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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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没有办法受自我掌控的。
他不可能爱德妃凌兰,就好像那个失去踪迹的女子也不可能因为他是皇帝就必须要爱上他。
而那一晚的星空下,那个如莲花般美丽高雅的女子轻轻地拥抱着他,那是否只是她的施舍?
不论是与否,至少他现在可以施舍一点凌兰所希望得到的恩赐。
而那个远方的女子又能带给他什么呢?或许对那个女子而言,什么都过于奢侈,什么都不会给他。
******
清晨的风从南方吹来,仿佛带来了国都平安城独有的温暖气候。然而越往北走,气温却逐渐寒冷,风中带来的除了寒气,哪里有一丝的暖意?
一个女子披着一件大袍跪伏在河边,乌黑的长发顺着单薄的肩背,轻轻地滑落,荡漾在绵河水面。
水面上印出一张高雅而圣洁的美丽脸孔,却异常的苍白,仿佛透明。
她无心眷顾自己那逐渐走向衰弱的身体,更无心欣赏自己绝丽的容色,她只是凝视着河水,深深地蹙眉。
绵河——贯穿整个夏国,是由北方的巫丏山流出,蜿蜒曲折,首经北州,最后经过南州流入南方的沧海。而北州的所有城县都是依绵河而建,它是北州的主干河流,人们的衣食生活离不开绵河。
这些是她一路上从百姓口中打听来的。
奇怪的是,他们沿着绵河往北行,却在进入北州后,河水由青碧色逐渐变成了浅灰色。而所谓的北州灾荒,似乎就是指绵河被污,北州百姓无干净水源可饮用。
抿了抿唇,她从大袍内伸出一双纤细的臂膀,双手掬起绵河河水
第352章 北州灾荒(2)()
双手掬起绵河河水
“啪!”
正当她仔细观察河水的时候,忽然有人飞身过来,打掉了她手中那呈现浅灰色的河水。
“这水不能喝。”来人警告她,同时将一件雪白的大氅从头到脚地盖在她纤瘦的身子上,“穿上。”
柔软的绒毛轻轻贴上了她的脸庞,她忽然笑了起来,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大氅上雪白的绒毛,眼里闪着雪亮的光芒,笑眯眯地说道:
“不亏是武林盟主,出手阔绰,品味高雅,这可是雪狐的毛啊。”这下赚翻了。
“温暖的马车有了,现在保暖的衣物也有了,接下来可以去看大夫了吗?”武林盟主千雅冰修冷淡地说道。
眼前这女子真是有够麻烦的,吃的要好,穿的要好,住的要好,哪里不称心就开始叽里咕噜的教导他——
身为江湖人氏必须劫富济贫,因为她身无分文,只带了银票没有铜钱。
还要锄强扶弱,因为她身体虚弱,心脏不好。
这倒是实情,自从见她将一只奇怪的瓶子里的药服用完,扔掉后,就经常发现她的身体阴冷,四肢抽搐。
昨夜甚至晕了过去,呼吸呈现衰竭迹象,幸亏他的内功深厚,护住她的心脉。
可这丫头却坚持不看大夫。
即使他可以用内力暂保她的性命,但他又不是大夫。
长此下去,内力耗尽,到时两人一块死。
“可以。不过,必须到了长乐城才可以看大夫。”施月舞将雪狐大氅穿在身上,又将原先那件大袍还给千雅冰修。
“为什么非要去长乐城?”千雅冰修接过自己的大袍,俊逸的脸上显露出少有的无奈。
“你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施月舞不答反问,甩了甩方才散落在水中湿漉漉的发梢,漫不经心地说道:“告诉了我,我才有可能告诉你,关于我的目的。”
千雅冰修握紧那柄从不离身的龙势剑,他的目的很简单——
第353章 北州灾荒(3)()
千雅一族的预言指引出,溟血剑将出现在皇后的身边。
他因此跟随施月舞,等待与龙势剑齐名的宝剑溟血。
他的人生也很简单,追求武学巅峰,追求当今世上最利的两件武器——龙势剑和溟血剑。
龙势剑和溟血剑是所有习武人一生的梦想。
若溟血剑即将现世的消息传出去,势必造成江湖群起,争夺宝剑,所以越少人知道对他越有利。
而眼前的女子虽不是习武人,但却比习武人更可怕。
因为她贪财,凡是有价值的她都贪。
要是被她知道了宝剑溟血将出现在她身边,那她一定藏身起来,暗中独吞了。
施月舞也不在意千雅冰修的沉默,她走向马车,坐在了马车的副座,指着驾驶位,喊道:“盟主,该上路了。”
这一路从平安城出发,来到北州,她了解到了许许多多在国都无法了解的真相,恐怕连夏墨兮这个皇帝也不知道吧。
