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毒色:陛下,放开我娘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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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孟琪点了点头,又叹气道:“到底是你福气好,有这么好的爹娘。”
如致和独孤蓉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冷漠,知道她孕中敏感,忙岔开话题又玩笑了一阵。
如辰刚回府,就接到皇上传旨,并指明了穿常服即可。她心中纳闷,想着既是常服,便不换也罢了。她一进宫,太监一直把她引到了靠近御花园的墨雨亭。墨雨亭三面临水,此刻月至中天,凭栏观月,倒是好景致。如辰心中却有些发慌,难道皇上请她过来竟是赏月不成?
她来不及思索,皇上已经来了,身后只带着王全安一人。她只好按下心中的纳闷,上前行礼。
皇上也穿着月白色常服,上面用金线绣着龙纹。他在月下看着眼前的如辰,如辰全身上下无一件饰物,穿一身暗红色锦衣,外面披着玄色罩袍,头发简单挽着。他不觉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才道:“嫔妃们与朕吃顿饭都要盛妆,臣子们见朕即便不穿朝服也是要一丝不苟的。唯有你,朕说常服即可,你就真的这么来了,你倒是实诚。”
王全安也嘿嘿笑了起来,如辰只微微扯了下嘴角,低着头不吭声。
“昨夜军报紧急,只在家宴上坐了会儿就匆匆离去,也没顾得上赏这中秋之月。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临水赏月,以补缺憾。只是朕与你有事要议,所以把你叫来,两不耽误。”皇上似乎是在解释。
如辰面色好看了些,轻轻吐了口气。
皇上径直在桌前坐下,王全安立在他身后,如辰不敢坐,只低头立着。皇上拍了拍椅子道:“你们两个都坐,今日不用分什么君臣宾主,朕要赏月,你们两个门神似得站着,朕心里反倒不自在。”
“奴才不敢。”“微臣不敢。”王权安和如辰同时出声。
“让你们坐下就坐下,难道不听朕的话了?”
王全安和如辰只好斜着身子坐下,如辰尚好,王全安屁股只沾了一点椅子边,浑身紧绷着,其实比站着还累。如辰看见了,在心中暗笑。皇上也笑道:“王公公,你从小伴着朕长大,虽是奴才,其实比四五品官也有体面。今日若是摆宴,那四五品官来了自然也是坐着的,难道你就不敢坐了?朕既发了话,你就受用一会儿。明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你这样战战兢兢,朕心里也不安。”
王全安这才谢了恩,身子坐正了些。
皇上仰头,看向头顶的圆月,凉风习习,不免让人沉醉。皇上不说话,如辰便也沉默,王全安更是缄口不言。因此虽然是三人对坐,却无一人出声。隔了半晌,皇上才苦笑道:“如此枯坐太无趣了,王全安,烫壶酒来吧。”
王全安忙答应了一声,如蒙大赦似的跑了。如辰一听酒字,便如坐针毡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皇上笑道:“君臣之间喝杯酒也是正常,你何必如此不安?”
“微臣在宫里喝过一次酒。”如辰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这宫里的酒虽好,我却无福消受,所以还是不喝的好。”
皇上想起了前事,表情也苦涩起来:“朕当时刚刚从冷宫里出来,骤然登基,心绪与现在不同。此事是朕委屈了你,不过你应该知道,今日这酒是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我知道。只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皇上深深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朕有一件事还没告诉你。孟珞现在是汴州军四品明威将军,统领步兵。”
如辰蓦然抬头,短暂的惊喜过后便冷静下来,沉声道:“从八品到四品,拔擢如此之快,是否有捧杀之嫌?”
“朕就知道你不会把朕往好了想。”皇上的口气真心委屈:“只是此事还真不是朕推波助澜。孟珞编入汴州军不久,军中就起了哗变,主帅被杀,三千甲兵联名请命要认孟珞为首领。朕能怎么样?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分,朕不顺着这些沙场征战的将士的心意,岂不是要自取灭亡?”
