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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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衍亲口说了:“孤不是来享乐的。”周念没了办法,只能命人收拾出一干净牢房,请傅衍纡尊降贵暂居几日。
“若有人来找孤,不要拦着。”入得牢房,傅衍如此简单的托付了一句,便卧倒在软榻上合上了眼。
周念诚惶诚恐地应声,退出去时又听傅衍道:“给孤寻些书来。”
“是是是!”连应承了三个是,确认傅衍再无要求,周念方才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
刚离开监狱大门没几步,他又退回来仔细叮嘱看守大门的狱卒道:“华王之言方才都听到了?人不可以拦,但并不表示不用通禀,什么人?进去多长时间?全都给我好好记下来!”
“是!”狱卒握紧佩刀郑重应声。
如是,周念也就彻底放心了,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方才正式离开。
能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周念又岂会畏事?对傅衍敬畏,皆是缘于对其才能的钦佩及身份使然。但一码归一码,进了大理寺还能出去的就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无辜者。
怀帝既然把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全权负责,他必定会查清楚真相,还大邺朝堂一个清明!
查阅各方面情报,亲自赶往案发现场调查取证,周念这一日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可种种调查皆显示:陆佩儿一案确实因傅衍而起,而熠王失踪更是与傅衍脱不了干系!
这种结果怎能送达天听!周念不傻,藩王久留长安不归存的是何居心,他也大概猜测出了一些。
与大多数官员的看法一样,周念同是认为在这关头,傅衍绝不可以倒!
此日薄暮,周念归府时恰遇上从未央宫出来的沈墨。
“周上卿,别来无恙。这几日,公子就劳烦周上卿照顾了。”沈墨上前寒暄了几句,却是在无形中给周念施加了压力。
“沈太傅言重。”周念笑着摆摆手,眉宇间是未展的愁容。
沈墨明白周念的为难,他亦同样对此事毫无头绪。
二人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忽闻身旁路人道:“听说了么,四国来使要来了。”
闻言,沈墨和周念面色陡变,互看一眼后各自心照不宣地转身离开,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贵客’。
四国来使即将进入长安的消息不胫而走,如此声势浩大,一场更大的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第23章 四国来使()
傅衍进入大理寺的当晚,叶沉就拿着银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本以为傅衍会遭受非人苦楚,进入牢房后却见他正悠闲的品茗读书,丝毫不像是个被囚禁的犯人。
“你这地方倒还不错。”用衣袖拂去地上灰尘,叶沉坐到傅衍身后,麻利地为其进行针疗。
半垂下眼帘,傅衍仍旧从容地看书,仿佛被扎的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一般,喉结轻动,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形势如何?”
“外界都是对你不利的消息,不听也罢。”手中银针一顿。
料也是如此,但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些,“四国使臣如何?”
说起这四国使臣一事叶沉就来气,他收起银针盘腿坐到傅衍对面,道:“接待外使这事不素来归你们鸿胪寺管么,就算你现在涉嫌入狱,也应该交给你之下的官员打点,怎么就被那几位藩王抢去了!”
叶沉越说越气,端起一侧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高举茶盏,作势便要将其摔个粉碎。
心里头突然想到些什么,又战战兢兢地用眼神询问傅衍。
眼皮懒洋洋一抬,道了声:“随意,大理寺的东西。”
听到这话,叶沉心头大石一松,猛地将茶杯摔落在地。
“气可消了?”放下书卷,又递了个茶杯到叶沉面前,叶沉自然是拿起来又摔了一个。
叶沉摔,傅衍递,直到监牢内不存一件好物,叶沉心头之气才消了一些。
回首却见傅衍正含笑以待,叶沉方意识到先前所为的不妥,挠了挠头尴尬道:“你不气么?”