她和千雅冰修一起走过了隶属北州境内的三座城池,北州主要的河流绵河被污严重,然而这却并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这三座城池的守城兵个个精壮魁梧,她和千雅冰修入城时异常的警惕,再三盘问他们。
从他们的问题来看,似乎非常在意他们是否是皇帝派遣下来巡视北州的官员。
但是,一旦确定了千雅冰修的身份,则立即放行,此后到下一座城池为止都畅通无阻。
进城以后,她看到大街上只有老弱病残的百姓,仿佛年轻有力的青年都出去打工了。
问当地百姓,那些百姓却似见了鬼魅一般躲了起来。
只有一个客栈的老板回答了她的问题——那些年轻人都去了北州的主城——长乐城,而长乐城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所有关于北州的问题,都将在长乐城见分晓。
不过,最最最令她在意的,还是朝廷拨款给北州赈灾用的三千八百万两白银。
第354章 北州灾荒(4)()
一想到那三千八百万两白银肯定藏在长乐城,施月舞不由自主地笑开了花。
那还是几个月以前,她和夏墨兮的一次交谈中,夏墨兮亲口告诉她的。已经记不起当时聊了些什么内容,不过那三千八百万两白银她却一分不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回想当初举办“皇后猜猜猜”活动,她是绞尽脑汁,斗智斗勇,也才赚了不过这么多,还要和春风满意楼进行分红。
可那些北州的贪官就不一样了,随便写个折子,来个八百里加急,往朝廷一送,夏墨兮就心甘情愿的打开国库了。
“你一定要去长乐城?”
千雅冰修走过来,没在意施月舞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
几日的相处他早就习以为常。
施月舞只有对着钱才可能露出这种令人嫌弃的笑容,也只有对着钱才可能付出最热情的行动,展露精明的一面。对于钱以外的一切她一概漠视,近乎绝情。
他也实在想不通,当今墨雪皇帝竟立她为后,在他的认知里,凡皇后必是雍容大方,宽容大度,温柔贤惠,母仪天下。
要说施月舞哪一点像皇后,恐怕只有那张如莲花般圣洁的脸吧,并非倾国倾城,却要比倾国倾城的容貌更令人赏心悦目。
看来这皇帝也不过是一个荒淫之辈,看看他立的皇后,看看这天下的局势,便知分晓。
“是的,我一定要去长乐城。”施月舞忽然收敛了笑容,侧头望向南方,淡然的目光下藏着无人读得懂,识得清的感情。
一拉缰绳,马车沿着绵河继续北上,数日可达长乐城。
千雅冰修不再要求施月舞先看大夫,他会确保她留着一口气。
施月舞也不主动询问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相处的多了,留心的多了,她也能猜出一二来。
两人暗揣心思向着长乐城出发,彼此结伴,彼此利用。
第355章 不顾一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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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清晨。
她往北走。
而他却仍留在那个华丽的宫殿,无形的牢笼。
风往北吹。
他身在寝殿,坚硬的四壁囚禁了他的爱恋,风无法将他的爱带向遥远的北方,更何况他并不知道她去了北方。
庭院里栀子花的花瓣顺着风飞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贴上了一扇窗户,这里是四季如春的平安城,北州的寒风吹不到南方,不需要雪狐大氅来取暖。
深深地寝殿,残留着令人沉溺的甜腻味道,那是昨夜缠绵留下的痕迹。
夏墨兮凝视着熟睡的德妃凌兰,见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挂着心满意足的幸福微笑,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给了她所希望得到的恩宠,她的心满足了。
然而他的心却空洞而荒芜。
那个拥有如莲般高雅,如栀子般圣洁容貌的女子离他越来越远了;
那个见财忘义,以利为天的女子似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生命里了。
