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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不问凉薄不知归-第62部分

小说: 不问凉薄不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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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沈大人您不能进去娘娘刚刚起身,沈大人!——”美目流连,沈涣栀缓缓回眸,看见的是毛手毛脚的沈铃清,反倒温然而笑:“沈大人。”沈铃清怔了一怔,房间里暖得很,清晨的沈涣栀只着了件月白色寝衣,面容安静而美好,脸一红,沈铃清低下了头:“昭仪。”

    星河眼明心快,赶紧吩咐小宫女道:“娘娘现在有了身孕,更加吹不得风了,你这奴才糊涂,还不快把门关上!”小宫女怔愣中清醒,忙应:“是。”退了出去,门也“吱呀”一声关上。

    清淡而笑,沈涣栀不紧不慢从星河那里接过一只披肩,轻轻披在柔弱的肩上,倚在贵妃榻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沈铃清,不怒而威,目光里有着强硬的压迫力,看得沈铃清浑身寒意四起。

    沉默了良久,沈铃清定住了神,一句话似有深意:“王亲身西征宁关,倒似留下了魂魄在娘娘身上。”笑意微微凝,继而自然,沈涣栀一挑眉,声音清美娇弱:“是吗?沈大人这话我可就不懂了。”沈铃清沉吟片刻,然后字字斟酌:“例如,娘娘的眼神,愈来愈像王了,就连作风,都让人胆战心惊。”笑意微微一敛,沈涣栀低眸,唇边的轮廓逐渐坚硬:“你我本一家,沈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沈铃清双眸怒瞪,咬牙切齿却又紧紧压着怒气:“我手下的万宁安为什么死了,娘娘心里明镜似的。”“所以,沈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了?”沈涣栀浅浅一瞟,沈铃清心里一怔愣:“微臣已不知,娘娘是如此的杀伐决断!”冷笑了一声,沈涣栀不再看他:“沈铃清啊沈铃清,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万宁安是万机令的侄子?沈家除了他的叔叔,你还指着他会心甘情愿效忠于你吗?”

    玉指指腹轻轻揉上太阳穴,沈涣栀额头一阵疼痛,想必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可,他毕竟是我目前最为信任的下属。难道沈昭仪连告知我都不肯吗?”沈铃清不甘心地问。沈涣栀浅浅酌笑:“原来沈大人生气是在这儿啊,大人不必担心,日后若本宫还想打谁的注意,必要告诉大人。”沈铃清瞪大了眼,张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星河打断了。

    “大人”娇小微妙的一声唤,沈铃清却随之住了口。沈涣栀见状,也只是慵懒地笑,眉梢舒缓下来:“沈大人,虽说您官列一品,但我还是得时不时提醒着大人,大人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我也是功不可没,大人,我说的可对?”沈铃清噎了喉咙,也只好憋到:“对。”沈涣栀突然笑靥如花:“那就请大人相信,我有能力捧大人到如今的位置,就有能力让大人稳坐尚书一辈子。若大人喜欢,我也可助大人高升宰相。”沈铃清怔愣了,沈涣栀暗笑,终究沈铃清这辈子逃不开“名利”这两个字。

    “娘娘此话当真?”沈铃清深深倒吸了一口气。沈涣栀却嗤笑一声,才清淡道:“一言九鼎。不过,我还是要劝阻沈大人,量力而行。就凭大人今日擅闯我倾颜宫,便按律当斩。可知大人还需磨练。本宫不急,大人也不必心急。”

    她轻语玄妙,一顿一转无不牵扯着沈铃清那颗可怜的心,终于沈铃清试探性地看向她:“娘娘确定,一定会保我仕途上万事顺利吗?”脸色突然一变,沈涣栀别过头,冷淡:“大人不必怀疑。于私,大人自然不值得我费心扶持——”话音未落,只觉得星河轻轻扶在腕上的手指一紧,愣了愣,哑然失笑道;“不过,于公,大人与我出于同门,因此,本宫不会对大人不管不顾,大人处事也该顾念着本宫。”沈涣栀突然压低了声音,透着阴冷:“比如,不会像今日,逼本宫难堪。”她气势逼人,沈铃清不由得退后两步,慌忙低头:“是。”

    “若大人无事,便可退下。”沈涣栀断然一句,已耗尽了好脸色。沈铃清也不是不知进度的人,便拱手告退。沈铃清一出门,沈涣栀便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星河,星河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沈涣栀语气里不乏揶揄。“娘娘,您千万不能”星河一开口便如同洪水决堤,沈涣栀伸手止住了她:“好了。本宫不过一句警告,免得他胡作非为,不知检点。沈铃清到底是我沈家的人,我知道分寸。”星河才缓缓松了口气。沈涣栀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星河随着脸一红,磕绊道:“这这与奴婢有什么关系?”

