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我在哪里见过你-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人用药水稍微处理了下,又用纱布包扎了。“好了。”
“好了?不用拍片吗?b超什么的,核磁共振?”
“拍片?你看看这儿的条件。”
杨木木环顾四周,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一橱柜药瓶,纱布什么的,什么设备都没有。“这里没有那些设备吗?”
“废话!当然没有。”
“那医生呢,叫医生来看看吧,如果万一有什么,我们马上下山去大医院看啊。”
护士不满,“找医生自己去找呗,屁大点事还要下山。”
“你”
黄寅转身准备走了,杨木木拉住他,他看了他一眼,她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开。“你等等,真的。头部受伤很严重的,万一是脑溢血还是等医生回来看看,要不要下山去治疗。”
“不用。”
“真的很严重,脑溢血,会死人的。”
黄寅已经走到门口,杨木木赶上来拦住,“你有没有觉得头晕,天旋地转的,还想呕吐,还有”
“没有,都没有,我很好!”说完,黄寅走了出去。
杨木木站在那里,有种想哭的感觉。
“切多管闲事。不就是看人长得帅嘛,装什么热心肠”护士在后面嘀咕。
杨木木正气着,找不到地儿发泄,“是啊,就是看他长得帅!不过我也够漂亮、够年轻,不像你,老女人一个,又胖又矮又没本事,常年在这深山里,***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说完扭着屁股走出去了。
护士追出来,“你他妈再说一遍,有种再说一遍”
“咋地?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公子?还是要我去把你的小寅抓回来,再摸几把啊?”
这下彻底把肥护士惹怒了,“不给你这新来的来点儿颜色,你不知道姐在这院里的地位。”冲到杨木木身前,上手拎衣服抓头发。
肥大妈护士的力气了得,杨木木瘦瘦小小的哪里是她的对手,她只好尖叫,“我是病人,你敢打我,我是新来的病人。”
肥护士松了手,扬起嘴角,“呵呵,病人?病人还敢在我面前发飙,我立马让你变成三级病号!把你丫的关起来!”她接着大叫:“来人啊,有病人发疯!偷穿医生衣服,快来人呐”
杨木木暗叫不好,想拔腿就跑,可哪里还来得及。大妈立马揪住杨木木的头发,一边继续大叫喊人。不一会,一大堆护士跑来了,“镇静剂镇静剂”肥护士叫道。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需要打镇静剂,你大爷的奶奶啊”杨木木越叫,抓他的人越用力,眼见着针筒就要往他身上戳。“啊啊啊”
第6章()
一堆人抓住杨木木,拿针筒的护士把她的衣袖往上推,准备打针。
肥护士一把夺过针筒,“慢手慢脚的,这种时候了打什么手臂,直接打颈外静脉啊!”说着就往杨木木的颈项用力扎去,再一把把药推进去,完事后,针筒里都是血,杨木木的脖子也流了一大片血出来。
“她是一级病人,把她安排在8号楼!”
“一级病人?刘姐,这看着不像啊,干干净净的,之前也没见过她,我们要不要向张姐查查,然后再”
“查什么查,你刘姐我在这儿多少年了,这个病人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你们工作没做好,随便把危险的病人放出来。刚刚你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工作人员和自由病人的安危你负责!还有,别给我面前张姐张姐的,她工作做得好?刚刚放出的松果就把黄寅打了,打得头破血流!你们不知道?”
发言的护士只好闭嘴,架着杨木木往外拖。杨木木的嘴唇一直发抖,脸色雪白。
刘护士又追了出来,“等一下”
“刘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护士走到杨木木面前,扯她的衣服,“这身儿医生的外套哪偷的啊?”说着就扒她的衣服。拔完了外套,又盯上里面的。她一把年纪耗在这山里,哪里见得杨木木这样张扬青春的打扮,就要动手脱她的衣服,扯她的裙子,咬牙切齿要把杨木木扒光。“回去给她把病服穿上!”
