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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不疯魔,不红楼-第210部分

小说: 不疯魔,不红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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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道:“太妃身子不好,还不快扶她老人家歇着?”

    太妃一腔委屈被堵在喉中,待要发作,却见北静郡王剑眉微立,目光如电般向自己射来,顿时便心头一跳,暗恨这终究不是自己肚里出来的,果然养不熟。

    婆子上前来扶着太妃,亦不知该走还是该留,只拿眼揣摩着两位主子的神色。

    “母亲连日来照顾媳妇产褥,已是辛苦。现还拖着病体见客,叫儿子看了,哪里会不心疼?还请母亲快去歇息,此处自有孩儿照应。想来老太君亦会体谅小王对母亲的拳拳之心,再不会怪小王失礼的。”

    北静王面色稍霁,先缓了语气劝了劝太妃,又回身对贾母温和问道。

    北静太妃见儿子终究服了软,在人前给足了她脸面,便心气略平,再不看贾母,扶着婆子趾高气昂地走了。

    贾母微微一笑,与北静郡王重又互相见礼,落了座。

    “今日之事,想必多有误会,还望老太君息怒,更不要因此令两府生出嫌隙。”

    北静王面有赧色,不过他身份贵重,倒也不便向贾母致歉。

    贾母颔首道:“郡王爷太过客气了。咱们两家是几辈子的情份了,哪里会因区区误会便生嫌隙?说句托大的话,我与你们去了的老太妃昔日也是姊妹相称,便是贵太妃,亦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虽是庶人,又老糊涂了,也断不会跟个小辈置气。”

    北静王见贾母不卑不亢,朗声笑道:“老太君风采不减当年。先妣亦常于内庭称赞老太君为人。”

    一番客气话说下来,气氛已是十分和缓,

    贾母自谦了几句,二人遂又忆了几句逝去的老北静太妃。

    “王爷事务繁忙,我不便久扰,这就告辞了。”

    几句话后,贾母便起身告辞。

    北静郡王一愣,随即笑道:“也好。老太君还请多加珍重。”

    一旁赖嬷嬷摸不着头脑,不知贾母来这一趟,发了场大火,也不说正事,最后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走了,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贾母起身,北静王叫王府大管事亲自将其送出了府门。

    赖嬷嬷扶着贾母上了轿,刚一走出王府管事的视线,就迫不及待道:“老太太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贾母笑道:“跟无心之人,求也无用。跟有心之人,不求更好。”

    赖嬷嬷低头思忖了一下,也明白了。北静王若真顾念旧情,自会叫人去查探,到时贾家人再开口去求便是了。如果北静王并无动静,那贾母就是再上门求告,也无济于事。

    “老太太,老奴瞧着那北静王是个好的。说不得,咱们大哥儿明日就能接回家了。”

    赖嬷嬷欢喜地说着。

    贾母没接这话,却吩咐道:“往官帽胡同走。”

    赖嬷嬷问道:“官帽胡同?是要去南安郡王府?”

    贾母在轿中轻轻嗯了一声,赖嬷嬷扬声下令,轿夫们便稳稳拐了弯,往官帽胡同走去。

    北静王府内,大管事向王爷回道贾母一行出了王府,又往南安郡王府去了。

    “先荣国公之妻,果然,果然啊。你叫人,不,你亲去查一查,看贾家人在牢内是否遇见了什么不平事?如果事关人命,你不妨先救下来。”

    北静王边想边吩咐着。后又忽然道:“记着,只管荣国府即可。至于宁国府那边,哼,那等腌臢人物,我虽不会做落井下石之事,却也不愿沾惹半分。”

    大管事心里明白,北静王是还记恨宁国府的贾珍害死了他的胞妹秦可卿,于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踌躇道:“还请王爷明示,小的此去分寸如何拿捏才好?”

