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谋之庶女皇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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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智傻呐岖h容身上。
皇后把主位让了出来,另命宫人抬了红木椅子来坐。夏侯明坐定,便笑对裴玥容道:“方才是你在说话么?你的见解倒新奇!”
呵!我所料不错,夏侯明果然是个顺毛驴,还真以为自己是文帝那样的明君?可笑可笑!
裴玥容大喜,移步上前,面上带着绯红的娇羞,笑吟吟道:“嫔妾妇人之见,还望皇上莫要嗤笑呢……”
她一语未了,得意的目色轻轻从我面上扫过,又朝夏侯明道:“这见解,许多人还是无法苟同的。譬如嫔妾方才说话时,俪嫔姐姐就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赞同的样子……”
该死!竟又要扯上我!
我入宫的这些日子里,新妃之间纷争不断。毕竟宫里的老人不多,除了芳娣这颗盛宠不衰的钉子,旁的懿妃、宁妃等都不怎么得皇帝喜欢,只是徒居高位而已。其下的昭仪、淑媛等都不得宠,那些奴婢出身的才人更是上不了台面,唯一一个稍稍得宠的兰婕妤还是因芳娣的提携……
故宫里头宠妃的位子,实在是虚位以待。新进宫的十二位嫔妃都野心极大,想着要争一位,而裴玥容的母家与我对立,我如今又是隆宠,她便数次针对我。
不过,或许她针对我的原因更多是因着太后——她的母家与司徒氏一直交好,又和娴嫔是自幼的姐妹,一块入宫之后相互扶持。太后一直想除掉我,但显然她的亲侄女娴嫔是不能为这种事冒险的,于是便命裴玥容除掉我。
我心内恨极。而夏侯明已经朝我皱起眉头,我隔得很远,便能觉出他对我的厌恶。
我连忙跪下,辩解道:“嫔妾的确不赞同。因嫔妾私以为,汉文帝虽治国勤勉,宽宏容人,但其性子太过软弱,不如当今圣上果毅决断、英明神武……”
我的天!为了活命,我竟能说出比文盈盈更矫情的话来!我的脸皮还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厚!
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夏侯明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然而并没有宽恕或起身的声音传来。我不敢抬头去看夏侯明的面色,下一个瞬间,我却闻得一声冷哼。
这个夏侯明!我费心赞颂你,你竟仍然不喜!我觉着,若我的话换个人来说,他是一定不会哼这一声的。
不过我现在的心绪是恐惧大过愤怒。我又一次将夏侯明惹恼了,我不知他会这么处置我。
我的身子慌张地抖动着,皇后几次欲为我说句公道话,都张了张口,没能说出来。夏侯明性子暴戾,连皇后亦是惧怕的。
裴玥容则更是得意。她特地看了我一眼,在她眼里,我经过这一次便已是失宠之人了。
我跪着,惶恐地等待皇帝的处置。我想他不会怎么重罚吧,毕竟我最大的罪名也就是“不会说话”,难不成还给我扣上个“藐视君上”?不能够吧。
不过夏侯明性子荒唐,鬼知道他会不会又想折磨我……
第六十四章:听戏(3)()
焦灼之际,却又闻“吭”地一声彻响,是夏侯明用指掌狠狠击打案几的声音。我浑身一悚,只听他怒道:
“一个个地越发胆大,竟然连朕与皇后都敢妄议!你们听戏就好好地听戏,可偏偏扯些不该扯的……”
众人皆大惊,谁也想不到他动怒的理由竟是这个。嫔妃不得妄议帝后,这是规矩,但我们对帝后歌功颂德,却历来都是很受欢迎的,到了夏侯明这儿,他竟……
众人虽暗道皇帝脾气古怪,但谁也不敢说什么。方才不仅是我,裴玥容与文盈盈也参与了“妄议”,她们都哆嗦着跪下。
裴玥容的面色是最震惊的,她跪下时,还不知调整成一副悔恨认错的样子,依旧是微微张着嘴,满面的不可置信。
夏侯明仍怒,一手指着我们三个,道:“拖去慎德堂!”