其中一个护士看不下去了,“刘姐,换病服的事情,我们自己动手,不劳你费心了。”她把她的手抓住。
刘姐哼一声,把小护士的手甩掉。“好我还懒得上手呢!”她又看见了杨木木脖子、手上的饰品,“哟卡地亚的!这些东西带身上,多危险呐!”她就像摘菜似的,相当利落,几下就把那些银的、钻的扯在手里捧着了。
只剩下耳环了,杨木木只在右耳带了一只长长的吊坠,藏在披散的头发里,看不见。因为打针流的那些血,她左边的头发全部贴在脖子上,于是左边的耳朵虽然露出来,却什么都没有,这样表面上看,杨木木就像没有戴耳饰品。刘护士正准备走了,好死不死,偏偏来了一阵微风,一线银色就从杨木木的发丝里散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刘护士一把就给扯了,身边的小护士都来不及阻拦。血珠瞬间从杨木木拉伤的耳垂上渗出。
“为了病人的安全,我先没收了。”刘护士大摇大摆捧着一堆饰品进了2号楼。
“她太欺负人了!”
“算了,小声些惹不起。”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是精神病,我不能被关起来。”由于药物的作用,杨木木眼神迷离,脑袋晕乎乎的,几乎就要睡过去,根本感受不到耳朵和脖子上的痛,她内心只剩下飘忽的恐慌。
“我们也没办法,谁让你得罪那位姑奶奶了呢?惹谁也不要惹她啊。在里面表现好点,关个一年半载的不吵不闹,等着张姐给你降级吧,一级级降下来,要不了两三年,你就可以重新成为自由病人了。”
眼见着就拖到了大院后面的8号楼。这里的几栋楼和之前的不一样,更加阴深安静,不时传来几声恐怖的哀鸣。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杨木木在门口做最后的挣扎,“你们去找程主任,报我的名字,他会知道怎么做的。我叫杨木木”
“找程主任?”护士们发出叹息,嘴角歪到一边,“你得罪的是刘姐,找他就是找死唉,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她们把杨木木架着上楼,不知道爬了多久,走进一条阴暗的走廊,经过一间间散发着腐臭味儿的房间,终于在一间空房前,她们把她丢了进去。
嘭一声,房间铁门关上了。
她跪在地上,使尽最后的力气,“求求你们救我,我是杨木木我爸是杨宇,我爸认识院长,找院长”
“院长,院长十天有十一天都不在山上。你好好表现吧,张姐会给你降级的。”
杨木木跪在那里,脸贴在冰冷肮脏的铁门上,嘴里不停说救命,直到护士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远到听不到任何声响。
房间里有股混合的臭,角落有个便池位。便池上方有个水池,水池的颜色已经发黄,水池上方的水龙头锈迹斑斑,一幅要散架的样子。紧挨便池有一张单人床,床褥和被套散发出一股霉味和人体的腐臭。铁门对面的墙壁,面向病院花园,有一口半平米大的窗户,紧挨着低矮的屋顶。
杨木木蹲在门背后,镇静剂大量的安眠成分使她昏昏欲睡,但其他房间的病人不时传来的发疯声与尖叫声,一次次令她惊醒。
她吼叫,她哭喊,她用光所有力气,终于在绝望中睡着了。
第7章()
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杨木木脖子、腰、屁股,全身都疼,可能因为靠着墙睡觉的姿势不对。
她摸着墙壁站起来,转动一圈脖子,咔咔作响。
脖子上那一大片的血干了,一块儿一块儿抠下来,散落在黑色的衣服上。
她向那扇半平米的窗走去,太高了,外面的光穿进来,射在床上。她站上床向窗外看,还是太高了,除了井口大的天空,什么也看不着。她不知道时间,只知道这不是夜晚。
杨木木坐在床上,仰望那片光亮。慢慢地,那片光从床上移到墙上,再慢慢地,光不见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有一瞬间,她想让自己就这么坠入黑暗的深渊里,任生任灭。可眼睛终究适应了黑暗,她开始有了饿的感觉,肚子咕咕地叫。
她吞了吞口水,嘴唇已经干裂了,她舔了舔,就像干树皮一样的触感。她撕下一块儿皮,血渗出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她环抱膝盖失声痛哭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有了响动,伸进一个瓷盆,里面盛着食物。她立马冲过去大喊,“有人吗?外面是不是有人,救救我,我不是精神病!我要见程主任,我要见院长”
门外悄无声息的,她贴着门屏住呼吸聆听,脚步声在每间房门前停顿一小会,有时说一声:“嘿,把昨天的盆拿出来,不然没得吃”随后渐渐走远了。
“啊!”她大吼,一脚把食物踢翻。饭菜散落一地,使狭小的房间变得更加肮脏。
她边哭边向床扑去,睡在上面,缩成一小团。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爸爸和关叔叔在身边。国外的日子,虽然寂寞孤单,但是只要一个电话,精神之外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问题。现在的自己,就像深山里的蚂蚁,找不到穴巢的蚂蚁,缩得再小,一不小心,别人一脚,自己就被踩死了。
不知又隔了多久,窗口有一股清冽的月光照进,杨木木全身发冷。她拖开那堆折叠好的被褥,又脏又臭,但是太冷了,不得不盖在身上。
她努力不让被褥挨到自己的脸,铁门吱呀开了,有人进来,她立马坐起,“救救我我叫杨木木院长认识我!”
