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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不疯魔,不红楼-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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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被抬回后院时,正一心在门口等她的巧姐儿瞧见了,顿时吓得扑到平儿身上没命地哭叫起来

    “嚎你娘的什么丧,她还没死呢!”

    老鸨拽过巧姐儿骂了几句。巧姐儿便停了哭声,哀哀问道:“我平姨怎么了?求妈妈快请了大夫来给我平姨瞧病。”

    这时王狗儿跟了过来,瞧了瞧平儿道:“妈妈,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这位姐姐可是自己病倒的,生死再赖不着我。”

    老鸨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到底也是沾过爷的身儿,爷竟一点儿怜惜恩情也无?我们平娘可是好端端送进爷屋里的,哪里是什么自己病倒的,分明是爷给搓弄得狠了些,倒吓死了她。”

    王狗儿一听便气道:“妈妈这是摆明了要讹人?你们家的姐儿到底为何晕了,可由不得妈妈说嘴,说不得我这便请了大夫来验看,若不是我的过错,妈妈可要给我赔罪!”

    老鸨一听王狗儿要出面请大夫,满口就应下了,至少,她也能省下医药钱不是?

    王狗儿便细细吩咐了自己同行的友人一番,烦他将自己家相熟的一位大夫请了过来。

    那大夫给平儿诊治过后便沉声道:“这姑娘想必是新人?头次见客?”

    老鸨奇道:“脉相上还能断出这个来?”

    大夫笑道:“妈妈有所不知,这姑娘是胎里带来的心疾弱症,原是经不得男女之事的。一旦云雨,必定病发,轻则晕厥,重则毙命。是以老朽这才推断这位姑娘今番是头回接客,想来妈妈也是才知道她有病的。”

    老鸨将信将疑,也不多言,便叫人送了这位大夫出去开药,又另去请了自己熟悉的大夫来。

第383章 (5)落青楼平儿抱死志 巧机变姥姥义还恩() 
王狗儿见老鸨不信自己,不由便有些心急。

    待老鸨请来的大夫进来时,他便拽着新来的大夫凶神恶煞道:“先生可要好生诊断!先前已有大夫断过脉,那姑娘可是胎里带来的心疾,再不与我相干。哼,你们若想合起伙来讹我,我却是不依的。到时咱们便只得打官司去了!”

    素日常去青楼诊治的大夫能有什么精湛医术?不过粗通些妇人之症,混饭吃罢了。

    那大夫也怕惹事,又先听了满耳的心疾,再去摸平儿的脉相,查看她发白的脸色,也心里打鼓,拿不定是不是心疾。

    老鸨赶着问他,他才嗫嗫道:“瞧着不似心疾。”

    王狗儿冷笑道:“那是什么症候?还请先生说出个前因后果来。先前那大夫可认准了是心疾,还说这姑娘若再经男女之事非死不可的。你如今却说不是,那日后这姑娘再接客时万一有个好歹,可就是你的过错了!”

    大夫哆哆嗦嗦连连摆手道:“与我何干?我,我原也拿不准的。”

    老鸨气得叫人撵了他出去,一时又要请大夫来瞧。

    躺着的平儿心中阵阵发紧,只怕此计糊弄不住老鸨反牵连了王狗儿。

    这时巧姐儿正趴在平儿脸旁哭得伤心,平儿趁人不备悄悄睁开了眼,巧姐儿喜得就要叫她,平儿慌忙抬手捂住她嘴,微微摇了摇头。

    巧姐儿睁着一双酷似王熙凤的丹凤眼愣愣看了平儿一刻,这才凑在平儿耳边小声问道:“平姨是在装病嚒?”

    平儿暗暗握了握巧姐儿的小手,见老鸨仍在外间和王狗儿纠缠不休,便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叮嘱了巧姐儿几句话,叫她一会儿大声说出。

    巧姐儿一字一句记住了,点了点头便抱着平儿大哭道:“平姨,平姨你这病怎地又发作起来了?”

    老鸨在外听见后心里一顿,王狗儿则赶着进去揪着巧姐儿胳膊道:“什么叫又发作了?你老实说,她素日到底是怎么个症候?”

    巧姐儿按照平儿吩咐抽抽嗒嗒道:“在家里时,我平姨也这般犯过病的。我还听姆妈和老祖宗说过,我平姨嫁不得人,得在家里养一辈子……”

    老鸨见一个孩子也如此说,倒信了大半,气得朝巧姐儿身上狠狠打了几巴掌,骂道:“贱蹄子!要你混说?若她真有病,那当日买你们时怎不说?”

