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盼君归-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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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由一直呆在府里没有跟着他出去,想他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次她直接跳过了他,而是把一起跟着去的雷音唤了来。
“雷公子,你们殿下最近在做什么?”雷音是与没由不一样的存在,所以,曲清歌在与他说话时显得格外客气。
她揪着手指想着梁玦答应她的报仇,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不能不明不白的光陪着他胡闹
若他做不到他答应的事情,她便要抽身而去,反正失身这种事情,她也算看开了。
“找人。”雷音一头白发在阳光下看着格外刺眼,再加上他脸色苍白,全无血色,从脸白到头发,眼神忧郁,看着有些让人惊心动魄之感,心里也会忍不住猜测,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他在外人会展示出来这样的一面。
“这是找到了?”曲清歌无奈的再次发问。
“找到了。”毫无营养的三个字。
她可算是真发现了雷音与没由的不同了,没由是你问一个问题,他能自动联想出很多你想要的答案,然后十分自觉的告知你,可这雷音问一个问题便只有一个答案。
曲清歌咬咬牙,意识到对于雷音,她这样问问题简直就是自寻烦恼,她搓搓手心,喝了口茶:“找的是谁,为谁而找?”
“叫媚娘,是皇后的命令。”
终于答到了点子上,曲清歌正打算再接再厉,却听得门外响起了一声连绵的声音:“圣旨到”
曲清歌腾地站起身,前世今生,圣旨这东西她都是第一次接。
她平缓下心神,命人备下香案,淡定跪下。
前来宣旨的乃是一个面黄无须,手执拂尘,头戴巧士冠的内侍。
“这是皇上面前得用的朱公公。”没由跪在曲清歌身后,小声介绍。
曲清歌只看了一眼便一直低着头,看着他穿着黑色的皮靴停在她五步开外,尖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曲氏有女,贞静娴淑,堪配朕之三子,特赐为其侧妃钦此。”
曲清歌听着前面与之前刘皇后所发懿旨并没有什么大出入的圣旨,本来没往心里去,可这么一听,侧妃两字像一个高高举起然后落在她脸上的巴掌一般,打得她疼得浑身僵痛。
朱公公扬声道:“曲侧妃,请接旨吧。”
“这这是皇上的旨意?”若只是宫里那一位作的主,她便不怪梁玦。
可若是梁玦请来的圣旨
还没有听到答案,她心里已经隐隐发酸,他若真敢这般折辱她,她必不让他好过。
朱公公长长的白眉一扬,眯眼笑着,声音尖细而缓慢:“旨意当然是陛下所发,曲侧妃要知道这圣旨是三殿下用命求来的。”说着,看着曲清歌,再三示意她上前接旨。
曲清歌咬着嘴唇,她不想接旨,很想现在就甩手离去,可她刚动,便被身后的雷音按住了:“姑娘,还望以大局为重。”
曲清歌脑中神智早就回笼,她不过是不高兴再一次被梁玦欺骗罢了,可当着宫里太监总管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到时候,他往宫里那一位递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岂非给自己添堵。
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臣女接旨。”她稳步上前,郑重接下圣旨,还顺便给朱公公打发了一个大红包。
朱公公看着面前女子还不过只有十来岁的年纪,可头到尾的变化却好像在一个瞬间完成,不由暗自拧眉,来时皇后娘娘便叮嘱了让他好生看看她的变化,会不会闹腾,会不会当众哭闹起来,若是有那些表现就立马以抗旨不遵的罪名教训她一顿。
可现在,人家有情绪也只是表现在内心里,半点都没让他抓住把柄。
他握紧了手中的荷包,此人能及时控制住情绪,又知情知趣,出手大方,倒真值得皇后娘娘高看两眼。
朱公公宣读了圣旨,便离开三皇子府,他倒是得了好处,一路情绪高昂。
曲清歌却异常生气。
她握紧了所谓的圣旨,一直带到了房里,狠狠摔在地上。
“主子,主子,使不得,使不得呀”没由不敢跟进房去,只能急地在走廊上转圈圈。
曲清歌摔过之后,发泄了一番,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这才恍然记起,天色已暗,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夏草,我的晚膳了。”她高声朝着外面道。
守在门外的夏草一惊,与没由对视一眼,连忙朝他招手:“快,快,快,主子要用膳。”
没由张大嘴巴,这主子果真不是一般的主儿,这才经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发了那么大的火,这么快就像没事人儿似的要吃的了。
一连上了十个菜,曲清歌都嚷嚷着不够,逼得厨师又现炒了十个菜,折腾得整个府里人仰马翻。
等那菜炒好出来,曲清歌已经吃饱了。
夏草将准备好的甜品往后面藏了藏:“主子,这这碗四喜甜品便不要吃了罢。”
曲清歌拿着帕子不擦嘴,便一直在等着这碗甜品,看她一眼:“为什么不吃?”
