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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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寻思着,这也算是件好事,那丫头生性爱野,离开了晏明桦的桎梏,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挺好的。
他倒是不担心千颜那微弱的功夫不能在江湖立足,江湖人,都有江湖人的活法,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何可惧?
在知晓千颜之后的路后,叶沉方才彻底安了心。
当日,乔慕才刚回守城府半个时辰,便闻那边来报,太叔淳又带兵过来了,且来势汹汹,更胜前一次。
他那之前出现过的超远程弩箭被尽数搬了过来,在城楼上的火石砸不到的距离外对城楼上的士兵进行攻击。
每一个梁国士兵手中都有这么一把弩箭,临国士兵们无不胆寒色惧。
乔慕闻讯赶去,势要上城楼一探究竟。
可他们哪里敢让乔慕上去,有些羽箭都被射到内城了,乔慕这一上去,万一没护好,把命给搭了进去可如何是好?
他们可赔不起一个乔慕。
第269章()
但乔慕到底是临国第二尊贵之人,他的决定,有几个人能拦得住?愚昧顽固的人们唯有下跪哀求,跪地的人,从守城府一路延绵到了城门口,所有人口中都重复念叨着:“请国舅三思!”
下跪者中,有守城官员,有普通百姓,男女老少皆有,唯没有士兵,因为他们御敌都自顾不暇,哪能顾及这边的事情。
见此情景,乔慕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怕自己,担不起这千万人的跪伏相劝,临国太重了,他若担不起,可如何是好?
“休思如此急于如他所愿,又是何必?”傅衍也在听闻乔慕要去城楼时匆匆出了门,赶来时恰看见这满城跪伏的壮观景象,怕是元烨亲临,也不得如此待遇。
这个人那么好,如美玉无瑕。
便连傅衍,也有些嫉妒了呢。
傅衍这话,旁人皆以为是在说太叔淳所愿,唯有乔慕明白,傅衍说的这个‘他’指的的元烨。
因为跪下的人太多,傅衍不方便走到乔慕身边,只遥遥看着乔慕,二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谢长安关心。”最终,乔慕妥协了,他没有再执意要上城楼。
见他收敛起心思,傅衍也放了心,遂命少锦推了他回去。
归去路上,傅衍在心中问自己可否后悔帮了乔慕这一把?明明只要乔慕死了,临国便如囊中物。
最终,傅衍给自己的解释是,乔慕死太早,就不好玩了。
目送傅衍离开,乔慕也叫跪伏在地的官民们站起来,重新开始对抗梁国军队。
他虽没了上城楼的心思,但对梁国的弩箭依旧十分上心,命人取了他们射出的箭矢查看,一时半会儿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没有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不必要的东西上,乔慕果断下令:“死守。”这箭是特制的,又是新被拿上战场,梁国必然不会有太多,只要扛过这一波,必然会好很多,等那些人靠近了,便是他乔慕说了算!
守城受令而去,副将心中却是对这一决定不太满意的,劝阻说:“行军打仗,不可儿戏。”
“我何时儿戏了?”乔慕反问,眉宇间一扫往日平和,凌厉之意尽显,他只有足够狠厉,才能够压下那些不服他的人,这也是他从傅衍身上学来的:不想搭理的人,就不需要给好脸色。
副将负气离去,心里想着:等着瞧吧,你总是要后悔来求我帮你的!
但副将的这一想法最终没有得到应证,因为乔慕赌赢了,与其说这些弩箭是刚被用上战场的,不如说是太叔淳在试验这弩箭的最远射程。
等到太叔淳他们撤退到弩箭射不到城门了,他方才下令撤下弩箭,转而用以前的方式攻城,一接近城门,乔慕便命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士兵展开进攻。
这注定是一场最原始的屠杀,没有战术可言,两军都杀红了眼。
从城楼那里传来的震天杀伐之声,回荡在整座水渊城内,百姓各个面如纸白,对着城楼翘首以盼,盼那里能传来喜讯。
第270章()
傅衍坐于酒楼小院内与少锦对弈,闻声也抬眸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眸底幽深。
“阿衍,你说这太叔于念,为什么这么快又进行了第二波攻击,乔慕的援兵不是已经来了么?他不整顿一下?”叶沉多少有听说目前的战况,怜悯城中百姓的同时,也对太叔淳这一不明智的举动表示疑惑。
傅衍没有说话,眸光掠过少锦,少锦会意,解释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现在目的就是乔国舅,同时测试新武器。”
傅衍敛眉,全如少锦所言,太叔淳在做最后一搏,赢了除去乔慕,输了,全身而退。
听完少锦解释,又见傅衍没有反驳之意,叶沉便知这事约莫便是如此了。
今日的太叔淳,有几分像当日的萧乾,今日的乔慕,便如同当日的傅衍。
果然,天之骄子,都会为人所妒。
遥望那方烽火,叶沉不禁问道:“谁会赢?”