    巧姐儿哭道:“叫拐子打怕了,再不敢说。”

    老鸨气得一边吩咐人去寻那人牙子,一边就拉着王狗儿不放。

    “这病是不是天生的,哪个大夫能说得准?那孩子的证词也做不得数!我可是花了八百两雪花银买了这俩贱人啊,八百两!大爷,你不能快活了一回就叫我折了这许多钱吧?”

    老鸨此时信了平儿有病,又不知能不能寻到人牙子讨回银子,只得抱紧了王狗儿,想着能找补回来一些是一些。

    王狗儿佯装生气,只说要拉着老鸨见官去。那老鸨风月场打滚了一辈子,最是软硬不吃,听说要见官,便拉着王狗儿又哭又喊道:“天可怜见儿的,我好生生一个女儿被你搓磨得眼看着便不成了。哪还用得着你去告我?我先就去告了你去,看吵嚷出去是谁没脸儿!”

    王狗儿又装作害怕,死死拽住老鸨作揖赔礼,只说愿意出些银子给平儿看病。

    老鸨见他害怕,遂挺了腰子大开狮口,定要王狗儿赔偿八百两纹银才算了结。

    王狗儿心中一喜,脸上却不显,又讨价还价了半晌,见老鸨死不降价,这才气道:“妈妈分明便是讹人。你自己方才也说了,买下她们一大一小拢共才花了八百两。我再不做这冤大头,咱们这便打官司去!”

    老鸨见他咬死了不肯出钱,便转着眼珠子道:“大爷,不若如此吧?八百两,那平姑娘便是你的人了。大爷总也不算没得好处了吧。”

    “呸!”

    王狗儿啐了老鸨满脸,气得笑了起来,指着她骂道:“妈妈好算计!你赚了我八百两,还塞给我一个病痨鬼儿,倒连丧葬银子都省下了。天底下再没这么便宜的事儿了!哼,咱们且不说那银子多少,没得晦气!”

    老鸨赔笑道:“什么丧葬银子?大爷说笑了。我们平娘瞧着可是好人儿一般,大爷就当买个粗使的丫头,搁屋里瞧着也标致不是?”

    “我是买人,又不是买花瓶,这中看不中用的,有甚好处?除非……”

    说到这里,王狗儿一指旁边的巧姐儿道:“除非你把这小丫头一并给了我,那还差不多。”

    他说完心中连连忐忑,脸上只做不在意状。

    老鸨瞪着眼摇头道:“那可不成!这丫头可是我寻了许久的。这模样气派,将来可了不得呢!”

    巧姐儿此时也有些明白了平儿和王狗儿的意图,她见老鸨不肯上当,顿时急得眼泪汪汪,扒着平儿的肩膀直哭。

    平儿也暗自着急,却不敢动弹,也不敢言语。

    王狗儿心里发慌,急得红了脸,遂气道:“若不愿意,那这个病痨鬼你爱卖给哪个就卖给哪个,大爷不伺候了!走,咱们这就见官去!我就不信了,便是官府判我有错,难道这么个将死的人,就真值八百两了?我便是拿个百十两填喂了衙门口的石狮子,也再不花钱买这晦气。”

    他一边说,一边就拽着老鸨的衣袖往外走去。

    老鸨见他来横的,似是真无转圜余地了,便软了下来,嚷着一切好商量,又把价格降到了七百两。王狗儿根本不理会,一个劲儿要去见官。

    老鸨无法,又心疼那眼看就打水漂的银钱,心里便盘算起来。

    她想着那天杀的人牙子恐怕早跑没影了,平儿多半真是个不中用的,回头若死在楼里,真真儿晦气。那小巧姐儿虽难得,可却不知能不能养大,养大了又不知能不能替她赚回千八百两银子来。如此盘算着,老鸨便觉得不如加些价,将巧姐儿一并卖了省心。

    “两千两!两千两,大爷就连那丫头一并收下可好?”

    见老鸨如此说,王狗儿心中暗喜,停了脚步颤声道:“你这是坐地起价!妈妈欺人太甚了!”

    老鸨好说歹说,恨不能将巧姐儿夸成了仙女下凡,王狗儿又一番讨价还价,二人这才堪堪认定一千二百两的赎银。

    一时找了中人来,各自立下契书,又以明日申时为期,双方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平儿躺在床上暗自流泪,巧姐儿高兴地将小脑袋埋进平儿怀里,呜呜直哭。

    王狗儿匆匆离开此地,便往贾母所在的薛家去了。

    哪想到了薛家便见大门紧闭,门房处连个人影都无。王狗儿拍了半日的门,一个内门的婆子却来应门,问他何事。

    王狗儿便说自己是刘姥姥的女婿,有要事要见贾母。

    那婆子急慌慌道:“有什么要紧事明日再说吧。我们府里现正有事忙着,不便招待了。”

    说完她便砰一声关了大门。

    王狗儿急得喊了两声,再去拍门,却已无人来应了。

第384章 (1)求无门寡婶狠拒人 绝处生邓老戏魔灵() 
薛家为何闭门谢客?

