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负浮生半轻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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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管,我今天不给它穿上我就不姓玄。”
她又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包裹,里面竟装满了赤儿爱吃的食物,赤儿站在房梁上向下观望,不断的吞咽口水,我索性坐在床榻边看着她们折腾,最终赤儿还是在美食的诱惑下妥协了,当它穿戴好那身娇嫩嫩的黄衫我已经乐不可支了,它还用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狂笑不止的我们,我想直到它脱下那身黄衫为止都不会再踏出房门半步。
这时院子里传出喧嚣声,我和玄歌对视片刻,都是满脸的诧异,落棉一向静修没有特殊的事情几乎崖里的人都不会来打扰她,何况已是深夜。我和玄歌来到院子一探究竟,院子中央站了十几号人,田汝君站在正中间,看到她我的心骤然缩紧,几蔟火把将四周照得通亮,更照得她的脸庞闪着诡异的光芒。
玄歌率先站了出来:“深更半夜你们搞什么名堂?”
“呦,大小姐也在啊,这深更半夜我们也不想劳师动众的,只是事情紧急才不得已而为之。”
田汝君阴阳怪气的语调一下将玄歌激怒:“我看你们是越来越没规矩,难不成现在的归灵崖都是你们田家在做主了?”
“大小姐给我们田家的高帽子我们可不敢戴,向来我们都是以族长马首是瞻,只是现在族里出了鸡鸣狗盗之事,想必族主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此时落棉也在元婴的陪伴下走了出来,落棉眼里蒙了一层淡淡的冷意:“那就劳烦田二小姐解释一下,深夜带着众人到访意欲何为?”她的声音清冷,不怒自威。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还请二小姐说重点,我家小姐没有太多闲功夫应酬一群不相干的人。”
元婴当以主子同气连枝,田汝君只得撇撇嘴,翻翻眼:“去年我爹同族主上天朝,陛下曾赐了一枚碧玉滕花玉佩,族里人尽皆知,我一直随身携带视如己命,今儿恰巧遇见玄非鱼,而过后玉佩就不翼而飞了。”
听她说到我的名字,我心里暗叹大事不妙,她堂而皇之前来定是有了万全准备,今日怕真是避无可避。
落棉回头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依旧以不变的表情看着田汝君:“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是要搜过了才知道。”
落棉鄙夷的冷笑一声:“那就是没证据了,田二小姐当我孟落棉的院子是谁都能进得,都能搜得的?你是想和我唱一出搜宫的戏码吗?今日我若让你搜了去,我这灵烟族圣女的位置便也可拱手相让了。”
“自然不敢,不过为了证明清白,我想玄非鱼也不会反对的吧?”
她把矛头指向我,我心虽无愧,却拿不准她在玩什么把戏。
第34章 夜抄庭院()
我只好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非鱼今日确实遇见田二小姐,如果二小姐不健忘的话,应该记得我们只说了三句话,加之你将我推到在地,而当时小少爷也在场,我与你并无近身接触,二小姐是欲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非鱼的头上吗?”
“那为何玉佩就会不翼而飞,如若你心里没鬼为何不让我搜,既然圣女不喜我搜她的院子,那就搜你的身吧”
话音刚落,她已经跃到我眼前,一把扯开我的衣领,盘扣应声而落,雪白肌肤上的黑曜石扳指赫然呈现众人面前,这样的羞辱是我未曾经历过的,我紧紧拽住领口,狠狠咬住下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只听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田汝君哀嚎的捂住脸颊愤愤的看着动手打了她的玄歌,玄歌也是气白了脸:“凭你也配动她,我看你们田家这归灵崖管事是干的太过长久了,今天我就告诉你胆敢再欺负她我定让你们田家吃不了兜着走。”
“大小姐怕是护错人了吧。”
田汝君狠狠扯开我的手,一把将扳指从脖子上拽下来,一丝痛意席卷而来,我竟忘了扯住领口,将雪白的脖颈曝露在空气当中,她将扳指拎起即便是星光璀璨的月夜都掩饰不住它的烁烁其华,脸上的笑似刀头之蜜:“即使搜不到玉佩,那这个东西你玄非鱼又作何解释呢?”
