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谋之庶女皇妃-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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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听她说话,却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梨园的歌姬、舞姬,多用艺名。
不必等夏侯明吩咐,她便娇笑一声,道:“皇上想让奴婢唱什么?碧云天,还是梨花夜?”
瞧这架势,倒似是多次献艺被夏侯明喜欢,且是敢在书房中放肆了……这里可是皇上勤政的地儿,为着蛊惑皇帝,你竟敢在此地高歌……
难道是趁着我失势,竟让这样身份低微又不知规矩的女子给寻了缝隙么!
然夏侯明也不恼她,还浅浅笑说:“就唱个碧云天罢,给朕醒醒神。”
我闻言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却发作不得。
下一瞬,她则趋前了几步,一手拢住了夏侯明的左臂,娇声道:“奴婢想在皇上耳边唱呢。奴婢已经两日没有见到皇上,实在想念得紧……”
太放肆了!
我一瞬间就把双拳攥紧了。后宫里并非没有放肆的女人,或许正是因着这份娇蛮才惹男人喜爱……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若夏侯明不喜欢她也就罢了;偏偏夏侯明很是纵容她,任凭她挽着手臂,面上还笑得温和。
而且……自她进了这里,夏侯明就一心在她身上一般,竟好似忘了我还站在一旁。
我再也忍受不住,上前扬手掴在她面上,恨道:“区区奴婢,梨园难道没有教你规矩么!乾清宫只有正经的嫔妃才能踏足,且不得冒犯……”
其实我在听到那一声脆响时,心里就后悔了。我何必亲手掌掴一个奴婢,没地不顾身份;又何必在夏侯明面前,若冲撞起来,我的下场还不一定是什么……
只能说我又干了一件蠢事。
她捂着高肿的面颊,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眼睛里喷出愤恨来。而后竟哇地一声哭出来,转首朝夏侯明跪下了,呜咽号哭道:“皇上,奴婢不能再服侍您了!奴婢碍了俪妃娘娘的眼,娘娘这样严厉,奴婢怎敢再给皇上唱曲儿……娘娘想掌奴婢的嘴,就尽管处置好了……”
这女子还真有几分巧辩的才能。我听着怒火中烧,却更加后悔自己的蠢笨。若按捺下那恨意日后再找法子处置她,岂不更好……
“玉儿,你今日来一趟,可有什么话要告诉朕么?”
我在苦恼之间听见这个声音,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夏侯明在问我。
玉堂春也霎时愣住。
我惊愕他不顾眼下的冲撞,竟要追究之前的一句问话,话头转得这样快。且……我今日来就是送膳,他到底要我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难道是朝堂的考量?他允我参政的。或许是后宫的事儿,我应该和他谈清楚了,让他看到我的价值而不要弃置我……
不不,我想得太远了。我这时候突然记起方嬷嬷的话来——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呀……
玉堂春依旧扯着夏侯明的衣角,不肯松开。我瞧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越发厌恶。
“臣妾想念皇上!”我突地脱口而出。我原本觉着,这样的话宫里所有的嫔妃都会说,而且是每一日都有人说,皇上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话应是不会有什么用处的。
但我……我是真的想这么说。
我觉得我好像变笨了,不过是说一句讨人欢心的话,怎么就想破脑袋。而且说出来的还是这么一句废话。
我平日里的千伶百俐都哪去了!
夏侯明突地抚掌大笑起来,那笑声听得我都发愣。他一手拂开了玉堂春,起身猛地将我拉进他怀中,止不住地笑道:“玉儿呀,你也有说实话的一天!朕等的就是这一天……”
说着又吩咐小安子道:“俪妃娘娘的意思,你可知道了?带她下去掌嘴吧。”
我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他力气太大了,我连动动脑袋都不行,就不知那跪着的玉堂春如何了。
只闻见几声凄厉的嚎啕,好似是给拖出去了。
我被他压得久了,几乎窒息。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就两手挣扎着推他,含糊道:“快憋死了……”
“我可不舍得松手!”他竟然又用力地压了几分,最后才放过我。我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实在惊愕,他原本冷冷淡淡,这次竟一下子……可更是有莫名的狂喜,我心里跳得厉害。
他顺势坐下将我按在他的膝上,一手捏住我的手掌,笑吟吟道:“手疼不疼?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呢?”
