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藏-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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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忽然一个转身,朝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极可恐怖,上半张脸僵硬不动,完全是嘴巴旁边的肌肉硬挤上去,在火光中露出一口黄灿灿的牙齿,眼睛里却满含着一股诡异的阴毒。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师父突然一个俯身,我看到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一看就锋利又值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现在就猛的朝我的脚底板扎下去。
一阵剧痛顿时覆盖了我的整个脑袋。
白芒迷洞第五十七章 张三的另外一种写法()
这股剧痛当真是虐得我生不如死,我“啊”的一声惨叫就坐了起来。
一叫出来我就发觉不对劲,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完成了一次切换,眼前的一切变得百倍的真实,对比之下,刚才的所见所闻就显得无比的虚幻,好像老式电视机一样,画面感非常差,原来是做了个梦。
不过我来不及细细品位这个梦了,因为脚上的痛感仍在真实无比的传到脑子里。
我睁眼一看就知道这股痛感是哪里来的了,张思睿个傻吊正在往炉子里加煤油,不知道倒进去了多少,火苗窜起一米多高。这个混蛋还是个手残党,加油也不会好好加,倒漏出来一道细细的油流,正延伸到我的脚边,被炉边的高温引燃了,烧得正旺,我感觉到的剧痛,就是火焰的高温燎在鞋底,被烫出来的。
张思睿还在炉边撅着屁股倒腾,也不偏个头看一下我,要是我再晚醒一点,这只脚就要变成烤猪蹄了。
我心里大怒,这人不只嘴贱,手也害人,当真是老天派下来惩罚我的,偏偏又不敢得罪他,身体里这一阵痒让我有些恐慌,万一再有什么问题,我还指着他给我看看呢,于是只能朝他闷闷的叫了一声:“张医生,大半夜你不睡觉干什么呢,你是打算趁我睡着,把我给烧烤了吗?”
张思睿一回头,看到一道火苗烧到我跟前,知道油倒洒了,朝我嘿嘿一笑,赶紧几脚扒起尘土,把火苗盖灭了。
这人连道个歉也不会,当真是好没礼貌的一个低能儿,搞得我一阵郁闷。不过转念一想,我罗老师要是跟这种境界的货色置气,未免也太拉低我人民教师的身价了,于是强压住火气教育他:“张医生,你看啊,世界的物质文化还不够丰富,非洲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的物资储备还不一定能撑多久,你往地上泼油,这么个浪费法,是真想让我们出不去啊,希望你能节省一点,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
张思睿嘿嘿笑道:“就弄泼点油,怎么还扯上非洲人民了呢。罗老师,我老是觉得吧,这里鬼里鬼气的,把火弄大点,我心安。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心说怎么能没有,你不就是个胆小鬼,害得老子差点变烧猪。不过嘴里还是说道:“我呢是坚决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就算真有鬼,有张医生你在这里,我也完全不怕。我是教书育人的,这辈子净干好事了,你们医生救死扶伤,不过总有些没扶起来的,死鬼找你们医生的概率要比找我大多了。”
张思睿倒也不恼,反而一拍手,笑嘻嘻的道:“那要这么说,我也没事,我是看骨科的,就治个伤筋骨折脱臼,治死人的机会也轮不到我。”
我这会儿也不想睡了,就坐起来跟他瞎扯,转移一下体内的麻痒感:“张医生,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这个名字吧,听起来倒也洋气,可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呢?要说这名倒也不大众,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有过交集?”
