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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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一听,不由得更担心张仪的安全,更加急迫地要见到他们夫妻二人。他带着央告的语气说道:“那能否请你们进府通禀一声,把人叫出来就行。我这里必有重谢!”
那个兵士冷着脸,回道:“你不必多言,没有大王的特别令牌,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出。”
他说罢,将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绝不答应的姿态。苏秦瞧见他的决然劲头,心中惶急,但又不能硬闯,踌躇莫展。
他见不到张仪本人,又不能进去找人,干着急。车夫瞪着眼睛看苏秦,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苏秦想不出好办法,于是挥手命车夫将马车赶到路边停下。
他就留在南北大街上,耐心等待一会儿,冀望于玩意张仪能从田成府邸中出来,与他打个招呼,探知一下他的安危。
然后,过去了一个时辰,别说是张仪,整个田成府竟然没有一个人哪怕是露出个头来。苏秦想: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命车夫赶车回到了鸿禧客栈。
自从他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绞尽脑汁地想着晚宴的事。一时思索齐王言语中含意,一时又惦记起张仪夫妇的下落,再加上前几天失踪的宁钧。
这一切都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感到喘息都不顺畅。午饭他也吃不下,孟氏姐妹见他愁眉紧锁,有意开句玩笑,尤其是妹妹孟婷,更是没话找话地与苏秦聊天,可是苏秦竟然聊着聊着,忘了自己刚说过的话,很令孟婷气馁。
苏秦想不明白原委,但是心里还是有十分警觉的。无论如何,今晚的田同府宴,一定不是寻常宴请宾朋那般轻松。他即便出于自保,也要有所准备。
他想了又想,决定晚宴时带着周绍一同前去,而且要带着随身的武器,以备不测。至于孟氏姐妹,她们毕竟是女子,尽管也有身手,但恐怕遇到更大的恐怖场景,受到惊吓,还是不便前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越是临近黄昏时分,苏秦心绪越是难以平复,他干脆盘腿在屋内打坐,闭目静思,忘掉身边的一切,进入虚空的境地。
这也是保持心灵澄净无一物的法门,是临大事之前最好的养精蓄锐方法。渐渐地,他感到了灵台无一桎的空灵。
今晚谁料会发生什么?惟一能把握的大概就是眼下的片刻宁静。只有自己充分准备好了,才能有足够的心力应付可能来临的危机。
苏秦调匀呼吸,渐忘身外事,也许过了有半个时辰,他忽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在坐忘之时,他的耳力也达到了极限,忘记了心头的烦扰,所以对于周边事物的异动更加敏感。
但他仍然没去细思,而是保持静心之地。可是,那脚步声渐渐接近了自己屋门。此刻,门外的来人突然高声言道:“苏师兄是否在屋内,张仪来访啦。”
苏秦听到张仪的声音,心头一醒,连忙停下了打坐,一边起身前迎师弟,一边搭腔道:“我在屋里,张师弟快请进来。”
屋门一开,苏秦看到张仪在前,就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她的身体丰满匀称,脸上薄施粉黛,眉目清秀,荆钗布裙,朴素而不失干练。
苏秦看到她,就已经料到此人正是张仪的妻子,自己的弟妹姚玥。果然,张仪立即给姚玥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师兄,姓苏,名讳一个秦字。”
姚玥双手搭在右侧腰间,略屈一下身,施了一礼,脸上略带出羞涩,说道:“见过苏师兄,小女子这厢有礼啦。”
苏秦也忙又抱拳又点头,回道:“初次见到弟妹,十分高兴,真乃幸事。”
第258章 忐忑赴宴()
苏秦将张氏夫妇让到坐席之上,他向张仪说道:“我今天还特意到田成府邸探望于你,可是那里戒备森严,可急死我了。”
张仪诧异地睁大一双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苏秦身涉险地,心里十分感动。他回道:“有劳师兄挂念了。我和拙荆都安好着呢。”
苏秦奇怪地问道:“我看那田成府邸把守严密,你们是怎么能随便进出的呢?”
