴笑着掀开帘子从侧门出来,连连作揖。
鸳鸯起身道:“你已开业几月,我还不曾登门祝贺。今天好容易得了空,便来看看。”
冷子兴道:“哪里敢劳烦鸳鸯姐姐?这朴园斋能开业,还不都托赖着姐姐的帮衬?”
“你已到我家谢过了。再客气,我可当你生分了!”
鸳鸯仰脸笑道。
几人便笑着坐下喝茶叙话。
期间,刘青树等掌柜、伙计不断在隔壁几间客房内招待往来的客人。
“这些日子以来,拖各位的福,倒也着实开了几张大的。”
冷子兴喝了口茶,笑吟吟地表示,生意不错。
“之前欺负你的那个什么观致斋的黑掌柜,现今如何了?”
鸳鸯好奇问道。
冷子兴抿嘴儿笑了笑道:“不如何。不过是咱们开业那日,他亲来送了贺礼。嘿嘿,贺礼正是那件定窑孩儿枕。”
鸳鸯几人都啧啧称奇,笑那黑掌柜是“属王八脖子的”,又问冷子兴可收了贺礼。
“自是收了。不仅收了,我还当面给他赔了不是,只说是我初来乍到莽撞得罪了。”
见冷子兴这样说,本森跳脚用中州话喊道:“错的是他,你倒赔礼?卑躬屈膝,我看不起!”
本森最近中文突飞猛进,时不时还能冒出个成语来,而且用得还特别准确。
“生意场上,一向求财不求理。咱们又不是开衙门审案子,哪能一味重对错,讲曲直?委曲求全,方能和气生财不是?”
冷子兴扭头和比森解释着。
“对!冷说得好!”
比尔当即表态,他已经完全信任冷子兴的生意能力。
鸳鸯也赞道:“子兴哥哥如此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般生意人的心胸与气度?”
冷子兴垂首,复又抬头笑道:“不过都是人情世道里磨出来的。痛得很。我倒羡慕本森小哥儿,还能随心所欲,图个做人畅快。”
本森听了这话,笑得眯着眼直点头。
鸳鸯在一旁冲冷子兴竖起了大拇指道:“你这话,便连本森的心情都照顾到了,再没这样周全了!”
冷子兴大笑,连连冲鸳鸯拱手谦词。
……
贾母歪在床边的软榻上,听着大丫鬟彩儿给她读着主院的账本子。
赖嬷嬷也在一旁凝神细听,有含糊的地方,还叫彩儿停下,问个清楚。
末了,贾母揉了揉太阳穴,叫彩儿把账本搁下,让她退下了。
“瞧着是一年紧过一年了。”
贾母同赖嬷嬷叹道。
“虽不能和老国公爷在时比,却也短不了哪里去。”
赖嬷嬷答道。
“你不用哄我,我心里有数。这个年节过的,外头官帐上怕都要精穷了。这一大家子,镇日里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唉……”
贾母皱起了眉头。
“听大儿说,今年几处庄子里收成倒都好,尽够的。老太太且放心吧,有田产出息,哪里就能精穷了?”
赖嬷嬷接着宽慰贾母。
“我的私房给了珠儿一半。余下的那些,将来还要留给玉儿。老国公爷留下的,早就分给了他们兄弟俩。我也没有多少余力能叫家里过得再宽绰些了……”
贾母正说着,外头丫鬟报说贾赦和邢夫人请安来了。
赖嬷嬷歪头看了看东墙根儿一人高的自鸣钟,心道,这半晌不夜的时辰,大老爷来请什么安?
贾赦夫妻进来后,先是躬身福礼向贾母嘘寒问暖,后又坐下东拉西扯,半晌也不说正题。
贾母和赖嬷嬷互看了一眼,赖嬷嬷便向贾母道:“老太太您方才不是倦怠得很了,想歇会子觉么?怎得大老爷他们一来,反又精神了?”
贾母打了个哈欠道:“说得也是呢……”
邢夫人便扭过头看了看贾赦,贾赦冲她咳了一声。
“母亲,今儿早上琏哥儿可来给您请安了?他往前就十三了,亲事也提了上来,该是个大人模样了。”
邢夫人对赖嬷嬷的话恍若无闻,继续絮絮同贾母说着话。
贾母颔首道:“琏哥儿每日都来瞧我,那孩子是个有孝心的,你们教得很好。”
贾赦闻言满意地笑了笑,对贾母说:“还需母亲多看顾着他,好叫他沾多些福气。”
贾母微笑点头。
邢夫人见贾赦又看向自己,便挪了挪屁股,往贾母处凑了凑道:“托赖着母亲和他二婶娘的福,琏哥儿将来能得了凤丫头那样能干的媳妇儿,我们老爷和我,也便不用再为琏哥儿发愁了。只一样,我们每每想起,却觉得十分不妥。”
贾母看了看邢夫人,笑道:“哦?”
