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凉薄不知归-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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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片刻,沈涣栀旁敲侧击道;“可是,凌天王他已经被俘了。女儿就是因为担心他的命保不住才来边疆的,女儿怕”沈怀英轻松地打断了她的话,显得毫不在乎:“被抓是被抓。他没事儿。”沈怀英的话让沈涣栀莫名安心,她突然敏锐地觉得,这个男人的话此刻特别可信。
“当真吗?”还是平平淡淡地问了一句,沈涣栀的手指却不安地抓紧了衣角。沈怀英一笑而过:“栀儿,放心。你父亲怎么会骗你呢?”“父亲是怎么知道的?”沈怀英突然双唇紧闭。“这你不用问,等战争结束,我会把他安然无恙地送还到你身边。到时候,这天地间也有我沈氏一族的立足之地,再也不必依附于凌天了。”
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沈涣栀不敢苟同沈怀英的如意算盘。
凌天被灭,还有石龙,还有乾国,只要沈氏不做皇帝,只要沈氏还在,那么注定是会被别人所统治的,至于统治的是谁,没有人在乎,或许换了个主子,光景还不如现在的明朗。在沈涣栀看来,沈怀英设想的一切宏图大志都太过于乐观了。
第146章 沁桃()
凌天被灭,还有石龙,还有乾国,只要沈氏不做皇帝,只要沈氏还在,那么注定是会被别人所统治的,至于统治的是谁,没有人在乎,或许换了个主子,光景还不如现在的明朗。在沈涣栀看来,沈怀英设想的一切宏图大志都太过于乐观了。
为着大局,沈涣栀此时还不能轻举妄动,虽然这个男人说是她的父亲,但她毕竟从他的眼睛里明明确确看到了疯狂的野心,如果格局被她打破的话,很难说他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不管怎么说,起码沈涣栀现在是自由的,而她也已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庭城还安全,那么,一切就还有从长计议的时间。她急不得,就只好等待时机。
于是浅浅吟吟一笑,道:“父亲,女儿什么都听您的。只要——”顿了顿,沈涣栀嘴唇一抿,即使她是再好的戏子,在提及那个男人时都不得不紧张停滞。“——只要庭城可以安然无恙,女儿愿意成就父亲的宏图大业。”沈涣栀说完这句话,低下眉眼。看着沈涣栀顺从的神色,沈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栀儿,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绝不可以做出丝毫忤逆我的事情!”
虽然心头蓦地一颤,沈涣栀表面依然平静地笑着。“父亲放心,做女儿的,绝对不会推自己的父亲入火坑。”前提是,她的目的不会与他背道而驰,然而现在很显然的是,他们已有了最大的原则上冲突,直接决定了沈涣栀不可能再与他站在同一队列。
沈涣栀如同是古老部落里的女王,疯狂而嗜血,在心里默默哀叹,父亲啊,要怪就怪你我的缘分太浅,命中注定,你我父女是走不到一起的,不过,我也会尽力不与你反目成仇,毕竟——你是我母亲的男人。
父亲这个词在沈涣栀的记忆里逐渐演变,已经变得与她毫无干系,她从小就未见过父亲,在姑姑家中受尽了寄人篱下之苦,愁闷之时她有多么渴望自己的父亲在身边!然而,一切总是枉然,渐渐地,她已不再对那个从未碰面的男人有丝毫的期待了,唯一让她记得父亲的好就是——那是她母亲的男人。
嘴角渐渐勾勒起冰冷而妩媚的笑意,沈涣栀悠悠然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茶几面儿,美目流连婉转,淡然地打量着居高位的沈怀英,目光慵懒而不可一世。不知怎的,沈怀英竟然后背蓦地升起一阵寒意,沈涣栀的眼神居然让他从脑海中直接蹦出一个词——居高临下。接着,他自己也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在看沈涣栀,依然是浅浅酌笑,颇有小女儿情态,许是想错了吧。
