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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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见哥哥赢驷犹豫,于是建言道:“如张仪这般深谙合纵连横之道的人才,正是秦国所迫切需要的,苏秦在六国已然合纵成势,严重威胁我秦国,望君上能早做决断。”
“留用此人,以连横之术拆解合纵,我秦国霸业方能重现生机。切莫要令他心灰意冷,离开了秦国。”樗里疾好言再劝道。
赢驷显然被弟弟樗里疾的言语说动了,赢驷回道:“张仪确实是个人才。”
他轻抚着短髯,沉吟良久。后来又补充道:“但公孙延所说,寡人也不能不考虑,万一他是六国派来的卧底,专门要误导寡人,为祸秦国呢?须知此人是鬼谷子的弟子,当年我们强行相邀都不愿来秦国的。”
樗里疾回道:“以臣弟所猜测,张仪虽与苏秦师出同门,但苏秦已然合纵得势,所谓赢者通吃,在六国已没有了张仪施展身手的余地。我观张仪其人,不是甘心居于苏秦之下的心高气傲之人,自然他会前来秦国寻找机会。
哪知赢驷轻叹了一声,说道:“寡人屡次被那苏秦小儿所困辱,正欲向他讨还那一笔笔的‘欠债’,得用他的师弟张仪,破解掉苏秦的合纵之盟,正乃寡人所日夜所盼。可是,人家是师兄弟关系,有那么轻易就投靠我秦国吗?”
兄长赢驷疑心如此之重,樗里疾根本没有料到,他深知公孙延的话已然在国君的心中钉下了强烈怀疑的钉子,想要拔出这颗“钉子”,殊非易事。
樗里疾见自己已经替张仪说了很多的好话,但兄长赢驷仍然心存疑虑,他也只能暂时作罢,另作它图。
他向赢驷说道:“君兄所虑,臣弟明白。”他顿了一顿,建议道:“那么,不如我再仔细地考察一下张仪,查明他的意图,考验一下他的忠诚程度,然后我们再作决定。”
赢驷当然明白张仪的能言善辩和出众才智正是秦国眼下最急需的,但他所拿不准的是重用张仪所带来的后果。他心想:“一旦张仪如同苏秦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我秦国岂不是不仅损失了大臣,而且将重要的机密泄露于外,那还得了!”
他前思后想,打定了主意,回道:“疾弟所言甚是,寡人当然也愿意人尽其才,如果张仪的确死心塌地为我秦国出谋划策、奔走操劳,寡人当然会大用于他。”
但想到可能的极为不利的有害结果,秦君赢驷竟然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稳了稳心神,接着向弟弟樗里疾说道:“疾弟且去详察一下张仪,如若此人忠心于我秦国,我们就给他高官厚禄。如果他确有二心,那休怪我们秦国不客气。”
秦君赢驷说到这里,手一挥,做了一个“咔嚓”一下的手势,那意思分明就是毫不客气地将张仪就地斩杀于咸阳。
樗里疾看到兄长赢驷此时的眼中泛起了一阵凶光,他也不由得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心想:“看来此番张仪投奔秦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则前程似锦,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失败则不仅回不去六国,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樗里疾可不愿意张仪有后一种结果,张仪不仅有恩于己,而且也是自己喜欢的足智多谋之士,他又怎么忍心张仪最后落得那般惨烈的结局。
第400章 心生一计()
樗里疾辞别了君兄赢驷,在回家的路上就开始思索着如何才能帮助张仪取信于国君,饶是他这样一个号称是“智囊”的足智多谋之士,在短时间内,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樗里疾一路十分苦恼,皱着眉头回到府中。
在随后的几天里,樗里疾时时想起这件事,但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计谋。其间,在上朝时,樗里疾总能发现高胜以征询的眼光望着自己,他心知高胜是期待着自己向国君举荐张仪一事有所进展,然而,樗里疾自己尚未有突破,又怎么能回答得了高胜。
他明知高胜着急,但是装作看不出高胜的心思,依然平静地对待高胜。
过了十多天,高胜终于忍耐不住,他在一次散朝之后,紧跟着樗里疾公子走出了大殿,往前走了几步,等到四下无人时,高胜在樗里疾的身后低低地问道:“公子请留步,可否与高胜借一步说话。”
樗里疾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高胜,平静地回道:“高大夫有事吗?为何跟随在我的身后?”
