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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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朝,她们母子二人会更安全一些。
可是,宁钧把投降的秦国将士端详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庞赐的踪影,他不由得心中怪异。这庞赐据说是受了伤的,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宁钧又下令合纵军的士卒,对焦阳城中的各个建筑严加搜查,务必将剩余的所有秦国人全部捉拿出来。然而,再搜寻一遍,只逮到了两、三个躲藏在民宅中的秦国低等级小兵,并未发现庞赐的踪迹。
宁钧皱着眉头来到大街之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干脆派人去审问秦国的降兵,打听庞赐的动向。那些降兵也一问三不知,因为他们如果知道庞赐的动静,早也溜跑了,哪里还会被合纵军逮到呢。
最后,还是一个焦阳城中的老人为宁钧指点了一下,宁钧才明白了过来。焦阳城已被秦国人占领了很久,城中的居民原本都是韩国人,焦阳被占领期间,他们对城中秦军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秦军被赶跑了,城中的百姓奔走相告,喜笑颜开,纷纷出门欢迎合纵军的将士。
宁钧听老人说到焦阳城还有一个小西门,秦军一小部分人从那里逃跑了。他于是急忙赶到了那里,当他注意到小西门正大开着,而且那里尚且遗落下来秦国的几枝乱箭时,当下就笃定了庞赐的去向。
宁钧捡起了一枝箭,气得他狠狠地把箭一折两半,心中也泛起了隐忧,暗自祷告:“苏秦派出传信儿的李留一定要提前一步赶到了咸阳城,苏代一定要提前找到文琪和宁朝。否则,这司马错和庞赐必定会恼羞成怒,轻饶不了自己所牵挂的亲人。”
宁钧也不会想到,其实他的忧虑目前是不必要的。因为此时,即便司马错和庞赐想要派出人员回到咸阳城,也已变得极为困难。直接的原因就是,渑池城通往函谷关的主要道路已被合纵联军阻断了。
就在宁钧率领赵国精锐突袭焦阳城的同一天,楚国小将屈辛和韩国将领季吉已经潜到了渑池回函谷关的必经城池——白石城。
第482章 偷梁换柱之计()
屈辛和季吉各自率领两万多人进驻到白石城附近的山里,屈辛的楚军负责攻占主干道所在的白石南城,季吉的韩军负责攻占另外一侧的白石北城。他们都按照苏秦事前的布置,轻装前进,到了白石城下,先派出了两队人马,穿着普通居民的服装,混入到了白石城中。
公孙延所带领的从上官城下撤退而去的秦军部队,此时正在白石城中。白石城尚有秦国的士卒近两万人,但是这些军士的戒备心十分松懈。因为前方的渑池城驻扎着近五、六万秦军主力部队,这里是后方,合纵军的前锋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苏秦的计划正是要攻其不备,他料定公孙延在白石城不会用心地想着防守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渑池地区尚有焦阳、渑池和白石三座城池在手,而合纵军所有的不过是上官城而已,深处于后方的白石城不大可能成为合纵军攻击的目标。
况且,即便合纵军敢于深入到秦军的后方,那么驻守白石城的秦军居高临下,以静制动,也可以迅速将劳师以远的合纵军击溃在城下。
他们哪里料到,苏秦所使的是偷梁换柱之计,他利用秦军的松懈心理,让楚军和韩军的先头部队混入到城中,然后来一个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之间便攻取白石城。
屈辛派出的先头部队混到了白石城中之后,他们迅速占据了白石城的两座城门,然后举烟火为号。这时,隐蔽在山脚的楚军和韩军两路人马齐头并进,一路取南城,一路取北城。
他们都在秦军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杀进了城中。公孙延闻听到合纵军杀到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向传令兵喝道:“你们胡说些什么,那些合纵军难道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不成?我看是一些韩国本地居民谣言惑众,快去给我再行打探。”
公孙延本人也不敢怠慢,他急忙穿上了甲衣,骑着战马,带领一千多名军士赶往了南城通往渑池方向的城门。还未到南门,他就遇到了屈辛率领的楚军。
楚军足有两万多人,兵多势众,四、五个人围攻一个秦国兵士,秦军节节败退了下来。公孙延见状,急得头发倒竖,他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向秦军士卒大声命令道:“不许后撤半步,都给我上前,顶住合纵军小儿们的攻击。”
但是,公孙延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兵败如山倒,况且秦军都是在仓慌之间才应战的,哪里是准备充分的楚军的对手。
不到半个时辰,楚军已经攻打到了城中心的甬道附近,公孙延一看形势不妙,他急忙从甬道上通过,向白石城的北城撤离过去。可是,等到公孙延通过了甬道,一跨到北城的街道,他更是傻了眼,原来,攻打北城的韩军也已在季吉的率领下冲到了北城的中心。
季吉对公孙延并不陌生,算上第一次追随韩国太尉许牧去救上官城那次,他已经是第三次与公孙延照面了。
因此,季吉望见了公孙延骑着战马,急匆匆地从甬道里出来,就高声向韩军将士下达命令道:“秦国主将公孙延在前面,咱们快去将他生擒活拿,为死伤的韩国人报仇雪恨啊!”