“臣妾……”我面上有些讪讪的,低眉道:“是臣妾失了身份,下回不会了。”
他闻言却是噗地一声,似乎是笑岔气一般:“别,别!玉儿方才的样子,朕很喜欢呢!”
他手上将我抱得越来越紧。
我快被他勒死了,而且我不想坏乾清宫的规矩。便劝他道:“臣妾的燕窝,求皇上趁热吃了吧……”
“对对,凉了可惜。”他赶紧放开了我,伸手去拿碗,又吩咐我伺候他用膳。
我忙起身,用杯盏大小的汤盅盛了一碗,舀着送进夏侯明口中。还好那瓷碗是越窑的三彩玉釉瓷,放了半柱香的时间也还是热腾腾的,不曾凉掉。
夏侯明看我的样子,又开始发笑,盯着我道:“玉儿越来越懂事了呀,还知道送进嘴里来……不过有点烫,来,做事情就做到底,玉儿给吹吹……”说罢按着我,将我的脸凑到他面前要我吹勺子里的汤羹……
我脸上腾地就烧起来了。其实皇上,您可以先让我把勺子缩回去,吹凉了再喂给您,而不是当勺子在您嘴边上的时候我过去吹。
不过……呐,夏侯明一张脸长得真好看呀,凑近了看效果更好。啊啊啊,皇上您这主意真不错,那我就上去吹喽……不小心吃您豆腐也不客气啦,规矩什么的不管啦,我都两个月没侍寝啦,好像有点又馋又饿的感觉啦……哎呀我在想什么,貌似脑子真的坏掉啦……
遂我就凑上去了。不过好像我太紧张了,在凑上去的时候居然一个趔趄,然后就栽下去了。
我栽下去不要紧,有夏侯明呢,我不会摔到地面上。但问题是我面前是一张放折子的案几,上头有我的一个食盒一大碗芙蓉燕菜并几个小碗。
反正我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响。是我的袖摆将汤盅给碰翻了。
瞬息之间,我被夏侯明抱住了,而后眼前一阵天翻地覆。我出于怕摔的本能猛地抱住他的脖颈,我们俩一块儿滚到地上去了。
我是先着地的人,但好在他的手护在我脊背上,没咯着。我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我就发现了另一个麻烦——我好似正啃在夏侯明嘴上。
我反而就不慌了。我脑子里越来越迷糊,半睁着眼睛盯着他看,嘴里的东西软乎乎地很耐啃,我就一边啃一边舔。偶尔碰到硬的便伸舌头进去,一点一点地往里头撬开。恩,这滋味不错啊……
我上头的夏侯明眼睛是闭着的,嘴上则很顺从我,任由我啃来啃去。
我环着他的脖颈不松开,嘴上更不想松开。但这一次是他先挣扎起来,他双手撑住地面,想要起身。
我不肯松口。
他最后终于受不住了,两手将我掰开了,气喘吁吁道:“不行玉儿,容我起来一下,我……”
“再等会儿……”我按住他。
“真不行!”他霍地一下子起了身,而后跳起来将自己的外衫抖下来,而后开始惨叫:“痛死了啊!!!……”
我猛地惊醒过来。他是被那打翻的芙蓉燕菜给烫到了!
