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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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苏秦执意要谈,陈需也就顺着苏秦的意思来。苏秦决定出发的日期就定在后天一早,陈需茫然地点了点头。
苏秦心中明镜似的,他知道陈需仍心存幻想,或许还想着用那招流泪的招数感动齐王呢。可是,苏秦也深知:“陈需多半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需在鸿禧客栈宴请的宾客也无非就是参加苏秦庆祝宴会的那些人,除苏秦和孟婷外,还有张仪夫妇、宁钧等人,以及苏秦所带领的赵国使团中的层级较高的军官。
陈需离开魏国时,走得匆忙,并未带着很多的财物,因此晚宴的菜肴相对简单,幸好大家都不以为意。
几个男人在一起谈论着天下大事,以及各国的政事。张仪的夫人姚玥和孟婷两个女人就在另一旁聊着家常闲话。
男人们边纵论,边饮酒,酒酣耳热之际,难免就拔剑起舞,一尽男儿情怀。陈需见孟婷在席,就邀请她一起入舞,但孟婷却婉言相拒。说道:“小女子身体不适,你们男人自己玩吧。”
张仪的夫人姚玥素来就不很喜欢乐舞,所以更不愿意参与进去,因此宴会上就成了男人们的剑舞、武舞,趁着酒兴,慷慨高歌一番。
陈需去邀请孟婷时,苏秦也注意到了,他见陈需没有请得动孟婷,感到很奇怪,再又听说孟婷身体不适,于是就走了过来,关心地询问孟婷:“你哪里有恙?有无大碍呢?”
孟婷一个劲儿地摇头,眼睛瞟了苏秦一眼,也不说话。倒是姚玥抿嘴乐了,笑着说:“苏师兄多虑了,人家孟婷是不想和你们男人裹乱。”
苏秦“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他当然不想强求孟婷,但是她一个善舞者、好舞者,却对宴会的群舞毫无兴趣,从前可不是如此。苏秦心里还是迷惑不解:“难道孟婷真的变了。”
第295章 全然爱()
姚玥劝解了苏秦后,又忽然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听夫君说,苏师兄向齐王为他请了一个中大夫的封,不知是也不是?”
苏秦点了点头,答道:“是啊。确实是这样。”他回答之后,立刻想到:“齐王答应了张师弟这个中大夫的官衔,可是一直还没兑现呢。只怪自己被请兵救安邑的紧急事给忙晕了,竟忘记请齐王正式下诏。”
怪不得人家姚玥今天提了出来,苏秦感到惭愧。同时也佩服张师弟夫妇间的亲密无间,看来两人不仅无话不谈,张仪的所有情况,姚玥都了如指掌,否则,两个师兄弟间的话,怎么会传到姚玥的耳朵里呢。
而且这对夫妇之间还配合默契,大概张仪师弟不便亲自向师兄来催促请封中大夫之事,倒是由弟妹姚玥旁敲侧击地说出来,免得师兄弟间太多直截了当地言利。
苏秦想到了这一层,脸色微微发烫,一道红晕略过。心想:“让师弟的夫人提出这件事,真是自己的疏忽大意,也显得自己不把师弟的事放在心上。”
苏秦当即又想起了孙凌老前辈交给自己的兵法著作,还没有抄写一份交给师弟呢。这件事今晚也要尽快办,否则,再让弟媳姚玥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他这个当师兄的,脸往哪里搁。
而从张仪师弟夫妇间的亲密关系来看,姚玥能对兵法一事不知情吗?苏秦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离开两个女人。
想到有这两件事要办,苏秦的头就大了,只因忙得一塌糊涂。他哪里还有心思继续饮酒作乐。
苏秦首先找到了张仪,提出:“不知师弟明日是否安排了事情,如若有暇,和我入宫一趟,我要向齐王当面为你讨下中大夫的封诏。”
张仪其实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但的确是不好意思直接向苏秦挑明,既然苏师兄明日就操办此事,张仪何乐而不为,他连点着头,爽快地同意了。
苏秦也想尽快了结孙膑兵法一事,于是就说道:“至于孙凌老前辈交予我的那部兵法,我今晚回去就抄写,明日一并交给你吧。”
张仪竟也没有推辞,说道:“那就有劳苏师兄你了,不过,如果苏师兄忙,拿过来给我,我帮着抄写,也是一样的。”
苏秦不愿给张师弟添麻烦,没有答应,说道:“还是我来吧,既然原来说好是我干的,就不要再变来变去的了。”
苏秦是一番好意,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张仪眼神中略过的一丝不快,他的这个表情很轻微,消失得也快,之后立刻好像想开了,就又去饮酒纵论去了。
苏秦心里有很多事,自然是呆不住,所以马上去找陈需,言明自己晚上有事,要提早离席一会儿。陈需未料苏秦一个贪玩儿的人,宴会未结束就请辞,就挽留了几句,但苏秦去意坚决。
苏秦辞别陈需,不想打扰众人的雅兴,悄悄地离开了大堂。他刚走出了两、三步,就发现后面跟来了一个人,扭头一看,正是孟婷在身后。苏秦问道:“婷儿为何也出来了。”
孟婷扬了扬脸,一脸索然无趣的表情,回道:“我呆在那里觉得发闷,还不如与你一同回去呢。”
苏秦“嗯”了一声,就并肩与孟婷回到了居住的小院子里。孟婷问起苏秦:“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苏秦如实以告,说自己要为张师弟抄写一部兵法著作。孟婷略一思忖,抬头望着苏秦,关心地说道:“抄写一部兵法不易,怎么也得到大半夜了吧。你吃得消吗?”