他怎么可能料到,时隔多年,从前的小女孩,已在岁月的冲刷磨练中变得冰冷了,在他面前坐着的女儿,却是凌天后亭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权势倾天,魂破九州,虽说是昭仪,可在凌天的后宫中无一人胆敢不将她当皇后看待。未央宫,早已是为她内定了的。
长乐,未央。长乐,未央。
沈涣栀轻轻地摇头,这四个字是多少宫中女子梦寐所求,又在一个又一个黑夜结束后逐渐绝望?她在宫中所承受的压力寂寞,远远比不上其他人的一半,她不敢,也想象不到,日日夜夜想着庭城睡在其他女子枕畔时的刺痛感觉,那将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自入宫来,她任性地留庭城在身边,几乎从不让其他女子染指,即使是迫不得已,也自私地希望庭城看都不要看她们一眼,有时,她甚至贪婪罪孽地想,其他女人在*之间都死了阿弥陀佛。
相比一国之母,她差的太多太多,她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将其他女人捧到庭城的面前,且恭谨,且谦卑,且贤惠,且温驯。
沈涣栀的突然沉默使气氛尴尬万分,沈怀英觉察出来赶忙起身:“这么久未见,晚上我们父女定要好好叙叙旧。”说着,沈怀英兴高采烈起来。“父亲也不问问,我母亲为何这么早便过世了?”沈涣栀冷不丁地抛出一问,不是想成心为难沈怀英,而是看不惯,他如此地对母亲不闻不问。
母亲珈蓝在世时是如何挂念这个男人沈涣栀非常清楚。珈蓝总是和蔼地说,你父亲叫怀英,沈怀英。可现在,无论经历了什么,这个男人却绝口不谈母亲,也不谈过往,沈涣栀难免心生反感。
愣了愣,沈怀英并未在意,干笑了一声,道:“今儿厨子做了好些菜,为父也去看看,这么多年没见,总要为你进一进心意”说着,沈怀英便离开了。沈涣栀皱紧了眉,想起刚才的女子,便唤身边的婢女:“沁桃姑娘呢?我吩咐她找的盒子可找来了?这镯子可不能随便乱放,这是我父亲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可不能磕了碰了的,把她给我喊来。”
婢女应了一声,便下去了。片刻后,沁桃扭捏地走过来,手指紧紧拽着衣角。
沈涣栀趁机好好儿看清了她的容貌,长得还算得上不错,只因她总是低着头,故此掩盖了清秀的容颜,仿佛美玉上蒙了灰。沁桃偷偷地瞄了眼沈涣栀,却见到沈涣栀也正打量着自己的凉泊如湖的杏仁眸,又匆匆低下了眼。“我让你找的东西呢?”沈涣栀故意抬高声音,没好气道。“奴婢尚且还没有找到。”沁桃窘迫小声。
沈涣栀冷笑了一声,显得极其跋扈不讲理:“没找到?过会儿我回了父亲,你可小心着。”沁桃声音愈发颤抖,几乎哭出来:“沈小姐饶命啊!有沈小姐说话,老爷——老爷一定会打死我的。”沈涣栀听着,心里虽然惊颤,脸色却依然是平静。“怕死么?怕死就该利索点儿给我把东西找着。”沈涣栀看似无情地说,沁桃却一声也不吭。
沈涣栀的目光不禁瞟了一下身边陪同的侍女,笑道:“两位姐姐先下去吧,我与这丫头说话——”突然目光一转恶狠狠道:“也好痛快些!”沁桃面色瞬然煞白!
两个婢女立刻心领神会,有点儿幸灾乐祸地退了下去,沈涣栀方才松了口气。
上下打量着此刻已吓得要死的沁桃,沈涣栀啧啧两声,故作惋惜的摇头。沁桃心中诧异,却不敢抬头,直到沈涣栀慢悠悠一句:“沁桃姐姐这样,爹爹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沁桃一阵惊愕,方才抬起头来:“沈小姐”沈涣栀摇头笑了笑,声音清浅:“沁桃姐姐还是好好儿想一想吧,是永远这样,最后孤独老去,还是想办法争取一下。”
紧紧咬了咬嘴唇,沁桃沉默了一会儿。“沈小姐就是来与我说这个的吗?”“呵呵。”沈涣栀轻轻一笑,罢了。然而,沁桃却似下了一番决心,道:“沈小姐肯帮我吗?”
心里一振,沈涣栀坐正,点了点头,已来了兴致;“我愿意帮你,可我也想知道点事情。”沁桃眼前一亮,连忙道:“沈小姐愿意帮我就太好了,沈小姐说什么老爷都会听的!只要沈小姐能帮我。沈小姐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想不到自己的身份在沁桃看来竟是这样便捷的工具沈涣栀苦涩笑了笑,道:“我想知道,你刚才说,这镯子谁也有一份?”沁桃回想一会儿,知道已说错了话,有些为难:“这沈小姐”沈涣栀带着些诡秘而*的笑意:“不想嫁给我父亲吗?”