傅衍和少锦都没有说话,叶沉便也不再多问,谁输谁赢,从战争开始时,便已成定局。
………
作为主将,乔慕岂能退缩,既然没了飞来弩箭的危险,他毅然决定走上城楼,与士兵们在第一线上战斗。
乔慕的到来确实是鼓舞了士气,原本丧气的士兵们霎时又有了精神,一个个振奋退敌,杀喊声再度沸腾起来。
这一战,便是两天三夜,所有人都不眠不休,参战的,不参战的,没有一个会放松精神,唯有傅衍一行,作息安稳,丝毫不为外面所扰,傅衍的面色甚至还比来之前红润了一些。
第三日正午,闹剧终于收场,梁国送上议和书。
自古胜者书战因,太叔淳战败,傅衍先前传出去那些消息便做了实,晏明桦算是安全了,临国非但没有找他麻烦,还派人安慰了他的家人,并没有否认谣言中流传的‘临国第一皇商’这一名衔,现在临国,也唯有晏明桦担得起这名了。
只不过这顶脏帽子扣下来,梁国霎时没了脸面,苍阙大怒,勒令太叔淳回都,扣了其一年俸禄,却也仅此而已。
在得知太叔淳要回都的时候,傅衍修书一封,请太叔淳等他一等,他要虽太叔淳一起前往梁国都城——贪狼城。
太叔淳欣然应允,还说要带傅衍在梁国多转转。
日子定在两日后早晨。
乔慕亲自从傅衍乘上太叔淳派来的船,与太叔淳打了个照面。
三人相逢,免不了一阵寒暄,不管有心还是无心,都是要说些场面话的。
“太叔将军之能,休思有幸一见,钦佩不已。”乔慕站在傅衍身侧临风而立,风吹起衣袖飞扬,翩翩若出惊鸿。
“乔休思,你这是膈应我吧,这战争可是我输了,而且还被扣了个强抢民女的帽子。”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朝乔慕身边的傅衍看去。
傅衍没有动,倒是他身旁的少锦,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谁输谁赢,休思很清楚。”乔慕并没有承认自己胜了太叔淳,
第271章()
但他也说不出那个口:这一场荒唐的战争,不过是因为太叔淳不想打了,所以他乔慕赢了。
至于太叔淳不想打了的原因,大概是发现时机已过,再打下去虽也能赢,可平白要浪费兵力,很容易被余下三国蚕食。
是故他见好就收,命人送了议和书给乔慕,议和书上没有要割地赔款给临国的意思,也没有要临国割地赔款给梁国的意思,仿佛这战争,当真只是太叔淳的一时兴起,不带丝毫政治因素。
“哈哈哈哈。”太叔淳笑着打着哈哈搪塞了过去,但也是侧面承认了乔慕之言,和聪明人讲话,没有必要撒这些低级谎言。
笑完之后,太叔淳又将视线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傅衍,笑道:“华王请。”他没有再提先前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的东西,再多谈又有何用?他又不能追着傅衍哭喊着讨要个说法,光是这么想想,太叔淳的嘴角就要扯上两下。
这次是他输了,下次再讨回来不就得了,他到底是个武将,没那么多文人的刁钻心思。
而拥有无数刁钻心思的傅衍只对着他淡淡颔首,转而专注地看向乔慕,眸色认真:“珍重。”
少锦是最后一个跟上的,他上船前,听到乔慕重重叹了口气。
多少也是一位和傅衍一般惊世卓绝之人,少锦对他的敬佩亦有之,冲其行了一礼,而后才跟上傅衍的脚步。
乔慕的那一声叹息是何意,少锦一直不得而知,直至多年之后邕州战乱,他方知晓,那声叹息里,包含的,是对这天下不可逆转之势的无奈,是对他和傅衍终将走上的那条宿命的不甘,更是那盘对他们终未完成之棋局的遗憾。
船帆扬起,傅衍坐于船头和太叔淳并肩而立,与隔岸的乔慕遥遥相望,靛蓝色衣摆在风中逐渐消失,傅衍低咳了一声,让苏安里推着他回了船舱内。
隔江岸上,乔慕转身归去,卷起两袖清风。
乔休思(傅长安),下次相见,是敌非友,且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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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悠悠远行,临梁两国相隔的水域宽度,远比临邺之间相隔的远。
