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之痞妃有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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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笑意浓盛:“我都进来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意识到?”
好吧,她就是想表现得情势危急一些,好让这家伙赶快离开。
不过目前看来,这家伙比她还要淡定。
她重新坐下继续抖腿,哼哼唧唧地说:“我反射弧长不行么?我现在反应过来了不行么?总比你好吧,现在都跳别人坑里了,还有点没有被坑的自觉。”
祁越敛了眸子,嘴角笑意淡了一些:“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地跳的呢?”
“啊?你说什么?”宁玉槿只看见他唇角在动,却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不由得一声轻哼,“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跟小姑娘似的。”
祁越笑了笑,放下了筷子,低头掸了掸身上陈旧的蓝色袍子:“我原本也没打算去给那什么姨娘贺寿。”
宁玉槿眨巴眼睛看他,来了点兴趣:“为什么啊?”
祁越抬头,一双桃花眼看向她:“娶不娶在我,嫁不嫁可不在她。”
“呵呵,”宁玉槿很不厚道地笑了,“话说,你不为了讨好未来岳母,那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从进来的时候祁越手里就抱着一个画轴,不是赵姨娘要的画又是什么?
这家伙明明也是那些趋炎附势人群中的一个,却偏要表现出一副清高姿态,说话还这么大口气,他以为他是谁?
可偏偏,无论你怎么看他,那神态那语气那气度,都找不出一丢丢的违和感来,好像这话别人说出来就是吹牛、他说出来就是正应该似的。
宁玉槿歪着头想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这大概和他那张还算不错的面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对面,祁越将画拿过放在膝上,伸手轻抚着,从容不迫地道:“姨娘就是姨娘,就算闹翻天去了,就算全宁伯府的长子长女都系她所出,她也还是个姨娘。要说岳母,于情于理也该是全宁伯夫人。盛京天子脚下,难道伯爷会带头乱了规矩,干出寵妾灭妻的事情来?”
“这倒没错。”宁玉槿点点头。
就算赵姨娘再得寵,宁仲俭也不可能休了大夫人扶她上位,这个时代的婚姻,里面牵扯起来关系可谓复杂得很。
“这就得了,我就算要讨好,也该去讨好大夫人才是,去讨好她作甚?难不成她反对,大夫人就不把人嫁给我了?”
宁玉槿顿时笑了起来:“只怕大夫人还巴不得把宁玉凝嫁给你呢。”
“至于这画……”
第39章 画,报半个包子的恩惠()
祁越他抬起头来看她,一双桃花眼里有光漾漾,在烛光映照下,好像洒满金色阳光的湖面,波光粼粼。
他将画卷挑开,递到了她的手上:“送你的。”
宁玉槿顿时噎着了:“给……我……我的?”
见祁越神色正常面目清明,并没有神经错乱的表现,宁玉槿这才将信将疑地接过画卷。
然目光落下的瞬间,她眼睛立马就瞪直了。
差不多等人高的画卷中,一伊人漫步回首,长裙拽地,墨发袅袅,回眸间眼睛弯成月牙,唇畔间梨涡浅浅,似有波光流泻。
那画画得极为精致,每一笔都细细勾勒,每一处都精心上色,画中人儿生动得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而那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宁玉槿!
明明是拿去给赵姨娘贺寿的画作,里面却画着她,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画画去祝寿、什么被人带错路、什么误打误撞进她院子,这些都是假的!
这家伙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赵姨娘的心思,每一步不是被人算计,而是他自己主动一脚踩进陷阱里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祁越不是赵姨娘不是大夫人,那俩人的性子她清楚,这祁越却完全超出她的理解之外。
对于不在自己把握中的东西,宁玉槿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戒备,伸手将那画随便一卷,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祁越又将画推了回来:“这画,算是报你当日半个包子的恩惠。”
“都说了不能要!”宁玉槿有些微恼,又给推了回去。
半个包子算什么恩惠,这祁越还真是好笑。
这东西留在这里,就是个罪证,被人搜出来就可以说是他祁越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了。
她实在没必要给人留把柄。
祁越目光直直看她,半晌,一笑,又将画推了过去:“留着吧,指不定以后有用呢?”