“为何他们要拥戴孟珞?”如辰瞪大了双眼。
“他私自带着五百骑兵救回了被主帅放弃的三千甲兵,还毙敌五千。那原本必死无疑的三千甲兵现在拿他当救命恩人,不拥戴他拥戴谁?何况他此举也暖了其他将士的心,都称赞他的为人。”皇上苦笑。
如辰心情激荡起来,心中很是为孟珞骄傲。她一点都没觉得孟珞做错了什么,在她的认知里,完全没把违抗军命四字放在心上,觉得孟珞本来就该如此。不仅做的对,而且孟珞的胆识和义气都让她更加爱他。皇上观察着她的表情,眼中的苦涩更甚。
过了半晌,如辰才冷笑道:“将三千甲兵放弃,是什么样的主帅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如此痛快地死了真是便宜了他!三千条人命,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我西楚的子民!说放弃就放弃了?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分别?”
皇上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眼中的爱意藏也藏不住。他强忍着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此刻他心中忽然很是羡慕那些遗臭万年的昏君,至少随心所欲地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自己呢?他狠命握着拳,咬着牙,在心中告诉自己,正因为你是帝王,所以你不能!奸细所生,冷宫长大,招募杀手,刺杀异党,你这个皇帝令世人诟病之处还少吗?若是再加上霸占重臣良将之妻,强夺天机堂三品同知,岂非真是要做那亡国之君?
他渐渐冷静下来,重新变得面无表情。他理了理思绪,抬头对如辰道:“郑郎已死,朕相信孟珞应当不会做这样的事。朕习惯未雨绸缪,前段日子你们天机堂遭受打击,如今应当也慢慢恢复了,有两件事朕需要你们去办。”
“皇上请讲。”如辰坐正了身子。
“头一件事容易,龚政王府的收尾你们还没完成,不会是忘了吧。”皇上似笑非笑。
如辰在心中悲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只好继续装傻充愣:“收尾?”
“你们天机堂损兵折将朕也很惋惜,可是你们有个大收获,别以为朕不知道。”皇上笑道:“龚政王府的唐少德可是几十年的管家,龚政王的事情没有一件他不知道的。如今他上了你们的船,想办法弄到龚政王一党的名单,对你们天机堂不是难事吧?”
“是微臣疏忽了,微臣这就安排此事。”对于心思如此滴水不漏的皇上,如辰能有什么办法敷衍?只好苦涩地应了下来。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为难之处?”皇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异样。
“不!没有”如辰赶忙否认:“微臣只是担心,他对龚政王还是衷心的,虽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但他若是真有几分骨气。。。。。。不过此事确实容易,微臣会想办法解决的!”
皇上看着她,月色下眼神晦暗莫名。隔了半晌,才道:“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第二件事却不急,最近战事虽焦灼,却不凶险。边将换防,有一批人近期会回来请功受赏。孟珞是新兵,于礼不应该回来,但他屡屡立下大功,所以此次也在其中。他们在皇城怎么也得逗留一个月,等他们离开时,朕封你为抚慰使,随兵部尚书带着朕的密诏与他们一起去一趟前线。”
第八十三章 怀疑()
如辰脸上一瞬间浮起的狂喜之色被皇上收入眼中,他心中更加苦涩了起来。“朕可不是让你去跟孟珞夫唱妇随的,朕没那么大度。”他醋意大发地说了一句,如辰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低了头。
“叫你去的主要目的是立仁军和虎丘军,这两军牢牢控制在怀王的几个嫡子手中,朕实在不能放心。”
“龚政王之事未平,前线又在打仗,皇上为何如此急着谋划怀王之事?”如辰不解。
“龚政王之事虽说是第一要务,但朕已多了几分把握,一则郑郎已死,孟珞正慢慢掌控汴州军,他在军中的支持力量正在被朕瓦解,二则沈国公贪腐之事已昭告天下,对他的名声有很大的打击。”
