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之痞妃有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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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看书的墨敬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眼,目光落在那烛光笼罩的小小身影上,将那挑眉欲怒的嗔态收纳眼底。
他袖下的大掌紧握成拳,才将心中涌动的波涛压制下去。
宁玉槿也发现了他在看她,冷不丁地一抬头,不经意间地四目相对。
许是屋中烛火的橘光太过温暖的缘故,他脸庞上那坚毅硬朗的棱角松了几分,眼神如雾,温光如玉。
*
那晚宁玉槿做了个梦。
梦里,她穿着鲜艳繁复的大红嫁衣,被人绑着塞进了花轿里,然后摇摇晃晃地给抬出府去。
旁边,大夫人、赵姨娘她们笑得狰狞地在她耳边说:“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宁玉凝、宁玉雁她们也在半途中冒了出来,冷笑着说:“宁玉槿,你也有今天啊。听说你嫁的人缺了条胳膊断了条腿,还是个瞎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梦里宁玉槿有没有啐她们口水她忘记了,不过若是现实里,她肯定会那么做的。
再后来画面一转,她直接被送进了洞房。
飘飞的纱帐、到处贴着的喜字、燃烧的红烛、锦织的鸳鸯被,全部都是一片火辣辣的红,看得她都快产生视觉疲劳了。
没等多久,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宁玉槿张嘴想叫,却咿咿呀呀地完全说不出话来。想要搬起烛台自卫,那烛台却好像生在桌上似的。
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宁玉槿心里发慌,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拿脑袋去撞墙。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她却被两只手钳住了身子。
他丫的,梦里她是有多蠢,撞个墙也能撞到人怀里!
她干脆闭上眼,反正没勇气看面前的男人了。
却听那声音,低沉如醇厚老酒,漫漫悠悠地飘在了她的耳边:“宁玉槿,你就那么怕本王,连看一眼都不愿?”
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她,她不是嫁给一个瞎子瘸子吗?为什么会突然听到墨敬骁的声音?
“不要啊!我谁也不嫁啊!快点杀了我吧!”
床边,一零八看向香月和香巧:“这个,怎么处理?”
香月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做噩梦的人突然摇醒会犯傻,还是不要动她吧。”
一零八默默垂眼。
有做噩梦叫得跟杀猪似的么?
香巧在旁边小声地说:“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姐肯定是被香月姐每天念叨着嫁人给念出毛病来了。”
香月撇嘴:“那她平常怎么不做噩梦?而且你们听到没有,她刚刚好像叫定王殿下了。”
“难道小姐梦里嫁的人是定王殿下?”
一零八抽了一下嘴角。
做梦都不愿意嫁给他们爷,这情况他到底是隐瞒下来还是如实反映啊?
第72章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宁玉槿。”
“墨敬骁。”
蘸着墨的狼毫在纸上笔走龙蛇,银钩铁骨将简单的几个字勾勒。
写完之后提起笔来,宁玉槿歪着头看了看,目光专注且认真,好像要把那几个字看出花来。
香月端着洗净的水果走进屋里,见她在写字,也凑过来瞅了一眼。
结果这一瞅之下,顿时把她吓了一大跳:“小姐,你写定王殿下的名讳做什么!”
宁玉槿柳眉轻拧,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小声地嘀咕着些什么。听到香月问话,她头也不抬地道:“没什么,就是写着玩的。”
边说便将那纸一揉,直接扔在了地上。
其实她是想拆字算算命,看看她和墨敬骁是不是天生相克,命里仇人。
你说平日里和她不对盘也就算了,他丫的还猖獗到她梦里去了!
要是不好好找个解决方法,她可真是白天黑夜都不得安生了。
香月见她脸色不太对,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只将果盘放在桌上:“这些水果都是小三子刚刚送过来的,还新鲜着呢,小姐你吃点吧。”
“嗯,还是小三子最贴心。”宁玉槿当即将笔也丢在一边,手也没洗地就直接拿了个梨。
香月赶忙地拿过帕子来给她擦手:“小姐,你有点大家闺秀的意识好不好!”