此时此刻我终于知晓她的目的,她还真是一击即中,这确实是我不能言明的隐晦,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包括愣住的玄歌和依旧冰凉的落棉。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赤儿突然出现,还穿着它那身滑稽的外衫,可是它的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瞋目切齿,我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赤儿已经扑到田汝君的身上,灵敏的上串下跳,田汝君不断恐惧的哭喊,一边手足无措的去抓赤儿,片刻间头发及衣衫都弄的狼狈不堪,她带来的人更是手忙脚乱的撕扯叫喊,场面混乱不已,我欲上前一把被玄歌扯住:“让她吃些苦头,你别管,好赤儿,没想到刚说过的话这么快便应验了。”看着她坏坏的嘲笑我一脸的无耐。
“都在做什么?”
熟悉温润的声音,却多了一份威严,我惊慌的抓紧衣领,此时的尴尬让我无地自容。他很快控制了局面,我担忧的四处张望,赤儿早已没了踪影,我略微安了心,忘记解释,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少顷谷古也深夜赶来,玄歌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玄璃淡漠的笑笑:“二小姐是为了这枚扳指?不好意思可能让你失望了,这扳指是我日前出谷在寒晏城买来送给非鱼的生辰礼物。”
他径直取下田汝君手中的扳指重新挂在我的脖子上,又脱下他的外袍为我披上,转回头对落棉说道:“你先回房安歇吧,夜深起风了,别着凉,这里由我和师叔处理就好。”落棉点点头,慢慢踱回房间。
田汝君青红相间的脸上表情有些不甘:“既是少主送的,为何当初不言明,何至闹到此番田地。”
玄璃轻轻笑下,回头微微注视我:“不怪非鱼,当初送她扳指之时,我曾让她不要到处张扬,却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死心眼,二小姐的玉佩我以人格担保绝非非鱼所为,我想这事就此告一段落,不知谷师叔意下如何?”
谷古始终不发一言,看着她没了往日和善温润的笑容,我比任何时候都心慌意乱。
“事情虽说告一段落,可你们毕竟皆是我灵烟弟子,你们初上归灵崖之时首课便是族规,第十七条:孝为先,和为贵,诚待人,亲持之,即犯了族规不得不罚,玄歌,玄非鱼,田汝君你等三人便去祠庙抄写太上感应篇百遍,何时完之,何时方可出祠庙。”
说毕带着一众人等离开,玄璃看了我和玄歌一眼,也便离去。
第35章 宗祠受罚()
我们被带到祠庙,早已有人备好书案,笔墨,烛台,祠庙宽阔空旷,田汝君将书案搬离与我们较远的西窗下,我能感觉到她不时投递过来的怨恨眼神,一切准备就绪,我和玄歌安坐开始研墨执笔:“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不知道栽赃陷害,因妒成恨,司过之神会论以什么极刑论处。。。。。。”
她故意吊着嗓子向对面的西窗喊道,月色已深,西窗又离得偏远,我看不清田汝君的表情,只能用手肘碰触玄歌,放低声音:“算了吧,安分些,还嫌我拖累你的不够吗?”
“有我在怕什么?之前你不也是小心翼翼的,结果也没见得好哪去。不就是抄经嘛,有什么大不了,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照样给她一巴掌。”
我放弃了徒劳的劝慰,她边嘟囔着,边忿忿不平的向宣纸上落笔。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犯嘀咕,那个扳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惊诧的看着她神秘的凑到我跟前,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问我,
“别说是我哥买给你的,你们那些唬弄人的把戏还是少在我面前摆弄,从小到大我只知道你的生年,我哥是从何得知你的生辰?”
她有些洋洋得意的笑讽,到了此时此刻再有所隐瞒也没了意义,我便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道来,事毕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好你个小东西,胆子还不小,私相授受,漠视族规,你连人家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就敢把他留在谷里疗伤,还有一件,你竟然还瞒着我,罪加一等。”
她夸张的竖起食指,表情憨直可爱,我轻轻打落她的手指:“当时情急,只想着那是条人命,不告诉你是怕万一事情败露,何苦拖你下水。”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凡事都是反复掂量,可惜了,错过一台这样的好戏,不过我倒是奇怪,你说他是怎么出谷的?”
