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贺兰+番外 作者:玉片叮当(晋江2013-08-08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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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着高高的发髻,头上戴带一莲蕾型镂银丝冠饰,冠上有五色宝石装饰,后插双花钗,耳坠一对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耳坠,身着一件樱桃红色交领右衽窄袖开衩绮罗袍,绣云水纹样,袍内着绯色百褶裙,裙有绶带,一双银色的尖钩鞋,尖端缀着一颗珍珠,在烛影绰绰下散出柔和的光晕,那一身绮罗锦缎也在光影下发出又有如水般丝滑的光芒,衬得阿吉塔一脸的娇羞,漆黑的眼瞳似月夜下的深潭,幽幽地闪烁着深情的水光。她见彩云在屋里,忙止住步伐行礼,乖巧地喊了一声:“阿妈。”然后眼神瞅着显淳,脸上飞起红霞,映着喜烛的光亮,越发的娇艳。她在新房左右等得不耐烦,心急的寻了过来。
彩云微笑着点点头:“赶了几天的路,回来也不得歇,又应酬了一天,你们早点歇息吧。”
“是。”阿吉塔乖顺地应着送婆婆出门,才转身来到显淳跟前红着脸道:“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你先去回去吧。”显淳语气冷淡。
阿吉塔有些不高兴。从部落迎娶她这一路显淳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到了将军府又忙着应酬宾客,好不容易到了两人相守的时候了,他却不回新房。这怎能不让她生气。“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显淳看都不看她,在书桌上拿了一本书坐下翻看。
“你——”阿吉塔被他冷漠的态度激怒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为了嫁给显淳,她在家里大闹逼迫哥哥想办法,恰好野利玉乞为了笼络细封氏,哥哥便借此机会暗示了天都王野利玉乞,野利玉乞也算是明白人,不久便求皇上赐婚。终于让她如愿以偿。可是如今她嫁过来的新婚之夜野利显淳竟然要让她独守空房,这样的屈辱她可咽不下去。她上前扯住显淳的衣服,不依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洞房之夜,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睡。”
显淳不耐烦地一甩袖子起身避开她。阿吉塔见状越发的不依,扯着显淳不放,揪扯间一个娟帕包裹着的东西从显淳怀里掉出来。显淳弯腰去捡,但阿吉塔更快,先一步抢到,打开娟帕一看立时明白了。
“你还惦记那个贱女人!她都进宫了,你还放不下?她有什么好?连她的一件东西你都揣在怀里当宝贝似的不肯丢。”阿吉塔又嫉又气,举起手将簪子使劲往地上一掼,“啪!”的一声,簪子碎为两段。
显淳抢上前去阻止,却快不过阿吉塔。他双目盯着地上两截断钗,眼目赤红。他低吼一声,扬手一巴掌打在阿吉塔脸上。阿吉塔愣住了。她震惊望着野利显淳,没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竟然因为一只小小的玉簪动手打了自己。她从小被家人宠着,族人哄着她,连句重话都没听过,平日里骄纵惯了,任性妄为,家人不舍得训斥,族人也不敢得罪,这一巴掌硬生生的打得她楞在那里半天无法反应。
显淳看都不看她一眼,俯身拾起碎为两截的簪子用帕子裹了跨出门去。不一会儿,将军府门前只剩下一阵血焰踏起的烟尘。
这几日宁令哥知道雁影心里不痛快,便一有时间就来梅苑陪她说话,更是挖空心思的差人寻了一些个女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想讨雁影欢心。昨日又得了一个赤金镂空雕花的粉盒,式样别致,花纹精美,又命人盛了宫里娘娘们最喜欢的玉女桃花粉,满心欢喜的带了来给雁影。刚刚坐定忽闻外面人声喧哗,闹哄哄的很是心烦。他正待询问,早有宫人跑进来禀告:“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快去看看吧,皇上遭人行刺了……”宁令哥一听,心头一惊。今日野利王回朝,设家宴,邀请父皇与群臣赴宴,怎么这才几个时辰,竟然发生行刺事件,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向外奔去。
出了梅苑,一路疾走,远远望见有几个太监宫女慌乱地奔走着,细一瞧原来是跟在父皇身边伺候的几个太监,他急忙上前拉住一个太监问:“怎么回事?刺客抓住了么?皇上现在怎样了?”
那太监早已是心惊胆颤,被他这么一抓,越发颓软得站立不住,话也说不清楚了。宁令哥急得一推,又扯过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太监问:“你说,到底怎么了?”