    沈涣栀一笑,不做置辩。

    刚用过早膳没多久,外面又是一阵吵闹,沈涣栀不禁心烦意乱,花颜慌里慌张地进来回禀:“娘娘,又是李淑仪呢。”沈涣栀一挑眉,满是厌恶;“她又来闹腾个什么劲。”花颜摇了摇头,也是躁动:“奴婢不知。只是听说娘娘的禁足令一下,淑仪就闹个没完呢。”

    外面果然是喧哗不止,不只有李子婉,更有娴美人孟向欢,孟向欢立在倾颜宫口大声聒噪着,而李子婉就只知道哭,已泣不成声。

    花颜低声道:“奇怪的是,今日惜美人没有跟来。往常她可是与娴美人形影不离的。”沈涣栀冷笑了一声:“她是狡猾的狐狸,自然不肯跟着蠢猪鬼混。”花颜也掌不住哂笑。

    难得的,门口还立着一个女子,清丽而淡漠的面容,沈涣栀一眼看透:“那可是陈容华?”花颜称是。沈涣栀眉目浅淡:“她来做什么?”花颜想了想,提醒道:“您忘了,她父亲来过。”“是了。”

    沈涣栀缓缓踱到门口,步步生莲。她的气宇清雅威严,令在场之人无不生愣。

    “昭仪娘娘金安。”陈容华领头跪下,其他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参见昭仪娘娘。”沈涣栀扫了她众人一眼,并未叫起,只慢慢走到了打扮得最为鲜艳招摇的孟向欢面前,细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一笑妩媚:“美人可是在本宫门口好吵呢。到底何事?”孟向欢不卑不亢地对视着沈涣栀的眸,道;“娘娘愈堵旁人嘴,奴婢也只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

    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这样的女子未免太过张狂,想凭借着与众不同而脱颖而出吗?可笑。

第136章 陈容华请求投靠() 
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这样的女子未免太过张狂,想凭借着与众不同而脱颖而出吗?可笑。

    下一刻,毫不迟疑地“啪”地一声,伴随着掌风,孟向欢的脸上留下火红的手印。

    似乎止住了浮云,凝滞了时空,在场的人皆怔愣,陈容华的眸瞪大了,充满了惊惧,却依旧镇定。

    良久,无人说话,孟向欢瞪大了眼,愤怒夹杂着恐慌。陈容华却轻轻开口,言:“娴美人不晓事,还肯在这儿丢人现眼吗?”孟向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拳头攥了又攥,使终是未敢向沈涣栀的脸上扇去。

    轻声曼笑,沈涣栀媚眸流连间,尽态极妍。

    “娴美人如今第一要做的便是学会什么是自知之明。”娴美人不甘心地低着眸子,紧紧咬着牙关,沈涣栀看着她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脸,又一次笑了,纤纤细指抚上她的脸颊:“美人可不要生气啊,这生了气,便不美了。不美的女子,凭什么留在宫里呢?”她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孟向欢嘴唇微抖:“臣妾明白。”沈涣栀一声轻笑,扬起了下巴,目光飘荡在天地交割之间,悠远而绵长:“光是不明白有什么要紧?怕就怕——以卵击石,伤了自己。本宫不想看到,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娴美人,今时不同往日了,毕竟——”

    话音一转,沈涣栀的手覆上小腹,那里已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旦想到那个现在只是娇小的、日后却可能给她带来无限惊喜的生灵,她就会温和起来,连目光都变得柔软了:“毕竟我已不再是个小小的容华,可以似从前那样任人践踏了。甚至——我不再仅仅是一个昭仪。”

    不错,她如今有了一个孩子,庭城的孩子,她肚子里的骨血已经可以主宰一切。

    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陈容华疑惑地蹙了蹙眉,片刻后徒然一惊!

