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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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年去,你也算替你媳妇儿守全了,是时候给蓉哥儿再找个慈和的娘亲了。”
贾珍低头不语,心下并不多乐意。
第174章 (1)一叶莲归萍遇怨妇 双府同喜凤掌荣华()
这些日子以来,贾珍一开始是伤心欲绝的,尤其是母亲和妻子死得这样凄惨离奇,背后凶手却是隐隐指向了自己的父亲,这等隐秘惨剧令他终日神情恍惚,只觉日月无光,人生无味,恨不得随了母亲而去。
但是随着贾敬将爵位干脆利落地让与了他,宁国府上上下下开始趋奉着他,再加一些仆从有心无意间寻来的各色玩意儿,挑唆着他整日饮酒散心,更兼花样百出的调笑取乐,倒叫贾珍渐渐沉溺其中,只记得母亲临死时的那句交待:“你要过得快活。”
贾珍每每醉酒,或搂着清俊的相公,或怀抱美艳的女伎,竟是将礼义廉耻全抛到了脑后,只剩“快活”二字吊在眼前,逗引着他远离伤痛,叫他觉得自己还要如此这般好好活着,才不辜负母亲临终之嘱。
所以,贾珍并不想续弦,他已受不得一丝管束了。
王夫人见贾珍不语,只当他有些羞意,便笑道:“便是个女人家,也有再嫁从己之说,珍哥儿快不必拘泥。老太太这里正有几个合适的人儿,你听听可好?”
听闻贾母亲来给他做媒,贾珍面露尴尬一笑,倒也不好再推脱,便朝贾母和王夫人拱了拱手道:“老祖宗和婶母如此疼我,说的必是好的。我若再挑三拣四,便是不知好歹了。”
贾母笑道:“傻孩子,你们夫妻的缘分,哪里是我们说好便好的。”
随后,贾母便和王夫人一起,细细给贾珍说了几家女儿的大体情况。
贾珍也无心详听细思,便捡了一个姓氏颇有意趣的随口说:“都是好的,只尤家女儿听起来最合适。”
王夫人笑道:“珍哥儿还是这个洒脱的脾性,竟这样利落便定下了。”
贾母便笑着点头道:“既如此,我便托官媒人去说亲了。这尤大姐儿年岁也不小了,想来嫁妆自是齐备的,咱们倒好赶在琏哥儿前头,先给你这做大哥的喜事办下来再说。”
贾珍无可无不可,胡乱点头应下了。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并未提及商量贾敬一事。
……
却说赵姨娘自可人一事后,整日惴惴不安,生怕贾母等人戳穿她的谎言。
但见赵国基躲去了城外庄子,贾母也似是丢开了手,满府上下都开始忙活贾珍、贾琏二人的婚事,赵姨娘便如猫过一冬的蛇虫鼠蚁,又开始兴兴头儿起来。
她自以为手里握着的把柄震慑住了贾母等人,面上虽不敢对主子们不敬,心里头却着实飘飘然起来。只是,虑及自己今后在贾家的日子,赵姨娘自忖还需贾政的垂怜。
贾政晾了赵姨娘许久,这日在王夫人屋里见到探春牙牙学语,生得分外机灵可爱,一时倒又想起了她的生母。
贾政到赵姨娘房里原本是要兴师问罪的,赵姨娘却先就连连叫屈撞冤,又梨花落雨般对贾政道:“若不是老太太、太太听信了小人谗言,一心要杀了奴儿,奴儿又哪里敢那样行事?奴儿实话只告诉老爷一个,还请老爷看在探丫头和环哥儿的份儿上,能留奴儿一命。”
随即,赵姨娘便冒险骗贾政说那桩秘密只赵国基和她二人知晓,并无外传给旁人。
“老爷细想去,我哥哥也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儿,他如何敢拿自己前程性命玩笑?原是那日情急之下,奴儿才这般吓唬老太太和太太的。”
贾政再三问了,赵姨娘赌咒发誓再没撒谎,贾政便信了她。
“老爷是知道的,奴儿家里那样光景,如今老子娘又都没了,奴儿不想死,哪里会是怕死,奴儿是怕两个孩子日后受苦,也怕再见不到老爷,竟是比死都难过呢。”
赵姨娘嘤嘤哭泣着,又拉着贾政一阵耳鬓厮磨,把贾政磨得软了心肠,那夜便歇在了赵姨娘屋里。王夫人听闻此事,气得哭了半夜。
便是贾母,也气得叫人将探春抱了过来,只说要同迎春、惜春在一处姊妹作伴着养活。
周瑞家的同王夫人道:“夫人不若将环哥儿也抱来咱们屋里养着。”
王夫人冷哼道:“偏叫她养,我倒要看看,她能养出什么有出息的哥儿来。”
一时,贾母、王夫人也顾不上整治赵姨娘,两人加上邢夫人都忙得团团转,赶着给贾珍、贾琏两人准备婚礼。
李纨因是寡居,不便插手婚姻之事,便被委任了年节大事,一时间也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年下,李纨却接到了父亲使人送来的丧报,原是金陵李家祖母去世了。
贾母、王夫人便连连安慰李纨,叫她自行回屋守孝,不必再操心家中事务。
李纨懊丧之极,回到自己屋中暗暗咒骂道:“老虔婆,终是死也不死个痛快,偏挑别人年节时候去死!”