韩军杀得正是起劲儿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主将季吉的号令,于是顺着令旗所指的方向,如潮水般向着公孙延掩杀过去。
公孙延本来还以为北城是安全的,可没想到北城也被攻陷,而且处境更为凶险。他自知大事不妙,从人数上看,合纵军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公孙延心中登时凉透了,心说:“完了,这白石城看来是守不住了。我还是趁早从这里后撤,到秦国边境城池函谷关吧。”
公孙延打定了退却的主意,但是嘴上却不轻言撤退,他使劲地挥动着手中的令旗,高喊着让秦军顶住的号令。然而,他本人则顺着街道步步退后,摆明了就是要沿路而逃。
公孙延岂敢轻易下达撤退的命令,他深知白石城一旦失守,就意味着渑池城中的秦军退回到秦国边境城池函谷关的道路被拦腰截断。如果司马错在渑池作战不利,或者粮草断绝,秦军的主力部队就会面临着全军覆没的险境。
公孙延想到:“我如果此刻下达了撤退指令,将来国君追究起责任来,一定是首先找我算账。我可不能落这个罪责。如果我抵挡不住,最多也是作战不利而已。”
与此同时,本身就是降将的公孙延也无奈地想到了自己的归宿。他屡次遭遇败绩,安邑之战且不说,就是这次渑池之战,本来是要将功赎罪的,而且开始的势头非常之好,以至于自己产生了秦国将来的国相非自己莫属的自信。
然而,神使鬼差的,后来的局势却急转直下,先是追击韩国许牧率领的逃兵不利,被司马错贬黜一番,接着又被司马错利用主将的大权调往上官城下驻防,遭到了宁钧所率合纵军右路联军的猛攻,此后退往了白石城时,公孙延已是心中生出了阵阵灰心失望。
他隐隐觉得自己在渑池之战中的表现决计不是秦君赢驷所希望看到的,再加上司马错的紧咬不放,公孙延自己觉得自己在秦国的前景已经不妙。他甚至感觉到秦君赢驷此时不愿追究他的责任,可能正是因为渑池之战尚在胶着之中,不便临时撤将干扰军心而已。
如今公孙延再次带领着秦军从白石城败退而走,他心觉秦君赢驷大概不会轻易地绕过了自己。公孙延心想:“我本来就是一个魏国人,这些年在秦国拼死拼活的,也总被司马错等等秦国本国重臣欺负。我这又是何苦呢,以后还是早思退路,一旦发现形势不妙,我先行开溜吧。”
公孙延被韩将季吉指挥的部队逼得步步后退,他此时早已心不在焉、毫无斗志的了。
第483章 空自欢喜()
公孙延本人也非甘于寂寞的平庸之人,他一心要当上天下最强势的大国——秦国的首席大臣,从此可以号令天下,宰制群雄,何其威风!
