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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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马叔叔,哭得好不可怜,那模样饶是心肠再硬的人也忍不住要揪了,每个人都被烟熏得跟个小黑炭一样,满身的臭焦味,被展昭他们拉上来后人都还不及站定,便拔起百米向我这儿直扑,最后团团黏挂于在下的身上,个个皆使起他们老师的衣物作抹布,纷纷就开始攥着抹蹭起了鼻涕眼泪来——
瞧着他们委屈喊着老师的模样,几个年纪小的已经哭到开始抽噎,害我一时也无心情再与他们教育一些有关个人卫生基本礼仪一类的问题了。
生平第一次人气赢过展昭,可彼时的我却一点得瑟的感觉也没法有。
忍不住对抱在自己腿上的孩子们一阵东搓右揉,最后紧紧回抱住他们,内心也是激动,酸着眼开始骂:你们这些小子!火烧屋逃出来躲在这边做什么?有事进城里来找我们啊!叫你们平日小心火烛,怎地会让火都把屋子烧了起来呢?还有平日负责留下来过夜的王婆子去哪了,怎地会不见人呢?
蕾儿抱紧我,哭得凄凄惨惨的:呜哇——老师,有阿飘!阿飘锁住门不让我们逃出去!好热喔,蕾儿以为自己要被做成烤小猪了!
我:
先不管一个花期渐近的少女主动把自己比喻成猪是出于怎样一种逻辑观念,她刚才说了什么?
我不免吃惊:什么?门被阿飘锁住了?怎么回事?你们——该不会在半夜给我偷玩起了笔仙还是钱仙这种玩意儿吧?!我不是告诫过——呃噗!
留华跟方苑是最后一组被展昭他们从地窖里拉出来的居友,一向最喜欢扑人的方苑小弟,一上来后便乍见到一幅众人在他眼前团扑的景像,那蠢蠢欲动的本性怎会甘寂寞?于是也不顾我与他中间还有着两个比矮他一半的小弟妹挨在我身上,直接就像个炮弹般扑撞了过来,把两小朋友当夹心饼直接熊抱上我不放,呵呵呵地傻笑嚷道什么师父和老师都来救我们了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完全不给我注意一下当场他人的状况啊!
我们一大两小被他这猛然一扑都撞得疵牙咧嘴,最可怜的莫过于被挤在中间成为饼馅的两个小弟妹,脸部深陷在我的腹上嗯嗯啊啊地挣扎,从上边看短脖子都给闷红了,双手扑腾地像是快要断气一样!
我连忙出手想将方苑拉开,却发现这孩子长愈大力气愈大,自己竟是愈发拉不动他,还是展昭过来帮忙拉了他一下,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后,他才委屈地回了一声师父,自己乖乖收手站好。
为啥这展昭的威严在他面前貌似比我还有用?
这种略吃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八二五)
留华之于这群熊孩子,根本像是走错画风的生物。
彼年他已近束发之年,课业益精,风采益出,瞧着已经有了几分将飞鸾翔凤的影子,在我们这边陷入一团团扑混仗的时候,只有他知书达礼地站在地窖入口的边上,脸上虽也有些后怕的迹象,却没像他好友这般不顾羞耻地挤上来和小弟小妹们抢求安慰,赫然就有了种山鸡群中立了一只凤凰的感觉。
鉴于现场一众山鸡们哭的哭抱团的抱团委屈的委屈,没一人能把事情首尾的经过讲清楚,为了让我等尽快了解状况,鹤立鸡群中的凤凰只好开口了他那时还是个尊师重道嘴巴尚未开始叛逆的好孩子,言谈间充满对长辈的尊敬。
于是彼时,他神情很慎重地瞅着我,严肃地跟我们说:老师,我们谨遵您的教诲,不敢涉鬼异之事,铺间的门不是让阿飘锁上的,应该被人从外侧插上的。
我讶异:被人从外侧插上?王婆子插的么?
王婆子是我找来照顾他们的人手之一,也负责轮守值夜,不至于让一群孩子整晚都没个大人看顾。
留华摇了摇头:王婆子昨夜家中有急事,我看她着急,便道我会看着,让她先回去了,应该不是她。
我皱眉:难不成是外面的宵小闯入后将你们锁了?说起来,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们晓得吗?