慎德堂就是冷宫!我骇然,竟不知自己立即就要进慎德堂!那里是关押犯错嫔妃的地方,日子凄苦,一般的人进去也就两三个月的活头……
皇帝身旁的王德大总管已经率了人过来拖。我又急又慌,只一味求饶道:“皇上恕罪……”
“朕没说你!朕说的是裴氏!”夏侯明更怒,又指着我道:“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裴玥容似一根无生命的稻草一般瘫软在地,连求饶都不会了。没有人怜悯她,奉命来拖她的王德面无表情地朝几个小内监挥了挥手,她便被两个人抓着臂膀,一路粗暴地从石子路上拖出了宫门。甚至在出宫门的时候,她的身子被门槛磕到,痛呼一声,那两个内监竟不容她起身行走,就像拖布条一样硬是把她从门槛上碾过去了。
留下来的我与文盈盈跪着发抖。我想,裴玥容到死也不会明白她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我却明白——因为夏侯明根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猛虎。他前一瞬可以对你温柔地笑,下一瞬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他暴戾而任性,他随意地处死了良妃和张贵嫔,又找了我来折磨这取乐,这次裴玥容被送进冷宫,真是没一点冤枉的。
只是方才夏侯明又对我说了什么?我起先欢喜自己不必进冷宫,可又担忧他的那句话——他不会轻饶了我?有什么比入冷宫更严厉的处置呢?赐死?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
夏侯明撇我一眼,似乎有万分的厌恶。之后才道:“就在这儿罚到唱完戏吧……”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罚什么?还罚到唱完戏?多半是罚跪吧!这种惩罚比起裴氏来,简直太轻了,我应该欢呼雀跃才是。
但我却仍然十分担忧,若是常人,跪一两个时辰没问题,可我一双膝盖却万万受不住的……
此时已经有御前的内监至我面前,“请”我领罚。我便跟着他们走。
他们把我领到了戏台子的正下方。我暗暗恼恨,跪在这儿,嫔妃们是看戏还是看我,难道是想耍我玩儿当活宝么……不愧是夏侯明的主意。
我正欲跪下,却见王德等人拿了一个盛满水的木盆过来。王德笑着与我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您站着,顶着这个盆,里头的水不准洒出来,顶到戏唱完了就行……”
我想此时我的两只眼睛一定瞪得比铜铃儿还大。
底下嫔妃们也惊诧万分地盯着我看,众人大眼瞪小眼。
我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种不如进冷宫的念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不行,我又不是士,我是女子,我活得再难看我也要贪生……
***
我顶了木盆子在头上。夏侯明一摆手,锣鼓再次响起,嫔妃们又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不过我怀疑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进去戏。
我站着,膝盖不必受苦,但我从上到下都十分难受。那种作为一个活宝,比台上的戏子更好玩的感觉……
尤其每当芳娣夫人拿扇子掩口的时候,我心里就震悚一分,然后我头上的水盆子也摇摇欲坠。
我发现芳娣夫人除了多嘴的毛病,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忍不住笑。她不是泛泛之辈,入宫数年平步青云,自然可以很好地控制面上的神色。但她就是止不住笑。
因为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平常要美十倍,所以夏侯明喜欢这一点,所以她平时就从不压抑笑容了……可是……
我宁愿她站出来讥讽我几句,也不要她时不时地发笑。她每笑一次,我的脸皮仿佛都被揭掉一层。我不禁想,我的脸皮实在不够厚……
当芳娣再一次将扇子举到嘴边的时候,她的双肩都在不停地抖动。然后她忍不住,笑出声了。
我头上的水盆子一下子倾斜了,一捧凉水从头上泼下来,将我的半边衣襟都打湿。我赶紧双手用力,将盆子摆正。
夏侯明立即吼道:“不是让你不要洒出来么!”
“皇上恕罪……”我一边竭力顶着水盆子,一边颤颤地求饶。其实那个盆子不是太沉,是我的脸皮太薄,在这么多人面前浑身不舒服,就容易洒出来。
夏侯明哼了一声,道:“再罚你把手拿下来!”