“母亲,凤丫头那样能干,便搁在男儿队里,也是一等一的好人才。咱们琏哥儿一无功名,二无勋爵,见识才学皆平平,将来在凤丫头处,岂不矮了一头?”
邢夫人唉声叹气,似是很为贾琏发愁。
“都说侄女肖姑,便看着你弟妹,那凤丫头再能干,也不会是张狂无礼之人。你放心吧,凤丫头断不会叫琏哥儿夫纲不振。”
贾母闲闲说道。
一旁赖嬷嬷暗自发笑,心内直道:“大太太要想将老太太绕进去,怕不得再修炼个千儿八百年!”
第134章 (1)秦可卿乍逢宿孽情 贾宝玉初露赤子性()
邢夫人见贾母不入彀,咽了口吐沫,回头去瞧贾赦。
贾赦乜斜了她一眼,下巴微不可见地向贾母抬了抬。
邢夫人清了清喉咙,脑筋转了又转,才向贾母道:“母亲所言极是。咱们不是说凤丫头不好,实是因了她太好,我们老爷才觉得琏哥儿被比下去了。是以,我们私下商量着,总要叫琏哥儿再进一步,来日提亲时,也好叫王家知道咱们对这门亲事的欢喜与看重!”
贾赦在一旁连连点头,指着邢夫人对贾母笑道:“这也是她身为嫡母的一片慈心。”
“好。你有这份心,是琏哥儿的福分。”
贾母笑着说完,便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邢夫人只得硬着头皮又说:“得了母亲这句夸奖,我也不算白替孩子们操心了。只依着母亲,琏哥儿要如何上进才好呢?”
贾母听了这话,搁下茶盏奇道:“你们为人父母的为孩子打算,必是最周全。如何来问我?我一个少见没识的老婆子,又整日在这后院关着,哪里知道什么上进不上进的事?”
说完,贾母冲赖嬷嬷道:“今儿这老君眉不好,味儿不正。”
赖嬷嬷忙叫思儿过来撤下了茶盏,又问贾赦等喝着如何。
“我喝着还好。”
贾赦木着脸答了话,又去拿眼睨邢氏。
“咱们老太太若没见识,那我和老爷可不就成了乡农村妇,两腿子泥了!”
邢氏拉着赖嬷嬷强笑道。
赖嬷嬷也不搭话,笑了两声,就出去忙活换茶的事了。
待屋里人都走净了,贾赦对邢夫人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谁拿茄子塞你嘴了?来前儿你不是替琏哥儿好一番打算,只等母亲准了么?”
邢夫人面露难色,心道:那话很好说出口么?既好说,你怎不跟你亲娘说,倒戳着我上……
但她心中再窝火却也不敢发出半分来。
贾母也不说话,瞧着什锦阁上的一盆玉山子出神。
贾赦重重咳了两声。
“母亲,媳妇儿是真心疼琏哥儿!我忖着,不若趁着提亲前这二年,咱们先定下了?”
邢氏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贾母却懂了,可她却明知故问道:“定什么?”
邢氏缩了脖子,看一眼贾赦,再不吭声。
贾赦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心中骂她烂泥糊不上墙。
“母亲,您媳妇儿是说,是时候定下琏哥儿袭爵的事了。”
贾母霍然起身,问贾赦道:“我儿可是身体有恙?”
贾赦愕然道:“儿子无事。”
贾母便又安然坐下笑道:“父去,子袭。”
贾赦脸涨得通红道:“不过是先定下来,母亲若不同意,交待儿子一声便罢,何苦咒儿子?”
他说完,自己气得泪湿眼睫,瞧着贾母,满面愤懑不平。
“如果我应下来,那才是咒你。”
贾母说完这话,不再言语。
“母亲,您一向爱重二弟一家更多。儿子不肖,比不得二弟会读书,惯能讨您欢喜。再加往日里有珠儿在,那孩子有嫡长孙之份,且人材出色,儿子便也心服口服。可今时今日,珠儿不在了,轮也该轮到琏哥儿了,母亲却为何仍旧不将他放在眼中?想来是母亲对我不喜之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