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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法医秦明系列-第143部分

小说: 法医秦明系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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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此类推,这具尸体应该也会少点儿什么?”我问。

    大宝点点头:“小鸡鸡没了。”

    我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该是什么样的恶魔啊,我们怎么才能抓住他?”

    我的情绪感染了大宝,大宝仰天长啸:“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大宝!”

    尸体检验工作持续了四个小时,相对于熟手们做普通系统解剖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延长了许多。检验工作很仔细,却仍未能在尸体上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凶手的作案手段我们已经了如指掌:骗死者喝下毒药,毒发身亡,然后在濒死期割颈,用法医的手段剖腹、掏舌取内脏。最后凶手会留下死者的一个器官,然后把尸体用割槽捆绑、碎尸或者显眼包装物包裹的方式抛弃到一个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这是一个极端的变态者。对于这个推论,无人争论。

    调查工作也进行了两天,除了再次确认了死者梁峰志生前的活动轨迹以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侦查部门调查了所有他身边的人,比如他的亲戚朋友、龙番市的同事和他本次来龙番办案的关系人,甚至那个报案的医生和看门的保安,都一一被排除了作案可能。

    专案会上,也有很多人对四名死者消失前最后的地点进行综合分析,没有交叉,没有重复。也有很多人对他们的失踪时间进行了联系,也没有找到任何关联的依据。

    总之,这四个互不相关的人,就这样被同一个残忍变态至极的凶手,毫无理由地杀害了。

    这几天,每个人的情绪都是越来越低落,只有一个人越来越兴奋。

    “这个车轮印痕是在靠太平间最近的车位上发现的。”林涛说,“虽然有多重车轮印痕的重叠,但是在不同光线下,还是能还原出一个比较新鲜的车轮印痕。我已经排除了报案的那个医生的车轮印,所以这个印痕很可疑。”

    “可是,仅凭一个车轮印痕,基本没有可能在拥有上百万辆车的城市里发现线索。”我说,“即便是通知交警部门大海捞针,也顶多找出类似的车辆,毕竟一种车轮印痕可能就对应着几千辆车。”

    “只要能找出一样花纹的车辆,我就可以通过磨损痕迹来排除或认定。”

    林涛说,“我们需要有希望!很多案件破获都是有巧合存在的!说不准这个专案也是这样。我这就去申请专案组通知交警部门留意!”

    虽然多了一个不太有希望的线索,但我们还是充满期望地等待了两天。

    奇迹并没有出现,出现的是另一起命案。

    2

    9月20日,中秋节临近,天气也毫无理由地冷了下来,短袖已经不能御寒,我们换上了长袖警用衬衫。

    每天上下班要换衣服,给我们增加了不少麻烦。在收到程城市的邀请函后,我们甚至没有换上便装,便坐上了赶往现场的警车。

    我们急需一次侦案的成功来洗刷一下最近几天的阴霾和“六三专案”陷入泥潭的挫败感。在“六三专案”上,我们甚至找不到法医还能继续发挥什么作用。

    程城市是一个县级市,经济还比较富裕,命案少发。但在赶赴程城市的路上,我们就听说这个案子比较邪乎,甚至把报案人差点儿都给吓傻了,因为侦查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报案人的情绪给平稳下来,了解到了案件的具体情况。

    在下高速的路口,程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教导员,也是资深法医张平一头钻进了我们的勘查车里。为了节约时间,他在车上把案发的情况给我们简单地说了一遍。

    今天下午,张春鹤接到了物业公司的电话。有业主反映贵临小区四号楼的电梯间里,总是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臭味。

    张春鹤是风华物业的一名维修工,同时也兼任很多物业公司的维修工。这年头技术资源共享的事情越来越多见,都取决于技术人员不受重视、技术不如金钱等原因。

    张春鹤来风华物业已经两年半了,几乎没有去过风华物业管理的贵临小区一次。这是个高档小区,设施自然会完备些,出现的问题也少些。

    张春鹤在到达贵临小区之前,先仔细翻看了贵临小区的建筑图纸,以防万一。作为一个资深技术维修工,如果到了地点却不知如何下手,实在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这个小区的电梯间背后,有两扇防火门,里面是楼梯。一楼至二楼的楼梯间下方是楼道污水井的入口。每个楼道都有污水井,这个井的主要作用就是排污,也有一些用电、通信线路从这个污水井里经过。当然,电线不可能导致污水井的恶臭,想必是污水井有些堵塞,积蓄了污水,污水才会散发出一股恶臭吧。

