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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远别难 by 白菜-第2部分

小说: 远别难 by 白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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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见了王爷为何不跪?”身为上位者,自为他出头的人,几乎是季泠寒一站起来,小腿便被重重的一踢,季泠寒被刚才赵衍的那一掌打得内伤不轻,又没有尽力运功疗伤,现在护身罡气无法正常运转,一踢之下脚一软,顺势跪了下去。那人变点了他的|穴,让他反抗不得,季 
泠寒在心底暗暗的发笑,他绝对不会,从自己在意的东西身边逃开。
“说吧,你是谁?谁派你来行刺本王的?”赵衍的语气相当缺乏耐性,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杀手耗,还有其他的事等着他去做。
季泠寒默然不语,他清楚的知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珍贵,尤其是对着自己唯一可能在今生在意之人,他更不可能轻易妥协,他要做的,是设一个圈套,就等着——请君入瓮。
“不说吗?”赵衍的声音骤然变低变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猛的一把拽起季泠寒随意扎起的长发,让他的脸正对着自己,阴寒的开口:“你到底说不还是不说?”
季泠寒轻轻一勾唇,扬起一个不屑的笑意,轻易的激起赵衍的怒气,他扔下季泠寒,发狠的踢打着季泠寒的胸腹,直到听到里面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自己微微泛疼的右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这个人犯下的罪。
左手抓起季泠寒的在自己踢打的过程中散乱了一地的长发,陡然一用力,散发着嗜血气息的眸子正面迎上季泠寒,心中微微一颤,他的双眸,清亮如昔,甚至更亮,亮到让人不敢逼视,同时也更加激起人肆意凌虐的暴力因子。

沉默,依然。

赵衍甩开季泠寒的身体,回头吩咐,“给他残雪。”
有人依言而去,不一刻便拿回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赵衍点点头。
强忍着钻心般的疼痛的季泠寒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颚便被人用蛮力卸下,一颗雪白的药丸被扔进嘴中,入口即溶。
“想知道你被喂了什么吗?”赵衍蹲下身子,“那是残雪,能把人的痛觉放大到百倍以上,”他几乎可以说是轻柔的执起季泠寒修长优美的十指,“啧啧,真是漂亮啊!”季泠寒的手因为长期的用剑有薄薄的茧子,其他的地方则光滑圆润,泛着浅浅的红,淡淡的白,赵衍用拇指 
轻轻的抚着,“这么漂亮的手,如果当残雪起作用的时候,再拿竹签刺入你漂亮的指甲里,那会怎么样呢?”
然,另他大失所望的是,季泠寒没有多余的一点表情,他只是痴痴的,痴痴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协老,赵衍,你既然握了我的手,那么就请做好准备,这辈子,不还有下辈子和下下辈子,我都会跟着你,缠着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季泠寒的无动于衷让赵衍有了一瞬间的挫败感,反手摔开了季泠寒的手,命人拿来了竹签。
残雪的药力随即表现了出来,季泠寒只觉得刚才只是很疼的胸腹部现在像是有人用石头在不停的砸一样,疼入心扉,死咬了牙不愿出声,季泠寒无力的蜷缩起身体,一直发抖。
好痛,好痛,痛到超过他承受过的所有训练的总和,痛到几乎让人失了神志。
忽然间,手被人猛的一扯,他一用力,咬破了下唇,鲜红的血丝顺着唇角边滑落而下,而季泠寒自己却毫无知觉般使劲咬着,他不能轻易示弱,否则,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杀手,他要在赵衍的心中,留下特别的印象。对于赵衍那种看尽千娇百媚的人来说,这点,并不容易。

也许是有模糊的声音传来,也许没有,季泠寒强撑开眼睛,看到的对准自己手指的竹签猛的刺下。
“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惨叫,季泠寒再也无法负荷,痛昏了过去。

然后,就是无止境的折磨,疼昏了过去,被冷水泼醒了过来,竹签扎下,再昏过去,再被泼醒,如此循环反复,季泠寒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扎了多少跟竹签,也不记得昏过去多少次,醒过来多少次,他只记得,十指扎完,用刑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断他手指。”赵衍冷冷的吩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伴随的昏迷,最后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赵衍冰封般的脸出现了丝丝的裂痕,他问,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还有谁派你来了的吗?季泠寒淡不可闻的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也许可以称为笑容的表情——依然,沉默。

