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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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芬轻咳一声,还是没有讲话。
“少芬,皇上最近对你好吗?”冷静见她不语,便换了话题,问她。
裴少芬闪着双眼,不回答她的话,却突然问道:“冷静,你如果伤心,就哭吧,我们是好姐妹,我不会笑你的。”
冷静咧咧嘴,叹息一声,终算知道了裴少芬的来意。
大将军要娶管雍,那对她,自然是一时兴起,并非真的。
裴少芬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口出此言。
冷静吮吮鼻子,心情有一丝解脱,她这么认为是最好的,这么一来,她们至少还可能维持着这脆弱的友谊,不至于分崩利析。
“说实话,少芬,我确实有些难过,可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想的多,我早就想到,大将军对我,怎么会是真心呢?
他那样高贵的身份,怎么会看上我这样一个卑微的奴婢,也只有管姑姑这样尊贵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我输的心服口服,并没有怨言。”
冷静嘴角扬起些看上去难过的微笑,慢吞吞的说道。
裴少芬的眼神明显亮了亮,甚至还轻轻嘘了口气。
冷静心底的凄凉便随着她这缕轻轻的口气而愈发沉重。
院子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什么事!”裴少芬一惊而起,朝门口走去。
冷静坐在椅子上,离门口比较近,裴少芬走去门边时,她已经推门而出,探着脖子瞧了两眼,却又关上门,背倚着门,笑道:“没什么事,司衣司的女史往仁寿宫送衣裳呢,浩浩荡荡的人,自然脚步声重了些。”
裴少芬眼神疑惑的瞅她一眼,扯着她的手,笑道:“对了,管姑姑今儿大喜,前面自然热闹,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瞧瞧新人呗。”
冷静答应着,随她一起出去。
正巧有几队守军从正从院子里离开。
“怎么这么多守卫?”裴少芬惊叫一声。
“这有什么奇怪,昨夜皇上刚刚遇刺,今儿又是管姑姑大喜,守卫自然多。”冷静淡然的口吻。
裴少芬解嘲的笑一声:“你瞧我这个人,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大约是被皇上吓怕了。”
“哎呀,少芬,我忘了带手帕子,你先过去,我回去拿了帕子去找你。”
走出尚宫局大门,冷静摸着腰间,沮丧的喊一声。
“丢三落四,依我看,你还是放不下,快去快回,我在仁寿宫外面的凤仪亭里等你。”裴少芬笑道。
冷静讪讪的吮吮鼻子,立在原处,瞧着裴少芬摇摇摆摆的走远,方才飞步又奔了回去。
才刚院子里的嘈杂声,并不是司衣司的女史,而是一队守卫正在追一位身披红衣的女子。
冷静亲眼瞧见那红衣女人藏进院子内的大铜水缸内。
守卫进来寻了一圈,便匆匆离开,明显没有多上心,更多的像是在例行公事。
冷静心里记挂着缸内的红衣女子,便随口扯了个谎,又转了回来。
水缸太高,冷静根本瞧不到里面,便打算进屋搬条凳子,再出来瞧看。
一开屋门,便见一个浑身湿透的红衣女人坐在椅子上,正拿着她的毛巾拭头发。
“管姑姑?!”冷静低低的叫一声,忙将门掩住,上了门栓。
管雍抬眼瞧瞧她,悲伤的面容,嘶哑的声音开口:“你没想到,今日就要做大将军新娘子的女人,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里罢?