我这么一说,张思睿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就不见了,变得有些不自然,嘴角抽动了两下,不吭声了。
我心下大奇,我确实感觉他的名字很熟,但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要说我以前见过他,那绝不可能,我对他完全没有丝毫记忆。那他为什么突然间表现得像被戳中一刀一样,莫非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心里暗喜不已,每次都是他嘴贱,说得我郁闷不已,这次看来终于报了一次仇。
这人沉不住气,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再追问一下,把他的伤口无情的撕开,他已经叹了一口气,自己撕了出来:“我老爸最开始是想给我起名叫张三的。”
我一看他在回忆往事,看来是有希望打探到他的一桩秘密了,于是赶紧引导他:“这名字简单过头,令老爹也太随意了。幸好他后面倒也改邪归正了,不是给你取了现在这么有内涵的名字。”
张思睿又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内涵啊,那是因为我妈拼死也不同意,所以我老爸欺负她不懂英文,取了这么个名字给我。他太阴险了。”
看我一头雾水的盯着他,张思睿又解释道:“思睿,就是英文里‘三’的意思。”
这个倒还真是峰回路转,张思睿老爹解决问题的思路,果真让人耳目一新。
我虽然学问不是很高深,但好歹从事教育工作,“万、吐、撕瑞”还是听说过的,张思睿现在一提,我马上反应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就感觉一股子笑意快要憋不住了。
张思睿他老爹对自己儿子都这么尖酸刻薄,变着法的在名字里埋点雷,看来张思睿这点嘴贱的特质,还是来自家族传统。
我憋着笑,给他点评道:“好名字,中西合璧,一般人绝对想不出来。令尊还真是不拘一格,神鬼莫测。”
张思睿还想再感慨一下,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十分的清脆,一听就知道是阿青。张思睿对自己的名字看来是很不满意的,我巴不得多几个人知道他这个秘密,于是向阿青招呼道:“领队,早啊,原来你也睡不着,不如一起来和张医生聊聊,听他讲述家族秘史。”
阿青就睡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会儿也坐了起来,估计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先抹了把脸,然后才走过来坐下,笑道:“张医生,你家里人挺有意思的。”
张思睿面子上挂不住,起身说道:“你们坐,我去看看两个守夜的需不需要帮忙。”一溜烟就走掉了,平时走路也没见他这么快。
离火光太近的话,会看不清暗处,所以陈锤子和光头明并不在煤油炉跟前,而是离我们远远的,各守一头。张思睿是朝陈锤子那边过去的,跳动的火焰十分明亮,很快我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我还在得意的回味打败张思睿这条毒舌怪的快感,一回头就见阿青正盯着我,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紧张。
白芒迷洞第五十八章 身世()
张思睿被我挤兑跑了,留下我跟阿青两个人在火炉旁边。我一回头,看到阿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心里忽然一阵发跳。
我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奶奶的,罗老师走南闯北,怎么能在这个小娘皮跟前慌了手脚?于是干咳了一声,说道:“领队啊,你不要色咪咪的看着我了,我是一个很传统的男性,不太习惯在炽热的目光下生活。”
阿青笑了笑,收回了目光,静静的看着前面的火焰。
没有这小娘皮的眼神盯着,我心里才镇定了些。
可等了一会儿,阿青不跟我说话,我又觉得有几分尴尬,于是又干咳了一声,准备再没话找些话。
还没等我找到,阿青忽然又转过脸,开口道:“罗老师,我问你个事儿,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我被她一看,又有些不自在,于是转过去看那堆火,嘴里应道:“客气了领队,我罗老师的人品,质量胜过金刚石,请随便问,我一定给你最真挚的回答。”
阿青叹了口气,终于不再盯着我了,也转头去看那堆火,说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罗老师,我希望听到一个真实的回答,你这样嘻皮笑脸的,我心里没底。”
我也知道这妞发什么神经,突然间变得这么伤感,不过这种场合,好歹要配合一下,不能再这么不着四六的,于是板起脸,皱着眉头,努力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说道:“没问题,你问吧,我保证不说假话。”
阿青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两手托住脸,在脸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忽然一把掀开头发,把一张脸全部展现在我眼前,轻声问道:“我的样子,现在是不是毁容了?”