虽说是些不可轻易透露的秘事但这样的筹码,未免也太大了!别说是沁桃,只要是沈怀英身边的女人都会动心不已。谁不知道,自从珈蓝以后,沈怀英就未再娶妻,即使是当年靠得最近的——
“好,奴婢便告诉小姐就是了。哪怕小姐日后不能给奴婢妻子的名分,纳个妾也好。那镯子的主人——是黎华裳。”沈涣栀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那名客栈老板娘,她怎么可能想到,一个小客栈的老板娘会与自己的父亲有所关联?难以置信。
“所以说,黎华裳曾经是我父亲的女人了?”“是。”沁桃压低了声音。“黎华裳跟着老爷的年头很长,我投奔老爷不久后黎华裳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原因,我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她曾经与老爷关系挺好的。”“胜过我母亲吗?”沈涣栀语气平淡。“倒是没有,不过,与别人相比,已经很不错了。”沁桃诚恳地回答。“黎华裳现下何处?”“并没有离开塞外,好像——嫁人了?”沁桃不确定道。
看来,她知道的当真是很少。
第147章 皓月当空()
看来,她知道的当真是很少。
凝了凝,沈涣栀微微启唇:“你说,我父亲忘不了珈蓝,也就是我母亲?”沁桃点头称是,沈涣栀沉默了一晌,一个带着威胁气味的主意就此悄然诞生,有点儿危险,也有点儿让人兴奋。
“沈小姐,你此趟来,是为了救回凌天王的吧!”沁桃忍不住道,心里不仅有了隐隐的担忧——一个一心只想参与战事的女子怎么可能安下心来帮助她呢?
抿唇,沈涣栀一笑嫣兮,瞬然猜中了沁桃所想。“现在我倒不急着走了,前线有大将军苦战,我若此时再折腾,反倒会给他帮倒忙,还不如留在这儿,解决一下我父亲的家事,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一句“我不会不管你的”让沁桃心生感动,但她还是不禁问了一句:“小姐,我出身卑微,您是昭仪,又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沈涣栀声音过于娇媚,沁桃忍不住心惊。“帮你,也是帮我自己。现在的格局,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各取所需。我的选择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也希望你不要误我的大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沁桃还是有所顾虑。
“很简单,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沈涣栀淡淡然。见沁桃的眼中还是有所迟疑,沈涣栀才开口:“那是你的男人,更是我的父亲。我不会做伤害我至亲的事,我想要做的跟你一样,只是留在喜欢的男人身边而已。”沁桃松了口气,释然地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牙。
皱眉,沈涣栀冷冷道;“错了,我母亲笑时从来不露齿的。即使再开怀,也会用手指微微掩着嘴。你虽然留在我父亲身边,却不能讨他欢心。原因就是,你少了女子的妩媚情态。”“需要学吗?”沁桃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当然。”沈涣栀直截了当道。“现在不学,等你人老珠黄,入不了父亲的眼之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学!”沁桃忙道。沈涣栀赞许地点点头:“这样便对了。这也不难,你也无需做什么旁的,只每日对着铜镜或嗔或喜,或笑或骂,何时形态娇媚自己个儿满意了,边算做出师,可好?”“听起来,倒像是可行的。只是,这样老爷真的会喜欢吗?”沁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你也说过,我爹爹自从我母亲后身边的女人多少还是有,可见人总是耐不住寂寞的,只要女人漂亮,他当然会来者不拒。前提是,你漂亮。”“可沁桃的长相并不出众。”沁桃皱着眉,苦着一张脸。沈涣栀却轻笑了之,淡淡道:“你的长相并无可挑剔之处,只是你的面容太过死板,叫人看了并不舒坦。”
“还请沈小姐教。”沁桃忙不迭请教到。沈涣栀浅浅地看着她,良久才道:“从我醒来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多久,我见到你的时候你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事,说错话。这样是不会讨人喜欢的,你得学会笑,知道吗?”沁桃愈发沉闷愁苦了,声音凄凄然。“谁人生来就不会笑呢?我也是在老爷身边儿待久了,又总是犯错,挨训,渐渐地,也就不敢说什么了,整日里提心吊胆,别说笑,不哭已经不错。”
沈涣栀浅浅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可怜人。“这府中之人并不善待与你。”否则,怎么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