进来三个人,两个男的头顶都有一盏矿灯一样的电筒,中间一个护士,“吃药!”护士冰冷地说。
杨木木跳下床,几乎扑到护士脚下,“救救我我要见院长,我不该被关在这里”
“滚开”护士嫌弃地后退了两步,朝两个矿灯男人一偏头。两个男人冲上前把杨木木架住,一人固定住她的胳膊,一人掰开她的嘴,护士一把灌进她几片药。转身用两只手指捻起那只打翻的瓷盆,在水池接了水,往杨木木嘴里倒,浇了一脸,呛得她把药片吞了进去。
护士知道她已经吃下了药,带着两个男的转身出去,铁门哐嘡一声又关上了。
被泼得满脸都是水,杨木木跪在地上,不停咳嗽,在黑暗里呛红了脸。那些肮脏的饭粒、菜叶粘在她身上,头发上。“爸爸关叔叔救我”
***
再一次醒来时,杨木木什么都不想,朝水龙头走去,她只知道自己很口渴,喝了好多的水。她看看那口窗,是的,又是白天,夜晚来临,会有送饭的,深夜来临,会有送药的,她会乖乖吃掉,不再挣扎。
她重新爬回床上,但是太饿了,她睡不着。她竟然开始期待晚间送来的饭,她大笑,使劲拍自己的肚子,“tamd!”
她不自觉抠头,“好痒”几天没洗头了?她不知道。
油腻腻的感觉非常不好。可是这里没有洗发水,也没有任何淋浴用品,连条毛巾都没有,更别说牙刷牙膏。她觉得身上很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越来越痒。
“有跳蚤吗?”
她趴在床上,不眨眼地、一点点寻找。什么都没有,床单上只有污渍。背上、肚子上、腿上,她总以为有该死的虫子在皮肤上缓慢爬过,刺穿她的毛孔,吸她的血。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衣服里,慢慢摸过去,一把按住,手指紧紧夹住拖出来,她舔舔嘴唇,打开一看,什么都没有。发丝也与自己作对,它们划过皮肤,产生瘙痒,她定住不敢动,慢慢摸去,一把抓住,只是一根儿头发的末梢。
反复几十次,她的痒没有减轻,心里越发烦躁。她要疯了,她大吼,隔壁的疯子听见,回应了她一声尖叫,“啊!”她愤怒踹墙,“叫你妈的!叫你妈的!”
天色终于暗下来了,发饭的时间快到了,她吞了吞口水。等待让人难熬,“不如洗洗头先”她把头伸进水池里。
山上的水格外寒冷,冲到头上,令她不禁发抖,凉到后背。
“嘿,把昨天的盆拿出来,不然没得吃”门外有人说,送饭的来了。
“等等等等”她把头发拧了拧水,“你知道程主任吗?麻烦您告诉他,我”
“把昨天的盆拿出来,不然没得吃”
“麻烦您告诉”杨木木一边说,一边提拉着湿头发到处找瓷盆,她不知道昨晚那个护士把瓷盆丢在哪里去了。
“把昨天的盆拿出来,快!”
终于,在便池里找到了,她跪到地上,准备把盆从门底下送出去。
“tamd,不吃算了!”脚步声走向了下一间房。
“不是我要吃,喂喂”
她趴在地上,从门底往外看,“喂喂”脚步声下了楼。湿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