我不想连累你的,可这宫中,除了你,我又实在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虽然表面看上去赦赦扬扬,事实上却一个朋友也没有。”
“先别说了,我找件干爽的衣裳给你换上。”
冷静打断她的话,打开衣柜找了件自己的衣裳递给她。
管雍却不肯穿,苦笑着摇头:“算了,穿了你的衣裳,如果被守卫抓到,会连累你的。”
“都这个时候,你还说这样的话,我帮你。”冷静过来扯她的衣衫。
管雍再没有推辞,任她解开身上湿漉漉的衣衫。
“依奴婢看,那些寻你的守卫并没有多上心,姑姑先等会儿,我出去瞧瞧状况,再送你出去。”
冷静给她换好衣衫,轻声说道,就要出门。
管雍扯住她的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情势危急,待姑姑安全了,奴婢再问不迟。”冷静道。
管雍脸上露出羡慕的笑容:“冷静,你果然如他所说,是个没有原则的滥好人,你这种性格,如果没有他庇护,一定会死的很惨,比我还要惨。”
“姑姑,你不会死的,我会送你出宫,一定会。”冷静道。
管雍摇头:“你错了,冷静,我并不想出宫,我只想死在他面前,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他是个懦夫,根本不敢爱的懦夫,我要他一辈子都记住,是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给他的爱。”
“别傻了,管雍,没有谁会后悔一辈子,你死了,他就解脱了,可以毫无羁绊的去娶别的女人。
所以说,你若是想报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活着,活的风声水起,活的逍遥自在,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后悔难过,明白么?”
冷静疾声道。
“你知道么,司马南本来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出宫的路,只要他肯走,我们便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过上我向往已久的生活。
可惜到最后,他却不肯走,我管雍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估了他对我的爱。”
管雍声音嘶哑的说道,泪在眼中打转,却不肯掉下来。
“姑姑,别说了,先离开皇宫再说,我知道尚宫局后面有条小径,小径的尽头有个地洞,可以出宫的。”冷静道,不顾她挣扎,拖着她要出门。
屋门却猛的被撞开。
冷静下意识的将管雍掩到身后。
来人正是江明!
“管雍,我们走。”江明一脸大汗的冲过来,扯着管雍的手,低吼。
“你怎么又肯走了?你不是一直不肯走么?你就这么看着我去死,不是更好?”管雍不肯跟他走,硬是在椅子上坐了,冷笑道。
江明跺跺脚,脸上的汗瀑雨般流下,沙哑的低声吼:“我怎么能看着你去死,如果你是嫁给别人,我会跟你走,可你嫁的是司马南,就算他不喜欢你,也会好好待你,给你想要的一切,这样我也就很放心。
可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为什么要私自逃走?你知不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逃婚,就算太后再喜欢你,也不会放过你,会处死你的!”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后悔,才会难过,才知道你一直是爱着我的。”管雍眼中的泪落下来,抽泣着问道。
江明将她拥进怀里,泪湿了双眸:“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每天能看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和期望,你知不知道?”
“可你明明不肯跟我走,眼睁睁瞧着我嫁给别人,却一句话都不说。”
“傻瓜,我现在就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抓你的守卫都是司马南的亲信,不会真抓我们,我们这就走,离开皇宫,去我的家乡,开一爿小店,我行医,你卖药,好不好?”
江明展袖给她拭着泪,轻声道。
管雍哭着使劲点头。
“好啦,快走罢,别磨蹭了。”冷静催促道。
“冷静,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我,我只是无处可去,你不要怪我。”出门之前,管雍拉着她的手说道。
冷静将他们推出门:“安顿好了,记得给我寄封信回来,也算我们朋友一场。”
“冷静,你留下,我带管雍走就好。”江明将冷静推进屋里去。
冷静不肯,扯着管雍的袖子往廊下来:“我熟悉那条小径,你不常走,若真走迷了,被人撞见,不好。快跟我来,不要再啰嗦了。”
两人随冷静来到尚宫局后院,走到陈旧破损的后门前。
江明朝她拱拱手,告辞:“后会有期。”
走出这道门,便是树林,如果守卫不存心为难,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冷静朝他施了一礼,瞧着他打开那扇门。
然而,这扇门外,并不是他们向望的自由,迎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滚龙袍,面带邪魅笑容的男人。
孝帝摇一摇手中的折扇,扭头瞅瞅身边的司马南,一脸诡异的笑容:“大将军,果然在这里,你手下那帮人真是一群白痴,竟然不如朕身边的一个才人机灵。”
第44章 真爱()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江明手中突然多了把短剑,一把将管雍扯到怀里,箍住她的脖子,将短剑抵住她的喉咙,大声吼道。
“江明,你疯了!”司马南低吼一声,绝世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绝望之意。
“江御医,放手罢,管姑姑是决不会跟你走的,她若是想跟你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今天?