“孤为何要气?”薄唇一抿,复又窝回了软塌之内,“孤身在大理寺不得出面,怀玉为帝,若由他亲自出城迎接外使,岂不另四国低看我大邺?放眼朝堂上下,有身份去接待来使的,便只剩地位仅次于怀玉,又恰好身在长安的藩王们了。”
听完傅衍分析,叶沉哑口无言,诚然,论能力,朝中不少老臣比藩王更能胜任,但若要表达对四国的尊敬,当真唯有藩王可任命。
“再者,子瞻定不会任由藩王妄为,我们应该多信任子瞻一些。”
“这么说起来沈子瞻也在迎客名单上。”叶沉的一颗心更加安定了,有沈墨在,应该不会产生不利于傅衍的局势。
“明日使者入长安城,你多看着些。”再无想要知道的情报,傅衍开口遣叶沉回去。
没有让沈墨关注四国来使,并非是不信任沈墨。叶沉虽无心政治,又毫无头脑,但自小随慧善大师周游列国,其见识远不是沈墨能比。
“你不说我也会去!”谈及此,叶沉来了兴致,双手抓着衣袖激动道,“听说这次临国会派遣乔慕过来!我去过临国五次,至今都未见着乔慕。”
听到‘乔慕’这个名字,傅衍迷离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流光,“南有乔慕,不可休思?”左边唇畔微一上扬。
南临国舅乔慕,廿一岁,字休思。
世传,乔慕举世无双,是邕州五国之中堪与傅衍比肩之人,甚至有言说乔慕较傅衍更为俊美,其谋略也更胜傅衍。对这么一个同自己齐名之人,傅衍也期待已久。
第24章 皇女司禾()
然,虽则临国君臣一心,是邕州五国中最为平和的一个国家。乔慕于临国之重要却并不亚于傅衍之于邺国,此番临国派来恭贺怀帝登基的队伍中,怕是不会有乔慕的。
但此间皆为傅衍猜测,说不准当真如百姓传言那般,乔慕会来。
对此事,他也凭空生出三两分期待来。
叶沉离去时,傅衍又幽幽开口道:“明日来时,把孤那盘白玉棋带来。
“知道啦!”脚步一顿,对着牢房里的傅衍摆了两下手。
……………
翌日昏暮,叶沉前去大理寺看望傅衍,不仅带了傅衍点名需求的白玉棋,还带了不少珍馐佳肴。
那些吃食自不是叶沉主动要带给傅衍的,皆是王府里那些个丫鬟侍女强烈央求的。
“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你一个祸国大奸臣,怎么就这么讨女孩子喜欢呢?”颇有些哀怨地从食盒里拿出盘子摆放在傅衍面前,刚一摆放好,就动手捡了块糕点塞入口中。
傅衍未看盘中珍馐一眼,只把书案上的书籍放于一旁,逐个将黑白两子置于棋盘之上,抿唇淡笑道:“她们喜欢的,不过孤之皮相。”此话颇有些自嘲之意,但傅衍的语气里却带着极度自傲。
喜欢皮相又如何?生得俊美不也是一种实力?他素来不会浪费一点资源。
“切,若是乔慕来了,定没有你什么事!”一块又一块,姑娘们为傅衍准备的糕点已经所剩无几。
此话之意便是乔慕没来了,傅衍虽是大致料到了这一结果,但心头仍旧微有几分失落。
见叶沉吃下最后一块甜点,傅衍也摆好了棋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局棋恰是昨日在沈墨面前下的那盘。
拿起一枚黑子,傅衍淡声问道:“今日如何?”