我一愣,做梦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一个非常强悍的野妞,能一脚踢死山田那个变态,可谓是凶悍绝伦,现在居然为了这种小事而扭捏作态,我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娘炮”两个字。
我和阿青的距离隔得非常近,前面就是通明的火光,把她的脸照得很清楚,上面几个酱红色的圆印子看得明明白白,像盖了几个戳一样,我看了一眼就想到了猪肉上的检疫章,又忍不住想笑了。
这是在从迷宫下来的过道里,阿青被美人蚕麻翻了,张思睿为了救她,在她身上拔火罐烧丝留下的印子。张思睿这人没什么艺术修养,在阿青脸上就随便按了几下,蚕丝是烧掉了,但是印子毫无美感,东一个西一个。要是我的话,起码会讲究一下对称。
只是这会儿不是鄙夷张思睿的时候,阿青还满怀希翼的看着我。女人的心思我不精通,不过看她的表情,我也知道她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毫无影响”的回答的。但是我罗老师一言九鼎,生平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要不要为了这小娘皮的一时虚荣,毁掉我从不撒谎耍赖的良好记录呢?
阿青是个聪明人,我只犹豫了这么一下,她眼睛里的光就黯淡了下来,很是惆怅的又去看那堆火。
我瞧这情形,知道节操是保不住了,只得一挑大拇指赞她:“完全没毁容,反而更加的有味道了。伤疤是勇士的勋章,皮光肉滑的,那是娘娘腔。领队你这个样子,梳个短头发出去,保准走一路迷翻一路小姑娘。”
我这一通胡说八道,讲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头,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看来撒谎确实不合适我,我还是实话实说吧,于是赶紧补救:“呃脸上确实有些印子,不过关系不大,不影响你的漂亮。而且就是个拔火罐的迹,你不管它,它自己很快就消掉了,这一块的毒排出来,好了以后还能滑得跟嫩豆腐一样。”
我在心里暗暗谴责自己,平时也算能正常与人交流,怎么今天这么大失水准。
阿青还是捧着自己的脸,愣愣的看着那堆火,没半点反应。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被我这番饱含真情实感的话所打动。
女人果然心眼小,阿青虽然是女中豪杰,也一样心胸不够开阔。脸上的几块印子而已,又不是消不掉,有什么好担心的,陈锤子长这么丑,也没见他自卑过,一直也是傻呵呵的。
要这么往前顺的话,我先前拖着阿青在石阶上磕那两下,她不会也在心里记着仇吧。
这么一想,我就很是心虚的偷偷瞄了她两眼,她还是没什么动静。不过回忆一下,经过美人蚕通道以后,阿青对张思睿似乎也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冲突,也没有打击报复的行为,看起来倒也没这么小的度量。连张思睿都能放过,那我也是安全的。
一通胡思乱想,我心里安定了些。不过她老是这么不吭声,还是弄得我有些惴惴不安,于是又开口试图找些话题,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领队,您今年贵庚啊?”
话一出口,我又有些后悔,好像“男不问钱包,女不问年龄”是规矩吧,我好像又起错头了。
为了弥补一下,我赶紧加了一句自曝家门:“老罗我今年芳龄就二十八,一朵花才开了个骨朵儿,水嫩。”
阿青笑了一下,说道:“你倒还挺好的,能知道自己的岁数。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
这句话着实让我愣了一下:“什么?”心里还在想这妞是不是想骗我点什么东西,下一句不会是“我其实是个千年妖精,已经忘记了年月”吧。
不过我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阿青接道:“我是个孤儿,没人告诉我出生年月。你好歹有个师父帮你记个日子,我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了。大概推算一下,我今年可能二十五,也可能二十六岁。”
我“哦”了一声,原来这妞今天是看见我为了师父的手骨跟他们大动干戈,有些触景生情了。不过她不知道我还在心里愤恨,怀疑师父死了还要摆我一道,不然她还会不会羡慕我呢?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她这么一说,也勾起了我的一些伤感,原来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哪,都有相似的出身经历,而且貌似她比我还要更惨一点。我就安慰她道:“领队你不用伤心,我不比你强多少,我这个二十八岁,取的也是近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