张仪脸上浮现愧疚神色,回道:“这就怪我没有详告师兄,有罪有罪。那田成在南城有专门的附院,安顿一些得意门客,我原本也不在田府。”
苏秦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说道:“怪不得呢,我看那田成府把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门客岂能随便出入的。”
张仪刚才赔过罪,略一思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此番前来还是要惊扰师兄的。我也不想在田成处多住,今日特地带着姚玥前来投奔师兄。”
苏秦听张仪说来投奔自己,错愕不已,昨天他留师弟在鸿禧客栈,苦口婆心的,遭他婉言谢绝,今天却领着媳妇儿主动来投奔,他的主意转变得够快的。
然而,苏秦毕竟还是高兴的,他担心师弟和弟妹的安危,让他们随着自己的使团行动,安全系数毕竟还是要大一些。
因此,他连忙答应下来:“师弟有如此安排,为兄欢喜还来不及,何谈惊扰。”
张仪听苏秦十分痛快地答应,也是欣喜万分。苏秦于是就叫来吴景,命他带领着使团的杂役们,将张仪一家子的行李取来,正好小院子的西侧还有一间空房,张仪夫妇就暂且被安置在那里。
在众人忙活的时候,苏秦又带着张仪夫妇去见了见孟氏姐妹。三个女人初次见面就颇能聊在一起。尤其是姚玥,一副大姐的样子,很会说话,直夸孟氏姐妹出落得像仙女,迅速就打成了一片。
女子们在一起神聊,苏秦和张仪反倒插不上嘴,两人又回到苏秦的房间里。苏秦向张仪提出:“张师弟可知今晚田同府上设宴一事,也邀请了为兄。”
张仪“噢”了一声,未加评论。苏秦看着他的脸,觉得他有些怪异:“师弟怎么不回答呢,究竟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呀?”
苏秦忍住没问,顿了顿,请求张仪道:“如若张师弟方便,随我一起赴田府的晚宴如何?为兄恐怕此次前去,遇到棘手的局面。”
“是吗?”张仪应了一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既然苏师兄有意,张仪一定得答应下来。我们共同进退就是了。”
苏秦等到了张仪肯定的回答,心头如释重负。有了师弟在身边,不仅能帮自己出主意,而且遇到险恶的处境,两人合起来的力量毕竟要大很多。
天色近黄昏,西天晚霞飞红的时候,苏秦带着张仪和周绍,同乘一辆马车向田同的府邸而来。
离得远远的,苏秦就看到田府的门口挂起了红红的灯笼,入了府,又见府里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尤其是最南端的高大的厅堂,屋瓦都好像清扫过,显得干净透亮。
“田府上下也太重视此次晚宴了吧,搞得比过年都热闹。”苏秦觉得田府的排场有点过头,但是,随即又想开:“大概是因为当今的齐王要到府上来缘故吧。如此重视方能显得对齐王的尊重?”
苏秦的马车在田府门口就被孙严迎接着,直驱田府大堂。在那里,闻讯而出的田同父子已在堂外迎候。
苏秦刚下马车,田同就快步走到他身前,抱拳施礼,口中说道:“苏丞相大驾光临,田同未能远迎,还请苏丞相海涵。”
苏秦也连忙还礼,回道:“苏秦不敢当。田卿盛情邀约参加豪宴,令我觉得三生有幸。”
两人寒暄罢,手携手,步入大堂之中。张仪随在苏秦身边,田同并未多加注意,还以为是一般的随行人员。
而在张仪看来:苏师兄与田同的话语里,透着那么股虚伪劲儿。然而,却是官场的一般状况,从来都是如此。如果连这都不会,那趁早就别沾染这个圈子,这一点也是张仪慢慢才能琢磨明白的。
苏秦一跨入堂中,顿时被豪奢的气氛所震惊。田同在大堂之上布置了十个宽大的位席,几案粉饰一新,上面摆着丰盛的瓜果。
几席是细丝密织的锦缎面料,几案是精工细作的漆器,光彩照人。正西位为最尊席位,大概是留给齐王的。几案宽大,比其他的宽出有三尺有余。
正北位是次尊席位,与齐王相对,几案也是特制的,朱红色的漆料涂抹,炫亮醒目。那应该就是今日宴会主人田同的位置。
正南是客人之席,苏秦又自知之明,他径直走向了正南的席位,却被田同拉住,让他坐正北之席,苏秦哪里肯去,他一再推辞。
田同也不过是遵照着官场的表面相谦让之礼节,其实他也知道,席次是约定俗成的,岂能随便更改,那不成了笑话了吗!