骂完后,李纨愤愤歪在炕上闭目养神。
自她撵走了岚雨后,王夫人便将贾珠昔日一个叫素云的大丫鬟遣到了李纨身边伺候着。
素云虽是贾珠的大丫鬟,却不曾被贾珠收过房,只因是贾政所赐,所以早早便挂了姨娘的名头。如此,倒也不好再另配他人了,且素云自愿守在府里,所以到了李纨身边后,主仆二人倒同病相怜,相处颇为融洽。
素云见李纨不快,只当她伤心自家祖母之死,便上来劝解了一番,见李纨仍旧愁眉不展,便扯开话题问道:“大奶奶娘家老太太这一去,说不得太太不日便要进京了。大奶奶整日里思念母亲,这可不又得见了?”
李纨听见这话,忽地起身道:“对啊,那老……祖母一去,母亲再无理由守在金陵的。”
说着话,李纨便急慌慌起身,连声叫素云摆好笔墨纸砚,她便提笔往金陵写起了家信,询问母亲何日能来京城。
……
腊月底,王子腾等出使南海的使团将开拔不久,北疆却又传来战乱之报,给这个年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顺王府里,黄肃几人正在热议当前朝政。
“王子腾已被咱们点去了南海,这一仗,倒要看他如何打去。下一个,便该林如海了吧?”
黄肃志得意满,笑问着许景和卫一。
许景道:“南海之地于武将是荆棘丛生,两江盐道于文官则是虎狼之道。开春后,咱们不若若推咱们的林大人去盐道里腌上一腌可好?”
卫一笑道:“许掌事说话惯是风趣。只盐道乃肥差,一向非圣上心腹不可为。我却不解此任有何虎狼之险。”
黄肃朗声道:“正是肥,才引得虎伺狼涎。江南一地的盐政俨然已是大马蜂窝一个,外头瞧着香甜极了,却是谁捅谁倒霉,蛰不死也得满头包。”
卫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咱们林大人脑壳最硬,他去捅,再合适不过了。”
三人便哈哈大笑,商量完如何布置此事,便又提起了北边的鞑靼人祸乱边疆一事
第175章 (2)一叶莲归萍遇怨妇 双府同喜凤掌荣华()
兵部尚书李广元已亲赴边疆,却仍是传来频频噩耗,鞑靼人得了厄罗斯国女帝的支持,兵强马壮,竟势如破竹,一气破了北疆六州郡,那蛮族的十万兵马直逼河西路而来了。
“李广元老矣!可恨父皇驳回了我奔赴边疆之请,不然哪里还容得下鞑子猖狂?”
黄肃提及此事,军人的血性激愤起来,即刻满面寒霜。
许景道:“不去也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怎可轻易涉险?”
卫一却道:“此话虽不假,却也要分时候。若鞑子真打了过来,谁又是能逃得过的,咱们的大事可不就飞到爪哇国去了。真不成,王爷还真得再请上阵。”
这回,却正叫卫一说中了。
到了正月里,北方战事愈加紧张起来,偏又传来李广元伤寒病重之讯,一时满朝文武皆惊慌失色。昭德帝于朝堂之上镇定自若,宣布他将御驾亲征,并封忠顺亲王水肃为随军大都督,又点了几位青年武将,破格擢升他们为各路督军。
顺王及几位年轻将军皆当即誓言此番出战,必身先士卒,不破鞑靼终不还。
文臣言官却纷纷上奏阻拦,不欲昭德帝以身犯险,最终还是苏格知出面拦下众臣,昭德帝便将朝局全权托付给这位帝师老臣,于正月底披挂上阵,带着顺王及八万精兵强将往北疆开拔而去。
……
腊月二十五,金陵老宅来人给两府送年礼,鸳鸯也接到了金彩两口子悉心准备的两大包衣裳、吃食并一封家信。
让鸳鸯吃惊不已的是,这封信竟是薛蟠执笔写就的。
原来金彩两口子回了金陵后,刚安置妥当,便收到了薛家家主薛虓的请帖,金彩慌得赶忙去了薛府拜见。
薛虓见了金彩十分客气,只说接到了贾府老太君的信,信上直言金家于贾府有大恩,要自己分外看顾金家二夫妇。
金彩虽不明大恩一说何来,却也感念不尽,当即往中京方向给贾母磕了几个头,又朝薛虓跪谢不已。
薛虓因和金彩攀谈起来,才想起旧年里在城外道观山里的那段偶遇,一时兴起,便把儿子薛蟠也喊了出来。
薛蟠此时也十岁了,最是淘气好动,他原本正在外间书房跟着先生念书,早就不耐烦极了,听说父亲叫他进来见客,哪有不乐意的?