高胜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你分明知道我此刻最关心什么吧?”
但是高胜岂敢将心里话如实讲出,人家毕竟是宗室公子的身份,贵为当今国君的弟弟,高胜在他的面前都是以臣子自居的。
高胜轻咳了一声,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请公子恕微臣冒昧,我也知道不该打扰公子,但是心中却十分记挂。我不知公子答应向君上推荐张仪之事,有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樗里疾被高胜叫住,追问举荐张仪之事,他心中也有烦忧,脸色于是就不大好看,冷冷地回道:“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一时怎么会有结果!”
樗里疾并不打算将自己与君兄赢驷谈话的详情告诉高胜,尤其是君兄不能任用张仪,就打算将张仪就地处决的情况。他想:“如果让高胜得知这一消息,他还不得跳了起来呀,到时局面将不可收拾。”
高胜见樗里疾不是很高兴,也不敢再逼问下去,他苦笑了一下,躬了躬身子,表示歉意道:“那就有劳公子费心,继续等待合适时机。我也是因那张仪住在我府上,每天都要面对他,所以心里着急,万望公子海涵。”
樗里疾看高胜识趣地停口不问,也不与他过分计较。他没话找话地问高胜道:“你家女儿高妍嫁给了洛阳人士苏代,听说她近期回咸阳探望父母,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樗里疾是无意中问到了高胜,并无其它意思,然而高胜却紧张了起来,因为自己女儿所嫁之人是合纵联盟的“执牛耳者”苏秦,苏秦正是苏代的堂兄,他难脱与秦为敌的干系。
他不由得心惊:“樗里疾公子为什么问起了高妍,难道他与国君议论过这件事,如果被国君盯上了此事,那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高胜心中大急,他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承蒙公子关怀,女儿高妍她很好,与女婿苏代踏踏实实地在洛阳做些小生意,过日子而已,从来不关心政务,他们是纯粹的商人,不问世事,落得清闲自在。”
樗里疾当然看出了高胜的紧张,他略一思忖,也明白了高胜为何焦虑不安,他是担心自己怀疑他的女婿苏代和女儿高妍。
其实樗里疾哪里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而且高胜与自己交情不错,他巴不得高胜的女儿过得好呢。嫁给个外国人又何妨,不过是屡见不鲜的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他毫无放大之意。
樗里疾看着高胜急得头上冒汗,心里暗自发笑,他强压住笑意,心平气和地说道:“高妍嫁给苏代,看来是嫁对人了,夫妻二人相伴相随,琴瑟和鸣。”
高胜不住地点头,回道:“是啊,是啊。我也一再告诫他们,远离秦国与六国的纷争,切不可轻易参与其中。”
樗里疾也颔首表示赞同。说起了高妍,想到了高妍所嫁的六国人士,樗里疾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何不也依葫芦画瓢,如法炮制呢?张仪不是不能取信于君兄赢驷吗?如果采取联姻的手段,那岂不是一下子就能令君兄放心?”
“可是,张仪能答应这个条件吗?”樗里疾自己也拿不准这条联姻计是否可行,所以望着高胜,思如潮涌,但却一言不发。
高胜忐忑不安地望着樗里疾,他还以为樗里疾公子依然是惦念着女儿高妍嫁给六国人士一事,所以又千方百计地为女儿开脱了一番,不住地说着好听的话。
可是樗里疾对于高胜所言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兀自想着自己突然间涌出的计策。他忽然停下了脚步,问高胜道:“不知张仪先生婚姻状况如何,他已经有了家室了吧?”