然而,总归是形势比人强,人算不如天算。公孙延想到自己在秦国多年的奋斗,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好几声,他心想:“看来我也该赶紧地派人通知咸阳城中的家小,让他们暂避风头。我公孙延说不定明日还在那里呢?一定要早寻退路才好。”
公孙延就这样嘴上喊着:“顶住!抵抗到底!”他实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麻木地后撤着,抱着撤到哪里算哪里的心思,马不停蹄地一节一节地败退了。
在另外一条路上,纪奋也同样败退着。他率领着没有回到焦阳城中的秦国军士,沿着一条岔道,直奔渑池城而去。徐路奉宁钧的将令,在后面佯装追击,他还下令让追击的部队边追边骂,继续着上午在焦阳城下的“骂阵狂欢”。
赵国的军士扬眉吐气,个个都把骂人的全副本领使了出来,各种讥讽骂语层出不穷,他们自己也被自己的骂功给逗乐了。徐路冲着奔逃的纪奋大骂:“尔公来了,就是骂你们了,你们有本事回头,咱们再战一场啊。”
纪奋此时哪里还有心思与徐路纠缠,他信心满满地出城驱赶徐路率领的骂阵联军,没想到竟落得连焦阳城都回不去了。此时他肠子都悔青,垂头丧气地往较为安全的渑池城撤退。
纪奋心知自己撤到渑池城,也会受到司马错的责罚,但是却是无其它道路可逃,只好硬着头皮往那里赶。
徐路事前得到宁钧的嘱咐,他追赶了大约十多里后,就命令手下的军士们停了下来。
这些“狂欢”的军士又骂又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却人人都觉得解气。六国的将士们何曾如此痛快地吐出怨气过?故而人人都乐开了花。
秦国渑池作战的主将司马错此刻正在渑池城的西门,他指挥着秦军修筑隐蔽的阵地,司马错也想要效仿苏秦在西陂布置的羽箭轮射。他这时尚且不知焦阳和白石两座城池遇到了合纵联军的袭击,正信心十足地等待着合纵联军再次进攻渑池,城下的隐蔽阵地好让联军尝一尝秦国弩箭的威力。
自从吕寄信誓旦旦地派人送来情报,言说苏秦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是以西陂为据点,继续向渑池进攻,司马错就紧张地筹备起渑池东郊的伏击阵地。
就在昨天,吕寄还再次利用魏军突前位置,方便地送来了第二封情报,表明合纵联军已经将进击的次序排定,而且派出了魏国的军队作为先锋部队,已经提前开拔。
司马错接到了吕寄送来的第二封情报,更是对苏秦计划直取渑池的作战意图深信不疑。他自知秦国在渑池地区的兵力从人数上看,是处于劣势的,因此要提前一步行动,利用有利地形,准备好渑池城下的防守。
司马错对于秦军的战斗力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这也正是秦军在与东方诸侯多年作战中建立起来的信心,秦军几乎很少尝到过败绩。秦军将士们一听说要与东方诸侯交战,个个都摩拳擦掌,雀跃争先。
尽管自苏秦建立合纵联盟以来,秦军在安邑城下遭到了小小的挫折,但最终还是摆脱了危机。接下来的渑池之战,秦军开始时大占上风,即便后来在追击逃兵中遇到了麻烦,但战局的总体形势没有大变。因此,司马错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对胜利依然是充满着期待的,情绪也是十分乐观的。
这也正是司马错拒绝向国君提出增兵渑池的缘由,他认为自己在渑池城的秦军已经足够,况且在后方,通过渑池城与白石城的连接道路,可以源源不断把函谷关内的秦军随时运送到渑池前线。
后方无忧,还有焦阳城与渑池城互为犄角之势,来往也可增援,司马错觉得自己何须再忧虑于苏秦所率领的在他看来是“乌合之众”的合纵联军。
司马错也不打算急着再次发动主动的攻击,因为其中隐含的风险太大。他心想:“我们秦国人占据着渑池的大部分城池,又有稳固的防线,我倒要看看你苏秦率领的合纵联军如何突破?”
他觉得:“这就叫做以静制动,以少胜多,出其不意,让合纵联军铩羽而归。如此则确保了渑池之战的胜利果实。合纵联军如何迟迟打不开局面,各路诸侯怎么肯让本国的将士长久地驻守在外,很快就会作鸟兽散了。”
司马错在渑池城外督促修筑阵地时,心中仍然想着秦军的美好前景。他坐在一辆兵车的前段坐榻上,嘴角荡漾着笑意,高兴地挥舞中手中的马鞭,恨不得哼起个什么熟悉的秦国谣曲。
可惜的是他是一位武将,平素就不太喜欢附庸风雅,曲到嘴边又想不起唱词,只得作罢。
司马错暗思:“看来我这以后还要学那么一两首曲子不可,也好高兴的时候唱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