“您都用了三大碗米饭,再加一碗汤了,这夜里吃多了,怕您不消化。”
原来是怕她吃多了,曲清歌白她一眼:“拿来不吃饱肚子怎么跟别人斗?”
喝下甜品,她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吩咐夏草:“把雷音叫过来,我要好生盘问他。”
“主主子,人就在门外。”夏草看着神出鬼没的黑衣白发人雷音冷着一张脸站在身后,顿时凉了半截身子,觉得还是没由那样的人可爱。
把人唤进来,曲清歌指了指供在香案之上的圣旨:“现在可以说了吗?”
曲清歌原先想不明白,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顿时弄明白了,之前他们之间的谈话突然被传圣旨的朱公公那么巧合的打断,如今圣旨已经拿到手,才回过味来,老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你等得的时机不就是这圣旨吗?”一纸宣布她成为梁玦侧妃的圣旨。
雷音眉眼闪了闪:“不对,他的意思是正妃。”凭他对梁玦的了解,他行事不至于这般多变,明明他将面前这女子当宝似的,拼死拼活的怎么可能就只为求一个侧妃之位?
曲清歌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太师椅上,双手轻托下巴,状似沉思。
“朱公公说这是他拿命换来的?”接到这样的圣旨她虽然不高兴,却并没有忽略朱公公无意中传出来的事情。
那话雷音都没有过多注意,此时被她一提醒也顿时醒悟过来:“他临走前吩咐过,今夜宫中宴饮,恐有大事发生,本不让我说”
“可你还是说了。”
“他大概会有危险。”雷音手指僵直的指着身后院落里站成一排安静的黑衣人。
这些人曲清歌不熟悉,只依稀记得他们是梁玦的影卫。
“他独自进的宫?”看雷音点头,曲清歌气坏了,宫里乱成那样,他竟然还敢独自前往,不想要命了吗?
第102章 致命毒药()
她咬住嘴唇,朝门外没由吩咐一声,便猛地坐回去:“更衣,我要进宫一趟。”夏草惊得瞪大双眼,圆圆的脸上,下巴掉下来生生变得尖长了。
“主子,那里不好进去吧?”外面此时已经宵禁,他们并无通行令牌,一旦出去,寸步难行。
“我们等着,迟早有人来请。”曲清歌换了一袭窄袖长衫,端坐在厅中,一脸肃然。
夏草还从来没在自家主子身上看到这般的表情,此时心情也跟着上下起着波澜。
雷音一袭黑衣白发上前来与她对视。
“曲小姐确定要去,那地儿可不好呆。”
曲清歌不以为然:“更难呆的地方我都呆过,皇宫算什么?”
她屈死那么多年,一直被煎熬着,怎么都过来了,现在怕什么?
“清歌,你当真现在要进宫?”人未到,声先到,正是性格火爆的南阳郡主
“宫里发生大事了。”南阳郡主一进来就立马喊道。
曲清歌看她一眼,一抹惊疑划过,原先她不过是那般想想罢了,而现在她却是肯定了,她提出想要跟着她入宫。
南阳郡主却犹豫了:“那处现在可乱死了。”
“我非去不可?”曲清歌转身回去收拾了金创药:“便是只送药我也得去。”
南阳郡主本也是受了委托而来,一开始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宫里如此情势不明,生怕她出事,她才禁不住劝了她一句。
此时皇宫里的确已经忙乱成一团。
刘皇后一身凤袍贵冠,重衫结衣,柳眉紧蹙高高居在位首,她不过是办个小小的宴饮会,居然会引来刺客,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她?