    原来薛姨妈在宝玉回金陵后便接了薛虓来信。信中写道,他们父子兄弟四人已随昭德帝改道前往月港,要薛姨妈和宝钗即刻收拾着,这便启程前往月港,也好一家团聚。

    薛姨妈见信后喜忧参半,她自然愿意带着宝钗南下,可是宝玉和凤姐儿彼时还未归来,王夫人亦在狱中,更有贾母的病也吉凶难测。再者说,迎春等人还在府内住着,她们哪能一走了之?

    还是宝钗细细思量再三,拿了主意道:“妈自管先预备着,府里生意田产原就所剩无几,咱们便都紧着卖了,家下人等能打发的也都打发了。一来俭省些银子,二来,也可堵了消息外传的门路。待宝玉和凤姐姐他们自金陵回来,姨妈和老太太并贾家姊妹们自然都有人照应,咱们也可说走就走,岂不方便?”

    薛姨妈听了宝钗的话,这两日便忙着打发下人,变卖家产,一时府里人心惶惶。

    更有前几日宝玉忽然匆匆归京,更带来了巧姐儿被卖,凤姐儿被关的噩耗,薛姨妈家中仅剩的几个男仆便全部被派了出去,在京中四处找寻巧姐儿。

    如此一来,薛家人哪里还顾得上招待王狗儿这样的不速之客?

    不过这也都怪王狗儿自己多心,不愿将巧姐儿被卖进青楼一事说与下人婆子听,不然,亦不会这般错过了。

    却说薛府无人应门,王狗儿无法,只得先出城回了家,将消息告诉了刘姥姥。

    刘姥姥一听巧姐儿被她亲舅舅卖进了妓院,顿时又气又恼,再加心疼巧姐儿母女俩及平儿,便抱着自己女儿呜呜哭了起来。

    刘姥姥女儿瞪了王狗儿一眼,先按下他私逛妓院一事,只气哼哼道:“你既有本事签了那赎人的契书,却还回来找我们娘们儿说什么?没得急坏了妈。”

    王狗儿不敢回嘴儿,只朝刘姥姥作揖道:“您老人家见天儿地耳提面命,只说要咱们行动都需惦记着那府里二奶奶的恩情,女婿这不也是为着报恩么?”

    刘姥姥哭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如今闲话也别说了,先想想怎地凑够银子,明儿早些接了巧姐儿回来才是。”

    王狗儿听见银子二字,一时垂了头不再言语。

    他婆娘便道:“那薛家想是不认得你,且他们家如今没男人,这才不好见你。不如明日叫妈和你一同去,想来也就是了。”

    王狗儿忙点头道:“是,板儿娘说的是。薛家有钱,且那巧姐儿说来也要管薛家夫人叫声姑姥姥的,她们再不会袖手旁观。”

    刘姥姥咂嘴儿叹道:“你们哪里知道,那薛家内囊也早倒尽了的。不然,前番二奶奶他们何至于要回金陵卖地?”

    她说完便又瞧着女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咱们家里还有些地。不如这便准折了抵给那天杀的老鸨子,想来也能凑够了。”

    王狗儿瞧了瞧自己媳妇,二人眼神交汇,却都低头不吭。

    刘姥姥瞧了瞧自己女儿、女婿的脸色,心知他们不愿出钱,便又哀哀哭了起来。

    她女儿叹了口气,遂说道:“当初咱们买地置产的钱,原就是您老舍了一副老脸去贾府求来的。如今您要卖,我们再没拦着的道理。只是,这卖了地,咱们一家子恐怕又得整日与那当铺打交道了。您老要愿意咱们板儿将来日日给人作揖求告还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您就卖。”

    刘姥姥叫女儿说的又是气恼又是心酸,抖着手道:“你们夫妻一般都是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了孩子?若不卖地,难道要我老婆子眼睁睁看着大姐儿在那腌臢地方生受着?那咱们一家子纵吃金屙银,也俱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又有什么脸面在人前喘气儿!”

    王狗儿夫妻俩见刘姥姥发怒,顿时也又气又愧,均红了脸儿。

    王狗儿小声儿陪着笑道:“谁说不救大姐儿了?大姐儿的娘是咱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您老就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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