    难道——

    沈涣栀朱唇轻抿,笑意吟吟,浅浅看向孟向欢,已不再有恨意与怨怼,有的只是平然浅淡罢了:“这个道理,平日与你往来的惜美人就懂得很多。”娴美人一怔愣,继而被点透:“她背叛我!——”食指轻轻竖在唇间,沈涣栀俯下身,瞧着怔愣着跪在地上的孟向欢,一笑魅惑:“美人,有的话不必宣之于口。”

    孟向欢低眉苦苦思索着,沈涣栀却无心再与她耗下去,一笑深意。花颜很懂事,敏捷回道:“昭仪累了,还不都下去!”一直沉默着的李子婉开口:“所以,沈昭仪是不会许臣妾同往宁关了吗?”沈涣栀已转身走了几步,闻言侧头,留眸:“宫里的女人都要明事理,看来李妹妹还是欠火候。”李子婉痛苦地锁眸:“臣妾实在是太担心王,才”沈涣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表情也是漠然:“若说有何人不担心王,那也必定应当千刀万剐!你的心意却是最不起眼的。”

    说完,决然回宫。

    陈容华却突然请命:“娘娘,臣妾可否与您说几句话?”沈涣栀并未回头,仿佛意料之中:“进来吧。”

    随着宫门一关,沈涣栀轻轻叹息,李子婉的心应当被伤透了吧,无奈在这座皇城里,决不允许任何的忤逆与擅作主张。觉察到沈涣栀眸中一闪而过的迟疑,花颜善解人意道:“娘娘这时不狠心些,会坏大事的。”沈涣栀眼带笑意;“你说的话不错,只是看到李子婉,想到了自己罢了。”花颜点头:“宫妃刚入宫时大抵都是这样的。”“天真。”沈涣栀冷冷地抛下一句,眼里却难捱地升起了一盈秋水。

    从前?从前她似乎对庭城没有过一份真心。一切靠近与讨好都是建立在她沈家在朝中的起落之间,然而不知何时这种利益关系已断绝,转变为绵柔的情肠。

    陈容华嗫嚅着,道:“娘娘,臣妾父亲的事情——”沈涣栀睥睨她一眼,褪下玉白绣梅大氅,接过星河匆匆忙忙送来的一件儿月兰素色珠边袄套上,回了暖阁,才不紧不慢坐下道:“我知道,你母亲曾来找过我。”陈容华露出了与清冷截然不同的一面,心急如焚:“还请娘娘帮我!”沈涣栀平淡道:“你父亲陈万德已是富贵加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话她早便想问,看着陈容华陈佳不像是爱慕名利之人。

    陈佳怔了一怔,然后答:“我父亲,是鸿胪寺卿。虽说俸禄很高,一家人过得和美,可他向来与大理寺卿蒋文珍不睦,蒋大人常常出手为难臣妾父亲,父亲自命清高,一直不理,若非是这次的事——母亲也不会铤而走险来求娘娘了,谁知竟——”沈涣栀心里明白,陈夫人自然是在她这儿碰了钉子,可见她们这一家都是自命不凡的人,只是一点曲折,便羞愧不当。

    尴尬片刻,陈佳继续小声道:“蒋文珍找到了我父亲在金陵的六间铺子,扬言要告诉圣上呢”沈涣栀一怔,朝廷官员经商是明令禁止的,好在沈家只不过是世家,得以保全,沈铃清做官又是后来的事,不过现在又有谁敢为难沈家呢?

    “可是若真是如此,光是升官又有什么用?”沈涣栀蹙眉,通商可不是小事,更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佳低下了眉,小声道:“父亲母亲实在是心急火燎,才只想得到这一个办法,也只能算是勉强压制着蒋文珍罢了。我母亲笨嘴拙舌,又惹得娘娘您生气。”

    “其实,你来之前已打好了算盘,势在必得,否则——就不会进来了。”沈涣栀一语中的,目光有着旁人难以承受的穿透力,敏锐而锋利。陈佳低下了头,只好承认道;“是。”沈涣栀反倒松了口气,这样坦诚相见也省了她不少事,缓缓道:“说吧。”“只要沈大人肯收纳我父亲,凭沈家在朝中今时今日的地位,区区一个蒋文珍怎么敢得罪!父亲因此也得以保全了。”陈佳鼓足了勇气,目光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沈涣栀一愣,反笑:“所以,陈容华的诚意呢?”

    愣了一愣,陈佳眸光一暗:“臣妾只不过是个容华,娘娘是万人之上的昭仪,臣妾对娘娘而言自然是不值一提,更不可能给娘娘任何您想要的。”沈涣栀淡淡扫着她,道:“若我要求你做一件事,你可会帮我?”陈容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能保住父亲,我怎样都可以!”沈涣栀一敛眸,道:“你要做的很简单,给李子婉下毒。”心里突地一惊,陈佳疑怪:“王如此*爱您,恐怕永远都不会临幸李子婉,您却”沈涣栀挑眉,不紧不慢道;“我不是要她死,我只是想以此控制住李子嘉。”

    想了想,陈佳道:“您怀疑李子嘉有问题?”沈涣栀摇头,叹笑:“李子嘉是否忠心耿耿本宫不在乎,他即使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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