宁玉槿将梨咬在嘴里,伸出双手让香月给她擦着,嘴里还“呜呜哇哇”地嚷着。
香月看到她这副样子,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那梨上。
敢情她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擦完手之后,宁玉槿翘起兰花指捏住梨子两端,先在眼前晃上一晃,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将那梨子通看一遍,然后才张嘴,咬下一口梨肉。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赶紧抬了起来,捂住嘴巴,慢腾腾地细嚼慢咽。
而那杏目琉瞳一转,目光悠悠飘到香月身上,还冲她挑起了眉眼。
香月只觉有冷风飘过,抱紧双臂,打了个冷颤。
真的,好~做~作~
宁玉槿吃完之后,还不忘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香月姐姐,你看咱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意识呀?”
香月冷汗直流,嘴角狂抽。
宁玉槿憋着声、抖着肩膀闷笑。
结果香月没事儿,她自个儿倒是被自个儿逗得笑倒在了榻上,抱着肚子来回翻滚,折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消停。
香月看着急急忙忙从外面飘进来的一零八,淡定地朝他一挥手:“没事儿,她这是老毛病了。这抽风什么,抽一抽的自然就好了。”
一零八目光落在宁玉槿身上,额上青筋顿时“突突”地跳了两下。
“那我,出去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闪人。
香月回过头见宁玉槿还在笑,顿时呼出一口气,一脸的无语:“好了,小姐你别闹了,你再闹下去一会儿我要说什么都忘了。”
宁玉槿这才收了笑,单手撑着头,“咔嚓咔嚓”地啃着梨:“那你要说什么?”
“二小姐刚刚派人过来了,说是过两日她要在府里办个小园会。”香月一提宁玉凝,脸色就不怎么好,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怨气。
“她要办就让她办呗。”宁玉槿眨着眼睛,完全无所谓。
香月的面色却更难看了一分:“可是她派来的人说,小园会那天会有很多客人要来,她肯定忙不过来,想让你去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让我帮忙招呼客人?她就不怕我全给她得罪了?”宁玉槿轻嗤一声,眼角都漫出笑来。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过肯定没安好心就是了。”香月柳眉一挑,没好气地说。
宁玉槿有些奇怪地抬眼看香月:“谁惹你了?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
“还不是二小姐派过来的那个小丫鬟!”香月捏着声音,娇滴滴地说,“‘哎呀,你们可得让三小姐好好保重身子呀,可千万别病倒了呀。’你听听,说的这叫什么话,简直和以前的巧玲一个德行。”
宁玉槿将梨核丢开,取过帕子擦了擦手,轻笑着说:“人宁玉凝不是说过吗,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你跟那种人叫什么劲。”
“那是小姐你没看见那小丫头的得意猖狂劲儿,当时幸亏香巧不在,要不然肯定直接扑过去挠她一爪子!”
“哈哈,那丫头干得出这样的事。”
一提香巧那活宝,宁玉槿顿时开怀地大笑起来,就连香月也渐渐消了气性,露出一抹笑意。
笑够了,宁玉槿靠近香月,问她道:“小园会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大夫人那边准了?”
香月皱着眉点头:“说也奇怪,大夫人这回倒是回答得十分干脆。尤其是听到二小姐要带你一起之后,还夸二小姐顾及姐妹情谊呢。”
“呵,好一个姐妹情谊。”宁玉槿嘴角微勾,染上一抹讥诮。
香月颇为不解:“小姐,你说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宁玉槿冷笑一声,“正所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要拿我练练刀了呗。”
香月听到宁玉槿如此说,心里一惊:“大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小姐你是站在她那边的啊!”
“我可没站在她那边,只是在她背后推波助澜一下,让她和赵姨娘慢慢地斗而已。”宁玉槿伸手卷起一缕垂落长发,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意地问,“听说大夫人昨日去兴王府了?”
