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卿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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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良卿应下,他才轻笑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半干半湿,凌乱不堪,“我也要换身衣服,总不好这样去见兄长。”
良卿走后,白笙渐渐收起笑意,拧眉沉思起来,之前种种,一一拼凑,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摇头轻叹,自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忘掉…”
可惜,这一切,如今并没有答案。
晚饭时,白笙介绍了炽楼,听闻是归云东家,白戈眼中微有惊奇。
“听闻,归云如今可算天下前三了,公子能守住如此大家业,甚至比令堂在世时还要兴盛,着实让人钦佩啊!”白戈抬手敬了杯酒。
“将军谬赞了,祖上余荫罢了,在下如今只是个甩手掌柜,没什么值得夸口的!”炽楼含笑回道。
白笙挑眉问:“你怎么没说过归云竟可排天下前三?我还以为,只是个大一些的商行呢…”
炽楼白了眼他,没好气的道:“你又没问我!”
白戈解围道:“他哪是会关心商贾事的人,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一顿宴席,宾主尽欢,待炽楼离去,白笙道:“大哥,咱们去书房喝杯茶吧。”
书房中,白笙默默煮水烹茶,白戈也只是静静看着。
直到茶香飘满,前者才道:“大哥,你可曾听说,七年前洪城有个书香世家,主人家姓沈,只是七年前遭了祸…”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戈问道。
“大哥,事关良卿旧事,我实在不方便相告。”
白戈没再追问,道:“城北处有片废墟,经年荒凉,听闻,那曾是大户宅邸,只是被焚成了焦土,至于是不是你要找的沈家,我就不知道了…”
第34章 去办私事()
深夜冷风中,良卿低垂着头默默坐在藤架下,白笙轻叹了声,走过将她拉起来。
“快入秋了,洪城又四季寒凉,以后天晚就别出来了。”
良卿摇头:“问过大公子了?”
试着她冰凉的手,白笙皱眉道:“进屋再说。”
一盆炭火,两杯热茶,良卿看着忙碌不停的白笙,心中渐渐安宁下来
“喝杯热茶暖暖身。”他说着,将茶递过。
轻抿了口,良卿问:“大公子说什么了?”
“放心,兄长说城北有间废弃宅院,我想,那应该就是沈府。”
良卿迟疑道:“那咱们?”
“明天就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或许重临故地,你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准。”
将良卿劝回房间后,白笙带着满心思绪睡下。
次日清晨,天将将亮,白笙还在睡梦中,良卿却已穿戴整齐候在了他房门前。
近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她,此刻出奇的平静,仰着头望向远方,刚露鱼肚白的天际、清爽的空气,将多日郁积的烦闷一一驱散。
白笙推门走出,愣了愣,笑道:“走了,去吃早饭。”
二人刚出院子,便见发财正在院门处闲晃,见他们出来,只招呼了声,便快步跑回自己院中,白笙与良卿不由对视了眼。
还没等他们反应,砸门的声响便传来,发财边拍门边喊:“小爷!小爷!该起了,白笙哥哥他们要出门了!”见他拍的起劲,金子直立起身子,同样拍了起来。
一人一狗拍了半晌,屋内还是毫无声响,发财高声道:“您要是再不起,我就撞门了!”
白笙拧眉:“我们出门,你叫你家小爷起做什么?”
发财道:“小爷昨晚吩咐过我,让我今晨一见你们起来就叫醒他。”
“为什么?”白笙眉间愈紧,话音刚落,房门便自内打开了。
炽楼半闭着眼瞧了瞧他们,大概是余梦未醒,他反应了半晌后,说了句:“啊…你们,都起了啊?”说着,便欲将门关上。
发财忙挤进门缝,大喊:“您赶紧醒醒,他们要出门了。”
“出门?出门…额,你们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念叨了句,他渐转清明,将发财自门缝踢出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随后就是淅淅索索的穿衣声。
“那个…我家小爷刚起床时都迷糊的紧,总得缓上半晌。”
白笙无奈,这个炽楼还真——门再次打开。
“久等了,别见怪别见怪!”他笑的灿烂。
“为什么让发财盯着我们?”
