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卿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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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狠戾,“除非。他们再也开不了口!你去安排一下,做的干净些!”
许正文应下正要退去,荣王忽问:“那个严什么怎会躲过追杀到了京都,此事你查过没有?”
“查过了,好像和洵王爷有关系。”许正文答道。
“七皇叔?他久居京都怎会掺和进衢州之事?”
“属下也是久思不得其解,严辅沅入京后虽看似与洵王爷并无来往,可他入京之时身边却还有两人,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洵王爷的府兵。”
荣王眯起眼睛,良久,寒声道:“七皇叔,七皇叔…咱们好像一直把他给忽略了,要知道,云晋可不是没有传位给兄弟的例子!”
许正文一怔,问:“王爷是说洵王爷有意皇位?”
“这个还不能确定,本王只是忽然想到,父皇向来偏宠他,他对本王的威胁,可不比那些兄弟弱!此事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咱们日后都要多多留心了…”
第25章 咱赌一局()
不到半月,衢州州府许世方、督管绍岺畏罪自缢,只留下一纸悔罪书,言称自知罪发,愧对圣恩,故以死谢罪…
督查司派去缉拿的人扑了个空,犯人自缢,案子也只能这般了结了。
督查司主官是位五十岁出头的文士,名为鲁博彬,单看他的打扮和面相,很难和人人心黑手狠的督查司联想到一处。
鲁博彬皱眉看着案卷,虽心知那二人死的蹊跷,可前去缉拿的人,却并未发现任何证据,良久,他合上案卷,喃喃道:“荣王封地,畏罪自缢——”
想了想,他提笔在案卷末尾写道:“许、绍二人虽已自缢,然臣觉此二人背后定还有主谋,望陛下圣断!”
政事阁内,安延昆摇头笑道:“这个鲁博彬的胆子还真大!无凭无据也敢如此向朕奏报!”
成顺笑道:“陛下又不是不知,鲁大人向来都是个有话直言之人。”
“和朕说说这件事吧!”
“鲁大人没猜错,灭口是荣王殿下派人做的,只不过绍岺却是瑞王殿下的人。”
安延昆挑眉:“元寿也有份?”
“绍岺明面上是荣王殿下的人,可实际上,却是瑞王殿下暗中派去监视许世方的,这次瑞王殿下也派了人,不过那队人没有动手,只是悄悄的取走了绍岺与瑞王殿下来往的书信。”
安延昆默然,叹道:“好狠决的手段!好冷硬的心肠啊!”顿了顿,他又道:“你找个机会漏点口风,好叫他们知晓,朕在一日,他们便要安分守己一日。”
送走严辅沅,白笙一行便再次启程,此时早已出了衢州境,向着洪城行去。
这一日,他们到了落月岭。
本来按原定的路线,他们不会经过这里,可无奈另一处路被官兵封锁,说是要围剿山匪,一行人只得绕到这落月岭。
落月岭地处琴川与云州交界,绵延近百里,因每月逢初九日,这里便会一夜无月,故得名落月岭。
这里方圆几十里人烟甚少,白笙等人问过山民才得知此事,打听到十几里外有间客栈,马车便向着落月岭深处驶去。
待远远看到客栈时,尚义勒停马车道:“公子到了,只是这也太破败了!”
良卿望去,只觉对方的形容实在是…太委婉了!
客栈上下两层,许是因为气候潮湿,外层上布满了青苔,侧边还塌了角,如果不是门前立了块新招牌,这里倒更像被荒废的遗址。
白笙道:“咱们今日就住这里吧,顺便吃些东西。”
“公子,如果赶出这落月岭,前方应该会有好点的住处。”尚义忍不住劝道。
“没事,咱们不赶时间,这几日你也累了,今日就早些停吧。”
尚义只好应下,待二人在客栈门口下车,他便牵着马车去了马房。
白笙打量了下那块木牌,上面写着‘归云客栈’,字体歪七扭八,像是小孩子写的,他轻笑了声,带着良卿走了进去。
堂中摆着四五套桌椅,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良卿为白笙擦净一张让他坐下后,才环顾店中,看了半天,堂中也没有第三个人。
良卿提声问:“有人吗?我们要住店!”