苏秦苦笑一下,回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答应人家的事情,总不能一拖再拖吧。”
孟婷想了想,提议道:“如果你不嫌弃,要不我也帮着你一块来抄写吧。两个人一起抄写,总比一个人要快很多,轻松很多。”
苏秦一想:“这事也未尝不可。尽管兵法是鬼谷师父专门留给他和张师弟的,但也并未言明其他人不能见。孙凌老前辈不也见过,齐国原正卿田同不也见过吗?又何差一个孟婷呢。”
他再一想,两个人一起抄,孟婷最多也就能写半部,另外的半部是自己写的。孟婷一个女子,接触到冷冰冰的半部兵法,又能记住多少呢。
苏秦犹豫了片刻,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回应孟婷的好意,他说道:“那就麻烦婷儿你一起来吧,劳累你半夜,可能很辛苦哟。”
孟婷却说自己很愿意去做,她让苏秦不要多想,赶快动手才好。就这样,两个人都到了苏秦的屋里。苏秦先找出两方新丝帛,一块给孟婷,一块留给自己。然后,再拿出了书写有孙膑兵法的旧丝帛。
两人各自坐在几案的一端,中间搁着孙膑兵法,苏秦写上半部,孟婷写下半部,即刻忙活了起来。
苏秦发现孟婷的字体娟秀,而且写得很快,竟然比自己这个整天舞文弄墨的男子都要迅捷很多,他不禁感慨:“孟婷真是天生灵秀,常人所不能及也。”
孟婷足足比苏秦快了一刻多钟抄写完毕,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苏秦忙完。苏秦感激孟婷的帮助,偷眼瞧见她脸上微微渗出汗水,心中很过意不去。
到了半夜子时,苏秦也终于抄完了最后一个字,他把上半部和下半部整理晾干,打算把它们第二天交给张仪。又随手叠放在几案上,然后又将旧的丝帛放回原处。苏秦没有多想,只是无意识地以新帛书给师弟,旧帛书留给自己而已。
苏秦此时打心里泛起了温馨,发觉自己对孟氏姐妹的怨气早已消除得差不多了,之前孟娣主动承担起回赵国搬兵的任务,而孟婷又帮着自己抄写兵书。
而且此行能让齐王田辟疆垂青自己,多亏孟氏姐妹的机灵点子,想出了以奇特舞蹈吸引齐王注意的法子。
苏秦想起此前自己还向这对姐妹追讨罚金之事,深觉此事该彻底地告一段落。他将孟婷留在了房间,向孟婷正式表明了自己态度:从前所有的罚金一笔勾销,从此再不相欠。
孟婷回道:“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苏秦听后,觉得她的话里分明不把自己当成了见外之人,不禁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想再提,只是不做声明,担心你不放心而已。其实我也早无讨要之意。”
孟婷目光幽幽地望着苏秦,说道:“人家此番甘心与你出来,其实还图什么,什么钱财,什么随行密使,不过都是借口而已。”
这番话发自孟婷的肺腑,苏秦听了,怎会不感动得心绪如滚滚春潮,动荡不息。苏秦揽住了孟婷的小蛮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孟婷将他起伏的前胸蜜蜜贴在苏秦的胸上,手儿颤抖着,目光迷醉朦胧起来。
两个人下午未进行完的缠绵悱恻,余兴犹存。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尽情地释放开来。忘记了彼此脸和唇是那个时分相遇相贴,身子何时相合相投。只觉得彼此的相遇相应,是那么地长久,那么地醉人。
苏秦紧拥住情人青春美丽的身体,享受情人的柔情蜜意在身材下流淌。孟婷早被苏秦的忘我狂放带动了全部的感觉,全力迎接着所爱之人的宣发,丰满胸脯随着喘息而微微起伏,心儿飘扬在悠远的云端,轻轻地、轻轻地飞舞着。这种舞蹈比之于身体的舞蹈,更加令人痴醉神迷。
世界此刻仿佛变成了充满着芬芳花香和清脆鸟语的温煦春日,他们二人变成了悠游在春天明净湖水中的五彩金鱼,浑然享受自然的美意,全然忘记凡尘的一切。
