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王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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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那一年,他十一岁,她四岁。
第4章 噩梦()
日子如同流水般划过,宁灵在这个时空已经呆了一年了,虽然内心深处仍旧渴望有天能回到现代,但目前的境况下也只能随遇而安的走下去。那个她因为雕儿而结识的男孩也在她送他獒的当天晚上离开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就如同他们之间的相遇只是一场梦,若不是手中的这块玉佩,她一定会认为那就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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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北院大王府
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黑衣少年正在院中练剑,剑在他手中如同落叶疾风一般。
“世子,休息下吧?”站在一侧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走上前来。
“启禀世子,宁安公主来了!”侍卫走进来通报,两个少年在听到‘宁安’这名字时同时皱起眉头,尤其是被称呼为‘世子’的少年更是一脸不快,眼中闪过厌恶,“她来干什么?告诉她,我在休息,不想见客!”
“世子,”身旁的少年劝道,“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何况她还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何必为了她惹皇上不快!”
“我见到她就讨厌。”他脸上仍是止不住的厌恶,什么未婚妻,不过是父王和皇上订下的,他根本就不曾把她当做未婚妻,若不是她身份,他早就爆发了。“可……。”少年还待再说,就被他打断,“寒,你我一起长大,难道不明白我心思吗?我对那女人毫无感觉,就算将来娶她,也不过是政治婚姻。”他随即一声大喝,大步离去,“来人,把‘天狼’带来,我要出去狩猎。”
‘天狼’就是当初她送给他的小獒,如今早已长成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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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耶律休哥,本公主好心来看你,你竟避而不见。”客厅里,容貌娇艳的女子把手中的鞭子狠狠摔在地上。这女子十五岁左右,长的倒是美丽动人,脾气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公主,你觉不觉得世子自从一年前从边境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她身后的侍女走上一步,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放着府里的山珍海味不吃,找人做些青菜土豆之类素菜,吃了却又不满意;还有他身边那只被称为‘獒’的东西,他对那畜生都比对公主温柔;还有,公主发现没,他的玉佩不见了,那可是前王妃留给他的,世子从小带在身边,从不离身。可自边境回来后便没见他佩戴过。”
她每说一句,女子脸色就阴沉一分。
没错,自从一年前,他从边境回来就性格大变,先是莫名其妙的找人来做些宋国的菜式,吃了之后又大发雷霆,说完全不是原来的味。对身边的那只带回来被他称为‘獒’的东西百般珍爱,明明是畜生,吃的用的竟比人还好。再有就是那块前王妃临终前留给他,从不离身的玉佩在他回来后凭空消失了,她记得清楚,王妃临终前曾说过,要他将来将玉佩赠给自己的妻子作为定情信物。
想到这,她脸色变得狰狞,难道说他在边境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以致让他把百般珍爱的饰物都送出去了吗?
“该死的狐狸精,敢跟我抢男人!”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其实‘狐狸精’这词汇用来描绘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着实不太合适,但一则她并不知道拿着玉佩的人的年龄?二则,耶律休哥俊美的容貌和高贵的身份是全天下女子趋之若与的,她不能不防。三则,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又怎么会去追究情敌的年龄呢?
“茉莉,你派人给本宫去查,世子在边境究竟发生何事?还有让他们留意那玉佩,若看到有人拿着那玉佩,都给我……”她停下,用手横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下,“一个不留,把她全家,不,把她所在的地方的人全部杀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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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是隐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危险。尤其是今天,那本来闪烁着无数繁星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着,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星光。这种景象,就像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村里的人经过一天的劳累,早已进入了梦乡,浑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夜色掩盖下,一小队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往这疾驰而来,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宁灵都遵守着早睡早起的习惯,对她而言,如今唯有在梦中才能看到父兄温暖亲切的笑脸。
“莲月,莲月。”迷糊中,她被人晃醒了,睁开眼,发现母亲正站在身旁,脸上尽是惶然,眼中透着深深的恐惧。
“娘,怎么了?”她问,刚问完这句话,秦香莲伸手过来捂住她嘴巴,对她做了个手势,然后抱起她,走出院门,一出门,就看到了生平最恐惧一幕,以至多年后,她还深深的沉浸在那可怕的噩梦里,无法解脱。
平日宁静祥和的小村子此时已化为一片火海,到处浓烟滚滚,在烟雾中,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正在村中挥刀杀戮,寒光闪过的地方伴随着人们的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其间还夹杂着得意猖狂的笑声,如同魔鬼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全是熟悉的人们,有几个还是和她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她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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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莲抱着她拼命的跑,她也许是想趁村子里一片混乱时,带她离开,但她的动作还是引起了那群正在村里杀戮的屠夫们的注意,他们骑马追了过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感到抱着她的母亲身子猛烈一震,耳旁风声划过,她母亲并没停止奔跑,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飕飕之声络绎不绝,在近在咫尺的火光映照下,她看到一滴滴的血从母亲身上滴落,在她身后组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路!