话音刚落,柜台后传来阵声响,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从那站了起来。
他满眼醉意循声望来,问:“二位客官住店?”
“是,先上几个小菜。”良卿道。
青年眉眼弯起,从柜后走出,道:“且慢,我这店中有个小规矩…”
他墨发半绾随意披散着,狭长眸子微眯,噙着丝市侩笑容,身着大红绸衫,其上金丝绣彩凤,腰间各式坠饰环佩叮当。
怎么看,也无法与这破旧客栈联系起来。
“什么规矩?”白笙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赌一局,赢了任意提个要求,输了就恕小店不招待了。”他含笑道:“当然,也可以不赌,只不过,落月岭可就这一家客栈——”
“好,赌些什么?”白笙轻笑道。
“骰子?纸牌?马吊?”他懊恼的蹙起眉,“客官选吧!”
“骰子吧!”
“好!”青年大笑抚掌,对着堂后喊:“发财快出来!有客上门了!”
后堂传来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化不开的无奈:“小爷,别赌了…您又不会输,咱又走不成,有什么意思!”
第26章 仙女姐姐()
少年十三四岁,小厮打扮,抱着个浑身金毛的东西,自后堂走了出来。
青年本想斥骂两句,可等瞧见少年怀中的东西,忙换了副欢喜的神情,大笑道:“金子,你这是好了?今日还真是双喜临门!”
白笙他们这才看清那东西。
那是只似狗似狐的小东西,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可怜兮兮的看着青年。
“您别折腾它了!它这才刚好经不住您闹!”发财忙把金子夺回。
青年悻悻放下手,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又道:“好发财,快找骰子来!这位客官答应和我对赌了!”
发财打量了下白笙二人,好心劝道:“客官还是别赌了,我家小爷逢赌必赢,可从未输过。”他话未说完,尚义便走了进来。
白笙回头道:“尚大哥,把你那副骰子借我用下。”转向青年,“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青年连连摆手。
尚义压低声音,不解问道:“公子这是?”
白笙没答,接过骰子随手掷在木盅里,含笑示意对方先请,青年觑起眼睛,笑道:“还是客官先来吧。”
白笙将木盅反扣在桌上,默不作声的看了眼他,半晌,轻晃了几下,放回原处,青年耳朵微动,满眼古怪。
“啊,一一二,看来是无缘住在此处了。”白笙揭开,轻笑道。
青年掩下神情,抬手摇了会,扣下揭开,赫然是三个一,他砸吧了下嘴,遗憾道:“看来还是我的手气更差些呢!”
发财呆了呆,猛的跳起兴奋道:“太好了!小爷终于输了!咱可以离开这了,今日还真是双喜临门啊!”
青年含笑瞥了眼他,对白笙道:“我输了,说要求吧!”
白笙笑着将骰子挨个拾起,轻声道:“三间客房,一席酒菜。”稍顿,“对了,还望二位别再自困。”
青年稍皱了下眉,想了想,道:“在下炽楼谢客官好意,发财,带他们去客房,再备席酒菜。”说完,他回了柜台后。
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过外人,也可能是少年心性,发财热情的带众人里外逛了遍,又带他们去了所谓最整洁的房间,才告辞去准备酒菜。
入夜掌灯,白笙靠坐在榻上翻看书卷,静谧的夜里只有些许虫鸣,直到琴音传来,他才走到窗边细细听了起来。
良卿正在廊下对着夜空发呆,琴声传来,她看了看远处房间,默默听了起来。
曲调悠扬,似山泉轻流,低回委婉之际,又如柔情细语,渐引相思之情。
白笙不自禁想起那位叫裳儿的女子,正茫然时,琴音忽凝,高昂清冽,如疾风入弦,又似骤雨将至,让人不由心头一沉。
良卿蹙眉,稍有窒息之感,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些声音。
这时,琴音骤然放缓,娓娓道来,如晚秋雨、深冬雪,悲切哀凉,如泣如诉。
良卿被琴音所惑,垂泪不止,身后忽然传来发财的声音:“良哥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坐在外面?”