香月回答说:“去了,傍晚了才回来。”
宁玉槿点头。
那就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了。
“怪不得大夫人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兴王府那位插手了。看来这段时间,府里有的热闹了。”
香月见宁玉槿还有心思说笑,一时间五味杂陈,语气颇为无奈:“小姐,你就不担心她们会对你不利吗?”
宁玉槿歪着头看向香月,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来明的,我不惧。来阴的,不还有小八么?再说了,她们会不会对我不利,也不取决于我担不担心呀。所以担心是一天,不担心是一天,我干嘛要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来影响我的心情呢?”
香月讷讷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我说不过你。”
宁玉槿顿时得意了。
“那就是说,小园会小姐你是一定会去咯?”
“人不是说了嘛,好好保重身子,千万别病倒了。我若是不去横插一脚,实在是对不起她们如此之关心我嘛。”
宁玉槿抿着唇,笑得一脸无辜。
第73章 各不相干()
不管谁在哭谁在笑谁在闹,饭还得吃,觉还得睡,定王府还得去。
慕容玄的小药房在一天之内便全部搬到了立章堂,并且还增加了许多原来没有的东西。单单是大药柜,就比原来多了好几倍。
里面还设有专门的书房,小花厅里的那几个书柜也全部搬了过来,用楠木帛锦的屏风一挡,自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当宁玉槿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和她的小院子一比,她简直就像是从贫民窟到了皇宫里,落差非一般的大。
而且原本她也想在自个儿院子里弄个药房的,但前提得是赵姨娘那些人不那么闲得慌、三天两头来搜房的话。
她不由得酸溜溜地对慕容玄说:“还是你好啊,只要定王殿下一开口,你就要什么有什么。”
慕容玄也酸溜溜地对她说:“这药房是不是我的,现在还难说呢。”
至于墨敬骁,宁玉槿可能是被自己那个结局不明的噩梦给吓到了,和他说话的时候不是盯着脚尖就是抬头望天,他要是没什么事吩咐,她就自动地有多远闪多远。
慕容玄还指望着借喂养雪蟾这半个月的时间,好好让她和他们爷增进一下感情呢,结果辛辛苦苦大半月,一夜回到认识前,倒成了逆发展了!
他赶紧地把一零八找来问情况,看看是什么原因,对症才能下药啊。
一零八还在犹豫,宁三小姐做噩梦都不愿意嫁给他们爷,这种话真的可以说么?
想了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递到了慕容玄的手上。
慕容玄赶紧地接过来展开,待看到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时,顿时挑高了眉宇:“这个,是宁三小姐写的?”
不待一零八回答,他就兀自点头道:“是她的字迹没错。”
这宁三小姐,为什么要把她和他们爷的名字写下来呢?
莫不是她已经对爷渐生情愫,只是碍于面子没法说出口,所以才寄情于笔墨,将两人的名字写在一起?
嗯,这就对了嘛。
刻意地躲着他们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小女儿家的娇羞,不敢直接面对心上人而已。
他平日里见她直来直往惯了,倒是忽略了她也是个女子、也有女子小心思的时候。
想罢,慕容玄眉头舒展开,满意地拍了拍一零八的肩膀:“好小伙,干得不错。”
一零八没想到一张纸条解决所有事情,还被金口难开的慕容玄给表扬了,立马激动地冲慕容玄一拱手:“这是一零八该做的!”
慕容玄将那张纸折好贴身放着,这才又问了一零八一句:“在宁三小姐那里过得怎么样?”
一零八面色一僵,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很、好。”
如果香巧不缠着他抓鸟捉蝉、香月不像喂猪一样使劲地劝他吃东西、宁三小姐不时不时抽一下风的话,他还是觉得这世界很和谐很美好的。
弄清楚原因以后,慕容玄顿时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连都走路都轻飘飘起来。
这慕容玄心情一好,宁玉槿就心情不好了。
“宁三小姐呀,爷处理公务一定劳累了,能不能麻烦你把这杯药茶给他送过去啊!”
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