我无法,只好放下双手,单单用头部的力量去顶。我很想低头避过芳娣的笑,但若想顶着盆子却只能摆正头部平视前方。这时候要顶好就更难了。
***
看戏是个漫长的过程。
到了晚膳时分,戏还没唱完,皇帝便命在凤仪宫摆大膳,帝后与嫔妃们一同进膳,一壁又看戏。
等用膳毕,到了入夜的时候,戏终于渐入尾声。
众人酒足饭饱,看戏的看活宝的,都觉得开心。唯一不开心的是我一个人。
我盆子里的水只剩一半了,而我的浑身都被浸湿,发髻凌乱不堪。中途我还掉了一次盆子,不过夏侯明终于不计较了,王德又给我拿了新盆子顶上。
我暗恨嫔妃们点的戏太多,更恨夏侯明这个混世魔王。我想着,他下旨命罚的时候并未说清楚,王德是怎么知道他要罚什么?难道王德已经精明到皇上一说罚就知道是罚这种玩意?或者他们两个早就合计好了要整我……
不过戏终于唱完了。王德手下的小内监给我把盆取下来了,我如释重负,一壁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一壁拨弄着额前一缕一缕浸湿的头发。忆芙带了大氅来,我一取下盆,她就来给我披上,怕我受凉。
我这儿狼狈不堪,前头的夏侯明则看戏看得心满意足,连连道:“皇后操办得好!真是热闹!”另命人打赏梨园的戏子们。
他还点名夸赞道:“尤其那一出《汉文皇后》唱得好!是桃衣点的吧,甚得朕心。”
汉文皇后!我是和这出戏算是结了仇,如今我一听戏名就要蹿火了!
日后若再让我听见这戏,我非把戏子们全轰出宫不可!
夏侯明说完,珍小仪面上立即有绯红的喜色,她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盖住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她踟蹰一会儿,便移步上前,开口道:“皇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芳娣一个眼刀子瞪了下去。我在旁侧瞧着,心知她们想要争什么——时辰不早,而夏侯明还没翻绿头牌。
看这样子,夏侯明应是会携了珍小仪回去,或者是芳娣也未可知。
夏侯明夸过珍小仪,却再也不看她。御前的行撵内监抬了圣驾在他面前,他坐了上去,眼睛在众妃堆里一扫。
嫔妃们都露出期盼的样子。夏侯明随意伸手指了一个,道:“跟着走吧。”
夜色朦胧之下,我看不清他指的是谁。但王德已经堆满了笑朝我跑过来,打着千儿道:“请俪嫔小主——”
第六十五章:乾清宫(1)()
我的身子明显晃了两晃,他竟然指了我……
难道他今日对我的折磨还不够么!莫非是想拎着我到乾清宫去动私刑?我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啊!
恐惧也好惊慌也好,我是不得违抗圣谕的。我稍稍一低头,将那些不对劲的心绪全都压制住,而后换上一个娇羞与喜悦的神色,对王德道:“皇上隆恩……”
之后我跟在圣驾后头走。我竭力用大氅裹住全身,又将兜帽扣在头上,掩饰住我周身的狼狈。
不一会儿就到了乾清宫。我从未来过这里,只知道这是皇帝居所。前殿作御书房用,夏侯明素来居于东侧的含元殿,方是正经的寝宫。
夏侯明下了圣撵,我则小心翼翼地迈步跟在其后。我们进了一重又一重的宫门,所见殿宇众多,并不似交泰殿一般金碧辉煌,却是十分清雅舒适的。正殿由澄泥金砖铺就,折向东金砖地尽头是一阑朱红门槛,里头便是含元殿了。
夏侯明身后数十位御前的内监都在殿门前止步,只有王德一人跟了进去。我看这样子,也站在外头不敢随意跟进去。等了一会儿,便有御前的司寝嬷嬷迎上来对我道:“小主请先移步偏殿。”
我跟着她去了距此不远的偏殿暖阁,又有几个宫女来服侍我梳洗。
司寝嬷嬷们伺候我沐浴,又给我熏了鳄梨的熏香。一切梳洗完毕,我装束整齐,梳好了一个简单的侍寝的平髻,在上头斜斜地插一支银翅蝴蝶簪子,这才能进皇上的寝殿。暖阁与正殿有一道相通的回廊,我跟在嬷嬷身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进去。
殿内铺了柔软厚密的地毯,我一脚跨进去,足下柔软而温暖,十分舒适,只是那明黄刺朱红的颜色看得人眼睛晕。渐渐向里走去,有宫人为我撩起面前的雪白鲛纱帷帐,映入眼帘的才是内室,我看到那十二扇苏绣麒麟的屏风后面有男子俊朗的身形。
我心里猛地一跳,映入脑海中的便是这位皇帝动怒的样子。其实夏侯明并不是一味地暴戾,他对待叶桃衣、对待芳娣等人,都是温情似水的。
只是每次对待我,他都会发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