又是‘飕’的一声,秦香莲身子重重一震,目光涣散,人笔直倒下去,将怀中的她死死压在身子下面,她身体娇小,因此秦香莲即使把她藏在怀中,在奔跑中也没人察觉她怀中还抱着个孩子,此时她整个人倒下去,身子将她严实的覆盖在了下面。因为角度关系,别人看不到她,她却能将来者看的清清楚楚。
那伙人勒住马,领头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盯着地上的女子,面无表情,脸上浸满鲜血,无比狰狞!眼中泛着阴冷的光,在火光照耀下,犹如地狱中的恶鬼!他穿着用兽皮制成的衣服靴子,身材高大强壮,他翻身下马,打算上前来查看地上女子是否死透。他这一上来,势必会察觉被压在母亲身下的她。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匹马疾驰而来,来者翻身下马,上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此人。他接过,细细打量,冷冷一笑,说了几句话,她一句也听不懂,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那是契丹语。
马蹄声响起,那些人先后离开,谁也没有再去检查地上的女子是否死透,反正即便不查,中了那么多箭,箭上还涂有剧毒,就算她命大,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他们的目已经达到,这宋女是死是活,就和他们毫不相干了。
鼻间传来浓重的血腥味,那是压在她身上的娘身上沁出的血的味道。
不远处村里的火光还在熊熊燃烧,却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哭喊声,整个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火光燃烧房屋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夜间尤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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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希望()
鼻间传来浓重的血腥味,那是压在她身上的娘身上沁出的血的味道。
不远处村里的火光还在熊熊燃烧,却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哭喊声,整个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火光燃烧房屋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夜间尤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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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村中燃烧的火光也熄灭了,余下的只有那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的血腥味和烧毁后的屋子发出的焦味。
村子空地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余岁,面目俊挺,面对这被烧毁的小村庄和满地的尸体,他眉宇间透着凝重,眼中却燃烧着怒焰。
“爹,爹。快来,这里有幸存者。”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中年男子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走出不远,就看到几个儿子围在一起,看到他过来,他们站起身,让到一旁。在他们中央的地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因为中毒,她嘴唇乌紫,眼睛早已失去神采,听到脚步声,她勉强地睁开眼,看到来人,眼中亮了下,嘴巴张开,虚弱的吐出了三个字:“杨…。。恩公…。。”
“秦夫人,”来人上前一步,跪在她面前,“杨业来晚了,请你原谅!”这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大宋赫赫有名,令辽人闻名丧胆的‘金刀杨无敌’杨业,那五个青年则是他的五个儿子,大郎杨延平,二郎杨延定,三郎杨延顺,四郎杨延郎以及五郎杨延德。
秦香莲摇摇头:“香莲自知命不久矣,只求恩公收留香莲唯一的女儿莲月,为秦家留下血脉。”
杨业瞥向四儿子延郎,他怀中抱着个小女孩,由于被母亲挡在身下,未被辽人发现,她成了这村庄唯一的幸存者,因为之前经历的可怕的一幕,小女孩躺在四郎怀中,沉沉睡去,清秀的小脸蛋上还带着一丝泪痕。
“夫人放心,自今而后,她便是我杨业的女儿,我必定尽心尽力,抚养她,让她平安长大。”他声音坚定有力。
秦香莲脸上透出安心的笑,她抬手,轻轻抚着女儿脸蛋:“待她长大,请务必转告她,不要为我报仇,仇恨只会让人变成魔鬼!”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化为虚无。
杨业伸手合上秦香莲眼睛,神情肃穆的转向五个儿子:“自今而后,这女孩便是你们的妹妹,你们要待她一如待自己的其余兄弟一般,明白吗?”
“是,爹。”五个儿子异口同声的答应,对于父亲的做法,他们没有异议,这小女孩如今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杨家不收留她,她今后的命运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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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辽国。
此时正是北方春暖花开的时节,位于皇城中心的辽国皇宫在华丽程度上虽不如宋朝皇宫,却更加的朴实,毫无奢华之感。
开满了各色花朵的庭院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缓步而行,身后却在此时传来一声柔媚入骨的呼。唤:“逊宁。”那人停下脚步,俊美的脸上一片淡漠。眼中闪过厌烦,在这样的美景下,那声音却让人感觉大煞风景。
宁安公主走过来,带着娇媚的笑:“逊宁,我找你找的好苦!”
“公主找我有事?”耶律休哥语气冷淡,如同寒风刺骨。
对于他的冷漠,宁安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将手伸到他面前:“有东西给你,不,应该说是物归原主。”
他漫不经心扫了眼,接触到对方掌心中的东西时,目光凝固住了,冷漠也一扫而空,抓起那东西,“你从哪得到的?”
“一个低贱汉女手中,”宁安公主看他脸色大变,心中不快,“这可是前王妃给你的遗物,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要送人,也该给和你门当户对的人,怎能送给个低贱的汉女?”她意有所指的说。
“你……”他意识到什么,难道说他当年送给她这玉佩,竟给她带来了灾难吗?他深知宁安公主从小被骄纵坏了,心狠手辣,用‘毒如蛇蝎’形容她一点不为过。心中虽怒火万丈,但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便收敛了情绪,“公主说的是,是我没考虑周全。”
“这就对了!”宁安公主语气变得冰冷,“不过也没什么,因为那人已付出了代价!”她笑着,就像在跟对方讨论天气,而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耶律休哥心中一寒,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全身,抑制住翻涌的情绪:“我还要去给皇兄请安,恕我先行告退!”说完,不等她答话,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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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北院王府一片宁静,唯南面一处厢房灯火通明。
耶律休哥握着玉佩:“该死,当时竟忘记问她的名字,话说回来她也一直没问他名字,两个人一直这么“喂”来“喂”去的。
其实回辽国后,他不是没想过,把她和家人接来辽国。很快,他便放弃这想法,首先,她是汉女,父王是绝不会允许他把一个汉女留在身边,说不定到时会趁他不在,将她杀了也未可知。
其次,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份,契丹人和汉人的仇恨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无法想象,一旦她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是厌恶还是憎恨?无论怎样的表情,绝不再是之前相处时那样,他不想破坏他们之间这种融洽。
“世子?”萧寒走进来,一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