蜡烛已经燃半,她的太上感应篇才抄了几行,我一边不住笔一边回答她:
“我也纳闷了好久,始终想不通,他既进得来想必自有办法出得去,现在只希望我没有救错人,日后不会多添麻烦。”
边抄写边闲聊,时间倒过得飞快,天已蒙蒙初透,抄了整个晚上的经书,加之没进过食物,整个人又饿又乏,半个时辰前,玄歌和田汝君都已经瘫在桌子上熟睡,我抻抻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时祠庙的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只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向我们走来,我有点恐慌,身上的毛发直立起来,我用已经变了声的嗓音问到:“谁?”
“是我!小点声,别让人听到。”
小五将披风的帽子取下,以做贼的神情环视了一下周围,我长长的舒口气:“这半夜深更的你怎么来了?”
“你们一夜都没吃东西,现在夜晚又凉,我是等别人都熟睡了,才到厨房找了点吃的给你们送来。”
他声音低到我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听清楚。
第36章 少女初成()
我笑笑捏捏他的脸:“还是小五最好,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惦记我们。”
“那还用说,我当时是不知道,要是我在的话,就把那罪大恶极的混蛋一脚踢出归灵崖。”
玄歌突的转醒,一巴掌拍在小五的头上:“我在梦里看见牛皮都让你吹破了。”
小五捂着头,愤愤的说:“狗咬吕洞宾,早知道我就不必深更半夜的爬起来,又是找吃的,又是热吃的,忙乎了半天就换来你一记拳头。”
“少罗嗦,什么时辰了?我前胸贴后腔了,再不给吃的,我变成饿死鬼,天天晚上站在你的床头看着你睡觉。”
小五夸张的打了个冷颤:“刚过了丑时,我们到外面吃吧,白日里可能要下雨,外面不凉。”
我们移动已经麻木的双腿,蹑手蹑脚的走出祠庙,没有星星,只剩半掩的弯月,没有风,参天的树木耸立不动,祠庙的院子空旷幽深,燃了根蜡,我们席地而坐,小五拿来的食盒装着一碟牛肉,二碟青菜,一盘馒头,玄歌像发现了宝藏看着食盒最下层的一小壶桂花酿,激动的上前抱住小五:“我感动的都要以身相许了,小五子,你是越来越可爱了。”
小五嫌弃的推开她:“少来这套,快趁热吃吧,一会被人发现,再加一百遍的太上感应篇。”
“打住,别再和我提那五个字,提起来都想吐了。”
我们嬉笑吵闹着在这个被惩罚的清晨,似乎只要我们在一起,再苦再难的日子都变得轻松惬意,把酒当歌,笑看浮生,似岁月将我们的情谊深种,慢慢滋长成最美不败的花朵。
我们有风有月,有酒有笑,有我们彼此。
很快我迎来了十二岁,我们依旧放肆的大笑,放肆的挥霍青春,似乎天地不老,我们便不惧老去。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白驹过隙,花开花落悠悠三载,今时我已临及笄之年,时值离寒晏十七年立嫡皇子南宫彧为太子已有一年有余,赐灵烟圣女为太子妃,于十八年冬月完婚。两年前苒子国易君,改国号为楚夏;新帝易枫继位,皇长子自行请封忻南王,太子之位因其拒受而空悬,先帝桑中被囚禁乐安宫中,后自戕。
寒晏十八年三月初三上巳节,梦落棉行及笄礼之日。
“非鱼姐,非鱼姐。。。。。”
我听到呼唤声含笑转过身去,元婴的妹子年方十一岁的元锦,蹦跳的闯进屋子,可爱的小脸透着少女特有的娇粉。
“前面还缺什么,你长姐特意嘱咐你跑这一趟?”
“长姐让我告诉非鱼姐,前面已经大致准备妥当了,马上就是吉时了,让我过来取加笄的朱衣和钗冠。”
“正好我刚准备妥帖,你既来了,直接把刚做完的坐垫也捎过去吧,我让小鹤同你一道去,东西太多,怕你拿不过来。”
“怪道长姐常说非鱼姐是个最心细如尘的人,这几年亏了有你,她省了不少力气。”
我发自内心的轻笑出声:
“可说到嘴甜却是谁都赶不上小元锦。”
她凑到我身边,神秘低语一番:“刚刚看见前来观礼的太子,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子,