就算你挟持她,也无济于事,大将军绝对有本事将她救回来。”
冷静在他们身后,冷静的开口说道。
孝帝的眸光闪了闪,耸耸肩,脸上有些许失望:“原来不是私奔,竟然是小江的一厢情愿?这算什么事?”
“皇上,他只是爱的深,又得不到,才会犯下这样的错!管姑姑深明大义,并不肯跟他走,正在劝他回头。
求皇上念在管姑姑对太后老祖宗一片赤心的份上,饶了她罢。”冷静磕头求道。
“大将军,管雍是你将要过门的妻子,你说,该如何处置他们?”孝帝一脸嘲笑的盯向司马南。
司马南喉头抽动下,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该死的小江,哀家竟然没看出来,你竟存着这样的心思!真正是该死!”刘太后盛怒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孝帝换一脸失望,撇撇嘴,回过身施礼见过母后。
“大将军,还愣着干什么,你的好兄弟如今挟持了你媳妇儿,还不快劝服他,让他放了管雍!”
刘太后怒道。
司马南握着佩剑的手青筋毕露,好半晌,方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江明,还不快放了管姑姑,你已经无路可逃,还是束手就擒罢。”
江明瞧了管雍一眼,笑一声,眼角的余光撇了冷静一眼,猛的反手,将管雍推到冷静身上。
冷静抵不住管雍倒过来的推力,抱着管雍一起,跌倒在地上。
江明手中的短剑刺向自己的心脏!
“小江,你这傻孩子!”
刘太后大叫一声,面容失色,一下子扑过来,扶住江明。
江明是大夫,如果他存心求死,神仙难救。
刘太后的叫声,也并唤不醒一剑毙命的他。
冷静拼命掩住管雍的嘴。
管雍叫不出来,圆睁着双眼,身子一阵抽搐,晕死在冷静身上。
“啧啧,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不过是一时糊涂,这小江的医术总算是不错,况他父亲更是了得,母后这么仁慈,必会饶他一命,这又是何必呢。”
孝帝摇着扇子,惋惜的说一句,摇头离开。
走出去两步,却又回过头,对司马南说道:“你瞧瞧,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兄弟,竟然抢你的新娘,依你的性格,如果早知道他喜欢管雍,必会将管雍让给他的对不对?不也至于闹成今天这样子。”
‘你是故意的!“司马南恨恨的盯着他,低哑的说一声。
孝帝侧过耳朵,咧嘴笑一笑:“你说什么?朕听不到,再说一遍。”
“司马南,你还棒槌一样杵在那里做什么,叫老秦,叫或引,快去!”刘太后冲司马南大吼。
司马南拱拱手,掠身而去。
孝帝懒洋洋的叹口气,往回走。
明公公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就算心急,也勿要莽撞,火引的太大,反噬己身啊。”
孝帝闻言,脸上懒洋洋的神情一扫而空,换成冷酷无情:“老明,朕除了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只要他们尚惧怕这身份一天,朕就痛快一天,反噬己身又如何?朕早就活的不耐烦了,朕就是想着他们痛苦,
朕的痛苦一天得不到解脱,他们这些人,就谁也别想解脱!”
明公公一脸悲色的摇摇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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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雍醒过来,空洞绝望的眼神瞅了身边的冷静一眼,猛的起身要下床。
冷静抱住她。
“你不要管我,我要随他而去。”管雍挣扎。
“就算再艰难,也要活下去,否则他的死,岂不一点意义都没有。”冷静在她耳边低语。
“他为什么那么傻,他不用死的,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