苏秦最终还是坐在了正南之席,面向着北方。张仪和周绍也识相地坐在了正东之席,面向西方,那里正是所谓的“侍坐”之席。田同与他们不熟,甚至都不知是什么来历,所以也没有多管。
苏秦坐稳后,侍女们端上了清水,洗了洗手,又接过了预制的汤水,轻啜一口,然后放在面前几案之上。这才接着与田同叙起话来。
因为本场宴会的主宾——齐王田辟疆还未到,因此宴会仍不是开始的时候。苏秦问田同道:“不知今日宴会除了大王与本人外,还有些什么人?”
田同堆出了笑容,半开玩笑回道:“我先不说,待会儿客人来了,苏丞相不就自然明白?”
他的一句玩笑话,可是在苏秦听来,心里却不由得更紧张起来。因为他之前得到过飞刀留信,又去见过齐王,本来就对这场晚宴的安全心中没底儿。现在听田同又在故弄玄虚,他怎么能不提心吊胆?
第259章 宴会如战场()
苏秦心里忐忑,但是脸上却要装出若无其事,他仔细地观察田同父子,发觉他们二人也是极力地做出轻松愉快之色,然而眼神中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的紧张。
双方的话语此时就如同那白水一般,其实根本无味道,但是还很多,一直就那么泛滥着,掩盖个人真实的念头。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虽然短短不到半个时辰,但对于苏秦来说,却比平常一天时间都漫长,只因心底暗藏着不安。
直到天色已接近全暗之时,田府的门卫才快跑着冲到了大堂口,他气喘吁吁地禀报:“大王已近府门。”
田同与苏秦停下了交谈,他和田铭急急忙忙地起身前往大门处迎接。苏秦稍一犹豫:自己是否也应随田同一起前去呢?
就在这个犹豫的工夫,田同父子已不见了踪影,“他们可真够迅捷的,简直是动若脱兔!”苏秦想到。
已然追不上田同父子,他干脆就决定在大堂外等候。“不同田氏父子前去也好,让齐王田辟疆看到自己与田同父子在一起,说不定他还要生疑。”
等了不到一刻钟,齐王的辇驾就在田同父子的引领下,来到了田府大堂之外。苏秦见齐王的辇驾后,跟随着大批大批的宫廷侍卫,黑压压地一大片,接踵而至。
他们紧随着齐王的辇驾,待齐王辇驾停下来之后,侍卫们开始在田府的道路两旁列队,竟然一直排到了田府的大门之外。
这些侍卫们个个龙精虎猛,精神昂扬,腰下佩着剑,手中执着长戟。他们足有千人之多。
这简直如临大敌的阵势,真令苏秦感到惊叹不已。他想到了齐王田辟疆喜欢大搞排场的怪癖。心想:“吃个饭吗?至于得嘛。带这么多的人来,好像要打仗似的。”
苏秦心中有诧异,人却没停下,他紧走几步,径直到齐王的辇驾旁去接驾。
只见齐王乐呵呵地从车上下来,紧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女子,四十来岁的样子。肤色黝黑,却偏偏要抹着厚厚的铅粉,因此就泛出不自然的灰白色。
她单眼皮下一对小眼睛,鼻子很大,微微上翻,嘴唇厚实,还涂抹着红彤彤的的唇膏。
这个女人的长相有些怪异,又不会打扮,在精心装扮、争显风骚的齐国女子面前,这种女人着实令人侧目,不仅因为她的长相,也因怪模怪样的化妆。
不用说,这个女子就是齐王田辟疆的王后钟离春了,苏秦几乎一眼就可以断定是她。之前听到过关于钟离春的种种传说,今日见到她的这副面容,可不是觉得怪怪的。
如果说是极度丑陋,倒谈不上,但总之令人感觉异样,初见时就印象深刻。
“以齐王田辟疆的好奇性格,讨这么一个古怪女人做王后,一点都不难理解。人们传言,钟离春绝顶聪明,能言善辩,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特别在哪里。”苏秦闪过了这个念头。
齐王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色,晃晃荡荡地下了车。他看见苏秦,眼睛一亮,见苏秦在向自己躬身行礼,随意地摆了摆手,命他免礼。
他随即指着苏秦,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