樗里疾此问,令高胜感到了无比的突兀,他一时根本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正谈着高妍的家庭情况,怎么突然又转到了张仪身上。”
高胜当然知道张仪的婚姻,他愣怔了一下,如实回答樗里疾道:“张仪已经娶妻生子,而且他的夫人姚玥就跟随着他一起来到了咸阳,看起来夫妻十分恩爱的样子。”
樗里疾“哦”了一声,心中难免失望起来,刚才因为想出了妙计而生出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看来,这条联姻妙计也难以在张仪身上实施。
“可是,如果连联姻计也难实现,那么到哪里去找更好的办法呢?”樗里疾不由得轻轻摇头,脸上愁云密布起来。
高胜被樗里疾问起了张仪家庭状况,在仓促之间来不及细想,但是细细观察了一下樗里疾表情前后由“晴”转“阴”的变化,也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
然而,樗里疾并未明言自己所想的联姻计,高胜本来就不好深思什么计谋,他哪里能猜得到樗里疾公子的心思。
带着满腹的狐疑,高胜跟随樗里疾公子缓步来到了咸阳宫之外,他们二人拱手作别,各自登车,打道回府去了。
第401章 御前会议()
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樗里疾与高胜经常在朝堂上见面,但是由于有了上次的不很爽利的交谈,高胜也不敢再私下问樗里疾。而樗里疾也并没有主动再和高胜谈起过举荐张仪一事。
在这期间,秦国朝廷上形成了一个重大的决策:秦国决定趁着冬季发起一场针对六国之中弱小的韩国的战争。战争的起因是韩国加入苏秦所倡导的合纵联盟,秦君赢驷对韩国这样一个过去对秦国俯首帖耳的小国,公然加入反对秦国的阵营之中,充满了激愤和恼怒。
后来,他又得到了绝密的情报。情报是由秦国安插在洛阳城中的线报传回到咸阳的,情报中说:苏秦吸收韩国加入合纵联盟之后,回归洛阳,滞留不去,正在洛阳城中与新娶的两位夫人日日贪欢,短时间内根本无心顾及合纵之事。
而且六国之中,楚国、魏国等国对于合纵之盟怀疑日深,连赵国也对苏秦心生不满。
秦君赢驷得到了消息之后,心中大喜,觉得秦国的机会来了,正巧赶上了冬季来临,正是武力征战之际。他想:“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他于是就秘密召集朝中几位重臣在御前协商军机,其中包括樗里疾、公孙延、司马错等七位久经战阵的大臣。
在御前会议上,形成了两派意见,樗里疾和另外一位文臣主张秦军再休养一年,观察一下东方的形势发展,不必急于发动对六国的战争。
樗里疾的理由是六国刚刚形成了合纵联盟,尚未巩固起来,如果此时征战,一旦六国重新联合起来对付秦国,那样反而给了他们真正的一个理由和借口,等于是帮助六国坚定了合纵的决心。
可怕的是如若六国联合起来对秦,秦国很难有取胜的机会,如此秦国的霸业难免遭受重大的挫折,甚至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然而以公孙延和司马错为首的主战派却竭力劝说秦君赢驷下决心惩罚韩国,马上发动新的战争。公孙延和司马错都因安邑吃了败仗,整整快一年之中,人灰溜溜的,总感觉脸上无光,这次国君有意对韩国动武,自然是他们洗刷耻辱的良机。
更何况苏秦的合纵之盟面临着瓦解的危机,如果乘机击溃韩国,无疑也会以儆效尤,给其它五国一个警告,如此一来,苏秦即便巧舌如簧,恐怕再也难得到各国的响应。
公孙延煽风点火地鼓动国君动武,樗里疾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此人是个投机分子,他仗着在宫中有芈八子撑腰,逃过了安邑之败的罪责。这次发动一场新的对韩战争,他自然也心无忌惮,败就败了,他公孙延又有何惧怕?
然而,连司马错也坚定地主战,樗里疾感到一丝不解:“难道司马错忘记了他在魏国安邑前线与公孙延的不和了吗?他现在一心求战,难不成他心甘情愿做公孙延的副将?”
争论的最后,主张休养的樗里疾一派渐渐地处于了下风,因为秦君赢驷本来就心中对苏秦和六国合纵怀着深切的仇恨,再加之公孙延和司马错等人描绘的美好前景,他不觉就倾向于发动一场新的战争。
司马错信誓旦旦地保证:“君上放心,我们秦国调集大军,乘其不意,迅速出兵函谷关,攻占韩国的渑池,等到韩国感到左右无援时,自然会俯首帖耳地听命于秦国,那时六国再想要有所反应,不亦晚乎!”
公孙延也拍着胸脯,向秦君赢驷言道:“韩国最为可恶,首鼠两端,是该狠狠教训一通。我们秦国大军一出函谷关,不过是三、五日就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