    北静王笑道:“荣府一脉,不说和咱们那几辈子的交情,只说此一时,彼一时,太后都下了赦免令,我们也需随机应变才是。更有,他贾家虽倒了,王家又是太后死敌,史家更是不足惧,但,史老太君那嫡亲长女的东床,林如海、林大人可还是新帝最倚重的内阁首辅。你可知,林大人两月前新纳的一个爱妾是谁?正是老太君跟前儿的一个大丫鬟,听说还曾照顾了林大人独女好几年。而林大人的独女,听说还跟荣府的子孙们一起出海了。你说,林大人此举可是要与贾家撇清的意思?这贾家眼前虽败,可后事难料。你行事只不要太打眼,别惹了太后猜忌就是了。”

    大管事了然,躬身道:“小的明白了。此去便凭律法规矩办事就是。”

    北静王见他明白,笑着挥手叫他去了。

第345章 (2)殿前争昭德传生讯 失玉悟妙卿飘然归() 
贾母一行走了小半个时辰,在南安郡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南安王妃不似北静太妃,为人更沉稳老练些。往日里她与荣国府也诸多往来,更兼前番贾家与邬家联姻,太后为了笼络邬家并离间贾珠与顺王,前些日子还令南安王妃认下探春为女,又抬了探春为郡主,这更让南安王妃与贾府多了斩不断的瓜葛干系。

    赖嬷嬷亲去扣门送上拜帖后,王妃身边的贴身嬷嬷便匆忙出迎,王妃本人还在内庭仪门亲自迎接,与贾母相见甚欢。

    贾母与南安王妃见礼落座一番寒暄后,并不提其他,却只说探春。

    “我这女儿是个绝好的,连她婆婆也赞不绝口,邬家给太皇太后呈上的谢表里,更有一篇专门称颂感念太后下嫁郡主的折子。要我说啊,还是老太君会教养姑娘。昔日你们府上的敏大小姐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现更有宫中的贤德太妃深得太后喜爱。我却是捡了个大便宜,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大闺女!”

    王妃握着贾母的手,一连声地夸赞探春。

    贾母听得眉眼弯弯,待听她提及元春,便抬目道:“王妃谬赞了。探丫头也就沾了王妃这个义母的光,这才敢跟宫里贤德太妃一比。太皇太后开恩,准了太后带着贤德太妃在西山皇觉寺为先帝守灵,这是太后的善心仁念。只咱们私心里说,到底还是挂念自家骨肉,且贤德太妃在闺中时,便是个贞静的孩子,我就怕她思念先帝过甚,恐折损了身子,唉……”

    南安王妃拍了拍贾母的手,笑道:“老太君勿念。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上月寺里给先帝爷做法,我们府里也是去了的。”

    贾母双目一亮,“哦”了一声,王妃接着笑道:“贤德太妃日夜在太后跟前儿伺候着,二人如今吃住皆在一处,我瞧着,二人虽神情憔悴,但精神尚好。太后跟前儿又有随宫的太医,三不五时还会请平安脉,倒未听说有何不妥。”

    王妃说完后,贾母便眼含热泪,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连声道:“好!好!都是好孩子!”

    王妃也泪湿了眼眶,低声道:“老太君,我一向视您如自家亲长。我们府中故去的老王爷当年与你们老荣国公亦是莫逆之交。今儿,我们王爷叫我与您交个底儿,太皇太后积威甚重,又有新帝将将登基,我们为着朝局稳定,万万不敢公然不敬。是以,此前种种袖手旁观,还望老太君海涵。但是,老太君今日既登了门,我们再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您老若有何难处,还请明白吩咐,能做的,咱们自会倾力去做。”

    贾母得了南安王妃这番话,顿时起身颤巍巍要行谢礼,南安王妃慌得一把抱住了她,连道:“老太君,这可使不得。”

    “王妃放心,老婆子不是那不明理的。这世上再没有强逼人家舍了性命救助自己的道理。尊府能如此待我贾家,已是仁至义尽!”

    贾母擦了泪,拉着王妃重又坐下,细细说了方才在北静郡王府的遭遇。

    南安王妃又是气又是笑,劝贾母道:“那府里的,一向是个伶俐过头的货。老太君再不必同她一般见识。”

    贾母便说了尤二姐产子一事,又和南安王妃议定,若北静王插手管了,那自是万事大吉,若不然,南安郡王府这边自会出手救下孩子。

    二人说了好一会子话,贾母这才起身告辞,临别时又道自己还会去东平与西宁郡王府拜会。

    南安王妃不解,言道那两家往日里与荣国府来往并不多,更兼后继无人,现在京中并不显赫,恐怕也无相助之力。

    贾母低声道:“不过是怕来日一旦不好,那人恐会将气都撒在你们府上。趁着她这时和缓,我多走动几家,取个法不责众的意思罢了。”

    南安王妃了然,暗自叹息,若宁荣二府的男人都如老太君般明白,那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不过,她随即想到现在顺王军中效力的贾珠,心头不由一跳,直觉荣国府将来或许还真有起复那一日也未可知。

    ……

    “史老婆子……嘁,这老货倒还真能折腾。”

    昔日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撇嘴笑说着话,又抬手拢了拢身上的紫貂皮氅,站在畅春园内一处小巧的暖阁窗下,隔着玻璃窗赏起了外头的雪景。

    她说话时口中的热气洇湿了一小片窗户,眼前雪景便有些模糊,太皇太后还未来得及皱眉,一旁小宫女早拿了雪白的帕子,轻轻探过手来,将那片朦胧湿气擦得干干净净。

    太皇太后舒展了眉头,扶着老嬷嬷走回了暖炕前,舒舒服服坐下继续问道:“四郡八公,她这几日里都连着走动齐全了?”