明明是商量的话语,宁玉槿却总觉得听出一丝不容抗拒的感觉来。
她这回迟疑了一下,倒是接过了画,撅着嘴嘟囔:“一幅画,能有什么用。”
祁越悠悠一笑:“如果我以后飞黄腾达了,你可以用这幅画还我任意一个条件,怎样?”
“真的?”宁玉槿上一秒还满脸的不乐意,下一秒就乐开了花,“祁越啊,你这人很上道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品德过关,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的。这画,既然你执意要送,盛情难却,那我就收下好了。”
美滋滋地将画收好,就指着日后能派个好用场了。
祁越这家伙如此聪明又满腹才学,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她非得好好坑他一遭不可!
哼,谁叫他跑来影响她吃饭的。
祁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浓中见清的双眉下一双桃花眼光华熠熠,看着她轻轻地笑了下。
那笑带着戏谑,还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意味,竟看得她有一点点的心慌。
这祁越,真的是个父母双亡一无所有的书生吗?
宁玉槿不禁失神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祁越已经站在了她的书架前面,手中正翻阅着一本医书。
看了两页之后,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宁玉槿:“这上面的校注都是你写的?”
宁玉槿撇了撇嘴:“不是我写的还是你写的?”
“呵呵,我倒是小看你了。”祁越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合上书页,放了回去。
那本医书是大邺太医院编纂的最新版本,里面记载的也是大邺现在最发达的医术,以及各类疑难杂症的药方。
可是几乎每一页旁边都有密密麻麻的小楷做批注,不仅指出了里面的错误,用药禁忌,还在旁边写上了最适合的药方。
这本书若是现在流传了出去,只怕不仅大邺,就算是东齐、北越、西洲十三部的医疗水平,都要上一大步台阶。
他不是小看她了,简直是太小看她了!
这样一个女子,居然局限在这小小闺阁之中,实在是太可惜。
刚想说什么,就听院子外面有人在小声说话,围墙外面也有人踩到碎石树枝弄出的动静。
宁玉槿探头朝外面张望了一下,耸了耸肩,竟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看吧,刚让你走你不走,这下好了,被堵住了。”
祁越往椅子上一坐,无所谓地道:“堵住不正好吗?娶你貌似也不错。”
宁玉槿皱了皱鼻头:“你想得美!”
“哦?”祁越挑眉一笑,如宝石般的眸子闪耀生辉。
宁玉槿小声嘟囔:“你可是苏月华看上的男人。”
说完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弧越扬越高,可是周围气氛却越来越冷,总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宁玉槿打了个寒噤,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好了,别墨迹了,跟我来。”
这回祁越倒是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宁玉槿的后面。
宁玉槿先让他躲在拐角处,然后跑到院子门口大力地关上了大门,这才带着祁越穿过院子绕过小厨房,到达一处墙角。
祁越看着她将那一堆枯草荆棘抱开,顿时有些好笑:“钻狗洞?”
“什么狗洞!这洞是我自己刨出来的。没这个洞,我早死在这个院子里了。”宁玉槿将早就不用的小洞清理了出来,趴着身子就爬了过去。
她身子小倒是方便,轮到祁越的时候,他修长的身形蜷缩成一团移动过来,那模样让宁玉槿笑了好久。
这家伙就算是穿着粗布麻衣也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就算是从她手中夺过半个包子也是风姿卓雅,就算人在屋檐下也不见他低过头。
可这钻狗洞的姿态,大抵是他最没形象最狼狈的一次吧。
祁越拍了拍蓝袍上的土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此生有此一次,也算是个特别经历了。”
宁玉槿随意地弄了些干草遮住那墙角小洞,伸手朝他胳膊上一拍:“别感慨万千了,这里我熟,我送你回清秋院去。”
说完之后她有些吃痛地甩了甩手,心里暗道,这家伙胳膊怎么那么硬啊,像练武之人似的。
和祁越匆匆地从小路绕到清秋院,刚走到了一半,就听前面有人声传来,两个家丁正站在前面不远处说话。
她连忙将祁越拉着蹲在了一旁的灌木丛里,咬着牙骂了一句:“靠之!”