而这次,他昏过去的时候,没人用水泼醒他。


第二章 

赵衍迷惑了,从小到大,让他迷惑的事少得可怜,可这次,他是真的迷惑了,他不明白,小小的一个杀手,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宁受这百般的痛苦,也不说出一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他,甚至对自己不是仇恨。 
带着有些懵懂的心绪走出牢房,穿过花园,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争相展示着自己的容颜,轻风拂槛,露华春浓,几处早燕,啄草衔泥,筑着新巢,呢呢喃喃着。 
赵衍抬头遮住眼睛,春日载阳,有些耀目呢,是什么,吹皱一池春水? 

季泠寒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残雪的药力已经退了,手一动便疼得他想吐,胸腹部也难受得要命,但已经不是那么不可忍受了。 
试着移动手脚,血肉模糊的指间尖轻轻颤了颤,连稍微收缩似乎都无法顺利完成。 
在心底长吁口气,身体所承受的伤害,似乎快要超过极限了。 
头顶,脚步声响起,下意识的抬头张望,却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告诉本王,你到底要如何才肯说?”赵衍蹲在季泠寒身前,他知道他醒了,吩咐看守的人等他一醒就通知自己,竟然没用冷水来泼醒,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仪。但也只有在这个杀手身上,感到从未有过的挫折感,这样死士一样的杀手,不是该在被捉那一瞬间自行了断吗?而自己也确实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杀了不就是了,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一个劲的询问? 
可是,他不想输,不想在活到现在被这个人伤了以后就这么杀了他,那么自己将带着一辈子不能忘记的屈辱记忆,只要他说出来,只要他说出来,他就嬴了!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他极力想忽略的原因,记得服了残雪再被人用竹签扎过手指,连手指也断掉了,这个杀手竟然还能笑得如此……清艳,让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是的,惊艳,对着一个杀手,一个脾气倔强古怪到极点的杀手,心脏在那一刻,微微的收缩了那么一下。 

赵衍声音中那一点点的动摇听到季泠寒耳中如纶圣音,他用手肘撑起残破的身体,指尖划过地面,留下一道血痕,张口欲言,却发现喉咙干燥到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赵衍察觉到他开不了口,命人取过一杯茶,扯住季泠寒让他翻过身来靠着墙边,把茶递到季泠寒面前。 
季泠寒惊讶的望着他,然后莞尔一笑,他实在没想到,赵衍竟然会自己动手把他拉起来,虽然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并不算粗鲁,可是,现在他该不是以为自己还能用手自己喝茶吧? 
手一伸出,赵衍就发现了自己的愚蠢,懊恼的皱了皱眉,将茶杯凑进了季泠寒苍白的唇边。然后诧异的发现对方挂着的一丝笑意。 
季泠寒就着赵衍的手喝了两口茶,哑着声音开口道,“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而且……我还会帮你……除掉要杀你的人。”时断时续的努力着,季泠寒从来不知道,原来说话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赵衍顺手将茶杯递给身后的下人,闻言,没来由的从心底涌上一股厌恶之感,他还以为这个杀手有何特别呢,却原来不过是留着和他谈条件而已。 
“什么条件?”赵衍的口气蓦地冰冷下来。 
季泠寒白得病态的脸泛上一点点的浅红色,淡淡的如开在水中的莲,丝丝的粉,些些的艳,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气,若斜月沈沈下沾了雾的花,月影浮动,无尘,无梦。 
他说得很慢,吐字很清晰,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只要……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让我成为你的人……” 

* * * 

京城衍王的西院中,有一个单独的小小庭院,几个月前住进了一位公子,据说是王府的贵客,这位公子身子有些微恙,王爷便连太医都请了来,上好的补品药材侍侯着,可自己却从不去探望。情况怪异了些,自然有些个闲言碎语,但这位衍王爷驭下甚严,下人便也只敢偷偷嚼两句舌根,猜测一下这位公子的真正身份,却也不敢真的胡言乱语。 