说起此事,叶沉来了兴致,双手抓住盘在地上的腿,有声有色地讲述起来:“我今日在城墙上挑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那四国来贺的部队可谓壮观,临国乔慕没来虽是遗憾,但我听说那领头之人是临国新贵萧乾,长得倒也不错,就是比我差了些。”
听到这最后一句,傅衍忍俊不禁,他让叶沉多看着些,可不是让叶沉和人比美去的。
听了半天,除了临国萧乾外没有别的有价值的消息,傅衍无奈打断叶沉叙述,“说重点。”如此下去,怕是天黑都听不完。
“是重点了啊,临国乔慕没来,来了个没见过的萧乾。”不满傅衍的打断,叶沉嘟囔了几句,在傅衍冷冽的眼神下方才恍然。
一拍脑袋道,“对了,北原来使是个女子,大皇女司禾!这人我是见过的,比一般儿郎都要优秀许多,生得也是沉鱼落雁之貌,我跟你说,当时宁王薛达的眼睛都要看直了,就连……”
叶沉说的话虽是啰嗦反复,但傅衍大都是听进去了,关于皇女司禾的到来,他并未有太多惊讶,北原太后摄政,相较其余四国有高度的女权体制,由女性出使也并不罕见。
第25章 两国和亲()
“梁国和云国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将军,一个年迈温和的老人,身侧带了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都无甚亮点。”絮絮叨叨说完有关临国与北原之事,叶沉对梁云二国的使者仅用只言片语略过。
“平平无奇么?”略一沉思,手中黑子迟迟没有放下。
“倒也不是。”叶沉又思量了片刻道,“梁国那将军名叫太叔淳,小字于念,是个人物,被梁国称为常胜将军,只是这人城府颇深,绝非表面展现出来的模样。至于云国来使,我还真不甚清楚,邕州五国,唯有云国记载寥寥,我也只去过云国边境处,若是我师父……”
说到这儿,叶沉滔滔不绝的态势有所收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反正那地方漫天黄沙,无甚值得去的。”
听闻此言,傅衍将黑子放回棋盒,凝视着棋盘迟迟没有动作。
越是神秘未知,便越是危险,邕州五国唯云国记载最少,此番还需多谨慎些。而梁国太叔淳的到来更是令傅衍深感意外,派个将军前来,梁国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若是让藩王们同梁国合作,此局便当真有些难办了。藩王们的谋划远超傅衍所料,不过越是麻烦便越是有趣,不是么?若全都按他所预想的走,那就太过乏味了。
沉稳的脚步声自门口而来,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霎时注入流光,抬头笑道:“子瞻来了。”
“公子。”站于监狱门口作了一揖,沈墨神色凝重,看得叶沉也揪心起来。
“少客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拉扯沈墨衣摆让其坐下,言语中尽是忧虑。叶沉终究不是当朝官吏,无缘得知四国使臣进入未央宫后与怀帝说了些什么,但从沈墨面容来看,定不是对傅衍有利的消息。
肃然颔首,没有傅衍同意,沈墨也未敢坐下,他理了一下头绪,忧道:“北原大皇女司禾此来,一为贺新皇即位,二为和亲。”
“你别说是和我们小阿衍。”不可思议地指着傅衍,后者则是把玩手中黑玉棋子思量。
“正是。”随着沈墨话落,清脆落子声响起,一颗黑子被放入棋盘,这北原大皇女和亲一事,无疑是为傅衍添了一方助力。
叶沉紧皱眉头,他倒不是不赞同傅衍娶原国皇女,只是这皇女若是下嫁,必是正妻一位,这让软软如何?
虽是感到忧虑,但叶沉还是相信傅衍万不会当真娶了原国皇女司禾,
寂静的牢房里,一滴水从屋顶漏下滴在叶沉头顶。
“此事暂且不论,你先想想如何出这牢狱。”按住傅衍刚拿起棋子的手,叶沉皱眉道,“哪怕大理寺卿将这里打扫地一尘不染,可终究是阴寒之地,对你的身子大为不利。”
抽回手,眼帘半垂,眸底噙着秋水笑意:“莫急,快了。”将一枚白玉棋子放在棋盘之上,抬头对叶沉道,“将孤后日就会出狱的消息传到山阳王一人的耳中。”
而后又对沈墨道:“子瞻,替孤邀怀玉后日前来一叙。”
第26章 狱中受刑()
“让怀帝来做什么?你难道还想让他因心怀不忍而放你出狱?”叶沉哂笑,“那孩子可是越来越不亲近你了。”若放在以前,傅怀玉怕是连让傅衍入狱都舍不得的。
“嗯,出狱。”黑子落下,唇畔微一上扬,紧接着便是沉闷的咳嗽声响起。
听到这两个字,叶沉半信半疑地应下傅衍所嘱,立即从行囊中拿出银针为傅衍扎针,看着他苍白的面色,眉间又添几分忧色:“你最好今天就能离开这鬼地方,或者让大理寺给你换个牢房。”
“此地便很好。”忍着强烈不适闭上眼。更差的环境他都待过,此地算不得什么,何况他便是要糟糕一些的牢房,如此,戏才能演下去。
待叶沉施完针,傅衍摆了两下手道:“扶殇明后日便不要来了,再把这棋盘带回去。”
闻得此言,叶沉折断了一枚心爱的银针,怒道:“傅衍,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不来?你是想死吗!”
“若想孤早些出狱,便听孤的。”将地上断成两截的银针拾起放入叶沉手心,“最快,孤后日便可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