那两人站着的路口正是他们回清秋院的必经之地,看来赵姨娘早就想好万全之策了。
祁越倒是没一点紧张,看着宁玉槿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还笑了笑:“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有办法脱身。”
宁玉槿摇头:“别,我还得留着你一条命等以后实现我一个条件呢。”
第40章 生猛的人生容易受伤()
宁玉槿伸长了脖子张望,确定那两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开了,干脆咬牙道:“我带你走条险路。”
“险路?”
祁越想象不出全宁伯府里会有什么险路,可真当宁玉槿带他去的时候,他还真惊了一下。
所谓“险路”也不是路,而是府中的一片假山。
那假山临湖,边上约有一条四五寸长的空隙,是留出来供假山上部分突出来用的,只怕没有人会想过走那里吧。
祁越当即就拉住了她,面色严肃:“别干傻事。”
这回换宁玉槿笑了:“我又没病,干什么傻事。这条路我走过好多次了,别是你不敢走吧?”
祁越:“……”
有句话叫做舍命陪君子,祁越心想自己连狗洞都陪她钻了,也不怕走这条险路了,大不了掉湖里他把她捞起来就是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宁玉槿小小的身体贴在那假山背后,小碎步朝前移动,那速度竟比平常走路慢不了多少。
走了一段路之后,宁玉槿呼出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祁越,目露一丝赞赏神色:“可以啊你,第一次走居然不落下风!”
祁越冲她一拱手,微微一笑:“姑娘过奖。”
“切!”
宁玉槿一挥手,将袖子挽了起来,将裙裾撩起卡在了腰带上,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祁越觉得自己真的挺“有幸”,不仅目睹了她吃东西时候的凶残,她校注医书的才情,也见识到了她爬山的本事。
真的,当看到一个走路都讲究莲步轻移的闺中小姐像个猴子似的几下就爬到了假山顶上,他没愣在原地就已经很厉害了。
“喂,你发什么愣啊,快上来!”宁玉槿趴在假山上冲他吼了一声,朝他伸出了手。
小小的手掌上沾了灰,但看起来仍旧滑滑软软的,让人想要狠狠地捏一下。
祁越眼睛陡然一眯,下一秒伸出手去拉住宁玉槿,借她的力几步上了假山顶。
“我们从这假山上可以直接爬到房顶,顺着这一溜过去就到清秋院,你从房顶上跳到院子里就可以了。跳的时候注意点,可别摔断腿了。”
宁玉槿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抬手给祁越指明了道路。
祁越突地回头看向她,原本泛笑的眸子瞬间淡了下来:“那你……”
“从这里去,只要方向感没问题就不会迷路的。我还得赶回去呢,要不然我那屋里没人,更难解释。”
宁玉槿说完见祁越半天没动静,伸手推了他一下:“快走啊!一会儿让人发现了,你想害死我啊!”
祁越拧了眉头,沉着眼郑重的问:“你真让我走?”
宁玉槿长叹一口气:“是不是书生都那么多废话的。”
“好,我走。”
祁越这回动作倒是迅速,从假山到屋顶,再到消失在夜幕里,成了一道黑蓝色的掠影。
宁玉槿见已经见不到他了,这才将曲在身后的一条腿给搬在了前面来,慢慢地卷起裤腿。
“他丫的,生猛的女汉子果然最容易受伤。”
好久没爬假山了,她刚刚动作太急,上来的时候小腿直接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当时差点没让她叫出来。
亏得她忍住了,没让祁越看出一点端倪来。要是他十分义气地不肯丢下她,那她才要气得吐血。
几乎可以预料,一个书生拖着一个伤患,被发现的几率铁定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她将裤腿一直卷到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