那年长一些的太监道:“回太子,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们伺候着皇上到了野利王府,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不知打哪儿飞出两名黑衣人,一个使剑,一个拿刀,两人还未到皇上近前,忽然间,我只是瞧见漫天的银光闪闪,暗器满天飞了。”
宁令哥一凛,心迅速往下沉,心里越发焦急,就住那太监吼道:“我问你皇上现在怎样了?受伤了么?”
“没,没事,皇上没事。”那太监被他的样子吓得口齿不清:“当时野利将军正在皇上旁边,拉了一个在旁伺候的宫人挡在皇上身前,瞬间那人身上已经是满身血窟窿了,野利将军护着皇上,接着丹哲大人还有众侍卫一起将那刺客围住厮杀起来。”
“我问你皇上现在怎样了?”宁令哥焦急的想要知道父皇的情形。
“皇上、皇上没事,现在已经在祈天殿内养息着,野利将军陪着呢。”
宁令哥闻言,怔了一下,这才卸了一口气。他搡开那名太监,不耐地挥挥手,转身向祈天殿奔去。
祈天殿附近人影绰绰,宁令哥来到祈天殿,殿内外已经被御前侍卫团团围住,两名刺客被压跪在大殿之上,一干文武官员位列两边。
“行刺皇上是谁指使?”野利显淳上前,鹰眸射出寒光。
两名刺客遮于面上的黑巾已被扯下,其中一人瘦高,细长的眼睛泛出精光,显示着内功底子不弱;另一人略矮,肤色黝黑,方脸阔鼻,典型的北方人相貌。两人俱不作声,眼睛里射出不逊。
“不说吗?”显淳嘴角一扯,眼中隐藏的暴戾尽显。他扬手招来几名侍卫:“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那名高瘦刺客眼一闭干脆不理,阔鼻刺客也由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显淳一个手势,几名侍卫上前按住高瘦刺客,拉出右手掌,喀拉一声扭断了一只手指。那刺客闷哼一声,脸色青白,但依旧态度强硬。显淳一个眼色过去,侍卫得到指示,下手更是很辣,将那个刺客的手指逐个扭断。那刺客疼得额上淌下冷汗,依旧闭眼不言不语。
“是条汉子。”显淳开口,语调阴森森地令所闻之人都感到森寒之气从脚底升起。只见他走上前去,伸手在刺客左肩一扶,瞬间就听骨头碎裂的声音传进耳膜。如此残忍的刑罚饶是这些个王公大臣也不曾见过,一时间大殿上这么多人都屏息凝气不敢吱声,大殿上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可清晰可闻。
“你知道这琵琶骨碎了会影响到使用兵器的能力,不过好在是左肩……”显淳又踱到他右边,低首付在刺客耳边道:“你是右手使刀吧?”
刺客一抖,决然的面上闪过一抹痛色。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断了琵琶骨就跟废人一样,野利显淳自然深谙此举的后果。
显淳也没有忽略这细微的波动,更看到旁边那个阔鼻刺客眼中的担忧和恐惧。
“我想你不会希望我挑了你的手脚筋脉让马拖着你绕城三圈。”他这话显然带来了震撼,大殿里的抽气声就是证明。那阔鼻刺客惊惧的望着同伙失声叫道:“师。师兄……”
“住嘴!”高瘦刺客喝止了同伙,傲然仰首,神色决然。
显淳的手慢慢扶上了刺客右肩。
“师兄!”阔鼻刺客见状急得大喊,“我跟你们拼了!身体拼了命的向前挣扎。这时一道寒光破空而来,往利族长挥舞着弯刀砍向刺客,瞬间削掉了那人的脑袋。大殿里顿时哗然,文官们吓得直往后躲,显淳的近身侍卫们一下子围住显淳和那名高瘦刺客。
“你做什么!”显淳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杀了刺客,瞪着往利族长怒吼。
“此人欲对皇上不利,若让他挣脱了惊吓了皇上怎么办?还跟他废什么话,一刀砍了他痛快!”往利族长挥着弯刀又要砍杀另一名刺客,被显淳伸手夺下弯刀,反手一扭,将他推给侍卫。此时殿上一片吵杂,官员们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早有人瑟瑟发抖,更甚者已然瘫坐在地。显淳一挥手,示意宿鲁平息殿内混乱,安排官员们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
☆、野利王谋逆
李元昊已在众侍卫保护下坐定,他威严地扫视了群臣一眼,沉声道:“将刺客关入天牢,野利将军协同太子宁令哥共审此案。”他略带倦意的挥挥手:“朕累了,你们都退了吧。”
显淳出了祈天殿与宁令哥一起来到天牢,提了人犯。此时那刺客已然没有了当时的决然无谓,眼里含着着怨恨跪在下首。不等显淳发问便道:“你不用费事,我告诉谁是主使便是。雇佣我刺杀皇上的就是杀我师弟的往利族长。”
“你可知诬陷往利族长的后果?”显淳眯眼质问。早在大殿上往利族长的举动就已经惹来他的怀疑,他这么问无非是让宁令哥听得更清楚。
“今天在大殿上他不顾一切杀我师弟灭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早已暴露了他的心虚,何必我来诬陷他。我既然接了这任务就是将命挂在刀口上,但往利族长心虚却不顾道义,杀我师弟,这种小人不配我为他卖命。”
宁令哥皱眉。“他为何要刺杀皇上?”