周围小孩一阵七嘴八舌,多是哀嚎身临火场的震撼与惊骇,没给出什么有系统性的描述。
我看向最可靠的留华,他眼神间有些茫然,答我:我也不甚清楚,昨日我们同往年一般,集聚在铺间为家人祝愿,待鬼门将开。因为想守夜,便点起了老师您带给我们用来在课堂间清神用的醒脑香,可不知不觉中却还是都睡着了醒来之后,四处已皆是火光,想逃出门去,却发现门让人从外插上了打不开,若非有老师您之前兴起建的那道暗门,我们,恐怕就他抿紧了唇,没再继续往下说去。
瞧他那微微泛白的脸色,看得人煞是难过,想摸头给点安慰,又想起他年岁已不小,且正经度与那酷爱扑人的方苑小弟可大不一般,恐不适再于人前如此对他,遂作罢。便听展昭插口问:你们从屋内逃出后,不向街上邻里求救,反而悄悄行至此处躲藏,也是因为如此么?
留华抿着唇停顿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有点迟疑地道:事情来得蹊翘,我怕若真是遇上盗匪之流或何等有心人特意为之,假若他们在出口处,见到我等逃脱出来,不知是否会或许是杞人忧天,可为周全计,我才让他们莫惊动前门,悄悄由后侧墙洞走脱,先于附近藏匿一阵,因我知晓展叔叔你们和老师一旦发现我们不在火场,必定会来寻找
你做得很好。若真乃人为纵火,如此不失为万全之道。展昭赞完他后问,昨夜附近可有何不寻常的人事发生?
留华迟疑地想了想:若真要说,大概便只有王婆子因急事离开的事吧?
还有!师父!幼稚度比起他好友简直多了不止一、二万点的方苑小弟,彼时不甘被他的师父忽视,举手抢答:昨夜隔壁的那只老爱吠的癞头狗一整晚都没有叫呢!还有爷老觉得这几日有人在偷瞅我!
我拍他脑袋:爷什么爷,又在学什么人说话!别被某位白姓人士传染啊,一个学不好很容易就沦落成市井瘪三那边去的!追拍一下:净学些坏榜样!
方苑小弟很是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委屈地说: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老搧我的头,你自己便说过的,头让人搧多了是会变呆夯的。
展昭皱了眉:方苑,你说觉得有人在偷瞅你?
方苑转回去用力点头,然后害羞地摸上了自己的脑袋,一脸腆腆地道:对啊,瞅了好些天了,断断续续跟在后头的感觉呢。师父你说,我我是不是招了什么小小娘子的欢喜了啊?这样偷偷地跟在后头,不敢上来表白呢他羞涩地扭捏了一下身体,好像是真在烦恼,哎呀,我该怎么办才好呀?若是应对得不好,会不会要伤了人家小小娘子的心啊?
展昭:
我:
大灾方过,此位方苑小弟这般自信的程度跟神经粗度,请问到底是从哪个发夹弯里锻炼出来的?谁能来解个答先啊!
这小子不觉得自己这种青春期的烦恼来得端是有些太早了吗?!
而且搭配起火灾事故回头来看,他就不觉得这种事情很可疑么!!
(一八二六)
展昭不知道可不可耻自己教过这么样一名大智真愚的学生,总之彼时的他咳了一声,只是委婉地敷衍一句:此情形机会不大,你大可毋庸烦恼。
方苑垂头丧气:师父你这么说是相信我能应对得好么?可师父你让小娘子们偷瞧惯了,经验多,可我这还是第一次他又扭扭捏捏,倾刻又成喜孜孜地朝展昭问:师父,不然你教教我吧?如果对方很可爱,我搞不好也会很欢喜的呢。
方苑小弟的思维已经完全从火灾事故跳跃到打点他人生第一个春天了。
由于彼时他那模样实在太憨了,我忍不住吐槽他:你确定人家是在欢喜你?而不是在觊觎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瞧你太蠢了忍不住想找机会来揍你?或是遇上什么有奇怪癖好之类的大叔
方苑小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可偷瞅跟踪别人,不就是一种欢喜人的表现么?我看的书上就是这般写的!
我:
你看书?
你会看书?
你会主动去看一面超过五行字的书?
好不容易去看书了吾心甚慰。可到底是去看了什么样变态教学的丛书啊!!‵′)┴┴
我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看了什么书?