可是宫里的两个婢女正在查皇上登基之事呢,若是皇上真有弑君篡位之举,一旦被找到证据,可是会令天下群起而攻之的!如辰心中暗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皇上见她沉默,又道:“朕最近才知道,原来先皇后是怀王的远方表妹!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以先帝在位时怀王支持大皇兄,沈国公支持龚政王,两派分庭抗礼。后来大皇兄被贬,怀王告老退休,才变成了龚政王一家独大。怀王貌似退出了朝堂纷争,也逐渐淡出了朝臣的视线,可是边境二十万大军可依旧在他手中。由此可知,怀王支持大皇兄之心可能远远比朕想的要坚决。当初朕是奉遗诏登基,他一来找不到举事的理由,二来忌惮汴州军,才决定隔岸观火,等着朕与龚政王两败俱伤。可是如今朕与龚政王短兵相接,龚政王被降位,朕也一样有了奸细所生,收买杀手等种种名声。”
王全安端上来一壶酒,给皇上斟满,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继续道:“怀王与龚政王不同,沈国公已死,朕没有弑父杀君等大逆之罪,他是调不动汴州军的。可是怀王不同,朕分化了汴州军,也就对他失去了牵制。如今是战时,立仁军和虎丘军忙着对付北周,将来战事平定,若是他能完全把立仁军和虎丘军控制在手中,就极有可能以朕失德为由举事。朕的御林军和宫城侍卫,可扛不住他的二十万大军。”
如辰一想,果然如此,禁不住紧张起来。的确,跟龚政王比起来,怀王手握二十万大军,他才是最要命的对手!她头一次听说怀王和先皇后的关系,原先那个隐隐约约的怀疑更加坐实,忙对皇上道:“微臣有一个怀疑。”
“说。”
“此事说出来,是对先皇和先皇后的大不敬。皇上恕罪,微臣才敢说。”
“说吧,朕恕你无罪。”皇上表情有些无奈。
“皇上可曾见过大皇子?”
“朕从记事就在冷宫,朕登基时他已经在肃州,不曾见过。”
“微臣却见过,微臣觉得,大皇子和怀王,长得很是相似。”如辰抬眼,观察着皇上的表情。
皇上果然严肃起来,瞪大了眼睛:“果真?”
“是。微臣一见到大皇子,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一想,他与怀王是真的很像。”如辰说的很笃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先帝。。。。。。”皇上似乎感同身受似的,心痛的闭了闭眼睛,猛然睁眼,急急说道:“先帝驾崩前进了先皇后的寝宫,出来就忽然发病,难道。。。。。。”
如辰头一次听说此事,纳闷地抬起头,心中暗想:难道先帝忽然重病,竟是因为知道了大皇子并非己出,因为被先皇后背叛而承受奇耻大辱,急怒之下大病?这也说得通,可是就算如此,也该将皇位传给龚政王才是,为何会传给他?他与贵太妃在这中间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手脚?
她不愿多问,只是说道:“皇上可去先皇后寝宫看看,便知究竟。”
皇上点了点头,又道:“前尘往事朕会想办法查清楚的。所以此番你与兵部尚书同去前线,是要深入军中。一则想办法打听底层将士之言,二则想办法分化立仁军和虎丘军,不让他们全由怀王挟制,如果怀王嫡子对军队的控制实在无法撼动,可以想办法将其除掉。当然,前提是要有能干的将领顶上,不能影响战局。”
如辰有些为难。皇上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道:“你是否因为他们毕竟是孟珞的兄长,不愿意做此事?你相不相信,若是孟珞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对这个幼弟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你此行的目的朕已经说明白了,朕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由你把控。”
“若是有重要动作,微臣自会向皇上请旨。”如辰低声道。很快就能与孟珞相会自然是喜事,能随他去前线更是求之不得,只是去的目的却是算计他的父兄,如辰想想就觉得讽刺。此事毕竟靠后,眼下要办的第一件事更是让她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终究是不得不面对此事啊!她在心里哀叹。
“朕知道你近日不好过,先跟你道声辛苦。”皇上柔声道。如辰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炽热的情意。她心中一跳,也顾不得失礼,站起身,缓缓走到亭外,拾阶而下,下了台阶,便是汉白玉砌的栏杆。她凭栏而望,月挂中天,水面上倒映着月影,微风习习,吹动了她的长发和外罩。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目光一扫,皇上缓缓踱了过来,与她并肩站着。
“月色真美。”皇上轻声道。
“是。”的确很美,美得让人的心都柔软起来。“我记得小时候听曲,曾有’记侬夜月倚栏景,惹我廊桥忆旧时’的句子。如今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