“这其中的深意我想你们官场的人比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更清楚,无非就是权利驱使。”
显淳的眉蹙得更紧了,刺杀皇上,可是灭族的死罪。“你们如何联络?”
那刺客道:“我只是组织里的杀手,并不负责接待生意。”
“组织?什么组织?”
“苍狼。”
“苍狼!”又是这个杀手组织。他上前一把扯开那黑衣刺客的衣襟,果然在他左胸上方刺着一个八头狼的图腾。这样的图腾,在“苍狼”组织力级别仅次于帮主了。
“既然你不负责联络,你又怎知是雇主是谁?”
那刺客冷笑一声:“想必你也知道我这八头狼在组织力代表着什么地位,一般的生意何须我亲自行动,这么大的生意我们组织是绝对得弄清楚底细的。”
显淳蹙眉,暗暗转了几百个心思。据他所知,这“苍狼”据闻与皇室有关,怎么竟然也暗杀皇上?还有疑点就是如苍狼这样规模庞大且严谨的杀手组织自有一套约束属下的规矩,可这个刺客没用他费一点力气便统统招认了。虽说这刺客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子?”他挑眉征询宁令哥的意见。
宁令哥俊眸一沉:“来人!带领三百质子军缉拿往利卿雄归案!”
事情的发展显然是野利显淳没料到的,他这一彻底深查,竟然牵连出三大氏族暗中勾结谋反的铁证。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亲手扯出来主谋竟然是他的父亲——野利玉乞!掌握了详细证据的太子宁令哥带兵抓捕了野利玉乞和往利、细封族长,关押在天牢里等候李元昊发落。
“野利玉乞联合往利、细封族长密谋造反,行刺皇上,其行可恶,其心可诛,现将往利卿雄与细封炅十日后正法,其男性家人发配充军,女眷终生为奴。野利玉乞之子野利显淳多次御敌有功,乃国之栋梁,特免其死罪。钦此——”祈天殿内传来宣念圣旨的仄平声调,殿下臣子们俱屏息凝气听着圣旨。
显淳跪在大殿之上领旨谢恩,心情异常沉重。从宫里出来,他一路心绪混乱,思潮滚滚。皇上下旨捉拿往利、细封全家和父亲,却独独对他法外开恩,他自然知道其中因由,但他无法释怀野利玉乞谋反给他带来的震撼。他不否认他也曾经想过统领西夏,但那是他作为党项男人壮志豪情的体现。这江山,他要靠自己的能力来取得,而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自从他知道自己是李元昊的儿子之后,混乱、震惊,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无法抹杀野利玉乞对他二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也不能否认与李元昊之间的血亲。这一切都太突然,在他还未曾整理消化好这种混乱的关系,他就又要面对养父的谋乱被诛杀。这一切都那么迅猛突然,快到让他手足无措。
回到将军府刚踏进门槛,阿吉塔就已经冲过来,一把拽住他,哭得语气都呜咽嘶哑:“显淳,我大哥他怎么样了?你救救他,救救我全家吧!”
显淳见阿吉塔平素娇气十足的一张脸上泪痕满布,一双大眼已经肿成了核桃,平日里的骄纵与蛮横此刻无影无踪,此刻的她鬓发散乱,神态慌乱无助。
“皇上已经下旨捉拿往利、细封九族,男人充军,女眷为奴。”他沉声告诉阿吉塔这个结果,让她明白这事无可转圜。
“那、那、那可怎么办啊……”阿吉塔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