再另外的时刻里,世界又仿佛变成了阳光灿烂的夏日,一切都在灼烧,所有的热情都融化和蒸腾在肢体响应之中,彼此的爱意是那样的密集,数也数不过来,宛若那无计其数的鲜花盛开在六月的广袤原野之上。
孟婷是第一次完全将自己交给苏秦,与他同享人生最美妙的时刻,她痴迷于那种完全忘我的存在,仿佛一生的心神升腾过遥远的大海边际,直达到浪尖的顶峰,之后才平静地躺在沙滩上,在喘息中消失了所有的涌动。
如此欢快的时分,一生能有几回逢,她感到了极大的享受,这都是在彻底投入之后,才能收获到的,她自己也在遗憾之前为什么面对喜欢的男人,却放不开自我。可是最美妙的时刻,却只能在不去计较个人得失中才能达到。
苏秦当然也细微地觉察出孟婷与以往的不同,她的身心仿佛已然融化在纯粹的热情里,那么动人,那么喜乐地与自己相遇相接。这种时刻,苏秦才打心里再也不能提起对于孟婷丝毫的恨意或怨意,他再次把怀中的女人当成了初见时的那个让自己深深入迷的人。
两个人你浓我蜜地盘桓了足足有一个多的时辰,才从好像是海浪的冲击下退潮海岸,恢复了沙滩的宁静。
第296章 生疑异()
苏秦和孟婷并肩躺在床上,久久地连话都没力气说。或许是两人都不愿破坏这难得的、充满温馨的平静,要看到深邃的海水的最深处,那里藏着生命的秘密。
过了许久,孟婷才开口说话,她柔声细语地说道:“季子,你一个人住在这间屋里,害不害怕。”
苏秦听了,觉得孟婷第一次叫自己的小字,感到特别地亲切,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有这样的称呼,这充分说明孟婷的心里装下了自己,心中欣喜不已,感动不已。
但孟婷问他是否害怕一个人在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我一个大男人家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没有多加思考,毫无矫饰地说道:“我怎么会害怕,早年也一个人习惯了的呀,怎么这会儿就怕起来了呢?”
孟婷见苏秦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显得有些着急,说道:“谁只是问你怕不怕呀,你也不想一想自有害怕的人啊。”
苏秦受到了孟婷的点拨,这才明白了这个身边女人的念想,他立刻觉得刚才自己好傻,苏秦向孟婷道歉说:“婷儿,是我刚才没有听懂你的话,我不害怕,但是你一个年轻女人,独自住着,很是不方便。”
苏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说道:“你就搬过来与我一起居住吧,我们住在一起,彼此就谁都不会有恐惧,还能有个伴儿说说话。”
他不知自己的这番言语是不是会唐突,但是憋在肚子里不说,也自觉憋屈得不爽,绝非有担当的男儿所为,所以尽管不知是否妥当,还是直说了出来。
苏秦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孟婷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否则,她何必有事没事地提起苏秦是否一个人住着害怕的话茬儿。本来就是给苏秦提个醒的,偏偏他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现在苏秦已然挑明,孟婷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嗔怨,欢喜的是可以和喜欢的男人住在一起,照顾他,身体贴得更近,嗔怨的是,为何你苏秦才明白过来,非得我提醒才知,你是个男子,本该主动提出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