    老嬷嬷将太后的腿脚挪到暖炕上,给她背后塞好引枕,自己矮身在炕下的脚凳坐好,这才答道:“可不是嚒,那贾家老太太倒不怕风雪。昨儿下得那样大,她在理国公府门前却足足等了三个时辰,雪都压弯了轿顶。最后还是理国公府的世子爷亲出府门,生生将她撵走了……”

    “你又说笑逗我开心。什么轿子,能让雪压弯了顶?”

    太皇太后呷了口茶,嗤笑道。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是天上的凤凰,哪里知道寻常庶人家的小轿是何模样?那轿子只裹了层青油毡,薄得风吹就透。昨儿大雪下得足有半尺厚,没把轿顶压塌已是万幸。”

    老嬷嬷说完,笑得捂着嘴儿。

    “可怜、可怜啊,也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人呐,什么福都不如老来福。想当年,就是本宫也暗自艳羡过她,京中人人都道她是个福运冲天的,哪曾想,她竟也有被人雪地里撵来撵去这一日?”

    太皇太后接过宫女递来的掐丝珐琅鎏金铜胎手炉,又嗔道:“这屋里暖得人直冒汗,哪里用得上这东西?”

    一旁老嬷嬷笑着对宫女道:“这也是你们想得周到,太皇太后嘴里埋怨,心里是受用的。”

    宫女们齐齐福身,连道太皇太后慈和。太后摆了摆手,她们便恭敬退了下去。

    “你说,理国公撵她也就罢了,两家原就不对付。怎么水溶的娘也给了她好大没脸儿?”

    太后皱了皱眉头问道。

    老嬷嬷想了想道:“老奴斗胆说一句,那北静太妃性子是有些张狂,和她婆婆比不得。不过,这也是太妃一心向着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总是孝心可嘉。”

    太皇太后撇嘴道:“那也太过凉薄。便是本宫,因念着旧日老荣国公的襄助之义,近日来也对贾家多有宽宥。她是什么阿物?真真没心肠。”

    老嬷嬷不敢接这话,只微笑听着。

    太皇太后略一思索,冷哼一声道:“你叫戴权去趟北静王府,送卷《心经》给她,不抄完一百遍,这个年她就别过了。”

    老嬷嬷笑应了往外走去。

    “等等。林首辅那里的年节礼需再多出一份儿才是。叫人把话带明白了,就说贾家还在罪中,本宫亦不好违了朝堂律法,只得私下赐多些年礼,林首府可转赠荣国府,让贾府老太君好歹过个安心年才是。”

    “太皇太后真是圣心慈善!”

    老嬷嬷恭维着,领命去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只觉这腊月里的天竟如春日般煦暖,不由就懒懒歪在引枕上,闭目小憩起来。片刻之后,她正睡意朦胧,忽被一阵嘈杂吵醒。

第346章 第七十五(3)殿前争昭德传生讯 失玉悟妙卿飘然归() 
“来人呐,谁在外头喧哗?”

    太皇太后不悦地坐起身子,沉声唤人。

    她宫中大太监擦着额头冷汗一路小跑着进来,气都未喘匀,便扑通一声跪地磕头道:“太、太皇太后!”

    “什么事,竟慌成这样!”

    太皇太后下了暖炕,起身呵斥着地上的太监。

    大太监咽了口吐沫,磕磕巴巴道:“回禀太皇太后,是、是山东路有加急消息回报,说,说皇上被王子滕找着了,且龙体无碍!”

    “什么?”

    太皇太后跨步上前探身出手,一把揪住太监的脖领,恶狠狠问道:“什么皇上?什么找着了?皇上现在前头乾明殿上朝呢!”

    大太监抬手哆哆嗦嗦扇了自己一巴掌,歪着嘴道:“奴才糊涂了!是先帝,先帝被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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