良卿忙擦净面上,回道:“在想些事情。”
“想什么呢?”发财坐下。
良卿默然片刻,轻声道:“在想…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是不是真的。”
发财愣了愣,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小爷说过,死了就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还活着的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仰起头看了看:“我觉得星星就很远,所以,真的有可能是变成星星了。”
良卿失笑,转而问:“你家小爷怎么弹了首这样的曲子?”
远处琴音曲调渐平,似抚琴人已把情绪道尽,浓情如酒,思念刻骨,却比激昂哀婉时更让人感伤。
“小爷他…在想一个姐姐。”
“什么姐姐?”良卿好奇问道。
“像仙女一样漂亮善良的姐姐。”
“那她怎么没在这?去哪了?”
发财垂下头:“小爷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我们在这里等了她七年,她还是没回来…”
良卿了然,不忍再问,默然抬头望向夜空。
曲至末尾,余音缭绕,她似听到了声长叹,极不真切,恍如错闻…
第27章 商贾炽楼()
清晨时分,白笙一行人出发,第二日午后到达云州。
云州,云晋北境第一州府,地处要道,往来皆是商贾走贩,车马粼粼。
刚下马车,二人便被繁华盛景所吸引。
宽阔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一面面商铺旗帜随风飘扬,各种口音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街上人头攒动。
这里虽不似京都沉稳有序,却充斥着一种名为自由的东西。
白笙贪婪的呼吸了几下,一路行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远离了京都。
“咱们在这多歇几日吧,修整番也可以好生逛逛这云州城。”
尚义道:“那你们先去喝口茶,我找客栈把行礼安置好,再来找你们。”
“有劳尚大哥了。”白笙说完,带良卿走向不远处的茶棚。
云州盛产茶叶,城中最多的就是茶馆,小二刚把茶送上来,白笙便闻到股清爽香气,端盏抿了口后,眼中不由一亮。
甘醇浓酽,纯和口感自舌尖沁到咽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劳驾问一下,这是什么茶?”白笙问向小二。
“客官怕不是本地人吧?这是咱云州自产的云茸!”小二和善道。
“我们要是想买些该去哪?”
“上好的自要去归云分号,普通的沿街茶铺就有。”
白笙念叨了句,总觉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了想:“一个分号也能算云州之最?”
小二目光古怪:“您连归云商号都没听过?这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商号,分号遍布各国,就连小的都知道——”
此时,城中一处幽静别院中。
安洋皱眉看向对面,那里坐着个中年男子,正淡然自若的品着茶。
“先生为何问也不问就拒绝在下所请?”
男子大概四十余岁,长发束的乱七八糟,脏旧长袍上歪歪扭扭缝着补丁,他笑道:“我知道少师大人想问什么,此事请恕在下不能答。”
“先生既称可算尽天下事,为何不愿一解在下之惑?”
对于男子一口道破自己身份,安洋并没有惊讶,毕竟,大名鼎鼎的天算子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寻来了。
天算子道:“我虽可算尽天下事,可也有三不涉,一不涉权谋,二不涉官场,三不涉皇家,少师大人要问之事,实是为难我了!”
“我只想知道当年因果,望先生通融。”安洋道。
“少师大人,时机还未到,终有一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安洋凝眸喃喃:“终有一日?”
天算子点头:“当然,这世上…没有秘密!”
“请先生为在下指条明路!”
天算子不忍般将头侧了侧,道:“世间事皆有因果,旧日因今日果,可这果,定然不会只你一桩。”他微不可闻道:“只愿日后明了时,你不要过于怨责——”
安洋自是没听到后面这句,他正在思索着果不止一桩,良久,问:“在下有些好奇,先生是如何知晓这些隐秘事的?”
天算子自嘲一笑:“大概是,好奇心太重了吧!”
话分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