难怪他要将我护在身底下,是要给我挡着……
我心里一下子揪起来,忙帮他把里衣也脱下来,一壁急急地朝外头喊:“来人,快传御医……”
他却猛地捂住我的口,忍着疼道:“别喊,这里就咱们两个,外人来了岂非不美。不过是烫到了,你去八宝阁的上数第二个柜子里拿一个赭色的瓶子,里头有药。”
我急急地跑过去取药,又打了一盆子冷水拧了毛巾一同端进来。回来时他已经把上身的衣裳全撩起来了,我看到上头是刺目的大片血红色。
第四十三章:皇上犯了神经病和痴呆症()
我登时就泪珠子滚瓜落,泣道:“您万金之躯,怎么可以帮我去挡……您也真是的,烫到了也不说一声,就那么躺着……”
“那不是舍不得松口么。”他横了我一眼:“好不容易有你主动的一遭。”
我一梗塞,脸上又烧起来了,连着耳根子也一块儿烧。
但烫伤拖不得,我也顾不得旁的,一壁抹着泪一壁给他拿冷毛巾敷。
春日的衣裳已经不厚了,大碗的汤水全洒在他背上,上头冒着一个一个的透明的血泡。我越给他敷哭得越厉害,心里也极自责,都怪我碰翻了东西……
“哎,怎么还越哭越收不住……”我抽泣的声音很大,他转过身来给我抹抹泪,道:“别哭了。就这么一点小伤,算什么呢。”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或许是从未心疼过一个人,这一次来得突然,真收不住眼泪。
他却是笑了,道:“你可知道,朕方才心里多欢喜?若是能一直这么欢喜下去,朕甘愿每天被烫一次……”
“您说什么呢!这么多血泡,您疼不疼啊……”我嗔了他一声。
他定定的瞧着我,不说话,只是不住地笑。
我被他瞧得低下头去。
他倾身上前,欺在我的耳畔,低低道:“玉儿,你是不是对我动情了呀……”
我大吃一惊,仿若五脏六腑里都被灌了冷风一般,心里砰砰跳起来。动情?我对他动了情?
笑话!我怎可能……他可是大周的帝王,我是不想要命了才会对他动情。我哪儿有那么傻。徐如姬那么完美的女人,下场何等可怜;叶桃衣虽蠢笨,但也是付出了真心。我忘了她们的先例了么?
可……若说不动情,我这些天又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我为何对莲贵嫔恨之入骨,为何不顾身份要掌掴玉堂春,现在又为何落泪……甚至与方才,瞧瞧我都做了些什么事,我怎么就咬住他不松口了……
天啦,我的天啦!
难不成我真的……
好似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得通啊!
我觉得我快发疯了,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会,怎么会……可问题是,我做过的事情不可否认,我说过的话也……我说我想他,我真的想见他,而且一见到他我就脑子坏掉冒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想法然后做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奇怪,正二品妃的仪容,已经被我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夏侯明依旧在笑,又凑近了我,逼问道:“快些承认了吧!女人的身体永远比感觉更诚实,你嘴上说没有,心里却早就……要不你刚才怎么不松口?”
“皇上!”我咬牙嗔了一句,一手推开他,将头拧向一旁。
“玉儿的样子真好看!”他猛地捧起我的面孔来,细细地瞧着:“你再也逃不掉了!你瞧瞧你的样子,哈哈哈,这又不是我强了你,是你主动的呀。你实在太……呐,你低头做什么呢?方才咱们摔下去的时候不是很大胆?现在又躲什么……”
大胆?唉,我是一时冲动,我可是女子呢,那些矜持竟全都丢了么,我怎么能……唉,丢死人了!
我羞赧难耐,更是不敢瞧他的眼睛,只是方才哭得厉害了,索性就抓着这个借口用双手捧在面上,不肯让他瞧去。
但就在这时候,我突地闻见一阵诡异的笑声。
先是咯咯咯的压抑在喉咙里,而后就演变成疯癫的狂笑。我愣愣地将双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瞧着我面前的男人从坐席上蹦起来,两只手在空里胡乱地举着,脚下不住地蹦来蹦去,大笑道:
“我终于成功啦!苦心筹谋了这么久,终于见效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我有点害怕,皇上您是大周的天子啊,您可不能有闪失。
我不想他有事,上去就抓住他的手,颤颤道:“皇上您怎么了?您这是病,得治啊!您别怕,失心疯是能治好的……”
“不不,我没疯!我是欢喜过头了……”
“皇上您真没事?”
“没事没事,玉儿别见怪呀,我心里头这股子欢喜不发不行,让我再跳一会儿……”
***
夏侯明的确没得失心疯,他跳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消停了,我终于松一口气。
我在乾清宫里呆了许久。他的烫伤是我一点一点地给敷了药,伤势算不得很严重,但面积太大了,估计等所有的血泡消下去至少要十天。
我心里又心疼他,又因他逼我承认那些话而扭捏着,总之是很不舒坦。擦药时还无可避免地会碰到他的身子,一碰我羞赧地就往后缩,一双手累得几乎要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