薛蟠觉得,只要不念书,旁的不管做什么都是乐事,所以他瞧着金彩自然就顺眼极了。
虽然对金彩和父亲口中的那段偶遇已经不记得了,薛蟠却仍旧赖在那里,满口里说:“我瞧着金家叔叔便觉亲切。旧年里我还小,不晓事理,说不得要给您端杯酒赔个不是才能走呢。”
金彩吓得连连推拒道:“蟠大爷说得哪里话?咱们奴才人家哪里敢叫大爷称呼什么叔叔,快别折煞我了。”
薛虓见儿子客气懂事,也觉得欣慰,便真个叫人置下酒席,叫儿子也坐下一起吃酒陪客。
又再三让了,金彩才敢斜坐在小半面圆凳上,和薛虓吃酒叙谈。
薛蟠坐在下首,喜滋滋听父亲和金彩说起京城朴园斋要在金陵开分店事宜,他便插嘴道:“父亲,你成日里说要寻个机会教孩儿做生意,这不是现场的机会?若金家叔叔不嫌弃,便叫我跟着学学做生意如何?”
薛虓斥道:“多嘴!你才多大,竟就大言不惭做生意了?”
薛蟠撅嘴,低头不敢再说话。
金彩忙道:“薛老爷不知,京城朴园斋的冷大掌柜今年也才十七呢。当年他起手做古董生意时,才不过十二三岁呢。如此说来,蟠大爷十来岁便有心想学着做生意,岂非比冷大掌柜更有出息?”
薛蟠双眼晶亮,乐陶陶瞧着金彩,觉得这人着实慧眼识英雄。
薛虓笑道:“金大哥谬赞了。我这个小子叫他母亲娇惯坏了,读书我看是再不成的,所以才叫他拜了陶朱公,来日也好有个营生,不至一事无成。哪里能同冷大掌柜这样的少年俊杰相比?”
虽如此说,薛虓却也觉得金彩所言有理,也有心让薛蟠向冷子兴学习,便应允了薛蟠日常跟随着府里掌柜和金彩,观摩学习朴园斋分店开业一事。
薛家产业极大,但多聚集在粮号、当铺、西洋货品等业,于古董一行却不曾涉猎。自京城中接待外国商团一差被夺之后,薛家生意便削减不少,借此机会,薛虓便也有意拓展古董行生意,遂也入股了朴园斋,大力扶持着金陵分店事宜。
冷子兴获悉薛家之意后,也亲自从京城赶赴了金陵,给金彩送来了训练有素的二掌柜、大小伙计,又同薛虓相谈甚欢,最后竟一见如故,以兄弟相称起来。
薛蟠也整日跟着金彩、冷子兴泡在朴园斋里跑前跑后,一时也同他们混得极熟。
到了年节,薛蟠听闻金彩要寻人给京中儿女写信,便自告奋勇,提笔代写了那封叫鸳鸯目瞪口呆的家信。
薛蟠在信中颇为自来熟,“文翔兄,鸳鸯姊”叫得亲热极了,又说金陵一日有他在,金彩夫妇俩便一日“吃喝不愁,银钱不缺,便是要欺负谁,也尽可大肆欺负去”。
鸳鸯拿着那封信,哭笑不得,连道:“这薛蟠还真是个呆霸王。”
翔哥儿拿过信瞧了,也笑得直打跌,大叫道:“呆霸王三字妙极!”
鸳鸯还将那信拿给了贾母看,多谢她给薛家的一番嘱咐。
贾母听鸳鸯念了那封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叫王夫人也来,给她也念了薛蟠的信。
“这孩子,打小儿便是这样热心热肠。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性子张扬霸道些,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终究不够规矩,倒叫老太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