方苑小弟喜不自胜:百事屋系列近来新出版的图画书啊。老师我跟你说,这书画得可生动有趣了!里头有一位来自东瀛的暗卫,她可喜欢里头在做百事屋老板的主角了!她平日就都用跟踪偷瞄人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对人的欢喜之意的呢!虽说她好像有眼疾,眼神不太好,常会跟踪错人
一向老成稳重的留华小弟一听到他朋友说的话,开始有了不稳重的趋势,忍不住插了口:阿苑,你怎地还在看这种书?上回你买了几册回去放在居里,学里头的人物揩了半年的鼻,都不知要遮掩,连带居里的弟妹们也跟着学起你的坏榜样,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他们此种坏习纠正过来,你今次又去新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苑不满意了:揩鼻有啥不好?脏了就该揩啊!遮遮掩掩有啥意思,你不知这动作可神气了,你明白书里头的百是屋老板就是——
留华脑门上三条线:我不想明白。
方苑不死心,十分想让自己的好友也明白自己心中推崇的图画书的美好,还在游说道:你该明白看看!我告诉你,百事屋这回东瀛暗卫的单元,虽然还没出完,不过讲得大概就是
留华满脸崩塌,难得面现激动,看来很想举手摀耳:我不想听!
我:
我也是满面崩塌,在旁边听得一脸狂风过境。
稍等一下,在在下的耳朵,方才究竟听到了什么玄幻的东西?
因为思乡心切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么?原来上回听他讲起的果真也是这个百事屋吗?!
靠杯出版这套图画书的书商是谁?!隔壁巷做酱缸起家的酱婆老太太吗!!皿(┻━┻
创作者又是谁?!隐身在城南郊养猿户老王猿园里的基因崛起生物吗!!皿(┻━┻
我我要去拜访一下他!!
第171章 一六二章 怪人如雨后春笋总接连现()
(一八二七)
我忍不住扯过方苑的领子来摇晃:喂,你书是上哪去买的?知不知道画家长怎样?他住在哪里?
方苑双眼亮得惊人,傻憨憨道:啊,老师,你有兴趣吗?你不要花钱去买了,我全系列都收藏齐着呢,我借给老师你看!
我再拍他头:看什么看,怎么看?你就算之前收藏齐了,如今也都让火给烧光光了,还哪里看?还不快回答我的问题!
他一下就蔫了耳朵,像只被欺负完的小狗:对喔,我都忘了我的收藏我还注解了
我:
注解
这孩子读正书时有没有这么认真过?
咳咳!
估计因为我们当下实在歪楼得太过分,展昭有点看不下去,低咳了两声想暗示我们适可而止,不要太超过。不过鉴于我等一个两个心中都被没营养的杂事占据,没人注意到他的咳嗽声,他咳了一声两声见无人理,逼不得已,只好直接开口打断。
他一边提开我一边瞅向方苑,拉回了正题道:不,方苑,我方才的意思是说,跟在你后面的可能不是什么小娘子家。你确定这几日身后都有人跟着?可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在这之前是否曾发生过什么奇异之事?
师父发话了,方苑小弟才从珍藏品被烧毁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憨憨地晃了晃脑袋,状似努力思考了一会,才道:背后觉得有人在看,这感觉是断断续续有着的,大概就是这两、三天才开始的。可我每次回头都没瞧见什么人,所以也不敢太确定,就是有这种感觉而已不然师父你问问阿华吧,我这几日都是和阿华一起出门的呢。
方苑一向是个野孩子,野孩子总有一些特别灵敏的野性直觉,更别说他当时已断断续续被展昭教导了二年有余,基础练习都不曾落下,感官较之寻常人敏锐了不是一些二些,就感应隐藏视线这种抽象的事,对走文人路线体育神经只能堪称普通的留华小弟而言,怎么可能比他还厉害?
只见留华小弟貌似为难地回忆了一下,然后情理之中地回了一句: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察觉。他想了想又补充:可这阵子我都和阿苑一齐行动,并未遇上什么特别的事,也无做什么足以引起人觊觎的事情
王朝妈子在旁边挨个替小儿们轮流擦完了鼻涕后,终于可以转身加入我们的讨论:会不会是在什么地方让入室强盗给盯上了?近来流民太多,城外的治安确实不是很好,他们一群孩子住着,昨夜恰好留守的婆子又不在,会不会是因此才让强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