第150章 地室悬女(2)() 
可是污水井堵塞导致积蓄污水引发恶臭,肯定是需要较长时间的累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怎么会没有人反映这个问题呢?尤其是现在的人都不好说话,物业和业主的关系就没有好的。

    物业公司的人员倒是很轻松就解释了这个问题。贵临小区都是两户两梯的单元,电梯速度还比较快,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爬楼梯,一楼是储物间不住人,即便是二楼的住户,也都坐着电梯回家。如果不走进楼梯间,都很难闻见异味,因为楼梯间有防火门阻隔,空气不流通。像现在这样,能在电梯间闻到异味,一定是堵了一段时间了。

    张春鹤是个水电工,也做管道疏通,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问题,只是在这个骤冷的天气里,若是要下水,肯定会生病,而且这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那是污水。即便是水电工,也有一身几百块的行头,可要好好爱惜。

    他穿好防水服,费力地搬开了楼梯下方污水井口的井盖,污水井里黑洞洞的,一股恶臭随着井盖的打开扑面而来。他干了这么多年的管道疏通,也算是老江湖了,却从没有闻见过这么臭的气味。

    “这井里是不是死了阿猫阿狗什么的?”张春鹤朝身边的物业公司的人说,“你看看这有多臭!我还得下去,你们得加钱啊。”

    物业公司的人捏着鼻子干呕了几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说:

    “加两百块。”

    张春鹤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很快就适应了井口的恶臭,给自己蒙了层口罩,顺着污水井一侧的扶梯慢慢地向下。

    当他的头部彻底下到井下,因为骤然黑暗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只有井口透射进来的些许光线给了他一线光明。双足还没有触地,他突然感觉屁股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还没有到井底,中间会有什么东西呢?”张春鹤一手抓着井壁扶梯,一手打开了安全帽上的顶灯。他扭头向后看去,头上的头灯照亮了背后。

    背后是一个空旷的污水井,头灯透射过去的光线照亮了身后的一片区域。

    这一看不得了,张春鹤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他的身后,一个人悬空飘浮着,低着头,头部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

    长发盖住了面孔,正在空中晃晃悠悠。

    “鬼呀!”张春鹤被背后的景象吓得差点儿掉进井底,好在肾上腺素瞬间分泌的他,并没有松开双手抓住的扶梯,他迅速爬上了地面,冲出了大门,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110。丢下物业公司的人一头雾水地坐在污水井边,不知所措。

    “你这是要下去吗?”林涛面色有些惨白,他抓着我的胳膊,问道。

    “是啊。”我朝井口里望去。

    污水井是一个“b”字形结构,上段是一个管状的井口,下段才是一个方形的井室。也就是说,在井口根本看不见井室内的状况。

    不过他们所说的鬼,并没有藏在井室内的角落,而在井室靠近管状井口的位置。因为我可以看见有个影子在井口扶梯上若隐若现。

    “干法医的,从不信那些牛鬼蛇神。”我拿着勘查灯向井里照去,尸体的腐臭味告诉我,这里是个藏尸现场,但是尸体正好位于管状井口下方的死角,无法看真切。

    “报案人说,那鬼是浮在空中的。”侦查员在身边颤抖着说,“他说绝对是浮在空中的,因为他下去的时候,看见它正在背后晃晃悠悠。”

    “晃晃悠悠?”我笑道,“没咬他吗?”

    “是真的。”侦查员看出了我的不屑,“张春鹤说,当时的位置距离井底还有一段,那个鬼的位置,不可能脚着地,所以肯定是浮在空中的。你说人也好,尸体也好,怎么会浮在空中呢?”