“通知国公爷,让他们去查。”
有人在她举办的宴饮上行刺,那救驾之人,居然还是梁玦,白白让他得了这么一个功劳。
“母后,儿臣也带人去看看。”梁璜被刘皇后的气势压着,心里很是郁闷,早就想找机会出去散散心。
“站住,你出去干什么?刚刚刺客刺杀的时候,你怎地跑那么快,瞧老三好歹知道往上挡,你倒好你现在让你父皇怎么看你?”刘皇后恨铁不成钢。
梁璜心里不满,那可是真正的匕首,上面还冒着青光,铁定涂了什么厉害的毒药,他要是扑上前去替父皇把匕首挡下了,功是立下了,可命也要送了,不划算。
“母后,命只有一条,我要是挡了匕首,还怎么坐那个位置。”
看他说得老神在在,自以为自己所作所为十分对,刘皇后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阳宫中,碧纱珠帘之下,梁玦身受重伤躺在床榻之上,身旁围了一圈的太医,一个个排着队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看一会儿,摇摇头无奈的转身离开,另一个上前,继续重复前一个的动作。
乾元帝看得他们如出一辙的动作还有脸上一脸的无奈,一身气息冷到极致,明黄的龙袍一挥一散间发出帝王的威仪。
“废物,废物,平日里一个个端着神医的架子,如今朕让他们治个伤都治不好,朕要你们何用?”乾元帝向来是个火爆的性子,平日里因为奔着做明君的目的,所以脾气多少有所收敛,看在诸多大臣面前还算平和,甚少如现在这般生气。
可此时却真真是气煞他了。
在皇宫里遇到行刺的刺客便罢了,这群太医居然连个小小的伤也治不了。
试想,若是刚刚老三没有替他挡下那一刀,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可是他了,若是这样,这群废物太医也依然没有法子救他,他岂不是要生生等死?
“皇上,南阳郡主求见。”朱公公手执拂尘无奈的进殿,小声的回禀,生怕声音大了惊到一旁床榻上受伤的梁玦,更怕又惹得皇上怒气上涌。
若现在的三皇子命大不死的话,依皇上此时心里的感动和愧疚,只怕要一飞冲天了,不过,看他那蔫蔫的样子,只怕想要熬过这一关不容易哪。
“她来做什么?朕现在没空跟她说闲话。”乾元帝现在正心烦着了,不悦地挥手,以往他颇宠南阳郡主,特地赐给她自由出入宫廷的令牌。
可这令牌却也不是如今这么用的。
“皇上,臣女带着神医小于大夫来替三殿下看诊。”
“神医?”乾元帝眉梢高抬,他刚刚才把一殿太医院的太医骂出去,这又来了一个神医,他心情瞬间就不太好了。
“草民于容淇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于容淇一听梁玦有事,连忙收拾了药箱就跟上来了,在南阳郡主和皇上作答期间,他刚刚已经伸长脖子看了梁玦的伤情,远远看去,便知伤得不轻,脸上乌青一片,这是毒气攻心了,他也顾不上多话了,径直回道:“皇上请速速远离此地,这毒气若再不压制住,只怕要借着殿下的身体散发出来了。”
众人一听,齐齐上前拥着乾元帝往门口去。
乾元帝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自家儿子清俊的脸整张都黑了,顿时一吓,只身为帝皇长年积下的威仪让他形容依然镇定:“你好生为他医治,治好了,朕重重有赏。”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走廊上看着围了一圈的太医,想到他们这一圈的医术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于大夫,险些要害得他中毒,真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看他们不舒服,开口便道:
“你们医术不精,通通罚抄医经十遍。”
乾元帝一走,今日被召来的太医皆在心里哀嚎一声,却不敢把罪怪到皇帝身上,却只把他们的同行于容淇恨上了天。
凭什么他们不能治的,他却能治?
于容淇一句话成功的让整个内室里都走空了。
他看着站在他身旁扮做小药童的曲清歌摸着下巴沉思:“这毒真的会传染,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