仿佛察觉到夏墨兮的眼神,凌兰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对上那双深暗如夜的眼眸,她心下一紧,便羞答答地垂下头不敢看他,同时轻柔地唤了一声:“圣上。”
“以后未经朕的允许,勿要擅自进入钦衍宫。”
夏墨兮只是漠然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自那一日,德妃凌兰一夜平步青云,夏墨兮隔三差五的差人恩赐凌兰一些珍贵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这个举动引起了诸多猜测。
后宫之首的皇后施月舞杀人逃跑,后位定然不保;贤妃鲍珍珠则在暗中逃离平安城,大家都以为她已死;淑妃妙淑的死则是大家清清楚楚知道的事。
如今后宫只剩下皇贵妃南柯和贵妃沈清清,沈清清年幼单纯,不懂男女之事;南柯性情豪迈如男子,看似也无争权夺位之心。
这后宫便仿佛一夜间落入了德妃一人之手,所有人猜测德妃将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第356章 不顾一切(2)()
然而只有凌兰自己最清楚,她是义父安插在后宫的一颗棋子,即使坐上后位,她也只是仆从。
她知道自己从小就软弱。
进宫以来,义父交代的任务一件也未完成。
没能成为皇后,没能除去施月舞,更没将朝廷的情报禀报义父。
谁让她爱上了夏墨兮,又受恩于施月舞,这二人,她一个也下不了狠心,任局势被动发展。
******
失去皇后主子的凤衍宫一片散漫。
太监、宫女自顾自地躲进各自处所,休息的休息,玩乐的玩乐。
反正自从后位册立以来,皇后真正入住凤衍宫的时间不过两日。
第一次半夜失踪卷入“密函失窃”一案,第二次清晨赴宴又卷入了“杀死淑妃”的案件里,好像皇后跟这凤衍宫有仇似得,只要住进来必然出事。
而凤衍宫的总管太监小扇子自从听到皇后逃出平安城的消息,整日悲伤不止。
于是唯一一个管理凤衍宫的太监头目也颓废了,然后凤衍宫就如一滩散沙,除了每日清晨例行打扫一边宫殿,其余时间大家都躲了起来。
如此一来,凤衍宫倒也宁静祥和,不似外边那般风云涌动,令人心烦意乱。
万里无云。
阳光明媚。
如此晴朗的天气却比阴雨绵绵的日子更加哀愁。
夏国的皇帝独自走在硕大的凤衍宫,寂寥无人。
他看到统御后宫的凤印被随意的扔在凤床上,也只有她才敢如此对待这方神圣的凤印。
他又在柜格里看到了被她拒绝过的立后诏书,上面歪歪扭扭多出了几个字,若是被别人看到,定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上面写着夏国皇帝的名字,连名带姓,外加脏语:“夏墨兮你这个混蛋!”
一共重复了不下几十遍。
如此无视龙威的挑衅,他却第一次没有动怒,反而望着这句话怔怔发呆。过了一会儿,竟对着它们独自苦笑了起来。
第357章 不顾一切(3)()
原来她是那样不屑于后位啊。
“圣上,圣上”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夏墨兮的沉思,将立后诏书放回原位,他抬起头,看见小扇子膝行而来,到了他身前一步跪伏下来,向他哭诉:
“圣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请圣上为娘娘做主啊。”
听得这样的话,夏墨兮微微一惊。
是啊,如何不令他惊讶呢?
十数日来,几乎所有人一口咬定皇后杀了人,皇后有罪。
即使那些觉得事有蹊跷的大臣也只是沉默以对,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肯定的对他说——皇后是冤枉的。
然而一惊过后他只是淡淡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小扇子,仿佛他已经被群臣逼得麻木了,又仿佛他已经放下了那个所爱的女子。
“圣上,那日皇后娘娘前去永和宫赴宴,可是那会儿娘娘已经生病了,娘娘的手脚冰冷,走路也不稳,是奴才几个扶着娘娘到了永和宫,娘娘怎么可能杀得了人?她连走路的力气都使不上来,怎么可能拿得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