    确实,井内没有多少积水,尸体怎么会浮在井室的半空中呢?还会晃晃悠悠?这确实有些让人费解。正因为这些费解的理由,从报案到现在,一个小时了,民警们还在僵持着,没人愿意下井看个究竟。

    “死我不怕,就怕鬼。”当地被称为赵大胆儿的年轻分管副局长解释道。

    “我们法医是技术人员,不是苦力。捞尸体的事情,不应该由我们来干吧?”我不是不愿意捞尸体,说老实话,此时的我,仿佛也出现了一些胆怯。

    我回头看了看大宝和林涛,都是一脸惨白,再看看侦查员们,大家都在躲避我的目光。

    在不少围观群众的注目中,该是下决定的时候了。在我们来之前,大家可以用“保护好现场等省厅专家来勘查”的理由搪塞。可是我们已经来了,再没有理由不下井去看个究竟。如果传出去,法医也怕鬼,那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不是说了吗,要积极回应群众诉求,现在群众的诉求就是让我们下去一探究竟,看看这个鬼究竟长什么样子,那么,我们就必须得下去。

    我一边想着,一边鼓了鼓勇气,戴上头灯,顺着梯子走下了污水井。

    几乎和报案人张春鹤反映的情况一样,我爬下几步后,小腿肚子就感觉接触到了一个晃动着的东西。

    这应该是管状井口的底部,也是井室的顶部,离井室底部的距离至少有两米五以上,这里真的不应该有东西,但是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有个晃着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小腿。

    我心里一惊,汗毛直立,在这种场合,如果我发出一声惨叫,井上的人一定都会被吓得如鸟兽散。我憋红了脸,强忍着恐惧,用头灯照射下去。用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污水井的半空中,确实悬浮着一个人,有头有手有脚,长发盖面,在空中晃晃悠悠。

    尤其是那束遮住面孔的头发,因为身体晃动惯性的原因,仿佛还在左右飘摆,这让我不禁想到午夜凶铃乡村老尸等一系列恐怖片。

    这给一般人看,怎么看都是一个飘浮着的女鬼。

    可是,理智告诉我,那是具尸体,不是鬼。法医工作多年的经验,给了我极大的心理安慰,我继续向下爬,直到能看清楚尸体的全貌,才长舒了一口气。

    恶臭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憋了口气,观察了一下尸体。看穿着,应该是个中年女性,头发散落,遮住了面孔。她的双腋下正好悬挂在污水井错综复杂的线缆上,而线缆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所以整个尸体呈现出了一个飘浮的状态。

    我为我刚才的恐惧感到一丝自责,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用头灯照射我正附着在上面的扶梯。扶梯的一个栏杆上,有一处明显的撞击痕迹,还黏附着血迹。

    我爬出了污水井,开始张罗着大家把尸体捞出来。

    “凶手应该是从井口把尸体扔了下去。”我安慰着惊魂未定的林涛,“尸体撞击到扶梯的栏杆,坠落路线发生了折射,正好弹进了井室。而井室的半空中有很多错综复杂的电线和线缆,尸体也就那么巧合地挂在了电线上。”

    “照这么说,凶手把尸体扔进去,就听见了撞击扶梯的声音,却没听见尸体落地的声音。”大宝说,“他一定以为这个洞是孙猴子去的无底洞啊。”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林涛说,“肯定是有很大冤情啊!”

    我们对林涛的迷信都很无奈。

    3

    死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原本就有些发福的身材加之腐败,更显臃肿。

    她的衣服被掀至胸部,露出黑色的胸罩。前胸尽是干燥了的血迹。

    中秋时节,之前一直是高温天气,近两天气温骤降,给我们对死者死亡时间的推断带来了不少麻烦。尸体只能说是中度腐败,还没有产生完整的巨人观,但是这种腐败程度,已经足以在密闭空间中散发出很强烈的尸臭气味了。

    尸体腹部出现了绿色,这被我们称为尸绿。我们也只有粗略地根据经验判断,在这种气温下,全腹出现尸绿,死者应该死亡四五天了。

    除非死者在自己家中死亡,或是有熟人可以认出死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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