一大五小的船队渐渐隐入烟雾之中,缥缈不可见。
床舱内,傅衍毫不掩饰地对太叔淳的新武器表示了兴趣,却不想太叔淳眼底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旋即回复如往常顽劣,摆手道:“小玩意儿而已。”
这态度便是不愿相告傅衍了,傅衍也以为正常,颔首道:“一国机密,确实不该乱说。”
“哪有什么机密啊,华王若是喜欢,我叫人做个缩小版的赠予你,好做个贴身防护物件。”太叔淳倒也大方,没有一点要保守机密的样子。
照理来说,太叔淳这不过客气之言,有眼力介的都会明白要感谢过后推拒,但傅衍却回应道:“多谢。”
他这反应倒也在太叔淳意料之中,他本就有要赠傅衍一个的意思,这武器既然现身过一次,便再无藏匿可能,还不如赠给傅衍一个小的,讨个人情。
第272章()
眼见太叔淳遣走了身旁之人,傅衍又直言问道:“孤还有一问,梁国素来擅长兵之战,现在怎的用起这些精巧之物了?”
“华王这可是在打探一国机密啊,本将可是有权拒绝回答的。”太叔淳的眸底闪过锐利,可在傅衍看来,这并非因为他想窥探梁国军事机密而恼怒,反是有些狡黠意味在其中,似是为傅衍设了个局,就等傅衍乖乖跳下去。
而傅衍岂会如此入局,不经意道:“如此,孤便不问了。”
见傅衍不问,太叔淳挑了挑眉,转念一想,倒也附和傅衍的性格。
他坐到傅衍对面,解释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得了岑氏女。”
傅衍眉头一跳,面上波澜不惊,“子夜山庄?”
太叔淳仔细观察着傅衍的面部表情,似是很喜欢看到傅衍这般隐忍着怒意,面上还要强装的表情。
“正是。”太叔淳不会错过傅衍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哪怕只是手指骨节微微弯曲了一下这么几不可查的小动作。
“当日子夜山庄一役,可真是惊心动魄啊,也不知是谁,居然下这么大的狠手。”苍阙感叹了一句,将子夜山庄覆灭始末撇得一干二净。
傅衍依旧是面色不便,随后回应说:“诚然。”
有关当年苍阙入邺一事,三国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把柄,也不能拿苍阙如何。而那次苍阙虽是亲自领兵而来,但必然会交代好太叔淳,太叔淳对此事一清二楚也不奇怪。
苍阙和太叔淳之间不是元烨和乔慕的表面和气,这二人从一开始就很明确相互关系,不过是两相利用。因为从没有真正付出过信任希望,便也不会似乔慕那般失望。
而其实,这种利益建立的关系才最为稳固,只要利益永远存在,这种联盟便永远不会瓦解,这也是傅衍所喜欢的御人手段。
“华王便不好奇,我们是如何得了那岑氏遗孤的?”见傅衍面色淡淡,太叔淳便卯上了劲,不知如傅衍这般的人,气到压抑不住内心想法的时候,究竟是何种模样,定是万分叫人迷恋。
“昔年一事,孤本就不甚清楚。”傅衍微敛下眉,似乎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太叔淳终于是满意了,大笑几声后请傅衍好生歇息,临走时却又道:“我梁国,必然会为子夜山庄报仇,现在,这枚棋子,是我们的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随着舱门关上,叶沉按捺不住心绪,险些就要冲出去与太叔淳拼命。
在叶沉听来,太叔淳这明显就是想把脏水泼到傅衍身上,他必然是告诉岑莘,是傅衍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而且岑莘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