“那不是盯着你们,只是怕赶不及和你们一起出门罢了。”
“我们又不是去玩,你跟着干什么?”
炽楼不满:“我可是你的客人,你总不能自己出去,把我丢在府中吧!”
“我有私事要办,不方便带你。”白笙斟酌着用词。
“私事?”炽楼古怪的打量了下他:“你能有什么私事?”
白笙挑眉,眼神意思明显,‘既是私事又怎么会告诉你?’
“不跟着就不跟着!”炽楼像个赌气的小孩,一扬下巴,道:“哼!发财,咱也不和他们一起,咱去商行。”斜了眼白笙,他抱起金子向外走去。
白笙无奈摇头,对发财嘱咐道:“看好他,遇到麻烦事,回府中找齐浦。”
出了府门的炽楼,眸中一片沉寂,抚了抚金子那光亮的皮毛,他看了眼身后的府邸,缓步走到附近小巷中,抬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呼哨。
哨声刚落,暗处便走出了个男子,单膝着地,恭敬一礼。
“他们出府后你就跟上,探明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注意些,别被发现了。”
那人点头应下,重新隐回暗处…
第35章 洪城沈家()
吃过早饭,将官便在院中候着了。
见二人出来,他上前见礼:“末将傅隆焘见过二公子。”
“今日要劳烦将军了。”白笙道。
“二公子客气。”
客套过后,三人出了统领府,白笙再三考虑,还是没有带尚义一起。
三人向城北行去,路上,白笙问:“傅将军是本地人?”
“是,土生土长。”
“那想来,将军应知道洪城曾有个沈家吧?”
“公子是要探寻沈家之事?”傅隆焘本以为白戈招他来,只是为这位二公子充当咨客,此时不由惊讶。
白笙点头:“咱们去城北,就是要寻沈府旧址。”
傅隆焘迟疑,半晌,道:“从前确实有个沈家,还是个百年世家,书香望族,府上的沈夫人更是个古道热肠之人,时常接济乡里…”
耳听他的讲述,良卿眸中泛起哀思,抿了抿唇,她微垂下头,继续安静听着。
“只可惜,大概七年前,沈家遭了难,一夜间被屠戮一空,府邸也被大火烧成废墟。”傅隆焘感叹道。
“官府没查出什么吗?”白笙问。
“完整尸体都没一具,能查出什么?到最后,只定了个悍匪劫财,便草草结了案,连缉凶的架势都没摆几日!”傅隆焘语带不屑,对当年官府的敷衍颇为不满。
正说着,三人到了城北,又过了几条街巷,眼前便出现了片断壁残垣,依稀还能看出府宅的样子。
傅隆焘叹道:“二公子,这就是昔年沈府了,别看这里现在是这样,当年,这可是城北最繁盛之所…”
白笙打量着这片焦黑残垣,脑中想象着当年盛景,碧瓦朱甍,高宅大院,进出皆是学子才士、文人墨客,人人谦逊知礼,气氛一片祥和。
“已经过去七年了,这里怎么没被占用?”
“当年实在死了太多人,乡民多信鬼神,常有人说这里深夜有鬼哭声,时间一久,传的人越来越多,之后,白日里路过的人都会绕着这走,更别说接手了。”
余光瞥了眼良卿,却见对方一直低垂着头,静立在一旁,白笙拱手道:“有劳带路,将军还有军务,不用继续陪我们,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傅隆焘想反对,白笙又道:“将军放心,我们只是进去看看,晚些就回府。”
听他这般说,傅隆焘心知,对方应是不便让自己在场,只好道了句:“那请二公子多加小心。”随后,告辞离去。
“你没事吧?”白笙轻声问道。
良卿摇头,缓步向废墟走去,自已塌了大半的府门进到府中,入目处更加荒凉,她本就幽暗的眸光,不禁又沉寂了几分。
抚了抚横在地上的焦黑梁柱,又扫视了下四周,良卿缓缓闭上眼睛,翻出本就为数不多的记忆,与眼前景一一对照起来。
白笙没有出声打扰,走到一旁检查着,待将周围都看了遍后,他发现,尽管七年过去,可这里曾用过大量火油的痕迹却依旧明显。
看了看焦黑混杂褐色的泥土,白笙暗叹,想来如果不是当年行凶之人,在这浇了大量火油,那夜沈府之人流的血,大概足以将火湮灭吧!