赵衍现下正站在这个小小的院子的门口,而让下人好奇到极点的人,自然就是九泉第一杀手——季泠寒了。 
立在门口,赵衍心中有一丝烦闷,在不知道对方本意的情况下答应任何事都是不智的,没有人比在宫中多年的他更清楚这个道理了,但当日,望着季泠寒那犹如月华流动的眸子,他却像是中了邪般吐出一个好字,似乎觉得,那清澄的双目,有些眼熟,但任凭他翻遍所有的记忆,也没有一丝关于那个人的记录。 
那天,那个人听到他说出那个好字时,忽然之间绽放出的笑意,如日出云,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那样的表情,又算什么,如果他为的是接近自己的话,大可以用别的办法,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那他,又打的是哪翻主意? 
“记住,我的名字叫——季。泠。寒。”说完这几个字后,他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了过去,剩下惊诧万分的自己,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清秀的人,竟然是名动天下的杀手——“无花只有寒”的季泠寒!? 
而季泠寒似乎知道赵衍并不相信自己,并没有要求他兑现答应的事,甚至没对他不踏足这里有一丝一毫的抱怨,直到今天,一直和自己不和的三皇子无缘无故横死家中,赵衍一回到家,就直奔这里而来。 

踏进院子大门,赵衍甩开刚才的那一丝烦闷,季泠寒,我看你能玩出些什么来?嘴角微扬,一抹熟悉的邪魅嗜血的笑容浮现在唇边。 

不知名的白花开满枝头,微风戏谑而过,千树万树,恍若飞雪,落了满地。风是暖的,熏人欲醉,夹杂着幽幽花香。 
有人翩然而至。 
于是所有的花便跟着竟相开放,仿佛是为了亲近来人似的,纷纷而下,如梦,似幻。 
那人,有着一双流华般的眸子,却透着森冷的阴狠,嗜血,嗜杀,闪着魔魅的光。然,花儿还是无怨无悔,透入他的怀抱,只求刹那的接触, 
哪怕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仍是争先恐后,燃尽生命的光华,只为瞬间的拥有。 

那是…… 

“啊——”季泠寒猛地从梦中醒来,额头冷汗涔涔,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会睡得这么熟,完全失去了杀手该有的警觉,而且是在等人的时候趴在琴岸上睡着了的? 
抬头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季泠寒不自觉的轻颦眉,九泉为什么这么干脆的告诉自己这次任务的主顾是谁,还有如此轻易的放自己和九泉门脱离关系?十多年的相处,他从不认为阴九泉是个和善的人,哪怕亲密如他,也不可能会得到他的善心? 
素手轻拨,轻抹复挑,本该是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显得有些杂乱,刚才的梦为何不复记忆,却又似镌刻在记忆的深处,牵扯着心脏,一阵阵的疼,似乎是溺水般的将自己淹没。 
手一失力,挑断了一跟弦,季泠寒没有理会断弦上的一抹血迹,厉声呵问,“谁?” 

修长优美的手挑开帘子,露出一张轻狂张扬的俊颜,“是本王。” 

“王爷……”季泠寒起身行礼。 
看着季泠寒毫不动摇的表情,赵衍扬扬嘴角,径自在椅子上坐下,高贵而优雅,望着季泠寒的目光如同等候着猎物的豹。 
“你知道本王要来?” 
“泠寒不知,泠寒只是猜测,王爷得到某个消息或许会来。”季泠寒不卑不亢的答道。 
“哦?什么消息?” 
季泠寒浅浅一笑,也不忙答,随手提了桌上的茶壶,翻开一个杯子,注入茶水,执了杯,送到赵衍面前,“请——” 
赵衍不动声色的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这是……”茶水入口,似甜非甜,似苦非苦,别有一股暗香萦绕在舌间,下得腹中,顿时一片舒爽。这才低了头查看,杯中是淡淡的紫色,细小如尘的紫色颗粒在杯子中欢快的跳跃着。 
“落月。” 
“落月?”这是什么茶?他从未喝过,且闻所未闻。 
“请王爷仔细观之,那细小的颗粒,是一朵朵的小花,这花儿的名字,就叫落月。”季泠寒轻声解释着。 
赵衍低了头凝神细看,果然,那小小的紫色,竟然是一朵朵的小花,如果不仔细看是如何也看不来的。 
“这落月只生长在一个地方,那里少有人烟,且这花非常挑,脾气怪得很,得它性子,它便开了花于你,不得它性子,你就是晨昏定醒它宁死也不给一丝花色。”季泠寒也为自己斟了一杯,把玩着杯子说道。 
“好奇怪的花。” 
季泠寒柔柔一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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