白笙正满心复杂的想着,却见良卿向宅院深处走去,忙跟上问:“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想去后院看看。”
穿过前庭中堂,二人顺着回廊来到后院,可能是因为后院空旷,建筑不多,这里比起前面,烧毁的程度轻上许多,依稀还能看出昔年旧景。
良卿边回忆边向内走去,待到处偏僻墙角,她忽然弯下腰,搬抬起地上杂物,白笙忙上前帮她,半晌,一个圆形的井口,渐渐显现。
打量了下枯井,白笙心知,这应该就是对方当年逃出去的通道,正想说什么,却见她将下摆往腰间一塞,俯身便要入井。
白笙忙拉住她:“你要干什么?这一看就很深,怎能就这样下去——”
剑身划破空气的铮铮之音,打断了他的话。
剑光隐露森寒,白笙瞳孔猛缩,用力推开良卿,他踢起地上碎石。
碎石上的力道,使剑身偏移了分,贴着白笙侧过的身子,猛刺进空气中,雪亮剑身散发的寒意,令他心中微冷。
见一击落空,持剑人顺势横扫,再次向白笙袭来。
白笙脚下轻踏,仰身前移,堪堪躲过,可肩头处却被剑刃划破。
没等他稳住身形,连绵剑势便又倾泻而来,角度刁钻,来势汹汹。
白笙避无可避,只能认命般闭上眼睛定在原地…
第36章 古怪剑客()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良卿从地上爬起来时,正看到剑身刺向白笙,不自禁惊叫出声,快速扑了过去。
闭眸静立的白笙,只觉胸口处传来巨力,随后是剧烈痛感,脚下连退数步,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并不是剑身入体的感觉,反倒像是…被踢了一脚。
原来,持剑人见他闭眼等死,便在剑将要刺中时,收剑,将他踢倒在地。
“公子!您没事吧?”良卿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白笙看了看身上的脚印,又看了看那提剑静立的人,摇头道:“没事。”
“你们是什么人?”剑客蹙眉,语气冰冷。
白笙擦了擦嘴角鲜血,反问:“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我们?”
剑客眉间愈紧,趁这时间,白笙细细打量起对方。
十七八岁的年纪,暗色劲装,身姿修长匀称,面庞冷傲清俊,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端是俊朗不凡。
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双黑瞳中没有半分鲜活,即便如此,白笙还是忍不住暗赞了句:‘好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郎!’
见白笙一直盯着他,剑客冷哼:“这是我的客居之所,你们闯进来四处乱翻不说,还质问我?”
“客居之所?”白笙神色怪异的重复了句,闷痛使他咳了起来,平复半晌,道:“在下齐白笙,来此是因为听说传闻有些好奇,实在没想到有人会客居于此。”
剑客面色稍霁,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道:“在下仇家甚多,先前误将你们当成来寻仇的了,这才冒昧出手,请二位别见怪。”
白笙正想回话,剑客却猛地转头看向墙檐,喝问:“谁在那?!”抬手掷剑,他脚尖轻点随剑掠过。
人还没到近前,剑已划过对方左臂,随后狠狠钉进墙体,只剩剑柄在外。
白笙心中一寒,没想到那剑竟如此锋利,方才要是对方没留手——
他正想着,剑客已满面寒霜的提剑走了回来,手上还抓着角血衣。
白笙问:“人跑了?”
剑客神色不善的点了下头,有些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这位少侠…”
“在下纪长空,先前是在下唐突伤了公子,只是我这里还有事,请二位离开吧。”
白笙刚听到他名字便是一怔,目光在纪长空与良卿身上来回扫动,满面惊疑。
见二人没有动作,纪长空拧眉道:“二位可听见我的话了?”
“你叫长空?”衢州客栈,良卿的呓语再次响起。
“怎么?”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